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绵,你又闹什么?”
男人的手从掌心滑走,陆雪绵转过身,撞上周子琛质问的眼神,心头莫名委屈。
她忍不住牵他的手,讨好哀求:“今晚回屋好吗?”
可手刚碰到他,周子琛就退后一大步。
还冷脸低斥:“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陆雪绵喉间一哽,下意识反驳:“那沈筱语一个下属,她刚刚冲你拍来拍去,就像样子了吗?”
男人眸光骤冷。
陆雪绵回过神来,也懊恼,自己并不是想跟他吵架。
她试图挽救气氛:“子琛,我……”
话没说完,便被几声尖叫打断,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满脸黑灰的小战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沈筱语几个箭步迈到她面前,劈头盖脸斥问:“陆小姐,饺子大家吃了都好好的,偏偏小战士吃了你端去的就出事,你是不是下毒了!”
第6章
瞬间,和和气气的氛围乱做一团。
陆雪绵整个人都懵了,只听周子琛晗带怒意的命令:“都愣着干什么,送人去医院!”
见状,沈筱语唇角一勾,话锋猛然转。
“陆小姐,我知道你不满我住进周旅长的家属房,可你就算想报复,也不该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你胡说!”
陆雪绵反应过来,立马反驳:“我没害人!”
可大家却已经质疑——
“不会吧,咱们军属的心眼能坏成这样?”
“听说她是资本家的小姐,跟我们不一样,人家根子上就冷酷自私,昨天不就撒泼把沈同志赶走?”
“周旅长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个媳妇,要真是她下的毒,司令指不定怎么处分周旅长呢!”
议论入耳,陆雪绵脸色渐白,她摇着头,下意识拉着周子琛解释:“我没有,你相信我,我只是……”
然而周子琛冷着脸,只攥住她往前带:“走!”
他走的很快,陆雪绵踉跄跟着,几次差点摔倒。
一路被拽回家属房,又被重重甩开。
陆雪绵大脑一片混沌,周子琛的声音却更加冷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这会给军区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陆雪绵心头顿痛。
他不信她。
她抬头凝着男人寒冰般的黑眸,哑声开口:“周子琛,因为沈筱语一句话,你就这样给我定了罪?”
周子琛睨着她,唇线紧抿。
在陆雪绵看来,这就是默认。
抑着胸口的钝痛,她从口袋掏出一直带着的离婚报告,递了过去:“如果你怕我影响你,你现在在上面签字,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在那之后,请你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查清楚这件事。”
周子琛扫了眼面前的离婚报告,视线在她被攥红的手腕停留了瞬。
“巧言令色。”
他转过身,语气警告而严肃:“处置没出来之前,你给我待在这儿反省!”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门被重重关上后,又响起‘咔’的一道落锁声。
陆雪绵一下脱力滑到在地,泪水大颗滚落。
反省?
她该反省什么?
是她不该待在这儿,打扰他和沈筱语的浓情蜜意吗?
不久后,军区医院。
周子琛赶到时,军医恰好从抢救室出来。
军医解释:“这战士不是中毒,是因为呼吸道留有烟尘又进食过快,才导致呕吐晕倒,没什么大问题。”
“这事的始末我也听说了,陆雪绵的确无辜,像她这样家庭成分不好的,在家属院难免受歧视,受委屈,你回去多宽慰几句。”
周子琛抿唇没表态,目光幽沉的让人捉摸不透。
处理完事情,再次回到家属院已经是傍晚。
他踏进大院,就有人来说:“周旅长,你媳妇一天都没什么动静,给她送的饭菜也没动,不会出什么事吧?”
周子琛眉目一拧,上楼的步伐快了许多。
打开门,只看见陆雪绵出神坐在椅子上。
见他回来,她立刻站起来,眼睛红肿,神情疲惫,手里还捏着那张离婚报告。
周子琛眉头拧的更紧了。
陆雪绵见状,却误会了,忙问:“还没查清楚吗?”
“查清楚了。”
陆雪绵终于松了口气,可接着却听周子琛命令:“收拾东西,我现在送你回周家。”
她心一空,不解抓住他的手:“为什么?既然查清楚了,那就该知道我没下毒,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周子琛睨着她,利落干脆拂开她的手,一字一句砸下:“因为你的存在,就是个麻烦。”
第7章
周子琛轻飘飘的话像巨石砸在陆雪绵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不用利器也能刺痛人的道理。
陆雪绵的手慢慢收紧,眼中执拗翻涌:“我不走。”
话音刚落,周子琛直接越过她,跨进房里,快速将她带来的几件衣服全塞进行李包里。
而后冲出来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我不想跟你废话。”
陆雪绵鼻头一酸,挣扎着反抗:“你是我老公,我住你这里怎么就不行?”
“陆雪绵!”
周子琛彻底黑了脸,捏着她手腕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眼见就要被拉出门,陆雪绵理智崩断,脱口大喊。
“周子琛,我已经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了,你不离婚,还不让我跟你在一起,我到现在连孩子也没有,你难道要我孤独终老吗?”
质问响彻满屋。
周子琛终于停了下来,可周身的气压仿佛低了十度。
陆雪绵回过神,也有些后悔。
可下一秒,周子琛松开她,扔下行李包。
一言不发夺过她手里的离婚报告,拿起桌上的钢笔,飞快签了字。
随后‘啪’的一下,他把薄薄的纸拍在桌子上,寒着脸大步跨出了门。
“警卫员,立刻把她带走!”
