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文季幼仪顾也小说阅读-小说季幼仪顾也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23-05-29 12:31:2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顾也跟时贯霖谈完散伙，将近晚上七点多。
季幼仪回头瞥了眼桌子，上边整齐摆放着两瓶90年的康帝，这酒可不便宜，百来万一瓶。
于是顺了一瓶走，顾也看她那眼神，活似在说：“你这是在丢我的脸，上辈子没见过好酒，还是穷疯了？”
她不以为意，倒不是没那点钱，纯粹觉得丢那太浪费。
两人同乘一部电梯下楼，季幼仪视线有意无意瞥了两下，顾也心底闷着气，沉声道：“有什么话就说，别惯会使眼神。”
手里抱起酒，闻声，她这回眼都懒得抬：“你不是说去一个多月嘛！怎么提前回来了？”
“私事。”
打出门来，顾也脸色就不好，怕再费口舌互怼，季幼仪更懒得问了，同样寡淡着脸，红唇抿住。
“叮”电梯敞开，她率先迈步出去，他跟在身后半米远的位置，不老高兴的道：“以后别随便应人。”
这话是在责备她应承时贯霖的约。
本意是替他解决麻烦，反倒来吃力不讨好，惹得一身怪罪。
季幼仪顺不上气，嗓子眼呛得干涩，迈动的步子加紧，顾也抬眸间，把她这些情绪别扭敛尽眼中。
回程的车内，互不攀言，气氛降至冰点。
到顾宅后，两人几乎是前后隔了十几米进的家门。
晚间吃得少，凌晨十二点多，她窝在二楼的厅间啃蛋糕，电视机里放着《猫和老鼠》。
埋头掏食间，眼前横生出一道笔挺颀长的身影，和着那股好闻的薄荷香。
她知道是顾也，却故意装作看不见。
男人倾身过来，坐在对面：“要不要出去吃点？”
嘴里抿着甜点，季幼仪心情尚好，不跟他置气：“这么晚我怕吃太多消化不良，还是算了。”
顾也当然听出她言外之意，不愿跟他待一块。
面色稍有缓和，他问：“你今晚不是拿了瓶康帝回来，打开喝点吧！”
好久没喝酒了，季幼仪也有些犯酒瘾，且听男人语气真诚，她便起身去拿。
顾也就坐在那，蒙了层暖意的眼，看着她取酒拿杯，上下一通捣鼓。
她细嫩的手指，捏住开瓶器转了圈，力气不足没扭开。
“我来吧！”
“嗯！”季幼仪毫不扭捏，顺手就递给他。
男人的力气到底是大，三两下拧哒开，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绕满整个厅间。
她狠狠闻吸一口，金钱的味道，酒未进嘴脸先泛起了微红。
整层二楼仅此他两，客厅偌大宽敞，只温着盏暖橘调的吊灯，光线柔柔扑散下来。
半杯多醇香浓酒下喉，季幼仪有点微醺，满脸挤着酡红，淡色的唇敞开呼气。
一个小动作，看在顾也眼中，竟是无比诱惑，他原本深冷蒙雾的眸子，瞬而沉得不见底。
沙发柔软得很，她整个陷入其间，半仰起脖颈，乌黑发丝如海藻般披散，加上她涣散的目，那种画面美极了。
头偏了偏，季幼仪目光堵住他的：“你今天跟时贯霖聊什么了？”
顾也正眯眼出神，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唤声喊醒。
但见女人美艳的脸红通，如藕细嫩的胳膊搭着，眼睛倦懒得透出几分野猫的魅惑。
此时她锁骨下微微挤出道沟壑，顾也一眨不眨盯住那处，眉头瞬间蹙起，随而又舒展，面上虽不动风云，内心早已不堪重负。
“想让我帮他疏通关系。”
半睁眼躺着，季幼仪未接话，像是沉思了下：“我今天见到她了。”
顾也指尖燃起支细烟，轻雾缭绕中，他淡声问：“见着谁了？”
她双腿蜷在沙发里，后背轻懒的靠着，眼底分不清喜怒，几根手指扣住高脚杯，浓稠乌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
“季彦那个私生女，闵姿。”
“怎么了？”这话的本意是，他怕她跟人发生争执，不愉快，下意识的关切。
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季幼仪扭头举杯，目含幽怨的看他：“不说这些，喝酒。”
“过去的事追究不了，你眼下打理好盛年比什么都强。”
也不知是好心，或是警惕，顾也说了句。
她扯动唇角，皮笑肉不笑说：“她们过得去，我可过不去。”
