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秦槐全文免费阅读-(陆杳秦槐)最新章节阅读

时间:2023-05-28 12:05:5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可他不敢解释,只能讪讪低下了头:“那奴才派人去找?”

秦槐动了动嘴唇,很想说一句算了,想说陆杳不会出事,迟早会自己回来的,可话到嘴边脑海里却又浮现出了陆杳的眼睛。

他犹豫再三,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那就去吧,她和良嫔有旧,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去那边看看。”

蔡添喜连忙应声,将宫人打发了出去找人。

他没动用禁军,并不是不重视,只是人毕竟在后宫,禁军会有诸多不便,而且也容易将事情闹大。

陆杳已经是后妃的眼中钉肉中刺,要是再闹大了,只会让她往后的处境更糟糕。

可人一少找得就慢了。

秦槐一天没出乾元宫,可却迟迟没等到消息,他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找?长年殿去过了吗?”

蔡添喜只能苦笑:“奴才哪敢不尽心,长年殿也去过了,那边的宫人也都出来帮忙了,可就是找不到,奴才寻思着是不是……”

他说着看了秦槐一眼,欲言又止。

秦槐越发不耐:“说!”

蔡添喜腰深深地弯了下去:“奴才斗胆,想问问皇上昨天和陆姑娘说了什么,其实昨天晚上奴才传话的时候就觉得陆杳姑娘的状态不大对。”

秦槐皱眉,说了什么?不过就是心里不痛快,和往常似的刺了她几句而已,最多也就是稍微难听了些。

然而蔡添喜听完,却一脸震惊,他不可思议地看了过来,头一回忘了奴才的分寸,直视了他这个主子。

“皇上,这可不只是难听了些而已啊,这,这这这谁家的姑娘受得了这样的话?这要是性子烈的,一时想不开寻短见都有可能啊。”

“她不会的!”

秦槐一口否决,可他虽然说得坚决,脑海里却莫名地又一次回想起了陆杳的眼睛。

他有些烦躁,瞪了一眼蔡添喜:“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去找。”

蔡添喜不敢反驳,心里却着实懊恼,都怪以前秦槐就说话不客气,每次陆杳被丢下的时候状态都不好,他习以为常了就没多想,要是昨天多问两句也不至于这样……

他叹着气也出去寻人了,可仍旧是许久都没消息。

眼看着天都黑了,秦槐彻底坐不住了,宫里再大,陆杳能去的地方也不多,怎么会这么久还没找到人呢?

难道出宫了?

不可能,陆杳知道逃宫是什么罪过,而且陆家人的命还捏在他手里,陆杳不可能做这么冒险的事。

她会去哪里呢?

她现在不比以前,没身份没地位,哪会有人帮她?

如果不是躲起来,那……

他不自觉想起刚才蔡添喜的话来,心口一突,彻底等不下去了,起身就往外走。

可他刚出了乾元宫门,就迎面看见陆杳回来了。

第76章  我会哄她

秦槐愣住了,虽然他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虽然他早就知道陆杳除了回来无处可去,可当发现事实当真如此的时候,他竟然半分都高兴不起来。

“回来了?”

许久后他才开口,语气冷静又平淡,仿佛陆杳只是出门送了趟东西,而不是失踪了一天一夜。

陆杳轻轻应了一声,她显然也不打算再提昨天晚上的争执,他们之间素来如此,闹过后会不约而同的遗忘,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件事,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次应该也会这样。

“回去休息吧。”

僵了半晌,秦槐才再次开口,陆杳又应了一声,慢慢自他身边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秦槐察觉到一股凉气自陆杳身上溢出来,他不自觉侧头多看了两眼,这一看才看出来,她还穿着昨天的衣裳。

这么说也不确切,因为昨天她外面其实还套着一件厚厚的外袍,可现在那袍子还在乾元宫的地上。

她竟然就是穿着这样单薄的衣裳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呆了一宿。

倒春寒的天气,她就不怕会冻死在外头吗?