这一次,陆雪绵没有反抗的机会,被警卫员强行‘请’回了周家。
周家,客厅里。
周雪琳正包喜糖,见陆雪绵被警卫员强行带回来,当即不给脸嘲讽起来。
“某些人啊想着去做军太太,结果不到三天就被灰溜溜赶出来了,真是笑死个人!”
陆雪绵眸子骤然缩紧,却见周雪琳拎着喜糖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瞧见没,这是我哥叫我准备的结婚喜糖。”
“他和筱语姐的婚礼就在下个月,你但凡还要点脸,就立刻从周家滚出去!”
陆雪绵脸色骤白。
签了字的离婚报告最快也要一个月才批下来,周子琛如果现在就和沈筱语结婚,那就犯了重婚罪,会严重影响他的前途。
她捏紧包袱反驳:“我不相信。”
“信不信可由不得你!”
周雪琳冷笑一声,突然将一张鲜红的结婚申请书扔在桌上:“当年筱语姐在军校时就跟我哥好上了,眼看就要结婚,要不是半路杀出你这么个丧门星,他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刺眼的颜色如针扎进陆雪绵的双眼。
活了两辈子,她第一次知道周子琛曾和沈筱语差点结婚……
蓦然间,说不出的惶恐裹挟住了陆雪绵的心。
周子琛签了离婚报告,又把她赶出了家属院,原来不是因为她,而是要给再婚做准备?
那她的安安怎么办?
没有安安,她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夜渐深。
周子琛今晚陪参谋长喝了不少酒,这个点回部队太晚,他便转道回了周家。
解开衣领,他步伐趔趄走进客房。
隔壁主卧门缓缓打开条缝,陆雪绵看着周子琛的背影,不由伸手缓缓按在小腹上,想着安安……
她的手慢慢握紧,眼底闪过抹坚定。
十几分钟后。
只穿了条短裤的周子琛擦着湿发,开门走出浴室。
刚走出一步,他察觉不对,骤然抬头看向床边。
只见陆雪绵穿了件极薄的裙子坐在那,黑发松散,露在外的肩膀、手臂和双腿白皙如雪,哪怕是在昏暗的钨丝灯下,也泛着细腻的光泽。
他喉咙顿觉干涩,沉下脸低斥:“出去!”
陆雪绵顶着羞耻,起身上前环住他有力的窄腰:“今晚我想跟你睡……”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男人一句讽刺:“陆雪绵,我记得几个小时前,我们已经签了离婚报告了,你还想投怀送抱?”
男人的酒气浇在陆雪绵鼻尖,熏得她面颊发红,眼眶发酸。
可她没办法,她还没怀上安安……
她豁出去般,仰头吻上他的的喉结:“报告还没批下来,我们还是夫妻……”
周子琛下腹猛然收紧,一瞬将人按倒,发狠盯着她的眼眸:“陆雪绵,你就这么下贱?”
第8章
‘下贱’两个字刀子般捅进陆雪绵的心脏,痛的她脸色一白。
压着剧痛,她抬手攀上周子琛的脖子,含笑直视男人幽深的眼眸:“是啊,我就是这么下贱。”
说着,微凉的手缓缓划过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勾住他松垮的皮带:“所以……你要我吗?”
‘铮!’
周子琛脑子里理智的弦瞬间断裂,几乎是瞬间,他俯身俘获了陆雪绵微张的红唇。
空气开始升温。
陆雪绵连喘息都来不及,便被攻池掠地。
男人犹如锁定猎物的雄狮,微红的双眼满是掠夺。
他这回一点没收着,陆雪绵只觉身处烈火中,每一寸皮肤都在承受着灼烧的痛。
她死死忍住,眼泪却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只希望,这一次能得偿所愿。
次日,陆雪绵再醒来时,外头已经热气腾腾。
坐起身,浑身像被车轮碾过似的疼。1
她抚着小腹,回想起昨晚周子琛的肆虐和嘲讽,努力抑着心头的落寞。
这时,却听见房外传来周雪琳的声音。
“哥,刚刚筱语姐打来电话,说一会儿过来,跟你一块去开演练会议,这两天你要是不忙,就在部队陪着她别回来了呗。”
陆雪绵面色一滞,下意识穿好衣服,开门出去。
一跨出门,正好撞上门外周子琛深邃的眸子。
他换了身作训服,举手投足都是军人的挺拔和冷毅。
她不自觉哀求:“周子琛,你今晚回来好不好?”
可周子琛却收回目光,冷着脸转身就下楼,淡漠的样子跟昨晚热情的男人,好像是两个人。
正值盛夏,陆雪绵却觉有股寒意渗进了骨髓。
周雪琳扫了眼她松垮的衣服,语气刻薄又嫌恶:“陆雪绵,狗都比你更有自知之明,就你这样,还想跟筱语姐争我哥?”
“做梦吧你!”
陆雪绵抑下心尖的痛,转头看向两辈子都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的小姑子,第一次回击:“我和周子琛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说完,径自回了主卧。
周雪琳气的直跺脚,瞪着陆雪绵的背影,她眼底闪过抹阴毒。
关门进主卧后,陆雪绵脱力滑到在地。
她知道,在周子琛心里,自己远远都比不上沈筱语。
她也没想攀比,她只是想要安安。
只要怀上了,她一定乖乖离开,再也不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