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凛陆邵北(岑凛陆邵北)全文免费岑凛陆邵北阅读无弹窗大结局-岑凛陆邵北小说在线赏析

时间:2023-05-23 11:16:4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男人不急不忙的,抽了纸巾擦拭额头的水渍,“那咱们警局见。是你雇凶要把她撞成残废,我好歹算是污点证人,罪名比你轻。”
这男人是个亡命徒,曾经有前科,宋禾赌不起。
她决定息事宁人,丢出一张银行卡,“不要再出现。”
男人乐了,亲那张卡,“美女富婆,有活儿记得联系我,老主顾打八折。”
宋禾懒得同他纠缠,拎包走出餐厅。
回南海湾的路上,她给陆邵北打电话,响了七八声,他没接。
以往,他会第一时间接听。
宋禾既心虚又惊惧,赶去他住处。
输入密码,站在玄关,她抚了抚胸口,稳住心绪,然后故作镇定上楼。
书房门虚掩,隐隐有烟味溢出。
她拧门栓,“深哥?”
男人在书桌后,指尖夹着烟,浓稠的尘雾笼罩,整个人高深莫测。
他抬起头,随意嗑了嗑烟头,“怎么来这边了。”
很平静。
没有一丝一毫不对劲反应。
宋禾略微安心些,“我以为你会在老宅多住几天。”
“办完事,就回来了。”男人状似无意,掸去落在长裤的烟灰,“省得你不踏实,催得紧。”
她笑得甜腻,从背后抱住他,胳膊硌了陆邵北的伤,他紧绷,没制止。
“我就知道你在意我的感受。”宋禾下巴抵在他肩膀,“不会和她睡在一起,更不会对她留有余情。”
宋禾刚要吻他,他不着痕迹端正了头,“傻话,我和谁睡。”
宋禾的唇虚虚蹭过他面颊,胡茬磨得细痒,她小声抱怨,“你不喜欢我吻你吗?”
“我嘴里有烟味。”
她又逼近一厘,“我愿意尝你的烟味。”
陆邵北忽然挪动椅子,上身后仰,灯光浮在他侧面,有种不真实感,“小禾。”
宋禾笑,“你很久没这么叫我了。”
火苗射出,烧进男人的眼里,“春风路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你可以试试味道。”
她笑容一僵。
火苗起起灭灭,他深沉的眼睛也时明时暗。
“需要我陪你去吗。”
宋禾掌心汗涔涔,像从水里打捞出,“春风路?”
男人分明冷静,却搅得她心烦意乱。
“不了...”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瓣,“我对西餐不是很感兴趣。”
陆邵北淡淡嗯,“我有工作,你回去休息。”
宋禾才离开,程洵抵达别墅,播放了英兰朵餐厅的录像,“宋小姐约见的男人和今天撞击我们的司机,身型有八九分相似,基本判定同一人。她名下的渤海银行账户在十五分钟前支出了一百万。”
一盒烟空了,陆邵北从抽屉又取出一盒,程洵瞟了一眼烟灰缸,他一晚吸了不少。
显然,他心里明白。
“压下消息。”
许久,男人吐出四个字。
程洵问,“您的意思是?”
他脸上喜怒不辨,“不追究。”
陆邵北为人处世睚眦必较,是出名的难缠,不论对手的来头,有仇报仇,有火撒火。
竟然退了一步。
“因为宋小姐是幕后主使,所以您不追究吗?”
