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烟周禹玦周靳风(姜琳烟周禹玦周靳风)小说免费阅读-主角为姜琳烟周禹玦周靳风的小说叫什么

时间:2023-05-23 13:15:0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这样一说,樊妈妈先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就是说姑娘是个全能的,医术好,厨艺也好,还有这份体恤殿下的心意,真是难能可贵啊。
樊妈妈亲自出去找到姜琳烟,一顿夸赞,姜琳烟听得一头雾水,她不就是洗了个菜吗?
她是想帮辛夷打下手来着,但是看到她切菜刀法出神入化,再看那一大堆的配料配菜,觉得要学也太难了,她有自知之明,帮忙洗了个菜就走了。
一定是辛夷胡乱揣测她的心思,对樊妈妈说是她下厨做的饭菜,明儿禁她言。
晚上周禹玦却没有回来用膳,只是派了青鞘回来告知,让琳烟不用等。
樊妈妈在旁边问了一句,“军中这么忙么?”
“不是忙,殿下被罚了。”

“啊?”樊妈妈一听就着急了,“没完没了是不是?又罚?身体都还没好,怎能罚?樊小花是故意跟殿下过不去是吗?”

青鞘无奈地叹气,“没法子,殿下把装备库里的棉衣咬烂了,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规矩,但凡损毁装备库里的物什,轻则跑十八圈,这咬烂了几件,樊将军便罚他跑三十六圈,要命啊。”
姜琳烟抬起头,“他咬烂了军中的棉衣?”
青鞘讪笑,“是……是的,殿下承认了。”
姜琳烟面无表情,开始坐下吃饭,青鞘见状,鬼鬼祟祟地转身出去了,免得姑娘再追问。
樊妈妈却怒气冲冲,“我找樊小花去,殿下给他纠察将军一职,他便拿着鸡毛当令箭,连殿下都敢罚了。”
说完,大步便往外去。
姜琳烟招呼紫衣坐下来吃饭,问道:“樊小花是樊妈妈的谁?”
紫衣道:“小花将军是樊妈妈的侄子,是南大营的纠察将军,管军纪,他做事很认真称职,谁犯错都罚,殿下被他罚过好几次。”
“一圈是有多大圈啊?”
“一里!”
三十六圈,三十六里,他若健康的时候没事,但刚做了手术有多久?伤口怕是要开线了。
紫衣以为她心疼殿下,便连忙道:“姑娘,您去了也不管用,谁求情都不管用,反而会加罚,小花将军执法严明,不允许说情的。”
姜琳烟道:“我怎么会去求情?军中的事轮不到我这样的妇道人家管的,军营不是咱家里。”
紫衣笑着道:“殿下认罚了就没事,否则小花将军日日登门缠着,那才可怕。”
“他护着顽固,自然是要认罚的。”姜琳烟淡淡地说着,又问道:“顽固不是编制兵,它犯错不用罚吧?”
“罚,饿七天,所有黑狼都一样,若在军中犯错都要罚。”紫衣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哪怕是条狗,只要进了军营犯了错,都一样要接受惩罚。”
姜琳烟倒是觉得就该有樊小花将军这样的人去严格维护纪律,不畏强权,该罚的就罚。
她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不吃了,倒是紫衣狂风扫落叶一般吃着,大赞姑娘的厨艺高超。
正好辛夷走进来,姜琳烟当即一眼扫过去,充满了不悦。
辛夷一怔,怎么?周少没回来用膳也怪她吗?
紫衣连忙招呼,“辛夷,你吃了没?快来吃,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
“我吃过了。”辛夷道,乖巧地立于姜琳烟的身边,“听说殿下没回来用膳,您要不要再下厨去给他做点,然后热在锅里头?”
要的话她现在马上就去做。
姜琳烟蹙眉道:“我下什么厨?难道去洗个菜吗?你去给他炖点汤,等他回来喝吧。”
辛夷转身出去,真难伺候,都这般恭维还要如何?
周禹玦差不多到子时才回来,是被蓝寂搀扶着回来的,走是可以走的,但是一对修长的腿,变成了罗圈腿。
是彻底虚脱的那种,脸色苍白,全身被汗水浸湿透,头发凌乱,部分贴着脸颊,像极了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
黑狼顽固则是垂头丧气地走在后面,看到姜琳烟上前要搀扶周禹玦,它当即警觉,凶恶地朝姜琳烟叫了一声。
姜琳烟的手刚触到周禹玦的肩膀,它便跃起扑了过来。
周禹玦当即怒吼,“顽固!”
