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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9 22:07:5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韩贵妃立刻起身,“爹。”
韩相看着她,冷斥道:“谁让你来这的?虽然如今是你代替皇后执掌凤印,但后头有多少人盯着你,你心里不清楚么?”
韩贵妃抿唇,“我是听说炀儿回来,担心他才来的,已经回禀了陛下。”
韩相眼眸锐利得在谢炀包扎好的伤口上,“这两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这次皇上要去迎回太上皇,文武百官后宫女眷都得跟着去,这次是立功的良机。”
谢炀自然明白,如今是夺位的关键时刻,谁能替父皇分忧,就能拔得头筹,他绝对会让太上皇平平安安回来,至于老三老五,无论是哪一个,挡了他的皇位,他就只能处之而后快。
可自己现在被人所伤,谢炀急得蹙眉,韩相仿佛知道了他在想什么,直接道:“我已经安排了人,进来。”
谢炀和韩贵妃朝门口看去,只见门口进来一个身形相貌与谢炀完全一样的男人,男人环顾四周,举手投足都与谢炀一般无二。
“参见母妃,相爷。”

就连声音,尾调,都与谢炀声线如出一辙。

别说是韩贵妃惊讶,连谢炀本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去陈家村的时候,你也跟着一块去,免得有什么消息错漏,或者三皇子五皇子故意刁难,有你在他身边,也能随时指点,只是要辛苦二皇子,在伤势恢复之前,先戴上人皮面具,充作随侍。”
让别人来冒充自己,让自己给他当侍卫,谢炀当然觉得这是侮辱,可他也是个能忍的,从小到大为了爬上去,什么委屈没受过,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相爷都是为了我着想,我哪里会有什么不满。”
见谢炀这样说,韩相脸色稍霁,“如此甚好,为了以防万一,我将韩奇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多谢相爷。”
几人稍坐了会,才让谢炀与那影子坐下来详谈,看看还有什么不足之处,以免露出马脚。
谢炀看着站在角落里的韩奇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找到那个灭霸姑娘,把人留着,我亲自料理。”
他一定要弄清楚,她为什么要杀自己。
这两日谢炀在梦里都想问清楚这件事,若不能知道真相,恐怕他要夜不能寐。
京城的人正在准备,以最盛大的仪仗将太上皇迎回来,让那些说当今陛下不孝顺的人都闭上嘴。
而有一辆马车,比他们更快出现在了前往茶树镇的官道上。

第203章谢琼芳来了
华贵的马车在侍卫的簇拥下,飞快行驶。
周边的华贵珠串在阳光底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紫月将茶水亲自端给了谢琼芳,就算轻装简行出京,谢琼芳的穿着打扮也没有丝毫的收敛,极尽奢华之能事。
涂了鲜红蔻丹的玉手接过茶盏,心情并没有因此宽泛。
这次回京,她率先去了大理寺,却被拒之门外,原因竟然是当今圣上都管不着的理由,太上皇亲自下旨彻查雍王府。
大理寺卿狗仗人势,竟然还看着她直呼她上阳郡主。
她自嫁给邬戈之后,人前人后都喜欢别人称呼她为邬夫人,可如今邬靖那名不正言不顺的休书,竟然还让唐国公递上了邬家祠堂,彻底划去了她的名字。
她不过就是几日不在京中,邬靖竟然闹出这样的事。
谢琼芳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过他。
一想到这,她竟气得活生生拗断了小拇指上寸长的指甲。
紫月见状抬眸道:“前头便是茶树镇。”
谢琼芳微微掀开车帘,看着道路两边的环境,厌恶蹙眉,她最讨厌这种肮脏的环境,看着路边低贱的人心下厌恶,“快一些,我要尽快见到邬靖,看着他跪在我的脚下,我要狠狠抽他鞭子,以泄我心头之恨。”
“是。”
谢琼芳倒是没有立刻放下帘子,而是看到一路上有不少京城的马车也朝着茶树镇的方向去,开口道:“这么多人,都是去哪的。”
紫月道:“好像都是去茶树镇品尝什么冰淇淋跟麻辣烫的。”
“这是何物?怎么从未听过?”
“也是最近时新出来的,京城萧家的铺子也开了,不过很多人知道茶树镇那边的滋味更好,品种更多,就想去那边尝尝鲜。”
谢琼芳向来看不上这些粗鄙之物,她要用就得用最好的,最奢华的,所以直接放下的帘子,不再看,她得仔细琢磨,想想见到了邬靖,该怎么折腾她这个好儿子才好!
陈家村
崔九贞从空间取出了新长成的玫瑰,将花瓣放入石臼之中捶打出汁液,装入纱袋之中,放在榨汁工具上,按压木杆子,手动压出了玫瑰汁,在锅中倒入食盐,再将玫瑰汁倒在食盐上,大火翻炒至水分蒸发,成干燥疏松状态,就能取出保存了。
“娘,这红色的盐看着好看,能吃么?”阿音撑着下巴问道。
“吃是能吃,但是还没食盐好,这个我是用来当浴盐的,算是美容产品。”崔九贞将玫瑰盐封存好,打算晚上分萧阅泽一点试试,估计能搞一波商业营销,先在京城贵妇圈子里打开市场。
小姑娘似懂非懂,还不到爱美要涂脂抹粉的年纪,倒是对赚钱一事十分热衷。
崔九贞将昨日烘烤好的玫瑰花瓣捣成细粉,加入山泉水,用细网过滤掉了渣渣,挤入柠檬汁。
“花青素遇酸会变色,用这根皮管子将静置沉淀后的上层汁液吸出,这就是虹吸原理。”
小辉立刻举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阿爷去打酒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他们说这个叫过山龙。”
“对,就是过山龙。”古人的智慧远比现代人想的要高明。
留下的沉淀物倒入了小瓷瓶中,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到时候再把晒干后的敲碎,研磨成细腻的粉,再摁压紧实就做成胭脂了。”
崔九贞这次做了不少,打算让萧阅泽都带回去给人试用,到时候厂房建好就能投入生产了。
“你们是不是该去上课了?昨天的大字都练完了么?”