秦槐抬手脱了外袍就想给她披上,可手刚抬起来,还不等靠近,陆杳便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猛地躲开了。

秦槐的手僵在半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陆杳略有些仓皇的低下了头:“奴婢告退了。”

话音落下不等秦槐反应,她就转身跌跌撞撞的回了偏殿,她走的急,脚步又不稳,进门的时候险些跌倒。

秦槐下意识伸了下手,可隔着那么远,他是不可能扶到的,所以那手空荡荡的伸出去,又空荡荡的收了回来。

他盯着那被重重合上的门板出了会儿神,脑子里却都是陆杳身上的凉气。

会生病的吧。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蔡添喜累的气喘吁吁:“皇上,刚才有宫人说看见陆杳姑娘了,往,往这边来了,您瞧见没有?”

秦槐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她回来了,不用找了。”

蔡添喜一愣,随即长长地松了口气:“回来了好,回来了好……人没事吧?”

他说着下意识往偏殿走近两步,抻长了脖子往那边看,可偏殿门关的严实,他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看见厚重的木板。

他“啧”了一声,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可一转头却发现秦槐在看他。
他心里一个激灵,忙不迭解释:“皇上,奴才可没别的意思……”

“想看就去看看她吧,带个太医。”

蔡添喜一愣,秦槐竟然主动开口让他去看陆杳,还是带着关切意味的吩咐,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这可太新鲜了。

他太过惊讶,以至于没来得及收敛情绪,所思所想被秦槐看了个正着,他目光一凉:“你在想些什么?”

蔡添喜连忙回神:“奴才是感动,皇上真是太仁德了。”

秦槐一哂,明知道他在搪塞自己也懒得追究,抬脚回了正殿,可却按捺不住又看了一眼偏殿的门,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陆杳刚才那一躲。

心情逐渐烦躁起来,他有些拿不准是因为刚才被陆杳拒绝了,还是因为旁的什么缘故,总之虽然他回了正殿,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蔡添喜说,是个姑娘就受不了那种话……可陆杳不是寻常姑娘,再说她都自己回来了,应该不要紧的吧。

陆杳……

“陆杳姑姑,劳烦手伸出来。”

太医眉眼含笑,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可陆杳前几天去找他的时候,他却连门都没让陆杳进。

只是眼下事情得以解决,她也就懒得计较,但诊脉这种事,还是算了。

“我没什么事,不用看诊。”

她将胳膊紧紧的缩在被子里,半分都不肯探出去。

太医有些意外,求助的看ʟᴇxɪ向蔡添喜,蔡添喜也被拒绝的很莫名,跟着愣了一会儿,可他毕竟揣摩人心这么久,很快就察觉到了端倪。

皇帝的那些话太过了,陆杳的性子又傲得狠,什么都不肯说出来,却容易往心里记,看这幅样子,那些伤人的话她怕是不止记住了,还扎根了。

他连忙堆着笑试图开解:“人气头上都会有口不择言的时候,就拿咱家来说,骂过德春那小子多少回蠢笨,嫌他不如人家激灵有眼力见,有时候看他简单的小事都能做错,简直恨不得打死他,可话说回来,我也是真心疼他,掏心掏肺,拿他当儿子来养……”

“蔡公公,”陆杳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她仍旧垂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楚神情,却笑了一声,语气平和充满了说服力,“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做好分内的差事……但真的不用诊脉了,我没事。”

蔡添喜一噎,陆杳的脸色一看就不对劲,怎么可能没事?

“姑娘,咱别和自己为难。”

陆杳扣紧了被子,她也不想和自己为难,她也不是自暴自弃,她就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谁都别碰她,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

“公公请回吧。”

蔡添喜眼见她态度坚决,无奈地叹了口气,琢磨着回去找秦槐讨个主意,最不济让他发句话,陆杳总不能抗旨吧?

可他还不等求见秦槐,先看见了祁砚,对方正看着偏殿,蔡添喜一扭头就和他对上了视线。

“哟,祁大人,皇上说了,您要是求见可以直接进去。”

祁砚拱手做礼:“方才已经见了皇上出来……本官听说陆杳姑娘不见了,人可找到了?”

