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浅指了指房间内的卫生间,“我用完了,你去洗漱吧。”
霍砚拿起睡衣走进了卫生间。
干湿分离的浴室中四处飘荡着沐浴露的香味。
那是盛浅身上的味道。
它们顺着霍砚的鼻尖儿,沿着各路神经一路攀升到大脑。
霍砚身体里越发的炙热难以忍耐,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以前他与盛浅缠绵的画面。
盛浅坐在床上简单刷了一下手机,正准备睡觉之时,忽然意识到,霍砚进卫生间里有一段时间,却一直没听到水声。
盛浅狐疑,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卫生间门口,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
几秒钟之后,盛浅猛然意识霍砚在里面做什么,脸色刷的爆红,匆忙跑回床上。
过了片刻。
浴室内才响起淅沥的水声,不大会儿停了,霍砚从浴室里出来。
盛浅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塌了下去。
很快盛浅就进入了梦乡。
夜里她半梦半醒,仿佛听见耳边有粗重的喘息声。
盛浅清醒过来,发现这喘息声不是来自梦里,而是来自身边人霍砚。
盛浅借着月光,看了他一眼,“阿铮,你睡着了吗?”
“没有。”霍砚声音嘶哑。
“你脸色怎么这么红?”
说着,盛浅伸出一只手,在霍砚额头上试了试。
热的发烫。
“阿铮,你发烧了?!”盛浅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手凉凉的,如久旱逢甘霖。
霍砚情不自禁地捉住她的手,贴在脸上,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闪着幽暗的光芒。
“不是发烧。晚上喝的汤有问题。”
那应当是个补汤。
而且是大补的汤。
盛浅不是未经过事的小女生,意识到什么,问:“那……现在怎么办?”
霍砚撑起身子,猛地将盛浅压在身下,四目相对。
他克制着,眉头皱成一个疙瘩,额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呼出来的热气炙热无比。
盛浅纠结了一番,双臂攀住他的颈子,手指拂过他后颈干净利落的发茬,小声说,“你轻一些。”
霍砚面露隐忍之色,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在盛浅的颈窝。
突然,他利索地翻身下床,大步往卫生间走去。
“阿铮?”
“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霍砚走进卫生间,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盛浅呆呆地躺在床上,心里难堪至极。
她怕他难受,想要当他的解药,只是人家未必领情啊。
他宁愿难受,宁愿去冲冷水澡,也要守住对楚思宜的忠诚。
她只是一厢情愿。
盛浅盖好被子,翻个身,半蜷着身子,闭上眼睛。
卫生间的水声就像冰冷的雨点落在她心里。
可即便这样,她心里却还是担心他,大晚上洗冷水澡,兴许会感冒。
盛浅立刻将自己这种想法甩出脑海。
就像他能为了楚思宜不顾自己的身体吃辣一样,他心甘情愿。
他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她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片刻之后,淅沥的水声停了。
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脚步声缓缓靠近。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盛浅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凹陷下去。
一股子冷气袭来,盛浅拢紧了被子,“好一些了吗?”
“嗯。”霍砚低声应道,“睡吧。”
盛浅没再说话。
房间内安静下来,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
盛浅不知霍砚有没有睡着,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方才的睡意早已经被驱散,脑袋里一片清明。
躺的太久,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她翻了个身。
不知过了多久,霍砚压着嗓子咳了几声,“盛浅?”
盛浅没有作声。
霍砚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走向卫生间。
淅沥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片刻后,霍砚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床上的身影换了个姿势。
“我吵到你了?”他在床边坐下来,低声问。
“没。”盛浅摇摇头。
“睡不着?”
“嗯。”
“我给你讲德语故事?”
“嗯,谢谢。”
霍砚会中英日德四种语言。
以前她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给她讲德语故事。
她不懂德语,但听着他舒缓的语调,会格外的安心。
房间内响起霍砚低缓的声音,富有磁性。
盛浅将脑海中的杂质摒弃,认真地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霍砚的声音缓缓停下,低声喊道,“盛浅?”
无人回应。
她睡着了。
霍砚帮她掖了掖被角,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间手机铃声响起,盛浅摸到手机,闭着眼睛,却准确的按到接通键:“谁啊?”
“嘟”的一声,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盛浅这才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屏幕,瞪大眼睛。
猛然发现她拿的是霍砚的手机。
这下盛浅彻底清醒了,她看着方才的通话记录,备注上写着“思宜”。
完蛋。
她接了楚思宜打给霍砚的电话。
盛浅连忙把霍砚喊醒,“不好意思,刚才我接了你的电话,是楚思宜给你打来的,你要不给她回过去?”
霍砚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接过手机翻身下床,一边拨通楚思宜的电话,一边往卫生间走去。
刚一拨通就被电话那头挂断。
接连几次都是如此,明显是楚思宜生气了。
霍砚匆忙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我先走了,让司机来接你。”
盛浅坐在床上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可真是紧张楚思宜啊。
“咳咳咳,”房门口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她敲了敲房门,“阿凉,起来了没有?我刚才看见阿铮走了,这小子急着上班,也不必早饭都不吃呀。”
“奶奶我起来了,这就出来。”
盛浅扯了扯嘴角,挣扎着站起身穿衣。
此时此刻霍砚站在楚思宜的家门口已经两个小时。
王妍终于打开门,让霍砚进来,小声对他说,“思宜现在情况非常不稳定,你不要刺激她,尽量顺着她一些。”
“嗯。”霍砚走到卧室门口敲门,“思宜,你在吗?”
“我不在。”房内传来楚思宜大喊的声音。
霍砚直接推门进去,却看到楚思宜坐在飘窗上,紧张的说,“思宜,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楚思宜双眸含泪,凄惨的笑着,“阿铮,我活这么大,没有别的所求,只希望能够一生一世与你在一起,可现在连这个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