一大群小豆丁瞬间作鸟兽散,呼啦啦冲回了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坐好练字。
崔九贞无奈摇摇头,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去镇子上看看生意,顺便打听一下朝廷的动向。
她刚准备去马厩,疏影跟流风等人就出现了。
自从她受伤后,邬靖死也不让她单独去山上,或者去镇子里,每次都让贴身侍卫跟着。
崔九贞想拒绝,那家伙就委屈巴巴看着自己,弄得崔九贞怪难受的,也只好听他的吩咐,把人都带上。
到客云来的时候,发现铺子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门口还铺着红毯,崔九贞对疏影他们道:“咱们直接去后门,别挡着前头做生意。”
“是,夫人。”
客云来的后门时常有人来送货,常年有小二蹲着,一见到是崔九贞高兴得不行,“崔娘子,可有好一阵子没来了吧。”
“是啊,这次带了新鲜花样给你们掌柜试试,不过今日门口来了贵客?”
这么大的排场。
小二听到这个,翻了个白眼道:“别提了,哪里是贵客,分明就是来耍威风的臭婆娘,说咱们店脏,要包了我们店,把这里里外外清洗一遍,她才肯下车。我们掌柜那暴脾气,直接说不做垄断生意,那人本来也就走了,可偏偏又突然下来要吃饭。”
“你是不知道,铺红毯都是前菜,乌泱泱的侍女,一进门焚香,打扇,还要抬出屏风,给她遮挡,让她去厢房不干,非要坐在楼下。”
崔九贞蹙眉,“会不会是来找麻烦的。”
“找麻烦又不像,不吃咱们的东西,就一直盯着人瞧,还好我今日负责在后门等人送菜来,要是在前头,保不齐要被她刁难。”
“我去瞧瞧吧,顺便看看你们掌柜,你忙。”
“好咧。”
崔九贞让流风他们去厨房那休息会,吃点糕饼,这才掀开帘子,进了前面大厅。
比起往日的热闹喧哗,今日店铺内显然安静多了,唯独角落里的一对夫妻,正笑着喂对方吃东西。
看起来格外的恩爱缠绵,看他们的打扮,也是寻常人家,攒了些钱才来下馆子的。
“喜欢吃,咱们下次还来。”
“来一次就好了,你赚钱不容易,我身子又不好。”
二人相视一笑,是旁人插不进去的恩爱甜蜜。
而这样的幸福,正好戳中了一直在观察他们的上阳郡主。
谢琼芳握着杯子的手抖在颤抖,这样破旧的店铺,她本是不想进来的,可隔着车帘看到了这对恩爱夫妻,她才想来看看。
可是越看,心里那团火就燃烧的越旺盛,眼前的两个人早已不是寻常的百姓,而是邬戈与夏清如。

第204章病态的爱
花香香一边打着算盘,一边盯着谢琼芳,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这才发现了崔九贞。
赶紧放下算盘拉着她的手道:“你今儿怎么有空来,快跟我一块去楼上,我正有好多话跟你说呢。”
花香香早不想呆在楼下看谢琼芳那样子了,弄得他们店上不得台面似得。
两人往楼上走去,倒是楼下,谢琼芳微微动了动手指,紫月俯身,谢琼芳吩咐了两句,紫月才朝着那对夫妻走去。
楼上,花香香一上楼就松了口气,“楼下也不知道来了哪尊大佛,排场够大的。”
“只要不闹事,其他都好说。”
“她也不是来吃饭的,就是觉得怪怪的,老盯着楼下那小夫妻瞧,不说她了,怪没意思的。”
崔九贞从随身的盒子里拿出了胭脂跟浴盐,递给了花香香,“试用装,用完后告诉我感觉如何。”
花香香就等着呢,“你上次那口红我都舍不得用了,正愁你什么时候再做呢,这又是什么新玩意。”
崔九贞跟她说了用法,花香香刚准备去试试呢,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女子的哭声。
二人对视一眼,齐刷刷朝着楼下走去。
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了那对小夫妻被那难缠的客人,带来的侍从押到了一边,店内的小二想阻拦也被甩到了门板上。
“来人啊,报官啊!你们要带着我的娘子去哪里。”
花香香一拍栏杆,怒喝道:“你们哪来的泼皮无赖,居然敢动我店里的客人!?”
然而,这帮人根本不把花香香放在眼里,连回头的动作都没有,只是提起手中的刀,要毁了那女子的容貌。
崔九贞直接越过花香香,从栏杆上一跃而下,一脚勾住了角落里的长板凳,直接甩在了谢家的侍卫身上,这才让那女子幸免于难。
“娘子!”
女人早就吓傻了,看到崔九贞才痛哭出声,“崔娘子……”
崔九贞一把将她扶起,“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跟阿郎哥正在吃饭,这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就拿了钱过来说,只要阿郎哥休了我,这钱就给他,还送他宅院,仆从,田地,阿郎哥直接骂她有病,她就动手要毁了我的容貌,还说,倒是要看看我们有多情比金坚。”
这他妈不是有病么?
