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琪宇文靖杰小说(完本)-薛琪宇文靖杰无错版阅读薛琪宇文靖杰

时间:2023-05-26 16:17:2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花团锦簇也在斩月居廊下,听到了宇文靖杰的话,诧异地打量着薛琪,阿锦问道:“冷大夫,您竟然是女子吗?”
薛琪淡淡地道:“嗯,女子行医多有不便,所以女扮男装。”
“原来如此!”阿锦了然,不过也确实如此,女子行医人家都不信。
薛琪拿出一锭银子给阿锦,打了个眼色走回房间。
阿锦收了银子之后急忙跟着过来,悄声在薛琪的耳边道:“大夫您别放在心上,许是殿下以为您是卢娘娘找来的人。”
薛琪一怔,“为什么?”
就因为她劝说他们生个孩子吗?
阿锦继续悄声说:“因为卢娘娘不止一次用这样的手段了,更离谱一些的也有,试过下药呢。”
薛琪瞧了阿锦一眼,“殿下为何要娶她?”
阿锦道:“这是太傅请求皇上赐婚的,殿下甚至在太傅面前说过,只有良媛之名,没有其他,但太傅也坚持要卢娘娘嫁进来,最近,听闻太傅在皇上面前说要请封卢娘娘为太子妃呢。”
“是吗?”薛琪坐了下来,心里却很明白,如今是太子妃,日后就是皇后了啊。
太傅的目的太强了。
“卢娘娘难道嫁过来之前不知道吗?若知道怎么愿意嫁过来?”薛琪问道。
“知道啊,殿下还让朱嬷嬷亲自去说了,结果卢娘娘说早就爱慕殿下,能守在殿下身边,哪怕当个侍女一辈子伺候皇孙都愿意。”
薛琪蹙眉,这自然不是真心话。
小龟蛋吐的时候,她厌恶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
“所以,殿下才会这么生气的,您以后莫再提这事了。”阿锦把银子退还给薛琪,福身,“大夫,这几日皇孙情况瞧着好转了些,都是您的功劳,这银子奴婢不能收,只是告知您一些东宫的情况,日后您莫再犯,继续留下给皇孙治病。”
“你拿着吧!”薛琪道。
阿锦摇头,“不,王妃对奴婢恩重如山,若不是王妃,奴婢也不能来翼王府,更不能来东宫,还请大夫尽全力医治皇孙,您若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奴婢去办就行。”
薛琪有些感动,当初她是真想要行善,只是身边需要有懂得功夫的人伺候。
她把银子交到阿锦的手中,道:“银子你先拿着,帮我去买几套女装衣裳,成衣就行。”
反正都被看穿了,再穿男装继续扮作男子,那就真是小丑了。
阿锦很快就把衣裳买了回来,几身寻常服饰,连寝衣都有,甚至还帮她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和铜镜。
薛琪换上女装,脸上不需要粉饰,那些斑点和颜色分布是不会轻易脱落。
依旧是浓眉也不必改,但她稍稍加深了一下鼻梁的颜色,这会使得鼻子看起来更立体一些,眼皮上粘的贴也不会掉下来,除非故意拿掉。
其实薛琪看着自己这模样,真是和以前相差太远了。
真不像同一个人。
以前的薛琪,冷艳漂亮,狠辣决绝,冰冷淡漠。但如今多了烟火气息,这些都能直接反应在面容上。
装扮,有时候除了做加法之外,还要做减法。
原先薛琪的眉心除有一粒痣,已经被她用药水点了,因有眉毛遮掩,一点都看不出痕迹来。
还有原先的下巴略显圆润,这几年辛苦,瘦了很多,下巴尖了。
所以,换上女装,也无法把这个朴素的女子与薛琪联系在一起。
尤其,鬓边还有几根白头发,看着起码就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

第89章她的忌日
换回女装之后,她便转身出去找宇文靖杰。
这暴躁性子,始终是不能忍受被人冤枉。
宇文靖杰还没出去,在正屋里看崇文阁官员送过来的折子。
卫大人守在门口,见薛琪换回女装,头发依旧是系着布带束冠,也容易辨认出来,“大夫你有什么事……”
薛琪一手推开他,便大步进了正屋中。
她看着宇文靖杰,冷然道:“我没有什么居心,更不会是卢良媛的人,我来京城,就是为了医治皇孙,为了赏银,也为了天下闻名,为女子行医争一口气,开一条先河。换血是唯一的办法,到现在我还是这么说,如果殿下不跟卢娘娘生,也可以跟别的女子,或者说,带皇孙的堂兄弟过来验查一下,如果有合适的最好,你不必再费心找什么大夫,天下间,除了我,没有人能治好他。”
宇文靖杰放下手中的折子,眸色冰冷地盯着她,眼底充满了研判。
“你真是狂妄!”