男人不语。
“宋小姐的目标是何小姐,她这次没得手,必然有下一次。”
陆邵北依旧沉默。
“如果是何小姐自己面对这场人祸,一定难逃一劫。”
窗外夜色渐浓,陆邵北鼻腔喷出一缕烟雾,眼神刀刃般的锋芒,“她为什么这样做。”
“她介意何小姐。”
男人熄了烟,转动椅子背过身,“不让她介意就是了。”
其实程洵一度觉得,他待岑凛是不一样的。
他不是好脾气,唯独在岑凛面前,会收敛些。
原来,他还是最护着宋小姐。
即使她犯下大错,也于心不忍。

第28章  等我
陆邵北最近都在中海集团,为上任做准备。
中海的派系斗争非常激烈,上面让他空降,有整顿内部的意思。陆邵北也摸过底了,部门经理以上的职位,个个有背景,个个有业绩,他作为新一代领军,阅历太年轻,未必能服众。
岑凛去金悦府男人不在,她又去了中海。
前台告知她,梁副总的预约很多,排到1月末了。
“我不是来谈公事,我是送药的。”
前台一听药,明白事关重大,立即拨通内线,“有一位送药的女士要见梁副总。”
对方答复了什么,前台颔首,“请您上三楼。”
岑凛进电梯,壁挂广告机正介绍着中海集团的委员组成员履历。
龙头企业和私企真是天壤之别,私企是轻奢的现代风,中海的会议室像一所复古大会堂,风格偏老旧,古朴,官气足。
岑凛只见过陆邵北在书房办公,没见过他在公司的模样。
挺羡慕宋小姐的,她跟陆邵北那会儿,他在区检,制服革履,镶金边的肩章严肃飒气,尤其戴着大盖帽,只看他工作照都帅得发光。而他又属于动态胜过静态,难怪女人缘那么好。
这群高管平均年纪在五十岁左右,一眯一笑,一言一行,圆滑世故又阴阳怪气,像成了精的老妖。
陆邵北居于上座,铁灰色的暗条纹西服,拿一杆钢笔,偶尔点评两句项目,多数只专注听,他比平时更稳,不苟言笑,也镇得住场。
做会议记录的程洵发现岑凛在玻璃窗外,附耳提醒他。
男人抬眸,不露波澜,继续开会。
岑凛了解他,雷厉风行的工作狂,她也不急,在对面的休息区用纸杯接了咖啡,随意地翻拣杂志。
翻了半本,一双白皮鞋纳入她眼角余光。
走廊的回音大,男人刻意控制了声量,“你怎么来了。”
“你不上相。”岑凛由衷,“电梯里有你的履历公示,你本人比相片好看。”
他扬了扬眉,“相片不好看?”
“丑。”
陆邵北居高临下俯视她,眉间浮着笑,“撒谎长痘。”
她以前昼夜颠倒排练话剧,内分泌失调,下巴最多冒过七颗痘,他调侃是七星连珠。
“我喝完中药不长了。”
“再撒谎还长。”
岑凛从椅子上起来,“我给你换药。”
一上午的连轴会议,他坐得累了,活动了两下脖颈,“去麓山公馆等我。”
陆邵北在那边租了一套湖景房,是包年租,麓山私密性高,有专门的酒店管家,闲杂人进不去,他其实也后怕,安排岑凛先过去住一阵。
“去你办公室换吧。”

岑凛担心他撑不到晚上,最后一次换药纱布剪得薄,血迹容易渗。

“办公室在装修,现在和监察部主任挤一间,你不方便去。”男人没同意。
“那你下班早回。”
陆邵北衣领掖了个角,岑凛上去替他抻平,这时,一个老头不知哪蹿出的,朝他拱了拱手,“恭喜了梁副总,省里这一批青年才俊,您的前途最光明。”
男人彬彬有礼,“感谢各位的拥护。”
“是您本事大,集团积压了几年的项目,您敢拍板重启,谁有这份魄力啊。”
下属陆续走出会议室向他道贺,陆邵北不摆架子,很适度的平易近人,反而拔高了他的威严感。
人差不多走光了,只剩程洵在隔壁收拾发言稿,陆邵北递给她车钥匙,“地下车库有一辆路虎,你开回麓山。”
岑凛没要,“你牌照太乍眼了。”
陆邵北如今是新贵,男女关系这方面,备受瞩目。
要么,名分扶正,要么,销声匿迹。
介于不清不楚之间,最给他惹祸。
“新提的车,没开过。”
他立在灯下,像松柏那样英挺。
“有点像偷情。”岑凛觉得形容不够狠,“不,像奸情。”
男人笑着,“少胡说。”

第29章  我以后不会过来了
陆邵北八点钟进门,天色完全黑了,路灯很淡,洒着雨夹雪,他伸手拂掉羊绒大衣上的露水,“临时又加了一台会议。”
岑凛厨艺不错,她这岁数的小姑娘不喜欢下厨,她倒是乐于尝试,煲个汤,蒸个菜,陆邵北嘴刁,他们这帮高门子弟从小有厨师保姆伺候,把胃口养馋了。
不过岑凛煮什么他都吃,好吃就多吃,难吃也没扫她的兴致。
她褪下陆邵北的衬衣,背后凝固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最严重的部位被鲜血浸泡几乎要溃烂,“你伤口裂开了。”她拿镊子夹着棉球清洁,“你睡觉蹭得吗?”
他闲闲懒懒地,不太搁心上,“压了一下,没大碍。”
岑凛奇怪,磨破的面积太大,像从后面覆盖碾开的,“你自己压的?”
陆邵北这次没出声。
她恍惚了一秒,为了陪那个女人,连养伤也顾不上了。
“宋小姐不知道你有伤吗?反复撕裂会化脓发炎。”
他嗯了声。
岑凛涂着药水,“撞我车的人你调查了吗。”
药水的烧灼感流入皮肉,他痛也一动不动,“在查。”
岑凛察觉男人的敷衍,“为什么不报警查?”
