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兮看着面若冰霜的男人，酸涩涌上鼻间。
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哽在心里的问题：“你说这些到底是因为我真的错了，还是因为我不是蓝染，所以做什么都是错？！”
卢志南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不要总扯上别人。”
他话语里对蓝染的维护那么真切。
楚念兮眼里一片死寂，她攥紧被子，声音发颤：“卢志南，你想过离婚吗？”
病房内静默一瞬。
随即响起卢志南冷厉的语气：“你以为婚姻是什么？儿戏吗？”
楚念兮心狠狠一揪。
把婚姻当儿戏的人难道不是他吗？和自己结婚，却又不公开。
她忍住心头涩意，一字字提醒：“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楚念兮眼中的委屈和难受那么深重，像一潭深水，将人溺毙。
卢志南头一次无话可说，只扔下一句：“我不想和你吵。”
便摔门而出。
巨大的响声恍若砸在楚念兮心上，震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自从蓝染出现后，他们就争吵不断。
往日相敬如宾的生活，就像梦一般散去。
几日后。
楚念兮出院回到家。
站在玄关，她环顾着屋内之前两人一起购买的各种家具，和卢志南的回忆也在脑海中不停闪过。
那些平静的，相敬如宾的过往，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里。
建林市南阳搜救队，医务室。
楚念兮一身白大褂，望着桌面上的全队合照出神。
照片最中间的男人一身橙黄色搜救服，剑眉星目，是搜救一队的队长卢志南。
也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
只可惜……这场婚姻，除了他俩和家人，无人知晓。
出神间，医务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
卢志南抱着个陌生女人闯了进来：“快给她包扎！”
他语气急切，将怀里人放下的动作却无比轻柔。
楚念兮看着素不相识的伤员有些疑惑：“她是？”
“别管那么多，先给她看伤！”卢志南剑眉紧皱，脸上全是催促和不耐。
楚念兮被他疾言厉色的态度刺得心中一痛，掩住眼里的黯淡，沉默着给床上的女人处理伤口。
但不知为何，眼前的女人，她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然而，一直到上完药退开，也没有答案。
这时，卢志南的声音响起：“别怕，没事儿了。”
楚念兮收拾器具的手一顿，她从没听过男人这样温柔的语气。
她转头看去，就见床上的女人死死抓住卢志南的手，眼里满是依赖。
楚念兮呼吸一窒，眼前的这幕让她有点难以喘息。
被救援的人对搜救者有依赖很常见，作为家属，她应该早就习惯。
可这一刻，卢志南的异样让楚念兮怎么都无法忽视。
她待不下去，选择转身出门透气。
临近黄昏，夕阳染红了远方大片蓝天。
楚念兮漫无目的的在操场上走着，却听见路过的搜救队员兴奋的议论声。
“队长平时那么冷静的一个人，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
闻言，楚念兮脚步顿了顿，故作寻常走上前：“你们在说什么？”
队员笑着说：“楚医生，你是没看见刚刚队长有多英勇，连云梯都没架好，直接冲上楼救下了那个姑娘。”
……
队员们还在耳边说着，可楚念兮却什么都听不清。
她转头看向医务室的窗户。
透过玻璃，依稀能瞧见卢志南往日冷漠的面容，此刻却充满了关切。
楚念兮曲起手指，无名指上的婚戒咯得骨头生疼。
直到下班，她才回到医务室。
里面空空荡荡，两人已经没了踪影，只留下桌上一幅手套。
卢志南往日细心又谨慎，从不会丢三落四。
是因为那个女人才关心则乱吗？
楚念兮心里五味杂陈，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还是拿起手套，放回了卢志南的柜子。
回到家。
楚念兮刚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卢志南。
她愣了愣，走上前：“你的手套落在医务室，我给你放回去了。”
卢志南“嗯”了一声，依旧那么冷漠，和下午那个满眼温柔的他，判若两人。
楚念兮心口微痛，压抑着情绪在他身边坐下，目光却控制不住的落在男人身上。
可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了医务室的那一幕幕。
卢志南和那个女人的脸交替在脑海里闪现，楚念兮也终于从记忆深处找到了女人眼熟的原因。
第2章
卢志南脚下一顿，回过身面无表情的冷睨她。
楚念兮抬着头回望。
两人无声对峙。
房间内的气氛冷凝了一瞬。
“是又怎么样？”卢志南低沉的声音打破缄默，“在灾难面前，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听着男人承认的话，楚念兮的心底泛起涩意。
蓝染在灾难面前是受害者，可在感情里，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她用力攥住手指：“你和她……真的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卢志南不耐，“楚念兮，结婚时我应该和你说的很清楚。”
楚念兮一怔，当初两人领证的时候，卢志南明说了不爱她，让自己想好再做决定。
可她暗恋卢志南4年，结婚是唯一能抓住他的机会。
想到这，楚念兮按下心头的苦涩：“我明白了。”
她故作平静，强行转移话题：“明天是我爸的忌日，你能陪我回去祭拜吗？”
“没时间。”卢志南冷漠拒绝，转身上楼。
楚念兮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她一直以为他天性冷淡，总有一天能够捂热的。
直到今天看见了他对蓝染，才明白卢志南只是不爱自己。
楚念兮僵坐在沙发上许久，直到夜色渐深，她才按下情绪起身上楼。
卧室内，卢志南已经熟睡。
她轻手轻脚的躺在男人身边，看着月光铺满他的背影后，慢慢阖眼……
这一晚，楚念兮噩梦环绕。
翌日，天色才刚刚泛白。
楚念兮醒来，身边的被子已经凉透，卢志南不见踪影。
她眼神黯了黯，沉默着收拾好自己，前往陵园。
到时，远远就看见有一道单薄的身影伫立在父亲墓前。
楚念兮走上前轻唤：“妈……”
“一天不辞职，你就别管我叫妈。”
扔下这句话，楚母没看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楚念兮僵在原地，拿着花的指尖微微发白。
自从父亲救人牺牲后，母亲就十分反对她继续留在搜救队。
即使自己退让一步转做了队医，母女俩的关系也没能没缓和。
楚念兮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眨了眨干涩的眼，收回视线。
她回身看着墓碑上父亲和蔼的笑容，俯身把花放在墓台上，低声轻喃：“爸，要是您还在，一定会支持我吧？”
微风拂过树梢，没有回应。
楚念兮陪伴了父亲良久，直到中午才起身离开。
结果刚走出墓园，就看见原本说没空的男人此时正迎面走来，身边还站着蓝染。
三人六目相对，神色各异。
蓝染惊讶开口：“楚医生？”
楚念兮没有答话，她看着卢志南，等着男人说些什么。
可卢志南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这时，蓝染轻笑着走到楚念兮面前：“志南从小就性格冷谈，我一直担心他不懂人情事故，在搜救队内里会吃亏，直到看见他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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