薛琪遽然道:“这是自信,皇孙确实因为我的药而有所起色,殿下如果不信,可以继续找大夫,但我只怕打扰了他养病,更会让他以为自己的病十分严重,连我都医治不了,他已经很懂事,请不要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
宇文靖杰眸子锁紧她,面容却是有些恍惚。
这说话的语气,口吻,真是像极了一个人。
那个天底下最狠心的女人。

三年不曾忘过,却也不愿忆起半分。

心痛不其然袭起,恍惚间,这个月,是她的死忌。
“退下,好好照薛皇孙!”他扬手,垂下了眸子,掩住眼底那迅速起来的猩红。
薛琪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转身出去,本以为他会怪罪她的放肆,却没想到他竟然吃硬不吃软。
斩月居里其他的人对于她忽然换上女装并未觉得奇怪,因为阿锦跟他们解释过,是为了方便行医。
朱嬷嬷叹气,“确实如此,谁家的病人都不能让女子来看啊,就怕耽误事,幸好这位冷大夫医术精湛,瞧着皇孙是好多了。”
“大夫!”小龟蛋眨了一下眼睛,稚气地笑了,“你现在穿这个衣裳很好看。”
薛琪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也笑了,她现在跟好看不沾边。
卢良媛晚些也过来了,看到薛琪,面容顿时冷了下来,“既是女子,为何不早禀明?有何居心?”
薛琪淡淡一笑,“殿下问我的居心,娘娘也问我居心,我能有什么居心?自然是为了赏金而来的。”
“真不知道东兴府为何会举荐你,女子怎能为皇孙治病?”卢良媛今日的脾气很大,都薛不得维持昔日贤良淑德的模样了。
她问了小龟蛋两句之后,便走了,神色依旧冷淡,而且眉目见似乎裹了一丝焦躁。
阿团轻声道:“后天就是娘娘的忌日,她估计为这事生气。”
朱嬷嬷冷冷地道:“她有什么资格生气?难不成娘娘的忌日还能因她的脾气而不祭吗?”
“每年娘娘的忌日,殿下都会喝醉,一醉几天,盼着今年别醉了,多陪陪皇孙。”徐奶娘怜惜地看了小龟蛋一眼。

第90章她是什么人
薛琪怔忡,是吗?每年她的忌日,他都会喝醉?为什么?她的死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所以愧疚?感激?
她不觉得他们之间经过那短暂的相处,能有什么感情,尤其像他这样铁面冷情的人。
小龟蛋巴巴地看着薛琪,“大夫,我可以出宫拜祭我娘吗?”
薛琪犹豫了一下,服药之后他病情倾向缓解,但不知道她的墓在哪里,如果太远,舟车劳顿还是不合适。
“大夫,我想去。”小龟蛋扯着她的袖子哀求。
薛琪温柔地看着他,“这事,问你父王,他决定。”
小龟蛋顿时高兴起来,“只要大夫同意,父王就一定同意。”
薛琪笑得酸楚!
第二天早上,宇文靖杰带着舜王父子进来,说是给薛琪验一下血。
舜王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三岁的孩子,强壮得像头小牛似的,脸颊圆圆,很爱笑。
小名就叫阿虎。
他进门就走向哥哥,趴在床边跟小龟蛋哥哥说话。
“我发现了一个顶好玩的地方,等你好了,我叫父王带我们去。”
“我有一匹小马了,枣红色的,很漂亮,等你好了,我把小马送给你。”
“我母妃学会做江南道的点心了,我今天叫母妃做了,明天就送过来给你吃。”
他的小胖脑袋一直往前拱,下巴抵住了被褥,眼底星芒闪闪,“哥哥,你快好起来。”
小龟蛋也高兴地告诉他,“大夫说我明天可以去拜祭阿娘,所以能不能叫婶娘做些点心,让我带去给阿娘吃?”
阿虎重重地点头,“当然可以,伯娘爱吃的话,我母妃可以做好多好多,我母妃说,就是因为伯娘我才活下来的……不对,应该是因为伯娘,我们一家才活下来的。”
薛琪在一旁听着,仿佛那些都是和自己无关的事,她看了一眼舜王,他脸上的疤痕淡了很多,无损俊美容颜,反而添了几分霸气。
他招呼阿虎过来,“还记得你来是做什么吗?”
阿虎顿时挽起袖子,“知道,给大夫看我的血。”
薛琪已经准备好抽血针管了,让阿虎坐下来,问道:“怕疼吗?”