她起初想过与纪席兰有关,但当年纪席兰再厌恶宋禾,都没直接动手,仅仅口头逼迫,没必要对她玩这么大。
毕竟,她比宋禾老实多了。
岑凛心事重重包扎完,陆邵北看着她,她头发又长了些,披散在肩头,倾泻而下。
不言不语时,娇弱乖巧,犯脾气时,清冷倔强。
无论哪一面,皆是她的风情。
陆邵北极力克制情绪,“我不过来了。”
岑凛没多想,“那谁给你涂药?程秘书的手法行吗。”
“不只是上药。”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我以后都不过来了。”
她还在弯腰整理,动作一僵。
如同一个世纪漫长,岑凛晦涩答应,“好。”
“你先住在这。”陆邵北肩膀绷得紧,胸廓也起伏不定,“麓山安全,开春再搬。”
她手从他身体抽离,他也感受到那一丝柔软渐渐消失。
“我问你一个问题。”
岑凛吸气,“你是不是清楚是谁了。”
陆邵北要挖一个人易如反掌,他一直拖,证明不想挖。
“是宋小姐对吗?所以你不愿追究,对外封锁这件事,瞒着我,也瞒着梁家。”岑凛浑身战栗,牙齿也磕磕绊绊,“如果这些伤全部在我身上呢?你能扛,我也能扛吗?她不是闹着玩,她在害我,要我的命。”
岑凛眼尾翘,且是标志的杏核型,妩媚中带幼态,哭泣泛红格外的惹人怜惜。
像是堵着一块巨石,陆邵北胸膛闷钝,“她不会。”
岑凛的呼吸都轻了,轻得茫然无助,“不会什么。”
“不会要你的命。”
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岑凛声嘶力竭,“非要我真的出意外,你才后悔自己太护着她吗?”
“岑凛。”陆邵北忽然喊她的名字,却迟迟没有下文。
“宋禾是幕后主谋,你还查下去吗。”她固执要个答案。
男人咬出一支烟,岑凛坚定清澈的眼睛,委屈又陌生的光,勾得他莫名焦躁,他甩出打火机,砸在门板,砸得瘪了。
岑凛整个人也仿佛被掏空,不停下坠,坠入无底的深渊。
他已经给出答案。
陆邵北这个人,好的时候,当真好。
硬朗汉子的三分柔情,温柔得掐出水。
坏的时候,决绝的时候,一切都灰飞烟灭。
岑凛体验过他的好,也体验过他的坏。
好有多沉溺,坏就有多崩溃。
......
纪席兰在麓山公馆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陆邵北露面,“你带她来的?”
被堵个正着,男人不耐烦,“她朋友。”
“她哪个朋友能租下麓山啊?一定很有财力了。”
陆邵北倚着扶梯,“您不认识。”
“分明就是你!”纪席兰一针见血戳穿,“我看监控了,你们一起来的。”
他一张脸阴鸷得厉害。
“我收买了姚文姬的主治医生,她是装病,打着绝症的幌子,讨梁延章心软,想扳倒我,夺回梁夫人的位置,她做梦!”纪席兰话锋一变,“那只狐狸精在南海湾吃香喝辣,花着你的钱,未免太不把我放眼里了。”
男人侧身一横,拦住纪席兰,“您要干什么。”
她恼了,“我动不得岑凛,还动不得那只狐狸精吗?”
“不行。”陆邵北态度强硬。
纪席兰冷笑一声推开他,一句多余的话没有,扬长而去。
当晚,宋禾在南海湾大哭了一场,保姆电话里告诉陆邵北是夫人打了宋小姐一巴掌,又摔了不少家具物件。
他站在落地窗前,“夫人说什么了。”
“夫人说要是宋小姐不识趣,她做得那些丑事,不会留情面。”
江面的霓虹掺着雪色,映在陆邵北眼底,他一言不发挂断。

第30章  冤家路窄
自从在麓山公馆分开,岑凛再没见过陆邵北。
剧院组织去了吉隆坡巡演,在华人圈反响不错,岑凛在话剧圈的地位又升了一级,回国后黎珍约她吃饭庆祝,黎珍刚托人诊断了胎儿的性别,是儿子。
老公奖励了她一辆卡宴,虽然借精生子不是自己的种,起码脸面没丢,养大之后娶个大富大贵家的独生女,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我现在是曾家的大功臣,曾少康对我有求必应,要星星不给月亮。”黎珍抚摸着隆起的小腹,“五个月后儿子平安落地,曾家的独苗苗,更是我的天下了。”
吃完饭,黎珍提出到珠宝店给岑凛买一条红宝石手链,“你本命年,犯太岁。”
她笑了笑,“那我要贵的。”
跨进珠宝店,岑凛有感应似的,望了一眼休息区,沙发上的男人背对大门,穿着丝绒衬衫和呢料的西裤,短发不似平时打理得英气,很随意,却也利落。
不远处,几个柜员众星捧月哄着宋禾试戴珠宝。
岑凛五脏六腑撕开无数口子,酸涩像决堤的潮水漫过她,她要走,被黎珍拽住。
她了解黎珍的脾气,非得大闹不可,“我不想和他们碰上。”
“谁小三谁心虚,你躲什么?”