“主子肯毁你容貌,也是你的福气。今日你们夫妻,必须死一个。”紫月冷声回应。
谢琼芳最恨夫妻恩爱,偏偏遇到他们,也是这对夫妻倒霉。
崔九贞闻言转过了头,正面与紫月对上了视线,紫月原本以为又是个不怕死的,可是在看清崔九贞的脸的瞬间,瞳孔瞬间放大,一时间无法置信站在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崔九贞可不管她是个什么反应,直接上去就是一脚横踢,紫月瞬间反应过来,扭身抽出了手上的铁爪,挠向了崔九贞。
崔九贞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趁着紫月正面攻击的时候一把扯向她的腰带,随后倒挂金钩击中她的天灵盖,将人一个过肩摔掀翻在地,拽过了她的手腕直接对准了紫月的眼珠子。
崔九贞一把夺过了紫月的铁爪,转身就将紫月反击的一招狠狠压制。
紫月原本是想她正面对着自己,后背空虚,足尖一甩,从鞋头冒出刀尖,直接扎向崔九贞的后背心,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她的铁爪,硬生生在她的小腿上划出了一道长血口子。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掉泪!”崔九贞冷声说完,一脚将紫月的手骨用力踩下,另一只手臂拽到了身后,“咔嚓”一声,齐齐扭断。
将紫月的双手废了之后,崔九贞将她的铁爪夺了下来,套在了自己的手上,这武器她还没试过,就拿这些侍卫开刀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贱民碎尸万段!”谢琼芳本来是想拆散一对有情人,哪知道会冒出来一个不速之客,见那些侍卫不敢上,当即拍桌怒吼。
侍卫们自然忌惮谢琼芳的暴戾,若今日不听从她的安排,恐怕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这下也不管那对夫妻了,直接齐刷刷朝着崔九贞冲来。
“快把人都带走。”崔九贞对花香香说了一声,才活动了一下铁爪,一把攥住了那刺过来的剑。
没想到这铁爪倒是个好武器,灵活自如杀伤力还十足。
花香香已经跟小二将客人都遣散了出去,前头的尖叫声引起了后院的注意,流风他们一冲出来就看到了谢家的侍卫们居然敢对夫人动手。
新仇旧恨一起算,直接冲上去帮忙。
谢琼芳原本以为,这偏远小镇,粗鄙不堪,不过是几个刁民罢了,收拾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今日她一定要让这对夫妻死一个,可没想到这小小的客云来,隐藏的高手可不少。
居然将她身边跟了多年的紫月都伤了!
她不得不亮出身份,好让这些人跪地求饶,谢琼芳从屏风后绕出,就见到了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她带来的侍卫全部被打倒在地,正堂中间正提溜起紫月的女子,面容与那死去的夏清如一般无二,不,甚至比夏清如还要美,美的清冷又凌厉。
而围绕在那女子身边的,居然是从小陪在邬靖身边的侍卫。
谢琼芳几乎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
夏清如的女儿,京城第一丑女,崔九贞。
她居然还活着?邬靖竟然让流风他们跟着她?她的容貌,是如何恢复的?那毒可不是一般的毒。
谢琼芳越看那张脸,心中的恨与愤怒就越强烈。
她要毁了这张脸,就是这张脸,害得她一生的幸福都毁于一旦,若不是这张脸,她跟邬戈怎么会成了孽缘。
是她先认识邬戈的,是她先爱上邬戈的,可邬戈居然看不上她?居然喜欢一个夏清如,她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谢琼芳脸上浮现起了病态的狰狞,她已经彻彻底底将崔九贞当成了夏清如。
她要杀了她!杀了她。

第205章新鲜韭菜带回村
流风等人的武功自然在谢家那些人之上,可他们也没料想到,来的人会是谢琼芳。
往日种种回忆,在见到她的时候,再次浮现心头,每个人都对她怒目而视,不由自主挡在了崔九贞跟前。
这一幕,显然刺激到了谢琼芳。
“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人是谁了么?”
区区侍卫,不过是邬戈选给邬靖的狗,以前自己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现如今居然有胆子见到她不行礼?
流风面无表情道:“我们只知道,守护邬家主母,才是我们的职责,跟她作对的,就是我们的仇敌。”
崔九贞在见到谢琼芳的时候,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
原书中,也只有谢琼芳最不容天下有情人,一年到头被她盯上的夫妻跟情人,全部死于非命,若权势地位高的,她必定背地里耍一些心眼,让人连头绪都找不到。
谁能料到,无冤无仇只因为恩爱,就是原罪呢?
这样的死变态,今日能做出这种事,才说得通,再看流风他们的反应,忌惮中带着浓重的恨意,想来是谢琼芳没跑了。
仿佛是在印证崔九贞的想法,谢琼芳一听到流风他们的话,直接嗤笑道:“你们是疯了不成,邬家的当家主母,你们都认不清了?”
疏影面无表情道:“将军已经代父休妻,难道郡主没收到休书?”
谢琼芳如今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提起这事,他们还专门戳她的肺管子,当即手指着疏影道:“你竟敢对我大不敬,是谁给你的底气?是邬靖么?他为何不亲自当着我的面来说着番话?”
谢琼芳说到这,冷笑道:“我乃皇家赐婚,你们邬家有什么资格休我!”