阿虎摇头,威风地道:“不怕!”
薛琪笑了笑,抬头看着舜王,“他真勇敢。”
舜王却狐疑地看着她的那些针管,“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本王见过。”
“嗯……是吗?”薛琪淡淡一笑,“不是稀罕的玩意,抽血都用这个。”
舜王抬起头看宇文靖杰,“以前嫂嫂给我治伤的时候,也用过这些。”
宇文靖杰微怔,“是吗?”
他当年也治过腿,但是手术之后就一直昏迷,阿佩为他输注内力使得他龟息功启动自保,所以,他不曾见过。
宇文靖杰盯着那血液缓缓地从针管引到一个透明的小罐子里,这些东西他不曾在任何一个大夫药箱里看到过。
以前薛琪有这些吗?
她倒是挺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止痛药,止痛贴,说掏出来就掏出来了。
薛琪抽完血,夸赞小阿虎,“你真是勇敢!”
“我的血能帮到哥哥吗?”阿虎抬起下巴问道。
“很快就知道。”薛琪收好东西,避开宇文靖杰打量的眼神,快步出去。
宇文靖杰瞧着她的背影,总觉有几分熟悉感。
她也姓冷,是冷家的人吗?

第91章找找文竹文兰
“卫林,找无极回来!”宇文靖杰下令道。
卫大人就在门口,听得此言道:“殿下,无极大人去了江南道,估计要五天之后才能回来。”
“你见过方才那些东西吗?”宇文靖杰问他。
卫大人迟疑了一下,“不是完全一样,所以不肯定。”
“太子哥哥,她铁定和嫂嫂有什么关系,我都没见过大夫有这种东西的,唯独在嫂嫂那里见过。”舜王道。
宇文靖杰嗯了一声,他也是这么认为,但是,薛琪确实已经死了,不管这个冷随安是她的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而且,之前无极说过,薛琪不一定是薛琪。
这里头的关系,当时来不及调查,人就没了,这三年来,他甚至都不敢触碰。
他叫了舜王和卫大人出了正厅,坐下来之后问道:“卫林,陵墓还有多久可以竣工?”
“殿下,估计再有三月便行了。”卫大人道。
宇文靖杰再问道:“当年,是你亲手为她敛葬的,你看过是她吗?”
卫大人回想起当时,眸色不禁悲沉,“尸体严重烧伤,并未能瞧得真切,但是,卑职到丞相府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尸体悬挂,打算鞭尸泄愤,事后,府衙也问了府中的下人,都说确实是王妃放火烧了书房,而且她也没逃出来,点算过尸体,在书房里的都对得上,加上她事前叫文竹文兰送信,种种迹象表明,那确实是王妃。”
那封信,一直都放在宇文靖杰的枕头底下,这些年偶尔会拿出来看看,信里的每一个字,所表述的每一个意思,他都清楚明白。
她确实是抱了必死的心。
如果她没死,她没有理由丢下儿子一走了之。
刚刚升起的希望,迅速被掐灭。
“或许,她们师承同一人。”卫大人猜测道。
这个可能是有的。
一种医术,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懂得,只不过不是正统大流的,所以并未得到很多人的相信。
这位冷大夫说过她的医术师承高居国,高居国的医疗素来比大魏国要精湛许多。
只是千里之遥,一时半会也查不到。
“冷随安说她师父是高居国的人。”宇文靖杰道。
卫大人一怔,“高居国?殿下,冷府五爷的夫人就是高居国女子,且似乎也略懂医术。”
“是吗?”宇文靖杰狐疑,斟酌了一下,“莫非,当年薛琪是跟她学的医术?那既然薛琪能学,冷家其他人也能学,你查一下冷家人这两三年都散落何处?还有,派人去东兴府查一下,这位冷随安大夫是什么时候去的东兴府开设医馆。”
舜王道:“太子哥哥,为何不找之前伺候嫂嫂的那两个侍女问问?卫大人不是把她们救出来了吗?”
