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季玮鹤却并没有一点胃口，只是简单的尝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另一个桌上，方玉轩吃的很尽兴。
当胃里得到满足后，不开心的事情自然也就忘记了。
陆言舟将纸巾递给她。
“谢谢。”方玉轩擦好了嘴。
陆言舟看着对面坐着的方玉轩，温柔的开口：“说吧，今天到底怎么了？”
方玉轩有瞬间的尴尬，她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的，没想到还是被对方看了出来，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最后，在经过自己的思想斗争后，方玉轩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有点棘手。”
如果可以，她不想提起季玮鹤，这样他就能在自己的生活里消失。
就像在斯坦福的那六年一样。
这样拙劣的理由，方玉轩不敢保证陆言舟会信。
但是她实在不想再提起那个男人，现在的她只想要好好躺在自己柔软的床上，闭上眼睛，睡一觉。
看着女人闪躲的眼神，陆言舟知道女人对他撒了慌。
但是方玉轩不愿意说的话，陆言舟向来是绝对不强迫的，他不想看到她难过，只希望她开心。
只是，他自己很难过，因为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方玉轩不像当初在国外时那样，什么都跟他倾诉。
他希望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希望两人之间六年的感情并没有变。
陆言舟极力的压下内心的不安，沉声回：“以后工作上的事，可以跟我说，别忘了咱们可是一个专业。”
方玉轩这才想起来问：“你呢？拒绝了HG的offer后，打算去哪家公司？”
面对女人的关心，陆言舟觉得暖暖的。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男人不就是要打拼的。”
方玉轩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本来说好了这餐是自己请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陆言舟早就把账结了。
“哪有男士需要女人付款的。”
方玉轩抿了抿唇：“下次别这样了，说好了我请你就是我请你。”
陆言舟知道方玉轩是真的有点生气，立马换了一副语气。
手搭在女人的肩上，推着她往外走：“好好好，以后一定让你请我。”
方玉轩无奈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回到家后，她才换好鞋，门铃就响了。
方玉轩以为是陆言舟刚刚是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或者是掉了什么东西。
也就没有看猫眼，就开了门。
门一打开，站着的却是白天将自己禁锢律周在走廊里的季玮鹤！
第22章
方玉轩的第一反应就是关门。
季玮鹤早就想到了女人的举动，所以早就用脚抵在了门口。
她眉头紧皱，想到了如果用力关门后，说不定还要跟季玮鹤有更多牵扯的后果，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季玮鹤捕捉到了这一点的不忍心，试探性的开口：“玉轩，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就在他以为这次还是会被她严肃拒绝时，方玉轩却只是退到了一旁。
“进来吧。”
有些事，或许自己是应该给自己一个答案，也要画一个句号。
这样才能过新的生活。
就像那个为自己而来的陆言舟说的一样：“去过属于我的生活。”
而那种生活里，不该有季玮鹤！
季玮鹤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欣喜若狂，进了屋。
他打量着这个不算大但特别温馨整洁的屋子，想要通过房子里的布置，捕捉到如今方玉轩的喜好，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欣喜。
过了一会，方玉轩从厨房端着一杯热水出来，放到茶几上。
“刚回来，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茶。”
季玮鹤端起热水就是一大口：“没关系，我很喜欢喝热水，热水治百病……”
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烫到了。
“咳咳咳……”
看着男人瞬间烫得脸红的模样，方玉轩神色不明。
不知道为什么六年不见，季玮鹤好像比以前蠢了？
季玮鹤看着方玉轩的笑颜，不由的说道：“几年不见，你好像不爱笑了。”
话音刚落，方玉轩没有说话。
初夏的夜晚，月高风轻，天上繁星似锦，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躺在青色的天空之上。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季玮鹤本想打破沉默。
“季玮鹤，其实我很感谢你。”
方玉轩突然开口，她起身走到阳台，季玮鹤也跟在了后面。
他有点心慌，刚才女人的那句感谢，他听见了，但是却并不高兴，因为他有一种方玉轩在跟自己告别的感觉。
月亮爬上了天空，方玉轩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开始继续说：“刚到方家的时候，我很害怕，我害怕爸爸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结果你也看到了，他们是真的不喜欢我。”
她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那时候，我很无助，幸好那时你的出现，拯救了我，你是那样的美好，就像是一束光一样照亮着我黑暗的人生。”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应该也是从那时候开ʄɛɨ始，我开始对你不一样了。”
季玮鹤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方玉轩始终还是继续说着：“曾经我以为你对我的好也是不一样的，曾经我以为只有让自己变得优秀了，就会配得上你，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