崔九贞将紫月提了起来,挑衅得看着谢琼芳道:“就凭你不配。”
清冷的嗓音如同一盆水泼在了谢琼芳的脸上。
尤其是那张如夏清如一样的脸,对着自己说不配,谢琼芳更是难以忍受,“你又是个……”
崔九贞掀起眼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将紫月如同死狗一般甩了过去,正巧将那谢琼芳撞得一个踉跄,头上戴着的华美首饰发出脆响,崔九贞人已经到了近前,一把扯过谢琼芳,直接腿一勾,压着她直挺挺跪了下来。
谢家的侍卫早就被打翻在地,身边的侍女被崔九贞废了双手,谢琼芳却还认不清形势,她可没这个闲工夫听她在这发神经。
谢琼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崔九贞戴着铁爪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脖子。
“我这店里还要做生意,你这疯婆子模样容易吓到百姓,跟我走吧。”崔九贞说罢,示意流风他们去驾马车,然后将尖叫咒骂起来的谢琼芳直接拖拽出了店铺。
因为崔娘子经常打坏人,客云来的常客们都熟悉了,反正每次打完了,江县令还得给客云来送牌匾,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来捣乱的那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崔九贞把人给制服了,有人吆喝了一声道:“这女人这么凶,崔娘子可小心了有疯病,拿麻绳捆了吧。”
崔九贞还正有此意,小二已经拿了麻绳过来了,“这是捆了杀猪用的,正好还没用上,便宜这疯婆子了。”
谢琼芳从未被这样下贱的人侮辱过,当即道:“你们……我要诛你们九族!”
“我就说是疯的!”
“你看她说的都是什么,人家小夫妻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要你这个人老珠黄的臭婆娘说三道四呢!”
“就是,忍她很久了,还得是崔娘子有办法治这种人,就该直接打才对。”
谢琼芳被他们这些人的粗鄙之话气得恨不得立刻死过去,下一瞬直接被人捆扎结实,直接丢进了车厢里,将车厢里的摆设摔了个七零八落,连她自己也是狼狈不已。
崔九贞已经跳了上来,对外头的花香香打了个招呼道:“回家了,试用完了跟我说。”
“成,你小心点啊。”花香香挥着手帕,眼瞧着崔九贞把那女人带来的侍卫跟仆从全部拴好带走,总有一种,她每隔一段时间,是来店里进货的错觉。
疏影有些不放心,干脆去后面盯着,至于马车里头么……
啧啧啧,这几日他们已经彻底了解了夫人这个人,能动手她就不跟你废话,看刚才那架势,也根本不把谢琼芳放在眼里。
她还想摆什么婆婆的谱,那就别想了。
车厢内,谢琼芳靠在车壁上,死死盯着崔九贞的脸。
崔九贞还在玩那个铁爪,见到谢琼芳的眼神,她勾了勾唇角。
谢琼芳脸色一变,“你笑什么?你个小贱人……”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正是崔九贞一巴掌打在谢琼芳脸上的效果,那铁爪是上好的武器,谢琼芳这保养得宜的脸,可禁不起她这么一爪子,当即四道血口子就这么流出了鲜血。
谢琼芳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倒吸一口凉气,“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上阳郡主!我身份尊贵,你这双贱手。”
“啪。”
崔九贞又在她另一边脸上打了一巴掌,这下可算是在她脸上齐刷刷划了八道血痕,她满意得点了点头,“可惜不是很对称,不过这花猫脸可比刚才那怨妇脸好看多了。”
谢琼芳意识到自己容貌被毁,尖利的嗓音开始破口大骂,“你,你好大的胆子。”
“我胆子有多大,你不是看到了么,怎么?很想咬我啊,是不是因为我是夏清如跟邬戈的女儿,而你谢琼芳,苦心孤诣只得到一个名分,邬戈该不会从来没碰过你吧。”
崔九贞也不过是套她的话,哪知道谢琼芳的脸还真的变了。
她激动的胸口上下起伏,“放肆,邬戈怎么可能跟夏清如那个贱人有关系?我才是邬戈的正妻,邬靖的生母,他说破天去也是我的儿子。你对我下手,邬靖不会放过你!”
“是不是你的儿子,我很快就会知道了。”崔九贞看着她那张脸,完全找不出一丁点跟邬靖相似的地方。
带回去做亲子鉴定再说,交给姨婆,说不准还能挖出点别的信息来。

第206章区区郡主,陈家村不放在眼里
谢琼芳闻言死死盯着崔九贞,她在消化崔九贞的话,终于冷静了下来,冷笑道:“邬靖侍母至孝,你居然敢如此对待他的亲生母亲,你以为,你等会能有什么好下场?”
谢琼芳太了解邬靖了,他自小读圣贤书,是旁人眼里最优秀的存在,懂规矩,明事理,样样都能做到最好,邬戈一死,他为了撑起侯府,直接从军,这样的人,怎么容得下一个嚣张跋扈的妻?
难道不怕天下的人唾骂么。
崔九贞看着她恢复冷静的模样,提起邬靖的时候,那眼里的冷光,宛如草丛里蛰伏着的冷血凶兽,而非一个母亲。
“亲生母亲?我看未必,天底下哪有一个母亲会想杀了儿子,邬靖若还认你为母亲,又怎么会代父休妻。”
崔九贞字字句句直戳破谢琼芳最后的脸面,当下她的脸就沉了下来。
“你少把你那套用到我身上,邬靖是我的男人,谁欺负他,我会千百倍还回去,谢琼芳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崔九贞说完,谢琼芳就想卯起来呵斥这个没规矩的丫头。
崔九贞手指张开,那铁爪被透进来的阳光一照,看的谢琼芳心里一阵后怕。
崔九贞知道这些女人,背地里在宅院里,逞口舌之能,姐妹长,毒药后,来来去去搞一些鬼把戏。
她又不懂古人那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有些人不打不知道怕。
谢琼芳往后仰,过了会才道:“你今日对我的所作所为,早晚会后悔。”
等她见了邬靖,一定要好好让他休了这个女人。
让这崔九贞再敢嘲讽她被休之事!