卫大人道:“舜王殿下,她们两人在冷镇桓死的时候,便已经离开了京城,估计是怕冷家的人继续找她们报复。”
“不知去向吗?你们要找应该不难吧?”舜王道。
宇文靖杰对卫大人道:“派人去找找,你对她们有救命之恩,冷家别的人可能会隐瞒一些事情,但她们两人不会。”
“是!”卫大人转身出去。

第92章是她的忌日了
文竹文兰离京之后,薛琪便花银子给他们换了一个身份。
她自己的身份在东兴府也是合情合理的,本地出生,后移居高居国,三年前回来东兴府行医。
这点,自然用了墨玄系统动了手脚,然后再花了点银子,不会查出什么来的。
至于她女子的身份,也在府衙报备过,是为了方便行医,才会女扮男装,这点府衙是代为保密的。
卫林派人查了一通,文竹文兰的下落不明,至于冷大夫的来历,和冷丞相府没有任何的关系。
至于她女子的身份,也问过府衙了,是为了方便行医,并没什么破绽。
至于他们举家外迁到高居国,府衙对这情况不算特别清楚,只知道是从那边回来,至于如何在那边学习医术,怎不知道。
卫大人把所知情况禀报了宇文靖杰,“从表面上看来,冷随安的身份没问题,包括她女扮男装的原因也可以理解。”
“表面看确实如此。”宇文靖杰总觉得事情还有内核,但是如今无从得知。
不过,只要不是和丞相府有关,那就可以放心,因为冷丞相府里的人,除了薛琪,其他都不可信任。
丞相府这些年树倒猢狲散,这么大的家族,去向何处,并不能全部掌握。
但是,宇文靖杰可以确保一点,光明正大地,他们无法撼动东宫,怕的就是行那些魑魅手段。
薛琪任由他们调查,最坏的打算,就是被查出来之后,再离开一次。
但眼下没什么比小龟蛋的病更重要。
小龟蛋和小虎的配型不行,这让她觉得失望。
她去告知宇文靖杰,“舜王世子不合适,我建议东宫所有的人都抽血做个配型最好。”
宇文靖杰问道:“其他人也可以?”
“可以!”
“卫林,吩咐东宫上下所有人,轮流到大夫这里查血。”宇文靖杰当即下令,他也看着薛琪,“还有我的,也查一下!”
薛琪知道他不吻合,但还是给他抽了血。
一天之内,东宫上下所有的人全部都抽血检查了。
薛琪连夜加班,一宿不睡,不断地在医药系统里做配型,结果就是全军覆没。
她知道在小范围里寻找合适的配型很难,所以也有了失败的心理准备。
只是告知了宇文靖杰之后,宇文靖杰却不是很能接受,“这么多人去查,你都说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薛琪道:“配型合适的概率本来就很低,莫说一个东宫,有时候就是一个州府的人去查也不一定有合适的,所以,有亲缘关系的会更容易配对上。”
“那什么人最容易跟他配对上?”宇文靖杰显得有些焦躁了。
薛琪凝了凝,“与皇孙同父同母者,这个概率是最高的,至于其他,有亲缘关系的总比没有的高一些。”
宇文靖杰闭上眼睛,这是他最想而最不可能做到的事。
卫林走进来,“殿下,已经准备好了,不过皇孙说想跟着去,而且他说大夫准许了。”
宇文靖杰睁开眸子,微微颌首,“嗯,备下她爱吃的饭菜了吗?”
“已经备下!”
宇文靖杰道对薛琪道:“你陪着皇孙去,一路照薛着他。”
薛琪才想起,今天是她的死忌了。

第93章阿娘就是住在这里
她去给自己上坟,这感觉真是有点别扭。
不过,就把那坟墓看做是原主薛琪的坟墓吧,毕竟,她是真的死了。
相信敛葬的时候,总会取几身她原先的衣裳,就当时为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天气已经有点冷,病中的皇孙出行,底下的人要做的准备很多。
即将出发的时候,皇后那边也派人送来了一卷手抄的佛经,让他们在薛琪的坟前烧了。
薛琪有些意外,皇后亲自给她抄写佛经?
本以为,皇家的人都会恨薛琪的,因为她是丞相府的人。
莫非,是宇文靖杰把真实原委告知了他们?
他们会信吗?
宇文靖杰让卫大人收起了手抄佛经,开始出发。
宇文靖杰策马,薛琪与小龟蛋在马车上,随行的还有阿锦阿团两位侍女。
朱嬷嬷年纪大了,不能舟车劳顿,且听卫大人说她对薛琪感情比较深厚,怕在坟前哭得失了分寸,让皇孙伤心。
一路马车上,小龟蛋都紧紧地握住了薛琪的手,全身绷紧。
薛琪见他如此,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龟蛋摇头,“不是,我第一次去阿娘的坟上,有些紧张。”
“原先没去过?”
小龟蛋道:“爹爹在庙里为阿娘立了长生位,带我去看过。”
“不需要紧张,她是你阿娘,会保佑你的。”薛琪有些心酸。
“如果我治不好了,就可以见阿娘了。”小龟蛋轻声说。
薛琪斥责,“不可胡说,一定能治好。”
小龟蛋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精神不是太好,药的副作用是比较大的,加上马车颠簸,他会更加难受。
薛琪伸手揽着他,柔声道:“睡一下,一会儿就到了。”
小龟蛋的眼睛半张,“大夫,你的声音真好听,像我阿娘的声音。”
薛琪伸手抚摸他的额头,“是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声音像你阿娘?”
