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心坐在床上,盯着裴修言离开的背影,眼里却没有半点失望或难过。
裴修言。
如果你知道,这将会是你见我的最后一面。
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很久之后,她听着窗外的狂风暴雨,平静的召唤出了系统。
“就今天吧,带我回家。”
系统跳出来,金属质地的声音传来:【好的,宿主。】
半小时后,她便开始发作,肚子猛烈的疼了起来。
夏语心惨白着脸,冷汗从脸上一滴滴滑过,她死死的揪住床单,却没有向外面的住家保姆求救。
而是一遍又一遍的给裴修言打电话。
他始终都没有接。
电话自动挂断后,夏语心就会机械的再给他打过去。
直到打了几十通,她感觉自己身体的力气都在不断流失。
嘭!
手机无力的掉在了床下。
撕裂般的阵痛一次次袭来,她疼得面如土色,脸上却露出一抹终于解脱般的笑容。
裴修言,我要让你永远都记住,这个晚上。
最后,夏语心满头大汗,摇摇晃晃的走出门,重重地摔在了走廊上。
佣人听到声响后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摔倒在走廊上的夏语心。
她的下身,早已被羊水打湿。
佣人脸色一变,焦急地大喊:“夫人!”
漆黑的雷雨夜,急救车的鸣笛格外刺耳。
夏语心被医生和佣人抬出别墅时,竭尽全力睁开眼,看了一眼这风雨交加的天。
这个世界……再见了。
……
翌日清晨,风停雨止。
被雨水洗过一整晚的东安市,澄净透亮。
裴修言按了按眉心,拿着车钥匙准备开车回家。
坐进驾驶座,顺手打开手机,却看到了夏语心昨晚打来的未接电话。
居然有整整99通!
他心头猛地一震,不知为何,一抹无穷无尽的恐慌陡然涌上心头,他立刻回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那边一直都没接。
就在裴修言越来越心慌时,电话才总算接通。
“阿语?”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自己熟悉的温软声音。
而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
“裴修言先生?请问你是夏小姐的丈夫吗?”
听到这严肃的语气,裴修言心头一紧,那股不安感涌上喉头,几乎扼得他心脏发紧。
“我是,你是谁?”
下一秒,那头的声音无比清晰的飘进他耳朵——
“我们是市中心第一医院,很遗憾的通知您,夏小姐昨晚难产大出血,已于凌晨4点18分在手术台去世,请节哀。”
自从毕业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过了,都在外面打拼。
日子么,有甜有苦,无论怎么样都要坚强的过下去。
陵园在郊区,他们都约好了来看看这个曾经的同学。
这天日头好,唯一不好的。
就是这时间过的太快了,分别是还是风光无限的少年。
而今一见面,就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
见面一笑,眼角都有了细细的纹路。
只有照片里面的夏语心,无论过了多少个春秋日月,都还是当年的模样。
正笑着,好像在说好久不见。
几个人站在那,放下了新买的礼物。
他们都没说一句话,都只是站在阳光下多陪了夏语心一会。
等到走后,他们又约在了饭店吃饭。
这个时候就开始各自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和近况,滔滔不绝。
其中有几位女生说家里有事,就先回家了。
随即就只剩下他们几个大男人还坐在这里。
说着自己学生时代干过的坏事,还有谈过的恋爱。
等谈及到裴修言学生时代的一些趣事,一番笑谈过后,有一人脸色轻变,就好像是心里燃起了一桩心事,犹豫过后,戚烁故作无意状的提及道:“那什么,裴修言还不愿意来看看她啊?”
饭桌又是一阵寂静。
旁边一位和裴修言很熟的方洲先开的口:“他一直不信这个事,没办法,谁说都不行,因为夏语心的尸体他没见到,孩子也没留下,修言总是说夏语心就是知道了他那个秘书的事,生气了,走了,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但是这话林志听了就不认同了,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自己认为好的办法:“要我看啊,就是他们不会说话,要是我,我直接把死亡证明和骨灰摆在裴修言的面前,我看他信不信。”
方洲无奈的摇头,语气都有些许的惋惜:“没用的,这事啊,所有的办法都用过了,不管你是给他看死亡证明还是骨灰,又或者是一具完整的尸体,修言都会觉得那些都是假的。”
沉默了几秒后,戚烁问:“裴修言是不是不相信夏语心死了?”
方洲马上回答道:“可不是,夏语心可是死在了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就算夏语心再怎么因为他那秘书怀孕的事情生气,也不至于尸体和孩子都不留给他吧,这换做是我我都想不明白。”
林志叹气:“所以他那秘书怀孕是怎么回事?”
方洲是这里面和裴修言走的最近的一个,消息也是最灵通的:“江怡嘛,不就是趁人之危才和修言睡了一夜,怀孕之后,就来找修言的麻烦。”
“这件事情修言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江怡那个贱女人说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夏语心,他怕夏语心难过,就答应了江怡等他十月怀胎之后,就彻底的断干净。”
“没想到那个江怡居然会偷偷的联系夏语心。”
林志是个直言直语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暴脾气。
听到这么坏的女人,忍不住就拍了一下桌子:“裴修言怎么不跟夏语心说实话?”
“要怪只怪江怡那个女人不安分,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之后,修言就做了亲子鉴定,你们猜猜,结果是什么?”方洲说到这里买了一个关子,神神秘秘的看着他们几个。
他们都不敢乱猜,就都摇了摇头。
方洲回答:“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修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