崔九贞没再理她,进了陈家村,还想出去?到时候可别哭着求爷爷告奶奶才好。
外头,疏影听着里头的动静,吸了口气道:“郡主不会被夫人打死吧。”
“好歹也是婆母,要不,让夫人悠着点。”
“算哪门子婆母,别忘了是谁害得我们如今逃离京城,夫人是心疼将军才为将军出气,你别认不清现状。”
这么一说,几个人都不吭声了,他们都恨谢琼芳,只是碍于身份,也没有这个本事,哪知道夫人上来就是打……不愧是连太上皇都怕的女人,往后将军可得听话乖顺一些,不然他们这些贴身侍卫,也救不了主子了。
崔九贞还不知道外头的人在想什么,她就这样盯着谢琼芳,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显然谢琼芳就指望着能够见到邬靖,然后脱困,继续摆她的谱。
陈家村
长公主看着手里的扑克牌,陷入了沉思。
这是欢欢特地给她做的,刚学会的斗地主,她正兴冲冲教人认牌呢,可惜死鬼老爹要去赶鸭子,说昨晚上鸭子吃的少,今日带它们晒晒太阳,自己这不是少了个给力的牌搭子么?
再看看崔国公府那群人,算了,跟他们打牌,还不如打人呢,没滋没味啊这。
长公主正琢磨着呢,马车就到了村门口。
“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呀。”感觉去了也没多久啊。
长公主亲自出来招呼。
疏影他们汗颜,也不好说夫人去进韭菜了,这又拉回来二十多个人呢。
数字党们看着那熟悉的拉人方式,已经明白了。
自动自觉过来接手,“男人女人分成两排,站好了往后报数。”
长公主扫了一眼,了然道:“又有人在茶树镇闹事了?”
疏影他们几个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长公主眯起眼,看到这一大帮的侍从,蹙眉道:“这次还是个肥羊啊。”
疏影:……
你不要说得好像是土匪头子检阅货物一样啊长公主!
“让我看看是什么羊。”长公主刚准备掀开帘子,崔九贞已经提溜着谢琼芳出来了。
此刻的谢琼芳脸上两边都有被铁爪挠出来的血痕,形容狼狈,头上盘好的发髻更散落在肩头,谢琼芳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哪次不是珠光宝气,雍容华贵,连一丝一缕的差错都没有。
疏影他们看着她成了这样,心里只觉得解气!
反正更出格的事情大家都干了,还怕她一个没落雍王府的郡主不成。
长公主赶紧抽出帕子,掸了掸崔九贞身上,“怎么亲自动手,脏了自个的手,这又是谁啊。”
崔九贞摸了摸鼻子,乖巧道:“邬靖那黑心老娘。”
“啊,就是那个上阳郡主?”长公主对她正一肚子火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谢琼芳听到崔九贞的话,当即怒火中烧,“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如此侮辱我。”
长公主眼睛一瞪,“区区一个郡主,跟谁呼呼喝喝呢?”
陈家村的女眷们听到动静也出来凑热闹,这两天她们都在帮忙给将士们做衣裳,还有工钱拿,可比以前种庄稼赚钱。
“长公主,这是咋了。”
“欢欢又给谁抄家啦?这次官大么?”
如今陈家村的人可是见过世面了,但凡小于国公的,他们可都不看在眼里了!
长公主甩了甩帕子,嫌弃道:“靖子他娘,没良心杀亲儿子的郡主。”
村里的婶子们当即就不干了,她们自打了解前因后果后,嘿,骂最多的就是谢琼芳!
结果人还自己来了!
“等等,开骂之前我得问问,那郡主官大,还是公主您官大。”
姨婆瞪圆了眼,还没等发飙呢,一二路过,没有谁能比他们更了解长公主!毕竟他们的人生就是从刺杀开始转变的!
“当然是咱们长公主殿下,无双长公主就是咱们太上皇当年册封的时候,寓意她是最最尊贵的大晋公主,当朝皇帝膝下的女儿们也没这么高封号的。郡主么,那怎么比啊。”一二说完,与有荣焉!
他们可是刺杀过长公主殿下的刺客,跟一般人可不一样。
早知道跟着韩相他们有什么搞头,跟着长公主那才叫一个横。
姨婆这么一听,气才顺了,可不是,拿她跟谢琼芳比!?
婶子们这下做完功课了,知道该拿什么态度了,郡主算个球,她们还是长公主的牌搭子呢!
“欢欢,这你不好下手,让我们来,我倒是要问问这个贼婆娘,怎么狠得下心的。”
“指不准啊,那靖子从别人那抢来的,上哪找这么个黑心肝的。”
“带走,祠堂伺候!把小白也叫上,我看他屋子里什么虫子多得不得了呢,让他别偷吃番薯干了!”
都不用等崔九贞说什么,姨婆傲娇的领着村子里的婶子,拖着谢琼芳进了祠堂的小屋里。
至于谢琼芳是如何震惊长公主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那都是下一章的事情了。

第207章她不是你生母
崔九贞看着婶子们怒气冲冲的扯着谢琼芳进了祠堂,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道:“我没觉得我亲自动手有什么不合适的啊。”
就这种害人精娘,邬靖还认,那铁甲军也长久不了。
婶子们太给力了,灭霸无用武之地啊这。
“夫人,这些人是我们的吧?”三四五六本来还在酱菜呢,见到村子口热热闹闹的,一二都来领人了,生怕自己收小弟慢了一步,把好的小弟让给他们了。
名字已经被他们压了一头,小弟的数量可不能少了!