他要垂眸才能与女人对视，内双眼皮压住，棱角分明的脸上无波无澜：“那你打算怎么做？”
许是靠得累倦了，季幼仪起身，将酒端放至桌前，赤脚蹬地走去柜前。
但见她从迪奥的手提包中，取出一小叠纸单，摁在顾也腿侧的沙发上，长条形的单，上边附了数额不同的款项。
季幼仪娇艳带嗔的眼，染着微醺，此时努力圆睁：“这些年，季彦上下给母女打了大概一千来万。”
对顾家来说一千万不算什么，对盛年乃至季家都是笔不小的数额。
她从不让人失望，甚至令人敬佩的狠。
看着那一条又一条，如似控诉季彦罪行的账单，顾也些微失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积攒这些的？”还那么整齐有序。
“高三那年。”她漂亮泛懒的眸子，朝他眨巴，小手一揽将账单收回。
“你爸不知道你在背后调查他？”
季幼仪笑了，许是酒精微醺作祟，又或是给顾也这话说笑的。
总之她慢慢的直起身子，盯他的眼中带笑，明明是笑，但却一副比阴冷更薄凉的模样：“不知道，就算知道他又能如何？一个自身难保的人。”
打十几岁起，她就不听季彦使唤了。
顾也问：“除了这些，你还查到什么？”
笑意的美脸忽地僵住，季幼仪抬起眸，眼神空洞的望向天花板，眼不眨的说：“他藏得深，不容易查到，所以这不才找四哥你帮忙。”
但凡她能办到，又何须巴结他这颗大树。
莫名中，顾也只觉女人神情覆着层薄薄的风霜，他头一回与她换位思考，站在她的角度想事情。
五岁父亲家暴出轨，父母感情破裂离异，继母的到来更是加剧了家庭氛围的压迫感。
尤其是宋玉容柔弱的性格，在家中她终日目睹父亲的暴行。
季幼仪养成如今睚眦必报的性格，与原生家庭关系颇大。
“季幼仪！”
第149章 真相浮出水面
他忽地唤她一声，她偏头看向他的眼中泛起迷茫，眼皮微耷拉，满满的懒倦气质。
顾也似是沉了口气压制情绪，说：“我手里查到点东西，不过目前还没确切证据，所以你可能还得再等等。”
以为她会神情急切，岂料季幼仪无比冷静：“这么说她来京港确是有目的？”
“不是，我查到的是另外一件事。”
酒精搅神的缘故，呆滞的盯了三秒多天花板，她问：“不能透漏点？”
顾也不跟她打谜语，快话表明意思：“关于你父母跟闵如君之间的事，我的人还在追查，眼下的讯息不一定准确。”
季幼仪没接话，亦未回应。
厅间陷入沉静，女人依旧久久不出声，她大半个人陷在沙发间，面目微遮。
从他的角度视线看去，不好分辨她是睡着了，还是抿唇不语在沉思事情。
顾也稍偏头，顺着头顶橘色吊灯，撑眸扫向女人脸，酡红的美面上鼾态浮动，绵密的眼睫扑扇在眼底，打下一层好看的阴影。
她的唇瓣小巧红润，精致高挺的鼻尖有薄薄汗渍，更浸了几分性感妩媚。
情不自禁的，他眼底跳动丝欲，喉咙干涩微苦。
喉结翻动两下，顾也作势起身，卷起张毯子盖在她身上。
女人乌黑的密发掩在面前，美艳清绝的脸遮住大半，指腹小心翼翼拂过她的脸，将微乱的发丝撩开。
怕吵醒人，顾也伸手时，几乎轻而又轻，连呼吸都不敢大喘。
季幼仪眼皮蠕动，呼吸均匀，好看的脸令人挪不动眼球，他就这般躬身注视着，不知过了多久，兜里手机嗡嗡震动，腿也立麻了。
顾也蹙眉挪动脚，在原地缓了半分钟，轻步去门外接电话。
乔东升打来的，他在那头声音轻急：“也哥，邺城这边发生了件急事，闵如君在会所把人给捅了。”
闻声，心不免提起，以至于出声嗓子低沉：“怎么回事？”
“跟会所的客人起冲突，现在警察在里边处理。”
一秒多消化这个讯息，顾也努力做到面目不惊，淡声问：“对方人怎么样？”
乔东升似是压着喉咙，说：“人大概率是死了，这件事要不要跟季小姐通个气？”
顺话，他稍稍侧身，透过敞开的门往里看，但见女人睡得安稳，实在不忍吵醒。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也想都没想开口：“你先留在那边，等事情处理好了再告诉她。”
乔东升道：“也哥，这个闵如君跟季小姐父母间的关系，有点复杂。”
“是查到什么了吗？”
“闵姿竟然比季小姐年纪大了三个月。”
顾也眼皮轻掀，眸色卷着几许倦意，不待开口，乔东升继而说起：“奇怪的是，我们还查到季彦与季小姐母亲婚前，跟闵如君是相好，而且在当时大学中人尽皆知。”
话虽饶，但仔细一分析十分明了清楚。
他眼底的神情愈浓：“这个消息准确吗？”
乔东升口吻笃定：“准确无误，这边有证人，他们三人的大学同班同学。”