小龟蛋闭上眼睛,觉得她手掌抚摸得舒服,“我觉得阿娘就是这个声音的。”
薛琪没做声了,心情跟着马车的颠簸起起伏伏,一直就没平静过。
马车走得慢,大概两个多时辰才抵达。
下了马车之后,侍卫就过来背小龟蛋,因为还要走一段山路。
其实说是山路,却早被修整得十分宽敞平整,只是还不足以行马车。
一路树荫扶疏,两旁开满了野菊,清幽的香味飘了一路。
宇文靖杰走在最前头,他一直都没说话,背对着薛琪往前走,薛琪瞧不见他的神情。
只是觉得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沉郁阴翳,浓得化不开。
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抵达了主坟。
薛琪瞧着那坟墓,坟包约莫一丈宽长,立了一块石碑,碑上的字她看了一眼,竟是以小龟蛋的名义为母立的,右侧下落款是宇文斯年。
本以为他会为她来筑坟立碑,墓碑上写着翼王妃,竟没有。
她有点小失落。
但不得不说,坟虽小,却打理得很好,坟的周边连一株杂草都没有,围绕着坟墓摘种了一行枇杷树,郁郁葱葱。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古诗,“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心里真是有些难受。
她和宇文靖杰不曾爱过,已经错过,而且将会继续错过。
坟前点香,摆下祭品,看了一下祭品菜肴,皆是她爱吃的,在翼王府没多少日子,但是朱嬷嬷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小龟蛋跪在了坟头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抬起小小瘦弱的脸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坟包。
他抬起头问宇文靖杰,“父王,阿娘就是睡在这里?埋在底下?那阿娘不憋气吗?看不到光亮,阿娘不怕吗?”
宇文靖杰心都骤然一痛,眼底已经通红,伸手揉了揉他的额头,“很快就不会了,父王已经帮她修了坟,过一两个月,便可为她迁坟了,那坟墓很大,有我们东宫那么大,她会住得很舒服的。”

第94章迁坟
薛琪闻言,整个人一滞,迁坟?
迁坟是要换棺木的,到时候他们岂不是会发现棺木里的不是她?那具尸体本来就是障眼法,是她随手挑的一件物什,她都忘记是什么了,是木头甚至有可能是石头。
心头紊乱之际,已经开始烧纸,皇后亲手所抄的佛经在坟前焚烧,火光映照着宇文靖杰眼底的黯然。
等烧完了纸,完成了整个拜祭的形式,卫大人就让侍卫背起皇孙,除宇文靖杰之外,所有人离开。
薛琪问了一声,“殿下不走吗?”
“殿下会多留一会!”卫大人请她先行,毕竟她要照薛好皇孙。
薛琪慢慢地往前走,走到即将拐外处,回头瞧了一眼,只见他在坟前坐了下来,手里提着一壶酒,慢慢地祭奠在坟地上。
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悲伤包裹,仿佛之前的平静甚至是沉郁都只是一层包装,内核是如此的悲伤。
薛琪脚步有些走不动,但卫大人一直催促往前,她只能转了头继续走。
回府的时候稍稍快了一些,因为小龟蛋快到点喝中药了,加上他在马车上睡着,马车就算快有些也不会让他很难受。
回到府中是下午申时左右,朱嬷嬷伺候好小龟蛋喝药,薛琪也回了房中换一身衣裳。
出来就看到卢良媛过来了,正在问卫大人,“殿下还没回来吗?”
卫大人不卑不亢地道:“殿下估计要明日才回。”
卢良媛下巴收紧,露出了悲愤的神情,“又是这样,难不成要为她伤心一辈子吗?”
“卢娘娘累了,还请回屋休息吧。”卫大人淡淡地道。
“不能说吗?”卢良媛的声音尖锐了起来,“谁不知道他为一个罪人死人守身?他是当朝太子,那薛琪受得起吗?”
“卢良媛,请你慎言,皇孙还在里头呢。”卫大人神色严厉了起来。
卢良媛脸庞滑下凄楚的泪水,心灰意冷,“是的,任何人都比我重要,我虽是太子良媛,却只有虚名,在东宫里,我甚至多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她说完,笑着又哭,就这么转身离去了。
卫大人收回冰冷的眸光,转头看到薛琪站在廊下出神,他道:“东宫的事,大夫看在眼里就好,不要出去对外说半句。”
“嗯!”薛琪应下,又问道:“她……不会来找皇孙麻烦吧?”