崔九贞拍了拍裙子,“你们自己分吧,怎么分配都行。”
数字党们就等这句话呢,一听到立刻撒欢得冲了过去,高兴得像个半个时辰没吃饭的傻子。
崔九贞无奈摇头轻笑,这才去找邬靖,跟他说说谢琼芳的事。
邬靖这几日都在后山忙着把那金矿跟铁矿落实下来,现如今陈家村的地已经不够用了,想开发矿业那就得把东西都在后山坳里开发。
太上皇有经验,说过两日给他们找人来,打造兵器得有能工巧匠,那这么大的金矿也得有人来管着,怎么挖,从哪挖,都得有内行来带,别没的让偷奸耍滑的给抠了。
既然老人家直接给承办了,铁甲军们专心把这山的挖掘区跟训练区规划好就行。
崔九贞到后山的时候,邬靖正好出来,一见到她眸光一亮。
他应该是刚从矿洞里钻出来,身上的衣服也脏了,袖子上卷,裸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修长的手指还握着图纸。
邬靖没敢靠近崔九贞,主要是自己身上太脏了。
崔九贞倒是没嫌弃,找了块空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坐下吧。”
邬靖这才拍了拍手,坐在了她旁边,看着她从小篮子里给自己带了绿豆汤,当即轻声道:“有媳妇真好。”
崔九贞早就习惯他这无时无刻在努力夸自己的样子,趁着他把绿豆汤喝了,才找了个时机道:“其实今日去茶树镇,很不巧遇到了人,我把人给带回来了。”
“你是一家之主,这事情你做主就好,我没意见的,只要别让人欺负了你就行。”邬靖小心翼翼看着崔九贞的脸色,寻思着又是哪个不长眼的,看来得派个人在客云来盯着,免得辛苦了她媳妇的小手。
邬靖本以为也就一些闹事的,可崔九贞接下去说得名字,让他心底一沉。
“人已经被姨婆和婶子们带走了,想来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当然,我也不会,你有什么想问的么?我觉得交给她们比较好。”
崔九贞是怕他心软。
邬靖扯了扯唇角,“她既然来,想必也没安什么好心,只是想来看我死透了没,谢琼芳最恨事情脱离她的掌控,既然杀我一次失败,她一定会做第二次。”
崔九贞了然,“她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我们那,这种人就是心理变态。”
“何意?”
“脑子出毛病了。”
邬靖不知道说什么好,谢琼芳从不跟他交心,永远都是那副样子,他也不知道她每日里究竟在做些什么。
母子关系还不如路边的陌生人来的亲近。
“她病得可不是一日两日咯!”太上皇突然开口,把小夫妻吓了一跳。
老人家不咸不淡地摸了一把胡须道:“这事,靖子去不合适,谢望舒堂堂长公主,从她嘴巴里撬东西都办不到,还能在突厥呆那么多年么?这事用不着靖子。”
太上皇一甩袖子,“我去。”
邬靖刚想说什么,太上皇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低声呵斥道:“你个不懂事的,媳妇整日里早出晚归,你不抓紧一些,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你们生孩子?”
邬靖:这……这话题怎么就到这了。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儿子都有这个数了!”太上皇打开自己十根手指头,这才傲娇得下了山坡,他得回去看看鸭子,顺便叫谢望舒把那个谢琼芳,往死里打!
“太上皇他老人家跟你说什么了,干嘛打你后脑勺。”
邬靖:这我哪好意思说啊。
崔九贞:?你扭捏什么!
“算了,这不是重点,揪一根头发给我。”崔九贞掏出了小药箱,乖乖巧巧等着邬靖扯头发。
“要我的头发?”邬靖顿时心花怒放,欢欢是想,跟他绑个同心结么?
邬靖立刻抓起一小缕,“这点够么?不够我把后面全……”
崔九贞深呼吸一口气,“一根就好。”你个憨批!
邬靖有点失落,一根顶什么用啊,能不能做同心结啊。
崔九贞将那头发丢进了小药箱,里面已经放好了从谢琼芳那扯下来的头发丝。
本来还想等有机会逮着谢琼芳薅头发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此时不验,更待何时?!
“啪嗒”小药箱加班加点快速完成了任务,上面加粗加大加阴影的一个叉叉格外耀眼。
崔九贞转头对邬靖道:“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超好的消息,你想听哪个。”
邬靖眨了眨眼睛,“你觉得说哪个好就哪个。”
“好消息就是谢琼芳并非你亲生母亲,超好的消息就是可以往死里虐了。”
想起来就那叫一个兴奋啊!
邬靖逐渐瞪大了眼睛。
太上皇刚走到了山坡下,张东来就来接了,顺便跟他回禀京中的情况。
“皇帝已经带着人,从京城出发,这么一大批人马,估摸着也得三四日才能到。”
太上皇不屑得翻了个白眼,“他那谱比他老子我的大,带了多少人?”
“能带的可都带上了,诚意十足呢。”张东来笑眯眯道。
太上皇冷笑,“这叫诚意十足?他那是怕天下人指着他的鼻梁骂他昏君不孝子!有诚意还用得着现在来,收到消息的第一天就得屁滚尿流爬过来!”
这陈家村才多远?满打满算这小子要是想知道能搁现在,他压根就是没心,要么就是觉得自己退位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张东来知道太上皇这股气不发出去就不舒服,当即连连点头道:“您说得是。”
太上皇冷哼了一声,“对了,主管这地界的,叫什么来着。”
“您是说江县令?”
“对,去给他传个话,让他滚过来,我这就去看看谢琼芳那疯婆子这些年疯成什么样。”
太上皇决定送谢祯一份大礼!
张东来挑眉,无奈一笑,看来皇上跟上阳郡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第208章送皇帝大礼一份
县衙
江县令正抱着自家的狸奴在打盹,听到人回禀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做梦了呢。
“你说谁?”
“太……太上皇。”
江县令一愣,立刻将手里的猫一甩,腾一下站了起来,“你再给我说一遍,谁?”
“太上皇!江县令,是太上皇派人来了,让您去陈家村一趟!”
江县令怔愣片刻之后,立刻跳脚道:“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去套车?!”