顾也捏住手机的指节挪了下，抬眸间，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毛拖鞋，灰棕色的，鞋背竖着两只耳朵。
季幼仪站在四五米开外的位置，许是刚醒转，面盘呛着三分醺，七分茫然。
她蠕着唇，问：“什么消息？”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听到顾也在听电话，几个字眼钻入耳中。
眉梢一挑，他面不改色：“东子跟我汇报工作上的事……”
“顾也，你在骗人。”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圆睁着，注释在他身上的每一个眼神，都无比认真压迫：“什么工作，需要提到闵如君这三个字？”
顾也轻蹙的眉眼中，意外之色一闪而逝。
他喉间吞咽了下，刚要提声说话，季幼仪不依不饶：“闵如君出事了是不是？”
她的性格，与其瞒着，不如全盘托出痛快。
“嗯！”顾也声线不辨喜怒，避重就轻的道：“刚才东子来电话，说是她在会所把人给捅了。”
闻言，只见她勾唇，神情不知是惊多还是喜多。
季幼仪喃喃出声：“她人现在怎么样？”
顾也一字不掩的回：“被警察带走了，她在邺城没权没势，估计脱身困难。”
她不语，空间再次陷入沉寂，约莫数秒后，一道不冷不热的嗓音响起：“四哥，求你帮个忙，我想去邺城。”
眼下将近凌晨两点，兜一圈过去起码要四五个小时，天都亮了。
一句话，顾也摸不清她的计划，是想过去帮忙，亦或是解心头恨。
立在窗前，他手伸入裤兜摸了支烟，“喀哒”点燃，衔着轻吸一口，浅薄白烟缭绕面目。
季幼仪踱步上前，夺过烟，近乎恳请的给了顾也一个眼神：“我只是想见见她，问清楚一些事，无心挑衅。”
厅间本就静谧得很，先前他与乔东升通话间，隐隐约约她听到那句长谈。
见她眼底的执着与坚定，顾也了然于胸：“你都听到了？”
季幼仪暗自调节呼吸，好一会才吭声：“所以，这件事我得当面问清楚。”
她不信，母亲那般温柔贤德，善解人意的女人，怎会是横插别人感情的“第三者”，甚至她在脑中不断说服自己，一定是闵如君胡说八道。
“你确定好了要去见她？”
她想也没想的说：“我确定好了。”
女人眼眶泛红，唇角绷得死紧，看到顾也莫名心疼难挡，他欲想伸手搂住她安慰。
内心是挣扎，怕季幼仪当面抗拒，又怕她觉得自己意图不善，总之有心无力，手扬起半分却又垂了下去。
去邺城的一路上，她理智清醒，思绪复杂无比。
有那么几个时刻，季幼仪慌乱害怕，好几次想让顾也把车掉头，可每每都被理性压制住。
她甚至觉得，只要不捅破一切，真相便永无见光那日，但心底的原则底线不允许。
又或者说，是对季彦最后一丝的期冀在作祟。
早上七点多，到达邺城，乔东升早早候在门口，老李过来拉门：“季小姐，小心下车。”
季幼仪思绪杂乱，下车的脚没稳崴了下，顾也眼疾手快扶住她，表情严肃，唇角抿了抹愠怒，语气却是七分温和：“没事吧？”
“崴了下，走走就好。”
第150章 她才是第三者
那张好看的脸，此时寡淡无色，勉强挤出的笑意也是毫无生气。
不管旁的，闵如君捅人是事实，证据确凿，这个节骨眼想见人极难，还是顾也好一番功夫打通关系，邺城警方才肯让季幼仪进门面谈。
但时间不长，就半个多小时。
她只身被带进门，垂在身侧的手指卷起攥紧又松开放下，动作来回重复。
此时满脸未有半丝酒意，有的尽是理智，清醒。
随着人一路向里走，来到一处临时会话间，刚犯下杀祸被捕的闵如君被带出来，即便是浓妆艳抹之下，亦没掩住她脸色的苍白慌恐。
眼线让泪水晕开，成条直线般划拉一脸，看上去甚是瘆人。
尤其当她抬眸扫人间，那白多黑少的眼珠布满阴气。
她身上的紧身红装脏乱不堪，大半边湿透浸着浓烈酒气，枯发乱糟糟耸在脑后，模样狼狈落魄不堪。
当闵如君看到季幼仪那张与季彦甚似的脸时，忽地咧唇大笑，笑得阴森可怖。
她红着眼眶：“闵如君，杀人想过你女儿吗？”
几乎是瞬间，闵如君止住笑，喉咙像是卡进一块骨头，连声都发不出。
好半天，她抹掉眼泪，勾起唇角故作镇定：“季小姐，你来找我干什么？”
两人都是头一次见对方，却诡异的如同早已相识的故人。
“你为什么要杀人？”
闵如君扯唇，冷呵呵的一笑：“你也知道我干这行的，难免肢体上有触碰，我不让他就强迫我，推搡之间造成了误杀。”
