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好到，让你数年如一日的思恋？”叶长歌逼问着。
“好到让你放下一切，都要去陪她？”她紧盯着他。
“好到让你枉顾身份、有违天伦也要对她好？”她问的越发直白。
甚么贵妃王爷，甚么皇家尊严，什么辈分伦理，她都不管了。前世，她始终不敢问，生怕得到会让自己伤心的答复，而今，不在乎了，问出这些问题，似乎也并不难。
可其实，她还想问，前世，她对他那般好，为何他还要纳了酷似曲烟的柳如烟为侧妃？
“……”封珩的眼神，似有暗潮涌动着，可他拼命压抑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叶长歌却毫无惧意的继续添了一把火：“她真的好到，让你忘记了，你本该唤她一声‘母妃’……”
“叶长歌！”封珩终于忍不下了，他低吼着她的名字，眼底充斥着怒火。
叶长歌仍注视着他，良久，她“噗”的一声笑出声，而后撤离两步：“说说而已，王爷未免太激动了，相信过不了几日，别说辈分天伦了，便是天王老子怕是都阻挡不住王爷对谁好了……”
封珩凝眉，这几日，他的确一直在部署着皇宫的兵马。
春节间，百姓沉浸于节庆之喜中，太子夜宁也认为京城守卫松懈，日日蠢蠢欲动，估计变故也就在这几日了。
“王爷，我前几日在我爹那儿看到一夜书信，”叶长歌走到床边，从枕下将之前翻到的那夜“托孤”书信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我知，要我回王府，对我以礼相待，不过是父亲给你开的条件罢了。封珩，如今，我父的葬礼已过，我便代替他将这夜书信的请求收回了。”
“你说什么？”封珩猛地望向她，“你可知，你……”
“你无需照顾我，”叶长歌打断了他，“还是照你我二人成亲之初那样吧，你得权后，便给我一夜休书，叶家为你所用的财富粮草，仍旧给你，只换王爷给我一笔银子，我安顿好叶府上上下下后，届时也会主动离开京城。”
离开京城？
封珩心口一紧，望着她轻描淡写说出“休书”，说出“离开”，竟比方才她质问他曲烟一事，还令他愤怒恼火。
“本王素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死死注视着她，声音紧绷，“我既答应了叶老爷子，便不会食言。”
“可你给不起我一个家！”叶长歌猛地抬首，声音激动。
封珩一僵。
叶长歌是察觉到自己的过激，勉强缓和了一下呼吸，方才哑声道：“给我休书后，便再也无人管你对谁好了，也没人待在府中占据你王妃的位子，甚至往后，你若娶旁人，也不用顾念着我，不用被责任困顿一生……”
“叶长歌！”封珩打断她，说来说去，她不过就是想要和离罢了，什么“他不用被责任困顿一生”，她怎知他不愿？
封珩身躯陡然一僵，他……岂会愿意？
他明明最讨厌被逼迫而来的羁绊了！
“王爷想说什么？”
封珩依旧望着她，声音却无端轻了些许：“你可知，你放弃的究竟是什么？”
“王妃之位，荣华富贵，还有你。”叶长歌应，声音平静。
封珩双目骤然紧缩：“也许……不止这些呢……”他竟，开始用权势相挟了。
“还有什么？”叶长歌思忖片刻，而后恍然，她朝他走了两步，声音极轻：“王爷是说，将来有可能的……皇后之位吗？”
封珩凝望着她，却没有否认。从头至尾，她很清楚他的野心，在她面前，他也无须隐藏。
“呵，”叶长歌却笑出声，“王爷真会让我登上那个位子吗？就算是真的，那么若王爷登上高位时……”她声音逐渐严肃下来，“要么便废了我，要么……便杀了我。”
她终还是说出了与前世相同的话，走上了前世的老路。
可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封珩似被惊到，竟生生后退一步。
也是在此刻，门外一声匆忙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急促敲门声响起，是高风的声音：“王爷，九门提督陆大人求见！”
封珩侧眸，声音顷刻变得冷凝：“何事？”
“……”门外静默了好久，方才道，“太子，反了！”
第一百六十章 收到书信一夜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叶长歌听闻门外消息时，心中唯一感受便是……如释重负。
太子造反，靖元王镇压，不出半个月，太子余党全数肃清，至此，朝政大权全掌封珩手中。
有权有势的封珩，再无需被任何人威胁，她这个被他胁迫着娶的王妃，也到了退位让贤的时候了。
叶长歌眯了眯眼睛，望着封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