顽固却已经扑了过来,龇牙咧嘴,一口便要咬向姜琳烟的肩膀。
电光火石的一刻,电光微闪,满嘴狼牙顿时失去了咬合力,随即一把小巧的刀,抵住了狼口上下颌。
嘴巴一旦合起,小刀就会刺穿它的下颌,顽固没敢动,缓缓地从姜琳烟的肩膀下来,匍匐在一旁。
但周禹玦已经吓得浑身冷汗,顾不得全身虚软,一个箭步过来检查姜琳烟的肩膀,看到衣裳没有被咬破,证明没咬到她,这才放心。
他一转身大怒下令道:“青鞘,把它关起来,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来也不许喂食。”
他转身去捡了一块石头,取出它嘴里的小刀,再把石头塞到它的口中去,厉声道:“这么喜欢咬,那便咬着石头,不得松开。”
顽固被吓傻了,怔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周禹玦,仿佛从没遭受过主人这般对待,嘴里咬着那石头也不敢松开。
不止顽固,其他人也都十分震惊,殿下几时这般对待过顽固?往日都舍不得说一句,更舍不得饿它,如今关起来也罢了,还要饿着它?
红狼快步走过来,一手薅住顽固的耳朵,“走!”
顽固可怜巴巴地看着周禹玦,见他依旧寒着脸,也没敢上挣脱红狼的手,狼眼看向姜琳烟,眼神一下子凶狠起来。
姜琳烟眸色淡冷,手里又转动着一把稍长一点的手术刀,转动得飞快,寒芒闪闪。
顽固脸上的凶悍顿时收敛,歪着腿往前挪了挪,用鼻子蹭了一下姜琳烟的膝盖,才跟着红狼走。
这一转身,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狼眼里流出来,那委屈伤心的模样,瞧着是真可怜。
但周禹玦却冷冷地道:“别可怜它,装的。”
顽固定了定,挣脱红狼的手,一瞬窜出去跑了。
周禹玦等它消失了,才转头看着姜琳烟,眼底充满懊恼,“吓着了吧?以后它不敢了,它刚刚主动碰了你,是接受你的意思。”
姜琳烟拂了拂肩膀,道:“我还没接受它。”
心机狼,凶了她还要装可怜,装委屈,这跟绿茶白莲有什么区别?
搞不好最后碰她膝盖也是装给周禹玦看的,看我都跟她示弱了,是她不依不挠的。
周禹玦眉角垂下,藏起心虚去牵她的手,“咱……进屋去。”

第131章 你让我很失望
姜琳烟挣脱他的手,在他错愕间,扶上了他的肩膀,搀扶着进了屋中去。
外头的人还有些震惊,方才那一幕着实凶险,顽固一口能咬死一个人,方才若是真咬到姑娘那就惨了。
但是,姑娘是怎么能让顽固停止噬咬的?
还能往它嘴里塞一把刀子,从顽固的表情能看出它有一瞬间是很痛的,但那个时候,姑娘也没碰到它啊。
而且顽固必必定是怕极了姑娘,才会去认输,那把刀子其实没伤着它啊,它怕什么?
定也不是怕殿下生气,战后回来也这么扑咬过别人的,殿下骂了它,它也不害怕,见一次便要凶一次,哪里认过输?
甚至最初居大夫来给殿下医治的时候,它连居大夫都想咬。
姑娘实在是有些本事啊。
辛夷端着汤走过来,方才那一幕她也瞧见了,只见她淡定地从一群人身边穿过,淡淡地道:“我说过了吧,她发起凶来不是人样的。”
大家闻言,也对姑娘心存敬畏起来了,尤其蓝寂更是自动躲开让给辛夷过,如今他是连辛夷都招惹不起。
辛夷端着汤进去,放在了桌面上,道:“殿下,先喝汤吧,这是姑娘特意给您炖……”
看到姜琳烟扫过来的冷眸,她改了口,“特意叫我给您炖下的汤。”
姜琳烟把汤挪到一边去,看着周禹玦道:“脱了衣服,到床上躺着,我看看伤口。”
周禹玦道:“没事,一点事都没。”
姜琳烟直接上手,“辛夷摁住他。”
辛夷当即便要上前扶住他的肩膀,有些兴奋,好,剥他洋葱。
周禹玦在辛夷碰到之前便迅速起身,一拂衣袂,“辛夷出去,本王自己来。”
辛夷慢悠悠地走了出去,最近没活儿干,这日子有点枯燥了。
周禹玦去关上门,这才在姜琳烟的盯视之下,慢慢地把衣裳解开,弱小无辜地趴在床上。
“闭上眼睛!”头顶传来严厉的声音。
周禹玦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听到耳边传来那种滋滋的声音,他现在也知道但凡有这种声音出现,就是她在做检查。
姜琳烟看到那个伤口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好了,伤口本来就已经准备好了,跑了这一场,现在伤口周边有些肿起。
打开系统扫描检查,颅内压偏高,胃部竟有出血的情况。
姜琳烟问道:“今天吐过?”