这话，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跟警察重复了起码四五遍，所以记忆深刻，口齿清晰，未有半个错字。
说完，她又冷声补充一嘴：“季小姐从京港跑来，是来救我还是看笑话的？”
季幼仪一时语塞，看着闵如君的眼中冷怨交杂：“都不是。”她没那么大度，也没那么无耻。
比起她的冷静，对方要比她更冷。
她努力睁着眼，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稳中不乱：“闵如君，你跟季彦……”
闵如君仿似听不得这两个字，冷声打断：“季小姐，我不愿意提及这个人。”
她面上是十分的鄙夷与厌恶，没有掩藏半丝半毫。
季幼仪直勾勾盯她，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情绪：“我跟你一样，但有些事我不得不查清楚，当年你跟他还有我母亲之间的事。”
闵如君嗤笑，布着淤青的嘴角扬了扬，道：“季小姐这么好奇一个奸夫淫妇的事？”
这个女人泼辣又狠，狠起来连自己都舍得骂。
季幼仪捏在腿上的手，攥紧又松开：“我想听真相。”
“那得用钱来买。”
闵如君直视她，继续说道：“不多，一千万我告诉你真相，比蒸包子还真。”
季幼仪点头，紧抿着唇不说话。
闵如君在她身上瞅了两眼，抬眸问道：“有烟吗？”
“你要的话，我可以出去帮你买。”
她冷声笑，莞尔像是寻思到什么：“算了，买来也没用，这里不给抽。”
季幼仪绷紧的唇张合：“如果你真想抽，办法让我来想。”
“好。”
深夜的会客厅极静，一桌四座，顾也坐在左侧偏位上，旁侧是邺城警厅的几位长官，且不说讨好，脸色亦是热情。
聊谈间，无不是投目观察他眼底的神色，由此揣测闵如君身份，能惊动顾家来看人。
掸在膝间的指尖轻扣下，顾也也不遮掩：“我太太父亲跟闵如君是旧识，这回就是过来看看人。”
在官场上混的，不是千年狐狸，也不至于笨，脑子反应力绝顶好。
其间一位但笑出声：“不瞒顾总说，闵如君如今的情况，算是防卫过当。”
四个字“防卫过当”，顾也眸底渐沉，一听就听明白了，人家职业敏感，聊天不能逮什么上什么。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非常露骨了。
他面色淡淡，声气更淡：“这是大事，该怎么判还得怎么判。”
五分钟后，季幼仪揣着盒烟走进门，伸手递给闵如君。
躬身坐下，安安静静待她抽完一支，神情略微舒展了些，她掏出手机，沉声开口：“钱货两讫，你说完我马上叫人打钱。”
闵如君薄背靠紧椅子，长长吐出口气，神色模糊在浓烟中。
她口吻幽幽然：“你这突然来问我，还真有点记不起来了。”
季幼仪面目瞬而绷紧，一副警惕：“你耍我？”
见状，闵如君淡定无澜：“我跟你爸妈的缘分，还得从二十四年前讲起，你恐怕想不到我是你妈最要好的闺蜜吧！”
她紧绷的神情，明显有掩不住的意外。
空间亮度足够，季幼仪能看出对方脸色真切，闵如君啄嘴又吸口烟：“我们三个大学同系，季彦是我男人，而你妈又恰好暗恋他。”
见着她目露厉色，闵如君像只战胜的公鸡，浑身竖起得意。
她恨恨的对季幼仪说：“你妈这一恋就是三年，在大学毕业典礼那天，她酒醉爬了季彦的床。”
“记得是毕业后的三个月，我查出怀孕，你妈也说巧不巧的怀上了，当时你妈确实有钱，而我不过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在权衡利弊之下，季彦选择了你妈抛弃了我跟闵姿。”
“至那以后，便有了盛年，便有了你，便有了方顾联……”
不知是愤怒的气，还是茫然的泪，温热液体在眼眶打转，季幼仪熬红了双眼，牙根咬紧打断：“别说了。”
闵如君闭嘴噤声，唇侧的弧度渐深，深深看她。
仰着头，季幼仪咬住下唇，面目间微颤，这个动作维持了十几秒，唇瓣一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闵如君好似早料到她不会信，暗幽幽的盯她片刻，掀动乌青的眼皮：“这件事你姑姑方佩跟前姑丈戴成林都清楚。”
闻声，季幼仪那双漂亮的眼，在晦暗不明下，显然略微有些飘忽。
那种真相刨开，却又无能接受的无力感，真令人透不过气，又哑口无言。
两人之间沉默数秒，她试探性的问：“既然如此，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直接公布出去？”