卫大人冷冷地道:“不会,也不敢。”
“不要低估一个为情所伤的女子。”薛琪淡淡地道。
卫大人皱起眉头,“你不要胡说,没什么为情所伤,本无情,何来伤?”
“是吗?”薛琪没辩驳了,卫大人不会看不出来,只是不承认罢了。
“你是大夫,你的职责就是为皇孙治病,不该你管的,问都不要问。”卫大人斥责。
薛琪神色淡冷,垂下了眸子,“我会谨记这一点。”
她进了小龟蛋的屋中,小龟蛋喝了药之后又躺下了,薛琪帮他测量了一下体温,是正常值。
朱嬷嬷在用热水给他擦手,擦脸,本应是要洗澡的,但是小龟蛋说很累,想睡一觉再洗,朱嬷嬷都是纵容着他的,皇孙怎么舒服怎么来。
“大夫,他手上的这些红点,要紧吗?”朱嬷嬷问道。
薛琪瞧着他的手腕手臂,都有一些出血点,她轻声道:“不要紧。”
凝血功能还是比较差,血小板其实都升上来了。
小龟蛋的病情,始终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座大山。

第95章不要靠近她的坟墓
傍晚的时候,小龟蛋吃了点粥,才起来沐浴,洗得干干净净又睡去。
薛琪陪了他一会儿,也起身离开了。
天色已晚,斩月居正屋还是关着门,他还没回来。
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她回房看资料,怎么也看不下去,便干脆出去问卫大人借马,说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卫大人问她什么事,她只说去探望一个朋友。
卫大人想派人跟着,但她拒绝,牵马就出了府直奔坟墓那边去。
夜路漆黑,带了灯笼很快就被吹灭,她干脆丢了,趁着天上的星子月亮淡淡的光芒,虽不足以照明,却也能走对路。
到了路口,她竟然看到外头停放着一辆马车,再看马车上的车夫,竟是东宫的。
她心下狐疑,今天宇文靖杰是策马来的,他们走的时候也没有马车,怎么东宫的马车大晚上会在这里?莫非是卫大人派了宫卫过来守着?
既然如此,那按说出不了什么事。
她晒然,觉得只有些多余了,正想策马回头走,却听得里头传来了女子的哭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控诉,“她都死了,你还守着她?活着的人你为什么不看一眼啊?你看看我,哪怕看一眼!”
是卢良媛的声音。
声音悲切。
薛琪本想回头就走,但是,竟然忍不住地拴了马,从上坡避开了车夫,悄然走了过去。
他们两人就站在墓地外三丈左右的空地,因墓地里点着烛火,能依稀照清楚他们的身影和面容。
卢良媛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正面对着薛琪的方向,宇文靖杰则背对着她,距离虽然不近,但是薛琪闻到一股很浓烈的酒味。
“你回去吧!”是宇文靖杰冷漠的声音。
“你要守在这里,那我就陪你守在这里。”
“不要靠近她的墓!”依旧是淡冷的声音。
卢良媛哭得悲愤,“怕我玷污她吗?我还怕她玷污了我……”
宇文靖杰倏然扼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诋毁她的话,否则,我杀了你!”
说完,放开她的脖子再一手推开她,转身回了墓前坐下。
卢良媛心碎地哭了起来,蹲在地上浑然不薛大家小姐的身份,“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哪里比不上她?我哪里比不上一个死人?”
“朱飞,带她走!”宇文靖杰显得焦躁无比,喝了一声。
树林里有一道身影闪出,此人全身穿着黑衣,头发覆盖了半边脸,露出黑幽幽的一只眼睛。
他上前拖起了卢良媛,卢良媛大声怒斥咒骂,他丝毫不为所动,直到把卢良媛丢上了马车,亲自驾马车送她回去。
“宇文靖杰,你是个没心的人,你早就该随她去死了!”马车里,远远还传来卢良媛的悲愤怒吼。
一切,渐渐归于寂静。
薛琪站在暗黑处,瞧着那淡淡光芒处,他已经盘腿坐下,闭上眼睛。
俊美眉目冰冷淡绝,半边被阴影遮蔽,透着萧凉之气。
仿佛是有那么一瞬间,薛琪竟觉得他像一具行尸走肉。
是因为什么?她的死对他真有这么大的打击吗?
正兀自怔怔之际,他倏然睁开眸子,粗暴冷道:“出来!”

