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牢而已?他说的轻描淡写。
夏知光却鼻尖发酸:“执与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沈执与将手覆在玻璃上,描摹夏知光的脸:“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隔着玻璃,夏知光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最后含泪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时,耳边传来狱警的催促:“探视的时间到了。”
夏知光看着沈执与被拉走,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分毫,才起身离开。
看守所外,阳光刺目,冰雪消融。
夏知光忽而想起父亲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4
她会听他们的话,好好生活,离开这里。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忘了陆宴深 。
偏偏此时,耳边传来陆宴深 的声音:“夏知光。”
夏知光转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陆警官,还有事吗?”
疏离的称呼让陆宴深 心里有些不悦,他剑眉微蹙:“抓捕沈执与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
“你知道,就会换个日子吗?”夏知光反问。
陆宴深 沉默了一瞬,语气坚定:“不会。”
夏知光早知道,也早心如死灰:“那又何必解释?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也……做不到再爱你。”
“陆宴深 ,以后……别再见了。”
说完,夏知光阔步离开。
陆宴深 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抚上钻心的胸口,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在疼。
……
回到酒店,夏知光拿到沈执与留下的机票,就去了心理咨询室。
咨询室内,夏知光开门见山:“医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帮我……忘记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医生没有多问,答应了下来。
夏知光躺进沙发里,慢慢闭上眼。
关于陆宴深 的一切如电影在脑海中划过,最终化为泪水从眼角滑落。
陆宴深 ,如你所愿,我终于要忘记你了……
彼时,警局审问室。
陆宴深 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酸痛难忍。
他看着沈执与,本来要问询行贿的事,却突然话锋一转:“你和夏知光是什么关系?”
沈执与从容的面色一变,手指紧握成拳:“陆宴深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如果不是你,我和清清早就结婚了,她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
陆宴深 脸色骤沉,手里的审讯笔“啪”的一声从中间断开。
觉察到他的怒气,陆方念连忙按住他的手臂:“哥,我来吧。”
陆宴深 冷着脸起身,摔门而出。
走廊里,他心烦意乱,罕见的点了根烟,临窗看外面的夜色。
不知道此时,夏知光在做什么。
鬼使神差,陆宴深 拿出手机拨通了夏知光的电话。
不料拨了几次都是空号,其他联系方式也都已经被拉黑。
陆宴深 皱紧眉头,叫住路过的下属:“查查夏知光。”
下属不明所以:“关于她的部分不是查过了吗?为什么还查?”
为什么?
陆宴深 说不出,最后他摁灭指尖的烟:“算了,不用查。”
接着转身下楼,走进无边的夜色中。
……
三年后,海城山区的一所小学内。
陆宴深 手里有桩案子,牵扯到这里的学生。
校长笑着将陆宴深 引到三楼:“陆队,您要问的学生在五年二班,我还有事,就不陪您去了。”
陆宴深 颔首,独自上楼。
刚进楼道,就听见教室里传来郎朗读书声中夹杂着一抹熟悉的声音。
他身形微滞了一瞬,就快步走到五年二班门口。
等看清讲台上的人时,彻底僵在原地。
陆宴深 抿了干涩嘴唇,喊出那个藏在心底三年的名字。
“夏知光。”
教室内。
被他唤到的人茫然抬头,眼里满是陌生:“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教室门口。
陆宴深 仿佛被钉在那里,一贯冷静锐利的双眼里罕见的露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整颗心像被揉捏过,一团乱麻。
她不认识自己?
还是说……不想认识自己?
他仔细观察夏知光,发现她脸上的惊讶不似做伪,眼睛里也没了以往熟悉的爱慕……
思索间,夏知光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位先生,我们还要上课。”
语气里满是陌生,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陆宴深 回过神,看了眼手表。
早上9点,按全国小学生上课时间表,第一节课是8点35上课,9点15下课。
也就是说,还有15分钟下课。
“我下课再过来。”陆宴深 留下这句话,消失在门口。
夏知光不明所以,收回视线继续上课。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
下课铃响起,夏知光收起教材:“同学们,下课。”
话落,陆宴深 出现在门口:“夏老师,谈谈。”
夏知光黛眉微簇:“还没问,您是?”
陆宴深 难以克制的烦躁起来。5
认为夏知光是故意装成不认识的侥幸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他五味杂陈的拿出证件,压低声音重新做了次自我介绍:“陆宴深 ,海城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夏知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搂紧怀里教材:“陆警官。”
语气平淡,没有爱也没有恨。
一如她离开说的那样:“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只是也没办法再爱你。”
陆宴深 感觉心口轻轻抽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是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垂眸,掩下眼里的情绪:“方便去你办公室聊聊吗?关于你的学生。”
夏知光紧皱着眉,愣了瞬率先走向办公室。
陆宴深 缓步跟在身后,深邃的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夏知光瘦了不少,有些圆的脸如今瘦的只剩一个下巴尖。
之前抿唇就会有的酒窝,现在抿唇已经看不见。
原本白皙细嫩的指尖,因为长时间用板书,骨节上留下了一层厚茧。
陆宴深 的眸色黯淡了些。
不管此刻夏知光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是假装。
他都要抓住这个……说不定能够重新开始的机会。
两人走进办公室,夏知光坐下,将教案摆好。
陆宴深 很自然的从隔壁办公桌上拿了张椅子坐下,接着从兜里拿出一份纸笔:“夏老师,我要开始问话了,还请你把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
夏知光点头:“好。”
陆宴深 捏紧着了笔:“夏老师到这教了多长时间的书?”
“两年。”
陆宴深 眉头微拧,她走了三年,却只在这里教书两年。
还有一年时间,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从没去监狱探望过沈执与?
种种疑问从脑海中闪过,嘴上却没问出来。
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夏知光:“认识这个人吗?”
夏知光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中年男人。
“认识,是我们班上一个叫赵梅的学生家长。”
陆宴深 眼里闪过一丝细微的光:“关于这个叫赵梅的学生,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夏知光半阖着眼,露出思索的模样。
“很乖很安静的小女孩,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平时让人很难注意到。”
陆宴深 记下,又问:“家庭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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