季幼仪回头瞥了眼桌子，上边整齐摆放着两瓶90年的康帝，这酒可不便宜，百来万一瓶。
于是顺了一瓶走，顾也看她那眼神，活似在说：“你这是在丢我的脸，上辈子没见过好酒，还是穷疯了？”
她不以为意，倒不是没那点钱，纯粹觉得丢那太浪费。
两人同乘一部电梯下楼，季幼仪视线有意无意瞥了两下，顾也心底闷着气，沉声道：“有什么话就说，别惯会使眼神。”
手里抱起酒，闻声，她这回眼都懒得抬：“你不是说去一个多月嘛！怎么提前回来了？”
“那边事情处理完了。”
出于好奇又怕他识破，她佯装口吻随意：“公ⓈⓌⓏⓁ务？”
“私事。”
打出门来，顾也脸色就不好，怕再费口舌互怼，季幼仪更懒得问了，同样寡淡着脸，红唇抿住。
“叮”电梯敞开，她率先迈步出去，他跟在身后半米远的位置，不老高兴的道：“以后别随便应人。”
这话是在责备她应承时贯霖的约。
本意是替他解决麻烦，反倒来吃力不讨好，惹得一身怪罪。
季幼仪顺不上气，嗓子眼呛得干涩，迈动的步子加紧，顾也抬眸间，把她这些情绪别扭敛尽眼中。
回程的车内，互不攀言，气氛降至冰点。
到顾宅后，两人几乎是前后隔了十几米进的家门。
晚间吃得少，凌晨十二点多，她窝在二楼的厅间啃蛋糕，电视机里放着《猫和老鼠》。
埋头掏食间，眼前横生出一道笔挺颀长的身影，和着那股好闻的薄荷香。
她知道是顾也，却故意装作看不见。
男人倾身过来，坐在对面：“要不要出去吃点？”
嘴里抿着甜点，季幼仪心情尚好，不跟他置气：“这么晚我怕吃太多消化不良，还是算了。”
顾也当然听出她言外之意，不愿跟他待一块。
面色稍有缓和，他问：“你今晚不是拿了瓶康帝回来，打开喝点吧！”
好久没喝酒了，季幼仪也有些犯酒瘾，且听男人语气真诚，她便起身去拿。
顾也就坐在那，蒙了层暖意的眼，看着她取酒拿杯，上下一通捣鼓。
她细嫩的手指，捏住开瓶器转了圈，力气不足没扭开。
“我来吧！”
“嗯！”季幼仪毫不扭捏，顺手就递给他。
男人的力气到底是大，三两下拧哒开，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绕满整个厅间。
她狠狠闻吸一口，金钱的味道，酒未进嘴脸先泛起了微红。
整层二楼仅此他两，客厅偌大宽敞，只温着盏暖橘调的吊灯，光线柔柔扑散下来。
半杯多醇香浓酒下喉，季幼仪有点微醺，满脸挤着酡红，淡色的唇敞开呼气。
一个小动作，看在顾也眼中，竟是无比诱惑，他原本深冷蒙雾的眸子，瞬而沉得不见底。
沙发柔软得很，她整个陷入其间，半仰起脖颈，乌黑发丝如海藻般披散，加上她涣散的目，那种画面美极了。
头偏了偏，季幼仪目光堵住他的：“你今天跟时贯霖聊什么了？”
顾也正眯眼出神，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唤声喊醒。
但见女人美艳的脸红通，如藕细嫩的胳膊搭着，眼睛倦懒得透出几分野猫的魅惑。
此时她锁骨下微微挤出道沟壑，顾也一眨不眨盯住那处，眉头瞬间蹙起，随而又舒展，面上虽不动风云，内心早已不堪重负。
“想让我帮他疏通关系。”
半睁眼躺着，季幼仪未接话，像是沉思了下：“我今天见到她了。”
顾也指尖燃起支细烟，轻雾缭绕中，他淡声问：“见着谁了？”
她双腿蜷在沙发里，后背轻懒的靠着，眼底分不清喜怒，几根手指扣住高脚杯，浓稠乌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
“季彦那个私生女，闵姿。”
“怎么了？”这话的本意是，他怕她跟人发生争执，不愉快，下意识的关切。
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季幼仪扭头举杯，目含幽怨的看他：“不说这些，喝酒。”
“过去的事追究不了，你眼下打理好盛年比什么都强。”
也不知是好心，或是警惕，顾也说了句。
她扯动唇角，皮笑肉不笑说：“她们过得去，我可过不去。”
他要垂眸才能与女人对视，内双眼皮压住，棱角分明的脸上无波无澜：“那你打算怎么做？”
许是靠得累倦了，季幼仪起身，将酒端放至桌前，赤脚蹬地走去柜前。
但见她从迪奥的手提包中，取出一小叠纸单，摁在顾也腿侧的沙发上，长条形的单，上边附了数额不同的款项。