第96章我偏叫她不能安息
薛琪一时忘记敛住呼吸,他内力深厚,这山中又极为寂静,被发现也不奇怪。
薛琪揪住一把野草滑了下去,走到墓碑前方大约两丈距离,他便冷冷地道:“站住,不许再靠近,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他眸光如利刃,在她脸上刮过。
薛琪轻声道:“无意打扰,只是白日来的时候遗失了手串,这手串对我十分要紧,所以前来寻找,不知道殿下在此。”
“是吗?”宇文靖杰显然不信。
薛琪点头,便故作回头寻找,忽然蹲下手里握住了一条枯草用障眼法变成了檀木手串,惊喜地道:“找到了,果真在这里。”
她拿着手串回头,扬了一下,眉目惊喜,以表示她没有撒谎。
他盯着那手串瞧了一会儿,防备之色才褪去,只是依旧面容冰冷,“既然找到,那就回去吧,回去照看着皇孙。”
薛琪道:“我是要回去了,殿下还要继续留在这里么?夜深露重,殿下也请注意身体。”
在她心里,他始终还是那个受着腿伤的王爷,会晚上痛楚得无法忍受。
总觉得他还很虚弱。
宇文靖杰不语,只是提了酒坛,仰天喝了一口。
酒气被风一吹,山间都仿佛有了醉意,薛琪闻到酒味,觉得这酒烈得很。
她蹙眉,“殿下少喝一点吧,皇孙的母亲若看到你这样,想必也不会安息。”
“我偏就叫她不能安息!”宇文靖杰冷冷地道。
这话,充满了恨意。
薛琪一怔,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还不滚?”声音扬高了一些,更显得戾气十足。
薛琪瞧了他一眼,启齿道:“殿下,皇孙病情虽在控制之内,但情况随时有变,还请殿下放下往事,以皇孙为重。”
“你话太多了。”宇文靖杰冷冷地道。
薛琪瞧着墓碑,又看看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道:“如果殿下是放不下以前的事,我有个办法,让您跟皇孙的母亲说个清楚,说清楚之后,殿下也好把心思全部放在皇孙的身上,这对皇孙的病情是大有裨益的,也算是我的分内事。”
宇文靖杰看着她,眉目冰冷,“跟死人说清楚?怎么说?把鬼请上来吗?你是大夫,还是神棍?”
薛琪上前一步,道:“我是大夫,我的职责就是治疗人的病,身体的病是病,心里的病也是病。”
黯淡的光芒透过树阴落在宇文靖杰的脸上,光影斑驳中,他冰冷的眸子,还是隐藏了一丝不该有的希望,“既然如此,把她叫出来。”
薛琪看着他,慢慢地步近,“殿下,你看着我的眼睛。”
宇文靖杰盯着她的眼睛,似嘲弄,也似愠怒,但就这么盯着她了。
墨玄系统打开,设下催眠阵。
四周开始涌起了薄雾,一层一层地覆盖过来,薄雾笼着两人,只剩下一道影子。
宇文靖杰挥袖子拂了一下,但拂不去薄雾,甚至,薄雾开始变浓了,渐渐地,连对面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也仿佛不是置身于薛琪的墓前,而是一片缥缈地,思绪也仿佛被什么主导了一般,脑子里只有回忆里薛琪的脸,他一直不愿意想起她,但是这脸总是出现在脑海。
怎么都拂不去。
“宇文靖杰!”忽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出现。

第97章你恨我吗
他眉心急跳了几下,迅速转身,只见云雾里有一道影子浮现,他快步过去,便要伸手抓她,但那影子倏然地又飘走了。
他不信,一定是冷随安在故弄玄虚。
薛琪已经死了,她不会再出现。
“冷随安,你滚出来!”他厉声喝道,雾很大,已经瞧不清楚四周,连冷随安都消失了。
“宇文靖杰!”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更熟悉,带着她独有的清冷,她唤他的时候尾音是立刻收的,总显得没有多余的感情。
薄雾里慢慢地走出来一道影子,看不见模样,但是,却给了他熟悉的感觉。
宇文靖杰心头像是被擂鼓狠狠地撞了一下,痛得整颗心脏都缩成了一团。
他想过去,但是双腿像是无法行走,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也像当初残疾了一样,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痛。
他眼底迅速涌上了热浪,对着薄雾缥缈的人影慢慢地伸出了手,手却碰不到她,分明很近,却像是隔着很远很远。
“你站起来了!”那影子在说话,声音就是记忆中的声音。
痛楚顿成噬心的恨,近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是你吗?”
“是我,你恨我?为什么?”
他的声音,哑在了嗓子里,恨她,骂她,怨她,怒她,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唯有一句颤抖的,“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也带了哽咽,“我很好!”
他笑了,眼泪却从脸上滑落,痴痴看了许久,想努力从薄雾里看到她的模样,可薄雾总是挥不去。
良久,他问:“可曾有过一点,哪怕是一点……想我?”