“车被夫人驶出去买东西了啊,府上现在只有那毛驴。”
“那就把毛驴给我牵来,对了,要去见太上皇,把毛驴给我打扮打扮!别让太上皇不高兴!!”
一刻钟后
江县令穿着官服,领着两个衙差,骑着一头脖子上挂着七彩丝带花,尾巴都打成小辫子,用铜铃陪着流苏坠,走一步就叮铃当啷的小毛驴,踏上了去陈家村的路。
太上皇刚从后山出来,就看到了白缙从祠堂抱着一个个瓦罐出来。
“刚才这是干什么呢。”太上皇问道。
白缙一甩卷发,“婶子们叫我把什么刑训逼供用的毒物都带上,我刚进去送货了。”
太上皇眼睛一亮,“你掏出自己的宝没有?可别吝啬了啊,平日里没少吃人家酱菜。”
白缙嫌弃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太上皇还以为这小子又摆什么高人的谱,不愿意多说呢,刚准备走,白缙就从瓦罐里掏出了自己的宝贝来。
蛇蝎蛤蟆蜘蛛,五毒俱全了。
“虽然比不上我那熬成蛇羹的,毒王蛇!但威力也是无穷的啊,你看看这个蜈蚣,这外壳的色泽,这炯炯有神的双眼,这灵活的脚,我告诉你,像这样品级的,在我们毒窟,那也是蜈蚣里的佼佼者,保证让这婆娘欲仙欲死。”
白缙一说起毒那是没完没了。
“这蜘蛛,别看它小,毒最强啊,弹跳力惊人,碰到它的蛛丝都会一命呜呼。”
白缙说完,叉腰挺胸,等着太上皇表扬。
看吧看吧,我可不仅仅会干饭而已哦!
太上皇看着瓦罐里的宝贝们,现在在白缙手里乖巧得不得了,他摩挲了一下下巴,打算亲自为谢祯选一个,不弄死他也得折腾他上吐下泻!
“不错,你今日做的还算可以,晚上给你加俩鸡腿,过两天还有一批韭菜要来,你可别吝啬这些玩意。”
白缙一脸不高兴道:“怎么又来陈家村,以后再来那户籍可不能给了。”
人多了,哪有绝世高人遗世而独立的味道了!
太上皇觉得小白这话说得倒是甚合心意,陈家村那户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么?到时候等金矿现世,怕是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就在这时,祠堂小屋里传来了女人惊恐的尖叫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女人的指甲抠门缝的动静,太上皇跟白缙探出了头,暗中观察。
只见一双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随后被长公主给提溜了回去,门“砰”得一声被关上。
白缙跟太上皇同时抖一抖,都觉得要什么毒物?世上还有比长公主更可怕的毒物存在么?
江县令骑着毛驴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陈家村,门口的铁甲军盘查了两回,才让他进来。
江县令刚上任的时候,是来过陈家村一回的,其余时候,不提都想不起来这偏僻的小山坳。
也不知道这陈家村今年这风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崔娘子跟太上皇都在这呢。
江县令像个小鹌鹑似得往里走,那两个衙差可没资格进村,只能在外头等着。
江县令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太上皇,正跟无头苍蝇似得,一个赶鸭子的老头就拍了他肩膀一下,“县官?”
江县令眨了眨眼睛,刚想呵斥他没规矩,随后一想这可是陈家村,说话得小心点,便清了清嗓子道:“是,您是?”
“谢邕。”
江县令腿一软,“太……太上……”
“哎哎哎,你可给我站直了,别给我把鸭子给压到了。”
这话一出来,江县令那是硬撑着也得撑下去啊!
“不敢不敢,这是御鸭!下官绝对不敢碰,少一根鸭毛,都是下官的错!”
这拍马屁可是一门学问,显然太上皇对他这态度还是挺满意的。
“得了,别来这套,跟着我走。”
“是!”
江县令一边走,一边对着那群御鸭笑道:“您走这边,走这边,可小心别摔着。”
太上皇慢条斯理道:“江县令啊。”
“下官在。”
“这地界,你瞧着如何?”
“下官穷尽半生,都未曾见过比陈家村更好的神仙居所。”
太上皇听了想笑,这帮人这张嘴,死得也能说成活的。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么?”
江县令就怕这个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张主簿那混球给连累了,这段时间自己也没干什么啊。
“下官……下官还在想。”
太上皇冷哼了一下,江县令差点就跟御鸭撞上了。
“下官一定会努力反省……”
“得了,跟你没关系,我哪有空管你,见过皇帝么。”
江县令一愣,“见过的。”
“嗯,收到上头的加急文书了么?”
江县令点点头,只是那加急文书刚好在他准备出门骑毛驴的时候到了,他赶着来见太上皇呢,哪有空看那文书。
“收是收了,还没看。”江县令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没第一时间看文书给太上皇气到了!
“没看就好,狗屁倒灶,不值一看!”太上皇说完,手指勾了勾,“那文书你就一把火烧了,我另外有任务给你。”
江县令面色一喜,还以为自己要玩完了,没想到是有任务。
“您说,臣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用不着那么严重,你把谢祯那混球阻挡在你们县外头,不难吧。”
江县令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哈?
“用不着吓成这样,这是我的亲笔书信,朝中老臣皆可验证,你就拿着这个,给我可劲折腾他,知道么?”
江县令欲哭无泪,这,这还不如去死呢这,杀人不过头点地啊。
“你瞧你这点出息!放心吧,谢祯他往后动不了你了,这地界,不跟他姓,它的主人叫谢辞,你懂了么?”
谢辞?那不是皇长孙的名讳?

第209章那不是爱,是满足私欲
那要是没记错的话,皇长孙好像不在了吧?