“吐了。”跑吐了。
“有血?”
“有点儿!”
姜琳烟拿起他的手指扎了一下,丢进系统去迅速分析血象。
血象结果出来,她叹了口气,“汤也别喝了,用药吧。”
“饿了。”他闷闷地道。
“饿着吧,今日跑了几圈?”
“三十六圈。”
姜琳烟让他起来穿好衣裳,然后拉过椅子坐在他的面前,认真地道:“能不能遵医嘱?”
周禹玦穿好衣裳坐好,在她严厉盯视之下,只得点头,"这两日不去军营了,你说什么本王都听就是。"
姜琳烟道:“身体好了之后,你要怎么折腾我不管你,但这一个月你踏实点,不能剧烈运动。”
“好!”他点头答应。
姜琳烟一肚子的气,但只能极力忍住不发火。
她深呼吸一口气,望着他的眼睛,“禹玦,你曾受过很重的伤,头部,脊柱,腿,还有你曾胃出血,眼睛也才刚好几日,过于激烈的运动或会出现很严重的后果,你没有爱护自己的身体,没有珍惜得来不易的健康,让我很失望。”
他眼神从最初的一句禹玦生出了欢喜,到后来她说失望,那欢喜变成了内疚,他垂下眸子,轻声道:“对不起!”
她站起身把椅子旋好,眸色淡淡,“我开药,叫辛夷盯着你吃药,我有事去一趟。”
“你去哪里?”周禹玦抬头问道。
姜琳烟没回答却一脚踹在椅子上,把椅子踹翻,大步出去。
她很生气。
周禹玦心头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细锐地痛了痛,他真的后悔今日逞能。
其实他不单单是想护着顽固,也是想在军士们面前证明自己依旧是昔日的萧王殿下。
半年多的时间里,他虽然关门闭户,但外边人说的什么话,他全知道。
萧王瞎了,萧王残疾了,萧王甚至以后都站不起来了,萧王或许都没有以后了,他快死了。
而他知道这些不是谣传,是真实的情况。
就连杀手来袭那晚,他也需要靠着居大夫的药和金针刺穴才能迎战。
他今日回到军营的时候,看到是将士们怜悯而心疼的眸光,士气一蹶不振。
所以他才会替顽固受罚,想以此稳住军心,让大家看到萧王确实已经好了。
他真的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是否承受得起,也没有想到她那么艰辛治疗了他,最后或许会面对更严重的后果。
他真的错了。
辛夷肩膀上挂着输液管和药,手里端着水杯踢门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椅子,辛夷放下水之后便扶起来,道:“殿下,吃药吧。”
周禹玦乖乖地接过杯子,杯子是药,已经冲泡好了,他喝了下去后抬起头问辛夷,“她很生气,对吗?”
“不算生气。”辛夷让他坐在椅子上,开始给他扎针,“换做以前,倒霉的不会是一张椅子。”
周禹玦第一次清醒着看她扎针,其实不明白这些药为什么不是喝下去,而是要从手里扎进去,但此刻也不想问这些小事,“她去哪里了?”
“罚顽固跑圈。”辛夷扎好了针之后,也坐了下来,“这一次我不帮您,您怎么能这个时候去跑圈呢?您脑袋才刚做过手术的啊。”
一般来说,任何人跟总司产生矛盾,辛夷一定认为是总司的问题,但这一次实在是帮不下,总司生气是对的。
看他眼底黯淡,便问道:“认错了吗?”
他轻声道:“认了,也道歉了。”
“对她而言道歉没用的,道歉只是嘴上说说,她要看的是行动。”
周禹玦点头,“嗯!”
辛夷搬来洗脸架挂起吊瓶,道:“还有,她刚才吩咐红狼,我们搬走的时候,要把顽固带过去。”
周禹玦又点头,顽固不敢再伤她了,带过去也无碍。
“你为什么这么宠顽固啊?”