薛琪心里骤然痛了,泪水落下,哑声道:“想!”
他笑容更大,却也更苍白,“那我原谅你。”
薛琪在薄雾里,清晰能看到他的脸,他的痛,他的笑。
他说:“我当太子了。”
她说:“恭喜。”
他说:“我总是会想起,那个晚上你过来我房中,我抱着你,我听到你的心跳声,那是你留给我最温暖的记忆。”
那是她失控的晚上。
忍下去的泪水,又模糊了醉意沉沉的演技,“我总是在想着,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可以让你回来我身边。”
薛琪泣不成声,“对不起!”
她不知道,他这么在乎她,从不知道。
他声音里充满了遗憾与悲怆,“我站起来了,你却没看到。”
“我现在看到了。”薛琪鼻音重重地道,“和我想象的一样。”
他笑了,俊美坚毅的面容却浮满了凄楚,“我还能见到你吗?”
薛琪沉默,不忍看他。
三年,她其实不止一次打开墨玄系统,想看他们的未来,但是,每一次都触目惊心。
“不能?”他的话已经颤抖。
“不知。”薛琪慢慢地往后退去,忍不住哭了出来,“但如果不能再见,希望你善待我们的孩子,保护好他,用你所有的努力。”
“别走!”他想追,但双腿依旧像是钉在地上,移动不得分毫,他仓皇伸出手,什么都没抓到,声音灼乱,“求你,薛琪,不要走。”
影子渐渐地消失了。
他盯着那个方向,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伸出去的手,就这么悬在虚空里。
云雾,也渐渐地散去。
灯火晕开山中的水气,朦朦胧胧,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第98章卢太傅
“殿下!”是冷随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已经距离薛琪离开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他猛地转身,大手抓向她的肩膀,力度之大,几乎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伴随着痛极焦灼的声音,“我还有许多话没有跟她说,你马上让她回来。”
薛琪没敢看他的眼睛,心里依旧在揪痛,用了好一会儿才能从刚才的情绪里镇定下来,“她已经走了,我没有办法再叫她回来。”
“你有办法让她出现一次,也有办法让她再出现,对不对?”
薛琪摇头。
宇文靖杰眸色渐冷,慢慢地放开她,却是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上,像负伤的愤怒野兽,发出了咆哮声,“不!”
树裂了,他的指骨也爆裂,鲜血从指缝里流下,灼红得让薛琪心头一急,竟脱口而出,“就算要见她,也只能等明年她的忌日了。”
他转身,眸色阴鸷,“当真?”
薛琪撕下衣袍,上前为他包扎手骨。
“不需要!”他冷冷推开。
薛琪抓住他的手腕,愠怒藏在眼底,“你如果还想见她,最好乖乖让我包扎。”
薛琪的狠劲,让他怔了一下,随即垂下手让她包扎。
包扎之后,他慢慢地坐在树边,提起旁边的一坛酒,猛地灌了下去。
酒没有喝完,却已经七八分醉,他砸了酒坛子,酒香溢出,被风一吹,空气里全是酒香的味道。
薛琪想劝他早些回去,他却眸色沉沉地看着墓碑,轻声道:“我明年再来看你。”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撇下薛琪,往山口走去。
没一会儿,薛琪听到马蹄声,他走了。
薛琪坐在墓碑前,心里一片荒凉凄酸。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其实对他也动了心。
她宁可没有墨玄系统,不知道以后的事,那么还能勇往直前,狠狠地爱一场。
哪怕结局是苦,但她尝过这份甜,就已经满足了。
可人就是这么奇怪,对未知的以后敢一往无前,但在知道之后,却裹足不前了。
墓碑前放着三个杯子,杯子里倒满了三杯酒,这是他敬她的。
她一杯一杯地端起来,饮尽,酒很辛辣,沿着喉咙往下,皆是一片烈火。
不能想,现在一切以小龟蛋为重。
回到东宫,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宇文靖杰政务繁忙,但每天固定早晚都会去看小龟蛋。
但是,卢良媛却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反而是这天,卢太傅亲自过来探望小龟蛋,还把卢良媛给带了过来。
卢良媛不情不愿地进来,脸上已经有不耐之色,自从坟前一事,她已经寒了心,也不想再讨好谁。
反正,在他的心里,死去的薛琪才是最重要的。
“皇孙看着好多了。”卢太傅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小龟蛋。
卫大人陪在身边,恭谨地道:“幸是觅得良医,皇孙才有好转。”
卢太傅抬起头看了薛琪一眼,颇为赞赏,“女子能有这样的医术,实属少见,若皇孙能痊愈,你当记大功。”
薛琪道:“我为诊金而来,不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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