江县令有点怀疑太上皇是不是,年纪大了,这脑子里面……记不清事了。
不然怎么能干出让他一个七品县令,把皇帝挡在外面的事?这他也得挡得住啊,说出去谁能信啊这。
“你只要记住我跟你说得话就是了,别的事你少打听,头上的乌纱帽,你是想要不想要了?”太上皇一看他那嘴巴蠕动了两下,愣是没吭出声来,就知道保准在心里骂他是老糊涂。
“明白,臣一定办到。”
“你放心,吃不了亏,到时候我会派人去协助你的。”太上皇是打定了主意,这次要好好收拾谢祯那个混账东西,他已经迫不及待等着谢祯那玩意过来了。
-
从山上下来,邬靖没去见谢琼芳,反倒是先去见了已经被打残的紫月。
谢琼芳带来的人全部被丢在了这处,由暗影他们处置,都是跟着谢琼芳的老人了,嘴巴里自然能榨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紫月是谢琼芳的心腹,自邬靖懂事起,紫月就跟着谢琼芳了,算起来,邬靖以前也是叫她紫月阿姐的。
谢琼芳不喜欢有人合欢如意,鸳鸯成双,紫月便不嫁人,也算是忠心不二。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紫月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掀起眼皮朝门口看去。
在看到来人那熟悉的身影时,紫月眼前一亮,“小主子。”
邬靖微微示意,疏影他们就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紫月还被吊在房梁上,身上被打的没有一块好肉,手臂呈现一种扭曲的状态,腿也在不住流血。
邬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再见紫月,会是现下这副情形。
紫月吐出一口血沫,这才颤抖着嗓音道:“小主子,紫月看到您还好,也就放心了。”
邬靖轻轻嗤笑了一声,“你是她最信任的人,她给我喝了什么,你会不知情?”
他的语气只是淡淡在陈述,并没有任何要跟紫月对峙的意思。
紫月面露仓惶,她向来没什么情绪,可邬靖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有感情,“主子她心里苦,可到底要毒,并没有要了您的性命,如今不还好好……”
“我没死,是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并不是因为她手下留情。”
紫月一噎,垂下头道:“不论您信不信,紫月一直将您认作小主子,在这件事情之前,也从未想过要伤害您。”
“既然把我当主子,你就跟我说一句老实话,我亲娘是谁?”
紫月浑身一震,“什么?”
“谢琼芳并非我生母,父亲当年另外有女人?还是说,我也不是邬家的人?”
若谢琼芳那性子,知道邬戈在外头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必定是杀母留子,那自己岂不是认贼作母。
“你不用装不知道,你是跟着她最久的人,也最值得她信任,她的事你比谁都清楚,就算你是我三四岁那年入府的,过去的那些旧事,你从老仆那,也不难打听。”邬靖仿佛看出了紫月不肯说的意思。
紫月无奈一笑,“小主子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郡主她心里苦,心里难受,她怎么可能不是你的亲娘呢?”
“这世上,会有一个亲娘,想杀亲生骨肉的么?何况,她那样爱父亲,按道理来说,我是她与父亲在这世上留下来的唯一骨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你打量我好糊弄?”邬靖眸光一冷,靠在了椅背上。
紫月被他那清冷的目光一盯,别开了视线。
小时候也是如此,少年邬靖那时候的身子还很单薄,半夜读书读到发高热,也要按照规矩来给谢琼芳请安。
可惜谢琼芳让他在门口跪着,那时候的邬靖,也是用这样清澈到底的眼神看着她。
只是那时候眼里藏着的是不解和不知所措,看得让人心疼,可现在那眼眸里是洞悉一切的深意。
紫月在那目光注视下,竟然微微颤抖,“少主,紫月真的不知情。”
这一句已经足够。
若谢琼芳真是他的生母,紫月绝对会反复强调,掷地有声。
邬靖起身,没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那就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紫月见他要走,突然开口道:“少主,那个崔九贞,她待您好么?”
邬靖侧首,“我将她视若生命。”
换言之,她对他好到,他觉得自己用命来换都不够。
紫月心一紧,刚想说那女人不配,却在邬靖的淡漠态度中,垂下了头。
她不敢把那些事宣之于口,就算死在邬靖手上,她也不能说。
“不要像郡主,爱一个人,爱到失去了自己。”
邬靖本都走到门口了,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道:“不是的,她爱得从来都不是父亲,是那个不甘心的自己,因为父亲不爱她,所以她要得到父亲的爱,你清楚的,我说得没错。”
“郡主她只想要得到丈夫的爱,有错么?”
“可这场婚事,是她利用人逼迫父亲才得来的。”
紫月瞳孔一缩,“你怎么……”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上都不愿意回来,我为什么去收拾遗物后,直接留在了军营,弃文从武,是因为父亲的东西里,有她谢琼芳写的信。”
“那信里写着,你若抗旨,我便毁了她的名节,要了她的命,你要为了区区一个下官之女,得罪雍王府么?只要你娶了我,我就把解药给你。”
邬靖将那信上,谢琼芳那猖狂的语气念了出来,听得紫月心如擂鼓。
“她逼迫父亲娶了她,父亲至死都觉得对不起的是所爱之人,她却还要父亲爱她?要是我没记错,自我懂事起,父亲从未进过母亲的院子吧。”永远都是谢琼芳拉着他去找邬戈。
紫月没想到邬靖知道了这么多,她舔了舔嘴唇,有些无力招架。
“我不是她,也永远不会变成她那样,欢欢亦然,你既然认她为主,在她做下种种错事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有今日?你拿欢欢跟她比,更是侮辱了欢欢。”
紫月摇头,“郡主真的是爱将军的……”
“只想占有逼迫的,那不叫爱,那叫满足私欲。”邬靖说完,紫月定定看着他,“小主子,郡主对你难道就没有养育之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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