蔡添喜叹了口气:“找倒是找到了,可是闹脾气呢,不肯看大夫,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法子。”

祁砚一怔,却随即神情就笃定起来:“不必惊动皇上了,哄她的话,我有办法。”

第77章  泥人

陆杳知道自己在发热,但不想说话,也不想喊人,寒意一层层地沁上来,她将脸埋进被子里,整个人裹得紧紧的,身体仍旧不听使唤的在颤抖,冷汗逐渐浸透了衣衫。

又湿又冷,恍惚间竟像是回到了六年前被关在死牢里的时候。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腥臭,漫长的永远没有尽头的审问。

那段日子,她一度以为自己会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那里,然后如同一只老鼠,慢慢腐烂。

可后来,秦槐登基了,一道圣旨发下,陆家流放滇南,她被宣召入宫为婢。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她明知道秦槐恨她,明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起来,可仍旧是高兴的,高兴得忘乎所以……现在想起来,那可能是她巨变后的人生里,最幸福的时候了。

如果当时,她没有那么贪心,没有回京城该多好,她就可以保留着那份喜悦,随时怀念。

嗓子干痛,她被迫清醒过来,正要去摸索茶盏,却先摸到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她怔怔地拿起来,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个泥人。

小泥人梳着元宝髻,一身大红宫装,有点骄傲地抬着下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从这小东西身上看见了一点自己的影子,她不自觉伸手摩挲了两下,有些好奇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是秀秀落下的吗?

她抬眼去寻找秀秀来过的痕迹,却一眼瞧见茶壶嘴里也插着一个泥人,一身月白学子服,头戴学子冠,明明是书生气十足的装扮,却不合时宜地在挤眉弄眼,是熟悉的陆济的样子。

看来不是她的错觉,这些泥人就是按照他们的样子捏的。

她起身将“陆济”也取了出来,目光略过四周,随即猛地一怔,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半扇,两个小小的泥人只露出上半身,看起来像是在对饮。

那是一男一女,妇人容貌美艳,装扮雍容,眉宇间却带着严厉;男人脸上虽然带着风霜和上位者的矜贵,神情却一派温和。

那是她的母亲和父亲。

这两个泥人捏得尤其传神,仿佛要活过来一样,看得她有些恍惚,仿佛很久很久之前她曾在哪里看见过这种场景。

她不自觉走了过去,将两个泥人拿在手里细致地摩挲起来。

“喜欢吗?”

温润的声音响起,陆杳循声看去,就见祁砚站在窗外看着她。

“……祁大人?这些是你拿过来的?”

祁砚应了一声,随手将一个木盒子拿了过来:“可以放在这里面收起来,想看随时可以看。”

秀秀从旁边钻出来:“我就知道放在床头姑姑一醒来就能看见,姑姑,你喜欢吗?”

陆杳隔着窗户揉了揉秀秀的头,目光再次落在泥人上,她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可这个礼物实在是太戳人心了,让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开口拒绝。

“陆陆。”

半晌,她还是接受了。

祁砚笑起来,他平日里大都是礼貌的浅笑,偶尔笑得这么愉悦,竟颇有些勾人。

秀秀只看了一眼,小脸就涨得通红,捂着脸再没能开口。

陆杳打开盒子,想将泥人好好地收起来,却发现里头还有一个,那泥人和陆济差不多的打扮,只是眉眼温润,颇有陆父之风。

那是祁砚的泥人。

她有些意外,看着那泥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祁砚叹了口气:“买得多,老板非要多送一个,我也没有地方放,能请你保管吗?”

刚收了对方那么用心的东西,这么点小小的要求也不好拒绝,陆杳只好应了一声。

“陆兄出京前我曾去送行。”

祁砚忽然提起了往事,听得陆杳一愣,当时她已经进宫了,并不知道宫外的情形。

当时陆家势败如山倒,朝野内外避之唯恐不及,她就算想打听都找不到门路,便也只能如同聋子瞎子一样,对当时的事情一无所知。

此时听祁砚提起,知道他们离开时并没有那么冷清,心里多了一点安慰和感激:“多陆你……”

“不必客气,陆家于我有恩,不过是回报一二……你想不想知道,他们临走前和我说了什么?”

陆杳想,却又不大敢听。

“他们说,陆家的女儿是铁打铜铸,不会被任何事情压倒,他们相信,一定会有再见到你的一天。”

陆杳怔住,一定会再相见吗?

她垂下眼睛,无意识地摩挲着盒子,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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