季幼仪娇艳带嗔的眼，染着微醺，此时努力圆睁：“这些年，季彦上下给母女打了大概一千来万。”
对顾家来说一千万不算什么，对盛年乃至季家都是笔不小的数额。
她从不让人失望，甚至令人敬佩的狠。
看着那一条又一条，如似控诉季彦罪行的账单，顾也些微失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积攒这些的？”还那么整齐有序。
“高三那年。”她漂亮泛懒的眸子，朝他眨巴，小手一揽将账单收回。
“你爸不知道你在背后调查他？”
季幼仪笑了，许是酒精微醺作祟，又或是给顾也这话说笑的。
总之她慢慢的直起身子，盯他的眼中带笑，明明是笑，但却一副比阴冷更薄凉的模样：“不知道，就算知道他又能如何？一个自身难保的人。”
打十几岁起，她就不听季彦使唤了。
顾也问：“除了这些，你还查到什么？”
笑意的美脸忽地僵住，季幼仪抬起眸，眼神空洞的望向天花板，眼不眨的说：“他藏得深，不容易查到，所以这不才找四哥你帮忙。”
但凡她能办到，又何须巴结他这颗大树。
莫名中，顾也只觉女人神情覆着层薄薄的风霜，他头一回与她换位思考，站在她的角度想事情。
五岁父亲家暴出轨，父母感情破裂离异，继母的到来更是加剧了家庭氛围的压迫感。
尤其是宋玉容柔弱的性格，在家中她终日目睹父亲的暴行。
季幼仪养成如今睚眦必报的性格，与原生家庭关系颇大。
“季幼仪！”
第149章 真相浮出水面
他忽地唤她一声，她偏头看向他的眼中泛起迷茫，眼皮微耷拉，满满的懒倦气质。
顾也似是沉了口气压制情绪，说：“我手里查到点东西，不过目前还没确切证据，所以你可能还得再等等。”
以为她会神情急切，岂料季幼仪无比冷静：“这么说她来京港确是有目的？”
“不是，我查到的是另外一件事。”
酒精搅神的缘故，呆滞的盯了三秒多天花板，她问：“不能透漏点？”
顾也不跟她打谜语，快话表明意思：“关于你父母跟闵如君之间的事，我的人还在追查，眼下的讯息不一定准确。”
季幼仪没接话，亦未回应。
厅间陷入沉静，女人依旧久久不出声，她大半个人陷在沙发间，面目微遮。
从他的角度视线看去，不好分辨她是睡着了，还是抿唇不语在沉思事情。
顾也稍偏头，顺着头顶橘色吊灯，撑眸扫向女人脸，酡红的美面上鼾态浮动，绵密的眼睫扑扇在眼底，打下一层好看的阴影。
她的唇瓣小巧红润，精致高挺的鼻尖有薄薄汗渍，更浸了几分性感妩媚。
情不自禁的，他眼底跳动丝欲，喉咙干涩微苦。
喉结翻动两下，顾也作势起身，卷起张毯子盖在她身上。
女人乌黑的密发掩在面前，美艳清绝的脸遮住大半，指腹小心翼翼拂过她的脸，将微乱的发丝撩开。
怕吵醒人，顾也伸手时，几乎轻而又轻，连呼吸都不敢大喘。
季幼仪眼皮蠕动，呼吸均匀，好看的脸令人挪不动眼球，他就这般躬身注视着，不知过了多久，兜里手机嗡嗡震动，腿也立麻了。
顾也蹙眉挪动脚，在原地缓了半分钟，轻步去门外接电话。
乔东升打来的，他在那头声音轻急：“也哥，邺城这边发生了件急事，闵如君在会所把人给捅了。”
闻声，心不免提起，以至于出声嗓子低沉：“怎么回事？”
“跟会所的客人起冲突，现在警察在里边处理。”
一秒多消化这个讯息，顾也努力做到面目不惊，淡声问：“对方人怎么样？”
乔东升似是压着喉咙，说：“人大概率是死了，这件事要不要跟季小姐通个气？”
顺话，他稍稍侧身，透过敞开的门往里看，但见女人睡得安稳，实在不忍吵醒。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也想都没想开口：“你先留在那边，等事情处理好了再告诉她。”
乔东升道：“也哥，这个闵如君跟季小姐父母间的关系，有点复杂。”
“是查到什么了吗？”
“闵姿竟然比季小姐年纪大了三个月。”
顾也眼皮轻掀，眸色卷着几许倦意，不待开口，乔东升继而说起：“奇怪的是，我们还查到季彦与季小姐母亲婚前，跟闵如君是相好，而且在当时大学中人尽皆知。”
话虽饶，但仔细一分析十分明了清楚。
他眼底的神情愈浓：“这个消息准确吗？”
乔东升口吻笃定：“准确无误，这边有证人，他们三人的大学同班同学。”
顾也捏住手机的指节挪了下，抬眸间，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毛拖鞋，灰棕色的，鞋背竖着两只耳朵。
季幼仪站在四五米开外的位置，许是刚醒转，面盘呛着三分醺，七分茫然。
