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情场也厮混十几年了,各色各样的姑娘为博得男人怜爱,人人有一段「悲惨故事」,虚虚实实假多真少,陆迟徽又天生的铁石心肠,能打动他、拿下他的,一个没有。
反而是岑雾这种表面逞强,其实纯纯弱弱最需要被呵护的女孩,勾起男人的不忍了。
陆迟徽叫来服务生,“那位小姐平时爱吃什么。”
“水煮,蒸食,不咸不甜不辣不油的。”
他下意识看了岑雾一眼,“不会太清淡吗?”
“她们是演话剧的,保持身材。自从我家餐厅变成了剧院的食堂,酱料都省了。”
陆迟徽翻开菜单,选了几样营养充足的菜式,“全部给那位小姐上一份。”
服务生将菜品端上来,满满摆了一桌,岑雾不明所以喊住他,“我没点鱼羹和红酒虾排——”
“是一位先生请您吃的。”
她循着服务生指点的方向,发现了陆迟徽。
岑雾刚要起来,男人点头示意她坐。于是她没再动,扯出一丝勉强的笑。
相隔了四张餐桌,陆迟徽很沉得住气,始终没跨越。
甚至避免岑雾不自在,连一个眼神也没扫她。
极为绅士。
陆迟徽也挺会点菜的,一应是低脂肪、滋补女性的食物。
岑雾不能拂了他的好意,每样菜尝了尝,本打算先他一步结账,被告知结完了,一共2620元。
“陆总?”她嗓音哑哑的,“我现金不够。”
陆迟徽顺手放下刀叉,朝这桌走来。
他个子太高了,温润之余,隐隐有一股压倒性的气魄,又穿着松针绿的风衣,版型周正挺括,衬得他喉结和手腕近乎是浓白色。
男人解开腹部位置的扣子,方便落座,“什么意思?”
“这顿饭太贵了..”
“我请你。”陆迟徽含笑打断她,“男人买单是天经地义,何况并不贵。”
她捏着手机,想起剧院的绯闻,“陆总——”
“如果你能长胖一点,再圆润一点,也许比现在好看。”
陆迟徽这话丝毫不显轻佻,诚恳又得体。
岑雾形容不出是什么滋味,心底酸胀麻,像在大潮大浪里孤独漂浮了太久,终于有人递来一块救命的浮板,她深吸口气,“宋小姐更好看,是不是?”
他手臂悠闲地搭在椅背上,姿势放松,“谁说的?”
“我只是问问。”
“男人评价女人的长相不礼貌,各花入各眼。有人认为你漂亮,也有人认为她更胜一筹。”陆迟徽凝视她,“我是前者。”
岑雾抬起头,四目相对,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惹她笑出声,“谢谢陆总。”
“不是安慰你。”他重新要了一副餐具,交到岑雾手上,“心情好了,接着吃。”
她接过勺子,犹豫道歉,“抱歉,我剧院的同事误会了,毁了你的名声。”
陆迟徽不甚在意,“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第69章罪恶感
陆迟徽预料到了,他和陈公子那场交锋,一定会传开。
传成什么样儿,也可想而知。
陆家的二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和当地的太子爷抢女人。
他虽然谈过十几段风花雪月了,「抢女人」却是头一遭,根本没必要抢,他的身份足够吸引女人,破天荒的抢了,自然是高干子弟圈的奇闻异事。
岑雾很愧疚,“陆总,对你有影响吗?”
“有。”陆迟徽坦白,“影响很大。”
她一噎,本以为他会宽慰自己别有负担,没成想他承认了。
“我未婚,和上一任分手一年半。接管陆氏集团后,洁身自好感情空白至今,突然有绯闻了——”
男人语调平和,可每个字都在岑雾的心尖上砸出坑。
多少有埋怨她的意味。
她面红耳赤,“那..什么方式能弥补你?”
陆迟徽手指轻叩着桌角,“真打算弥补吗?”
“我尽量。”岑雾心虚,“我刚买了房子,工资没发,卡里余额是..”
她仔细查询名下的账户,“8万块。”
男人蓦地笑出声,打心底觉得这姑娘正直有趣,是他主动护着她,并非她乞求的。因此他付出任何代价,其实本质与她无关。
“我不需要经济补偿。”
岑雾眼神瞬间警惕了。
陆迟徽明白她想歪了,不禁笑得更愉悦,“会烧菜吗?”
她下意识点头。
“你亲手烧一桌菜招待我,我们扯平了。”
岑雾怔住,“只烧一顿饭?”
男人扬了扬眉,“只一顿饭。”
“食材我买不起——”
和姚文姬偷情的那位张家老爷子,据说一个月的伙食费要百万,鱼子酱只吃艾玛斯的,喝松茸汤要日本空运的赤松。而陆家比张家有钱得多,尤其是二公子陆迟徽,从商不从政,不担心落人话柄,是出了名的养尊处优,眼高于顶。
他吃过的,玩过的,岑雾十有八九都没见过。
“无所谓吃什么。”陆迟徽打消她的顾虑,“只要岑小姐心甘情愿为我下厨就好。”
她松口气,“我连累了陆总,如果能补偿你,吃两顿也行。”
“那这么说定了。”陆迟徽略带点笑意,趁机答应,“两顿,我会提前通知岑小姐准备。”
岑雾说两顿,无非是体面话而已。
总不能他要一顿,自己马上顺坡溜,显得没诚意,太勉强了。
陆迟徽把客套当真话了,又令岑雾措手不及。
她莫名好笑,“陆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男人攥拳抵在唇鼻间,“你问。”
岑雾迟疑了一下,“没什么。”
“你想问,商场是人情世故的天下,我混迹商场,难道不懂基本的客套吗。”
陆迟徽猜得实在太准了,她诧异不已,“你会读心术?”
他眉眼噙笑,“会一点,主要猜女人心。”
岑雾有些窘迫,“我没那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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