周禹玦没说话,眼底浮起了一抹伤痛,纵然极力压下,却能看出他想起了一些很惨痛的回忆。
辛夷没追着问,这么多黑狼里他唯独喜欢顽固,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问他,可以问别人。

第132章 机器人和人的悲欢不相通
辛夷出去之后,从红狼口中得知,周禹玦战后遇刺的时候,顽固母子在前头厮杀,把敌人的包围突破出一个口,殿下才能逃出。
后来找回顽固娘亲阿丑的尸体,它被砍了三十几刀,眼睛都被刺瞎了,顽固也受了伤,它当时靠在阿丑的身边,一直拱着母亲血淋淋的腹部,嘴里发出悲鸣的声音。
“顽固以前也很凶悍,但是阿丑死了之后,它就变得更凶,很警惕,见谁靠近殿下都要撕咬。”
辛夷听完红狼说的话,竟然觉得眼底发热,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她怔怔一会儿,她是想哭吗?她是感受到难过了吗?
外头,传来顽固奔跑的声音,跑得很快,呼吸哼哧哼哧的。
青鞘抬起头看,姑娘坐在了房顶上,应该是听到了他们说话,但她的脸被夜色吞噬,没看得清楚表情。
方才她拿着鞭子就进去找顽固,一把揪住了顽固的耳朵,对它说:“你是一条成年狼,自己犯下的错,自己承担后果,不要让别人替你承担,跑圈去!”
顽固怕她,也竟然似真听得懂她说话,撒腿就跑,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上了房顶的,他都没看见,就一直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顽固在院子里跑圈。
姜琳烟听到了红狼的话,那一场战役的凶险不在战役本身,而是在那些权谋背后的谋害。
她仿佛感受到了那些血腥巨浪涌过来,那一场残酷的战争,也仿佛亲眼所见。
顽固跑了很久,跑到筋疲力尽,累得四肢都不协调了,但姜琳烟没让它停下来,它还是拖着四肢继续跑着。
府中许多人都在跟着它跑,给它鼓励打气。
红狼很担心,再这么跑下去,狼要不行了。
好在,姑娘在这个时候发话了,“叫它停下去喝水吧。”
红狼急忙过去拉下它,“可以了,姑娘说可以了。”
蓝寂倒了一盆水过来,“顽固,喝水,快些喝水。”
顽固趴在地上,累得眼睛都红了,但是喝了几口水,歇了一下,却站起来又继续跑。
这一次,任是谁叫都不听,就这么撇着四肢跑,摔倒了便挣扎起来,继续闷头往前冲。
红狼看到它的脚都出血了,再这么跑下去,狼没死,四肢也废了。
他刚想转身去问姑娘,却见姑娘大步上前去,拦在了顽固的面前。
顽固绕过她想继续跑,姜琳烟把手放在了它的狼头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顽固整个不动了。
好一会儿,等姜琳烟移开了手,它才抬起头张大嘴巴喘气,舌歪倒在一旁,眼窝深陷,累得脱相了。
姜琳烟蹲在了它的面前,给它递过来一盘水,它没喝,用嘴巴顶开。
眼神依旧顽固,倔强,眼底有震慑人的寒光。
但忽然它仰直头,眼底寒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笼罩上了一层悲凉,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狼叫,声音充满了孤独,凄凉,悲愤,也充满了伤心。
它在黑狼群里是狼王,但它其实也只是个失去了娘的孩子。
姜琳烟轻轻叹气,坐了下来。
狼是族群动物,重亲情重爱情,且通人性,顽固是狼王,在黑狼群里要保持自己的威严,所以丧母之后一直压抑自己的伤痛。
她就坐在它的身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风渐渐大了,吹得她发鬓凌乱,衣袖猎猎。
周禹玦站在垂花大门后,这一声声的孤狼叫唤,把他带回了那噩梦一般的晚上。
漆夜,杀戮,血腥,惨叫,伴随着几声阿丑的悲鸣……
在琳烟来到之前,这些几乎每晚都会入梦。
他的战士,他的黑狼,都留在那里永远回不来了。
就在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晚上,大家还兴高采烈地唱着凯歌,但只是相隔了十二个时辰,一切都改变了。
所有人看来,他是打了胜仗,但是他知道,自己败了,一败涂地。
顽固停下来了,倒在了地上,它累得很,这吼叫把它最后一一点力气耗尽,它昏过去了。
姜琳烟让红狼他们把顽固抬到自己的屋中去,她回头看到周禹玦的背影被夜色吞没。
