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闲静微微一笑道:“是呀,王府骨血怎么能流落在外面?你应该给母亲说。”
她表面上轻描淡写的一句,意思是她不愿意,你要接去给你亲娘说。
给丈夫安排伺候的人那是贤惠,但丈夫自己带外面的人进府,那是打媳妇脸,是当媳妇的无能,走出去别人也会笑话。
门意远嬉皮笑脸道:“好太太,谁不知襄王府二太太最贤惠,我三生有幸才能娶到太太。”
归闲静要笑不笑地说道:“娶我就打我脸?我是善妒不给你安排人还是拦着你不让你出去?还是我太贤惠你拿我不识数?”
门意远收起他一向玩世不恭的笑容,正经说道:“不是,太太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只是……只是……”
归闲静打断他的话道:“只是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要是看中哪个正经女子,我禀过母亲也能一台小轿抬进来,那种戏台上男人哄抢的戏子,二老爷喜欢放在外面我说过什么?”
她意外那个美人竟然有了四个月身孕,怪不得当初会选择门意远。
原来两人早就鬼混上了。
难怪有次她赴宴,同桌的妇人们同情地看着她,有个看笑话不怕事大的夫人还故意提起一个戏子唱戏唱得好,问她听过没有。
归闲静微笑着说道:“我听我家老爷说唱得好,不知道夫人是见过还是你家老爷说的?”
她心想,谁也别笑话谁,谁的内宅也不清静,真想说你男人没去抢是没那个胆量和资格。
那会她还不知道戏子的事情,只是觉得那人提什么戏子,肯定是门意远的相好。
她才知道没几天,娘家父亲打上来,而门意远竟然为了那个戏子给她开口。
归闲静没再搭理丈夫,起身进了里屋。
他们夫妻早就分房睡很多年,除了她身体不适,门意远才会象征性地进去表达丈夫的关心和问候。
通常有事他也是在外面堂屋里说完就走。
归闲静进去坐在躺椅上,等着丈夫出去她好安寝。
谁知门意远掀开门帘进来了。
归闲静坐直,眼神露出不耐烦。
门意远自己坐下,说道:“我来和太太商量,这件事总得太太同意才好办。我给别人说过我太太是个善解人意之人,从不会让我为难。”
归闲静有点怒了,给别人说?别人是那个戏子吧。
上辈子丈夫的真爱跑到她面前说丈夫说她如何如何,这辈子的丈夫当她面亲口说给真爱说她如何如何。
她最恨这种没品的人。
归闲静冷笑道:“我要是不同意哪?”
门意远眼里有着犹豫,欲言又止。
归闲静站起来说道:“你的事一向是你自己做主,你接她进府是你的事,我回娘家是我的事,明天我回娘家,你爱做什么做什么。”
在这里和离很难,但她可以回娘家,门意远要是敢在她不在家时纳妾,到时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是整个王府的名声。
归闲静庆幸有个给她撑腰的娘家,关键时能让她有个去处。
悠闲无聊了这些年,也该换个活法。
如果门意远执意要抬戏子进府,那她就闹一场,去别庄住个几年。
以前从没为了贤惠名声,是懒得多事,现在她也不在乎什么贤惠名声。
第3章 冷静平和谈分手
归闲静毫不惧怕地看着丈夫,不温不火混吃等死的日子也过得麻木了,离开这个家看看外面风景。
她突然想到个地方,眼睛一下亮了,说道:“要不这样,你让你那位在外面等等,等老二成亲了,我去我二哥那里,到时你爱咋样咋样,换个媳妇也行,我绝对没意见。”
越说越兴奋,她一拍巴掌说道:“就这么定了,你先忍两年,孩子的事也只能让她们母子委屈,总不能让我个原配委屈吧?”
门意远怪异地看着自己太太,问道:“你就这么不愿意?之前的妾室没见你反对呀?”
归闲静说道:“像你我这种人家,纳妾是标配,就是刚才说的娶妻娶德纳妾纳色,给男人解闷的,开枝散叶的功能。”
她看着丈夫吃惊的表情,心中一乐,今天要给你见识一下本太太是一个多么明白的人。
以前不管不问不是我贤惠,是想当个闲妻,悠闲的闲。
别以为你很大爷,在本太太眼里你就是个摆设,不想要了随时丢弃。
“咱二房里的姨娘,母亲给了一个,母亲心疼儿子也好,给媳妇添堵也好,属于标配里的,归我管。我给你安排两个,也是归我管。现在你不听指挥自己要领进来一个,按理来说进来了也归我管,但是这个标配外的人不是我安排的,不在规划之内,我不想管,也懒得管。你给我增加了负担,你说我会不会同意?”
归闲静看着丈夫眼神有着诧异和吃惊,她真想放声大笑。
门意远扑哧一声笑了,调侃自己道:“感情我这个丈夫在你这只是标配,难怪当初岳父要退亲,你还坚持嫁了,我还以为……”
他没说下去,摸摸下巴。
归闲静没想到他知道当初娘家想退亲的事,更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从没说过。
“你还以为你魅力挺大呀,还是我是花痴?我是想这个男人有这毛病,别的男人会好到哪里?我给我爹说,找个没花花心思不纳妾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退亲也可以,我爹说他找不着。”
门意远又扑哧笑出声。
归闲静想着这次打算和丈夫翻脸,啥话都说。
“我爹说我说的他找不到,找个比你强的还能找到,我说算了,嫁给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变成啥样。我今天不是为别的女人吃醋容不下人,是你坏了我的规矩。再一个,我贤惠了二十年,怪没意思的,干脆给你一个自由,也给我自己一个自由。”
门意远不笑了,很正经地点下头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归闲静问道:“是不是很意外?只能说明你从没把我当独立的人,只是当府里的附属品,在内宅相夫教子当个贤惠妻子。前面二十年我这么做了,你要不破坏和谐共存,我没准还能继续。但你要强迫我做事,我不想继续,你可以继续你的。”
归闲静心想,这么冷静平和谈分手在古代只有她吧。
门意远细细打量她,来回摸下巴,归闲静挑了一下眉,道:“明天我回娘家。”
门意远说道:“如果我请你帮忙哪?那人不是我女人,怀的不是我的孩子。”
归闲静吃一惊,不是丈夫的女人,他接回来干嘛?真的爱到骨子里抢别人的女人进府?
没想到门意远竟然干出欺男霸女的勾当。
或者是她眼神表达了她内心想法,门意远赶紧解释道:“本来我以为你会……贤惠地同意,所以这事我没说。既然你这么诚心的说出自己想法,那我也实话实说。”
归闲静只轻轻点下头,这回她明白不是欺男霸女的事情,越是高层人家,越有些说不得的事情。
门意远坦诚说道:“我有一个生死之交的朋友出了事,或许那戏子怀的是他唯一能活下来的骨肉,我答应朋友,保全孩子。”
归闲静相信丈夫说的话,因为男人不会往自个头上扣绿帽子,为了哄骗妻子把自己的骨肉硬安在别人头上。
门意远或许胡闹了些,风流了些,不是个好丈夫,但做事做人还是有担当的。
她也不问那个朋友是谁,出了什么事,因为知道的越多越提心吊胆,能让襄王府二老爷都保不住的事情,不会是打架斗殴争抢女人之类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