方玉轩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苦涩说着：“你知道吗？其实那天你在办公室里和别人的对话，我听到了，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所有对我的都是因为对我爸的嘱咐，不是真心的。”
“那天，我真的很难过。”
“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不怪你，没有谁规定一定要对我好，况且你也真的帮了我很多，所以我还是感谢你的。”
季玮鹤掌心捏成了拳，他很想冲上前抱住这个在冷风中单薄的女人，无数次的将手握拳又放下。
可是现在的自己，找不到理由，该怎么去拥抱她。
紧接着，又响起一道让他心碎的话。
“后来我尝试着去做一个配得上你的人，可是你却拒绝了我！”
“你知道吗？冬天的江水真的很冷，很冷。”
第23章
那天，我以为自己都要死了。
可我却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方玉轩转头看着男人：“其实你知道吗？后来我去找过你的。”
她在笑，只是笑容是那么的凄楚，“可笑吧。”
“明明被你伤得伤痕累累，那时候的我却还是喜欢着你，却还是想要再看你一眼，只是你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走了。”
“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方玉轩一字一句说着上辈子的那些经历。
季玮鹤想解释，却无从辩解。
方玉轩口中的所有，有他知道的，有他不知道的，却都是事实，他懊恼也不可改变。
年少的青春，总要有个结尾，才能画上句号。
方玉轩继续开口：“所以我放过我自己了，也希望你能放过我。”
她闭上了眼睛，再次抬眼时，眼里是一片清澈，就连回国时看向他的那一丝怨恨都没有了。
季玮鹤心慌得厉害，他等不了。
在女人开口说话前，他说出了埋藏在心中的秘密。
“我喜欢你。”
起风了。
风吹过方玉轩的耳畔，带来一丝热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的男人的告白。
是那样的真实又是那样的不真实。
但不管是上辈子的方玉轩，还是这辈子的她都无法相信。
季玮鹤带给她太多伤痛，她怕那种心痛的感觉，也怕得到后再失去。
季玮鹤全程都集中精力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慌得更厉害了，颤抖着双手抱着女人的肩，卑微的说着：“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十八岁的季玮鹤不懂得珍惜方玉轩，但是25岁的季玮鹤已经懂得怎么去爱心爱的女孩。”
男人的眼神是那样的柔情，任何一个女生看到都会感动。
可是，方玉轩不能。
她害怕赌输，因为她只有自己，没有依靠。
再输一次，她未必还有重来的机会。
输不起，也不能输。
如果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结果，那么她宁愿选择放弃，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玮鹤的心都紧张到了嗓子眼。
方玉轩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将男人的手轻轻的放了下去。
季玮鹤明白，下一秒，她就要拒绝自己了。
不，他不要，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再次重逢，他不想放弃。
他自欺欺人的对着女人继续说着对未来的规划。
“玉轩，你知道吗？”
他不等女人回答，就只顾自地答：“其实，早在国外的时候，我就开始做律师了，也存了一笔钱。”
季玮鹤嘴上始终带着笑意：“你以前不是跟我说，喜欢香樟树吗？我现在有能力了，你不用住在方家，我可以给你一个家，院子里就种你最喜欢的香樟树，虽然一开始只是一个小树，但是经过我们的共同照顾，一定会章程大树，我们可以夏天一起在树下乘凉，对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养猫，你不是最喜欢猫咪了吗？我也喜欢。”
“你看，你说的我都记得，我们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对不对，你不要放弃喜欢我好不好？”
“是啊，一切都很美好。”
看着女人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季玮鹤有一丝的放松。
可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话，将他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可我已经不是十六岁的方玉轩了，我们……回不去了。”
第24章
风刮的更厉害了。
甚至都刮伤了眼睛，眼睛涩涩的，让人睁不开。
季玮鹤眼尾红了，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问出这句话。
方玉轩本想拒绝，但是又不忍心看到男人颓废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永不联系的朋友，也是朋友。
从方玉轩家里出来。
季玮鹤并没有马上离开，还是像前一晚盯着楼上的那个方向。
这次他没有抽烟，路上也没有行人对他议论。
可他却比前一晚更难过。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自己的发小顾时川。
季玮鹤按下了接通：“兄弟，我电竞比赛赢了，出来喝酒啊。”
“好，地址。”季玮鹤沉声的回。
电话那头的顾时川瞬间有点愣住：“你小心，破天荒啊，居然舍得出来了。”
他迅速说了ʟʐ地址，就怕季玮鹤会反悔。
宝马在黑夜里穿梭着，车水马龙，离方玉轩的家越来越远。
季玮鹤的心也越来越空。
酒吧。
季玮鹤不停的喝着闷酒，烦躁的把手机扣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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