他的背影也充满了悲情与孤独。
在他的身边,有一道暗色影子随行,姜琳烟认出是暗疾,暗疾的衣裳几乎是与黑夜一色,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脚步轻盈,脚后跟不沾地似的,此刻像极了鬼魅。
她再环顾四周,侍卫们渐渐散去,寂静无声,甚至没听到一点脚步的声音。
寒风呼啸似悲鸣,远处一排排的风灯光影模糊,眼前一切忽然变得那么的不真实,像是浮在这尘土上的幻象。
这些人,也仿佛是从地狱里归来的鬼魂,萧杀与悲绝交织,随着风声吟唱出一首杀戮之歌。
甚至连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
在灯火光明处站着辛夷,她面容最是真实清晰,也仿佛唯有她这个机器人,最像人了。
辛夷笑着走来,道:“我方才问了青鞘,说樊妈妈被留在了军营里洗衣裳,说她私闯军营,按照军法应该要打军棍的,但是樊小花念在她年迈的份上,才叫她去洗衣裳的。”
“小花真的好有趣啊,怕是连条狗进了军营得挨几下,总司,我可想见见小花了。”
她没有感受到那份悲凉气息,笑容像是暗黑泥土里开出的一朵太阳花。
人和机器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且毫无感受。
姜琳烟嗯了一声,便回屋去了。
辛夷追了过来,“你真叫顽固睡你屋中啊?不怕它晚上咬你吗?”
见总司不理会,她觉得无趣,道:“我去找暗疾仔玩。”
“辛夷!”姜琳烟急忙唤住了她,胡乱给她找了点差事,“去看看那个……高大人,还有梁度,做个出院回访,去的时候问居大夫开个专门用于术后调养的方子送过去。”
“但现在是晚上了。”
姜琳烟严肃地道:“对,因为我们萧王府的人白天很忙,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做回访,去吧,快去。”
“哦,也对,顺带把医药费催一下。”
姜琳烟忙地又叫了一声,“不必催,我问过敏先生了,说高大人的医药费也是王府出的,过两天他月底结账就会顺便把医药费给结了。”
辛夷高兴地道:“真的?那太好了,总算可以清账了,那我去找居大夫。”
机器人蹦蹦跳跳地走了。

第133章 他心里头住着猛兽
顽固被安置在姜琳烟的床边,紫衣给它铺了一张软垫,还打来了一盆清水,本来想亲自给顽固料理伤口的,但是姑娘让她出去,不用她帮忙。
姜琳烟先打开系统给它检查一下,确定没大问题,便取出生理盐水和消毒水,关闭系统,给它慢慢地清理伤口。
顽固醒来了,但是它不动,眸子半阖也没看着姜琳烟,眼底灰蒙蒙,失去了光芒。
他的爪子很锋利,在灯下呈现暗黑色,翻开身上的一些毛发,看到许多伤痕,这是战场上归来的狼。
姜琳烟处理好伤口,轻轻地用手肘碰了它的肚子一下,它往边上挪了挪,和姜琳烟拉开距离。
姜琳烟靠着床边坐着,不断用脚尖轻轻碰它,碰一下挪一次,一脸的倔强顽固。
姜琳烟一手揪住它的耳朵,“过来!”
龇牙咧嘴,装腔作势,但瞧了一眼比它凶狠的人类,它还是乖乖地把脑袋枕在了她的小腿上。
姜琳烟掰开它的嘴巴,再合起来捏住,警告道:“不要再欺负周禹玦,他是我罩的人,知道吗?”
它保护着周禹玦,但是却一直用恶意来争取周禹玦的关注,严格说来,也算是欺负周禹玦了。
顽固闭上眼睛,任由她捏着嘴巴。
态度依旧傲娇倔强,但渐渐放松地躺在姜琳烟的腿上,呼吸也渐趋平稳。
周禹玦轻轻地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莞尔,走过去与她一同坐在地上,轻声道:“还生气吗?对不起。”
姜琳烟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没说话,但脸色柔和了许多。
周禹玦展开手臂,抱着她的肩膀,方才悬起的心,如今慢慢落地。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抚摸着顽固,顽固睁开了眼睛看到他,胸腔深深地抽搐了一下,仿佛无尽的委屈。
它脑袋撑起来一点,看到姜琳烟枕在他的肩膀,眼神凶了凶,习惯性地递起了爪子要划过去,但爪子最终只停留在半空,又缓缓落下放在周禹玦手中,依旧枕在姜琳烟的腿上闭上眼睛睡觉。
一副打不过就加入的态度。
姜琳烟笑了,“它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听得懂指令,一些简单的话也能听懂,自小训练的。”
“它爹是狼王?”