她蠕着唇，问：“什么消息？”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听到顾也在听电话，几个字眼钻入耳中。
眉梢一挑，他面不改色：“东子跟我汇报工作上的事……”
“顾也，你在骗人。”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圆睁着，注释在他身上的每一个眼神，都无比认真压迫：“什么工作，需要提到闵如君这三个字？”
顾也轻蹙的眉眼中，意外之色一闪而逝。
他喉间吞咽了下，刚要提声说话，季幼仪不依不饶：“闵如君出事了是不是？”
她的性格，与其瞒着，不如全盘托出痛快。
“嗯！”顾也声线不辨喜怒，避重就轻的道：“刚才东子来电话，说是她在会所把人给捅了。”
闻言，只见她勾唇，神情不知是惊多还是喜多。
季幼仪喃喃出声：“她人现在怎么样？”
顾也一字不掩的回：“被警察带走了，她在邺城没权没势，估计脱身困难。”
她不语，空间再次陷入沉寂，约莫数秒后，一道不冷不热的嗓音响起：“四哥，求你帮个忙，我想去邺城。”
眼下将近凌晨两点，兜一圈过去起码要四五个小时，天都亮了。
一句话，顾也摸不清她的计划，是想过去帮忙，亦或是解心头恨。
立在窗前，他手伸入裤兜摸了支烟，“喀哒”点燃，衔着轻吸一口，浅薄白烟缭绕面目。
季幼仪踱步上前，夺过烟，近乎恳请的给了顾也一个眼神：“我只是想见见她，问清楚一些事，无心挑衅。”
厅间本就静谧得很，先前他与乔东升通话间，隐隐约约她听到那句长谈。
见她眼底的执着与坚定，顾也了然于胸：“你都听到了？”
季幼仪暗自调节呼吸，好一会才吭声：“所以，这件事我得当面问清楚。”
她不信，母亲那般温柔贤德，善解人意的女人，怎会是横插别人感情的“第三者”，甚至她在脑中不断说服自己，一定是闵如君胡说八道。
“你确定好了要去见她？”
她想也没想的说：“我确定好了。”
女人眼眶泛红，唇角绷得死紧，看到顾也莫名心疼难挡，他欲想伸手搂住她安慰。
内心是挣扎，怕季幼仪当面抗拒，又怕她觉得自己意图不善，总之有心无力，手扬起半分却又垂了下去。
去邺城的一路上，她理智清醒，思绪复杂无比。
有那么几个时刻，季幼仪慌乱害怕，好几次想让顾也把车掉头，可每每都被理性压制住。
她甚至觉得，只要不捅破一切，真相便永无见光那日，但心底的原则底线不允许。
又或者说，是对季彦最后一丝的期冀在作祟。
早上七点多，到达邺城，乔东升早早候在门口，老李过来拉门：“季小姐，小心下车。”
季幼仪思绪杂乱，下车的脚没稳崴了下，顾也眼疾手快扶住她，表情严肃，唇角抿了抹愠怒，语气却是七分温和：“没事吧？”
“崴了下，走走就好。”
第150章 她才是第三者
那张好看的脸，此时寡淡无色，勉强挤出的笑意也是毫无生气。
不管旁的，闵如君捅人是事实，证据确凿，这个节骨眼想见人极难，还是顾也好一番功夫打通关系，邺城警方才肯让季幼仪进门面谈。
但时间不长，就半个多小时。
她只身被带进门，垂在身侧的手指卷起攥紧又松开放下，动作来回重复。
此时满脸未有半丝酒意，有的尽是理智，清醒。
随着人一路向里走，来到一处临时会话间，刚犯下杀祸被捕的闵如君被带出来，即便是浓妆艳抹之下，亦没掩住她脸色的苍白慌恐。
眼线让泪水晕开，成条直线般划拉一脸，看上去甚是瘆人。
尤其当她抬眸扫人间，那白多黑少的眼珠布满阴气。
她身上的紧身红装脏乱不堪，大半边湿透浸着浓烈酒气，枯发乱糟糟耸在脑后，模样狼狈落魄不堪。
当闵如君看到季幼仪那张与季彦甚似的脸时，忽地咧唇大笑，笑得阴森可怖。
她红着眼眶：“闵如君，杀人想过你女儿吗？”
几乎是瞬间，闵如君止住笑，喉咙像是卡进一块骨头，连声都发不出。
好半天，她抹掉眼泪，勾起唇角故作镇定：“季小姐，你来找我干什么？”
两人都是头一次见对方，却诡异的如同早已相识的故人。
“你为什么要杀人？”
闵如君扯唇，冷呵呵的一笑：“你也知道我干这行的，难免肢体上有触碰，我不让他就强迫我，推搡之间造成了误杀。”
这话，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跟警察重复了起码四五遍，所以记忆深刻，口齿清晰，未有半个错字。
说完，她又冷声补充一嘴：“季小姐从京港跑来，是来救我还是看笑话的？”
季幼仪一时语塞，看着闵如君的眼中冷怨交杂：“都不是。”她没那么大度，也没那么无耻。