周禹玦眸光凝了凝,清冷面容更染了寒气,“是,也牺牲了。”
不管是人的世界还是狼的世界,都是充满杀戮的,姜琳烟从杀戮的战场过来,她看透了许多事。
“我带它过去国公府住一阵,你不反对吧?”
周禹玦摇头,“看到你接受它,本王很开心。”
姜琳烟道:“我没有不接受它,那只是我的气话,我气你。”
周禹玦望着她她漆黑的瞳仁里,心头悸动,“保证不会再犯。”
对琳烟而言,保证毫无意义的,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为周禹玦,她破例太多次了。
他们开始聊天,避开沉重的话题,只说日常。
他问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会看些什么书。
姜琳烟回答说喜欢吃清淡的饭菜,喜欢一些健康的运动,看很多有内涵的书。
他不解,“有内涵的书?例如……”
她解释道:“图文并茂的人体结构书……你知道,我是大夫,对人体的穴位,经脉要有完整的了解。”
“哦!”他很是赞赏,“本王喜欢看兵法和武功秘笈,看来我们对待知识的态度一致。”
不一致,你不懂。
她点头,“对,是一致的!”
辛夷出诊回来之后,周禹玦被严令回屋继续扎针。
因着周禹玦身体不好,入宫谢恩时姜琳烟带着紫衣去,不带他。
这一次没有儿子在旁,太上皇和姜琳烟终于可以热络地聊起来了。
“听说你很喜欢豫亲王府。”
“喜欢!”姜琳烟扶着他起身,在殿中转悠着走,“这两日瞧着比原先还好些了。”
“好些了,胸口不憋气了,晚上也没醒来。”太上皇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侧眼去看她,“孤再好一些,还能去早朝上转悠一圈呢。”
姜琳烟失笑,“您是要吓死某些人吗?”
“偶尔吓一吓,会收敛些。”他咳嗽了两声,干咳,嗓子有些哑,“他今日没陪你来,是不是身子不好了啊?”
“不听话,摊事了。”姜琳烟可一点没为周禹玦说话。
“教训他。”太上皇板起脸,“他若不听,你把孤抬出来,孤给你权力。”
“教训了,揍了一顿,所以才入不了宫。”
太上皇诧异,“真揍了啊?说几句得了,揍是不行的,这底下多少人看着,不能损他面子啊。”
“心疼了?”姜琳烟笑着。
“不心疼,”太上皇摆摆手,站定直了直腰,“但还是要给男人面子,你男人是三衙司,军中将领,威严不能没的。”
姜琳烟顿了顿,“我们还没成亲呢。”
“那不是迟早的事吗?都住一起了。”太上皇眉开眼笑,欣慰得很,这个小儿子的婚事,一直是悬在他心头的大事,说句心里话,他一直认为天下没有女子配得起禹玦,直到琳烟出现。
琳烟凶悍,缺少温柔,但萧王府和禹玦都不需要。
主母若无威严和坚毅心志,便容易像某些人一样,耳根子软,黑白不分,是非不辩,净往粪堆里凑。
殿门推开,姜琳烟扶着他走出去,冬日的暖阳很好,碧空如洗。
太上皇脚步颤颤地往前,“孤知道如今你还没有喜欢他,他那性子若要人真心喜欢,也需要些时日的,但多些耐心,你会发现他很好的。”
姜琳烟道:“我说了不喜欢他么?”
“没说,但孤瞧得出来,你们一同入宫那日,孤见你瞧他的眼神,没有娇羞与柔情,又或者说,你对他的喜欢仅限于皮相,是肤浅的喜欢。”
老爷子眼毒,都瞧出来了。
姜琳烟对周禹玦的喜欢,很大因素是因为他好看,她自己也强调过。
“但是,他不是你所见的那样,他心里也是住着猛兽的。”太上皇撑直了腰,抬头看天空,“他只是擅长隐藏。”
姜琳烟想着他温润如玉的模样,猛兽?暂时不觉得,但是想他立下的战功,与对朝局的控制,自然不会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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