比起她的冷静，对方要比她更冷。
她努力睁着眼，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稳中不乱：“闵如君，你跟季彦……”
闵如君仿似听不得这两个字，冷声打断：“季小姐，我不愿意提及这个人。”
她面上是十分的鄙夷与厌恶，没有掩藏半丝半毫。
季幼仪直勾勾盯她，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情绪：“我跟你一样，但有些事我不得不查清楚，当年你跟他还有我母亲之间的事。”
闵如君嗤笑，布着淤青的嘴角扬了扬，道：“季小姐这么好奇一个奸夫淫妇的事？”
这个女人泼辣又狠，狠起来连自己都舍得骂。
季幼仪捏在腿上的手，攥紧又松开：“我想听真相。”
“那得用钱来买。”
闵如君直视她，继续说道：“不多，一千万我告诉你真相，比蒸包子还真。”
季幼仪点头，紧抿着唇不说话。
闵如君在她身上瞅了两眼，抬眸问道：“有烟吗？”
“你要的话，我可以出去帮你买。”
她冷声笑，莞尔像是寻思到什么：“算了，买来也没用，这里不给抽。”
季幼仪绷紧的唇张合：“如果你真想抽，办法让我来想。”
“好。”
深夜的会客厅极静，一桌四座，顾也坐在左侧偏位上，旁侧是邺城警厅的几位长官，且不说讨好，脸色亦是热情。
聊谈间，无不是投目观察他眼底的神色，由此揣测闵如君身份，能惊动顾家来看人。
掸在膝间的指尖轻扣下，顾也也不遮掩：“我太太父亲跟闵如君是旧识，这回就是过来看看人。”
在官场上混的，不是千年狐狸，也不至于笨，脑子反应力绝顶好。
其间一位但笑出声：“不瞒顾总说，闵如君如今的情况，算是防卫过当。”
四个字“防卫过当”，顾也眸底渐沉，一听就听明白了，人家职业敏感，聊天不能逮什么上什么。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非常露骨了。
他面色淡淡，声气更淡：“这是大事，该怎么判还得怎么判。”
五分钟后，季幼仪揣着盒烟走进门，伸手递给闵如君。
躬身坐下，安安静静待她抽完一支，神情略微舒展了些，她掏出手机，沉声开口：“钱货两讫，你说完我马上叫人打钱。”
闵如君薄背靠紧椅子，长长吐出口气，神色模糊在浓烟中。
她口吻幽幽然：“你这突然来问我，还真有点记不起来了。”
季幼仪面目瞬而绷紧，一副警惕：“你耍我？”
见状，闵如君淡定无澜：“我跟你爸妈的缘分，还得从二十四年前讲起，你恐怕想不到我是你妈最要好的闺蜜吧！”
她紧绷的神情，明显有掩不住的意外。
空间亮度足够，季幼仪能看出对方脸色真切，闵如君啄嘴又吸口烟：“我们三个大学同系，季彦是我男人，而你妈又恰好暗恋他。”
见着她目露厉色，闵如君像只战胜的公鸡，浑身竖起得意。
她恨恨的对季幼仪说：“你妈这一恋就是三年，在大学毕业典礼那天，她酒醉爬了季彦的床。”
“记得是毕业后的三个月，我查出怀孕，你妈也说巧不巧的怀上了，当时你妈确实有钱，而我不过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在权衡利弊之下，季彦选择了你妈抛弃了我跟闵姿。”
“至那以后，便有了盛年，便有了你，便有了方顾联……”
不知是愤怒的气，还是茫然的泪，温热液体在眼眶打转，季幼仪熬红了双眼，牙根咬紧打断：“别说了。”
闵如君闭嘴噤声，唇侧的弧度渐深，深深看她。
仰着头，季幼仪咬住下唇，面目间微颤，这个动作维持了十几秒，唇瓣一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闵如君好似早料到她不会信，暗幽幽的盯她片刻，掀动乌青的眼皮：“这件事你姑姑方佩跟前姑丈戴成林都清楚。”
闻声，季幼仪那双漂亮的眼，在晦暗不明下，显然略微有些飘忽。
那种真相刨开，却又无能接受的无力感，真令人透不过气，又哑口无言。
两人之间沉默数秒，她试探性的问：“既然如此，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直接公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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