事实上,根本说不清到底谁有理,谁理亏。
她知道宋禾与陆邵北那一段,也知道宋禾又缠上他了,宋禾同样知道她是陆邵北的现任正牌。
这种一团乱麻的关系,复杂又混乱。
拉扯的工夫,程洵从里面出来,他吃了一惊,岑凛从不逛珠宝店,破天荒逛一回,竟是冤家路窄,“何小姐。”
岑凛看着他的左腿,“伤好些吗?”
程洵没想到她惦记这茬,心头一暖,“好了。”
踌躇半晌,她轻声细语,“他呢。”
男人单手点烟,讲着电话,在交谈的空隙,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偏过头。
岑凛马上错开眼神。
“药膏和纱布在麓山公馆的床头抽屉。”她咬紧下唇,脑海回忆那晚的场景,舌根苦得发涩,“他也看到了。”
程洵干咳,“梁先生后背的伤反复发炎,还没痊愈,宋小姐不知情,是我帮他换药的。”
岑凛脸上没什么反应。
陆邵北是为了救她而受伤,宋禾不知情,便不会吃醋生气。
即使那个女人暴露了狠毒的一面,他也没有让宋禾太难堪。
岑凛进去后,程洵去停车场,其实他一直觉得,岑凛是一个挺好的姑娘。
不作,不贪,不炫耀。
崔曼丽前脚傍上一位富豪,后脚就摆起排场,每天院长亲自接驾,泡美容茶,请按摩师,供祖宗一样供她,岑凛不仅没要过排场,甚至没求陆邵北办过一件事。
包括她爸的遗产被卖掉,都是陆邵北回家撞见她哭了才得知。
饶是陆邵北那样铁心铁骨铁手腕的男人,心也焐化了点。
黎珍趾高气扬坐在高脚凳上,点名要接待宋禾的店长服务自己。
动静太大,宋禾也发现了她们,在镜子前观望。
店长左右为难,大约是顾忌陆邵北在场,宋禾没争,很温柔大方,“你去接待她们,我自己选。”
陆邵北仍旧拧着眉,香烟燃烧殆尽,烟灰烫了手指,他才意识到,抬手掐灭。
“深哥——”宋禾选了两条项链,在胸前比试,“哪条好看?”
男人心思好像不在这,指了一款宋禾最不入眼的,她不太高兴,“你不是说紫钻适合我吗?我皮肤白。”
岑凛手一紧,陆邵北也对她说过这话。
“白钻也适合。”
她不乐意,“那我怎么选。”
陆邵北重新又点了一支烟,“都买。”
黎珍扭头,确认是哪款项链,对店长说,“我要4.5克拉主钻的紫水晶项链。”
“曾太太,这款...”店长欲言又止,“不卖了。”
黎珍明知故问,“为什么不卖?”
店长偷瞄她后面,“是...”
“因为我要了。”宋禾迎上去,一挥手,“这里摆出的每一款,我全要了。不过,既然是何小姐的朋友,你要哪一款我送给你。”
黎珍瞪她,“宋小姐蛮有钱嘛,是你老公养你吗?”
岑凛捅她,无奈黎珍上头了,越战越勇,“我会买不起珠宝吗?我怀着曾家的血脉,花老公的钱比宋小姐花梁先生的钱名正言顺。”
她甩出卡,提醒店长,“你瞧仔细了,我是年消费一百万的金卡客户,享有优先权,她喜欢的我也相中了,我不愿意割爱。”
宋禾拿着首饰盒,“金卡又怎样?你消费一百万,我可以消费一千万。”
“拼财力是吧?”黎珍不依不休,“今天我给岑凛买定了。”
“隔壁也有一家珠宝店。”沙发上的男人忽然开口,“我陪你去。”
宋禾一愣。
她是个聪明女人,明白在大庭广众下不能撒泼任性,折了陆邵北的面子。
“好。”她朝黎珍莞尔一笑,直奔陆邵北,挽住他手臂,“你推掉应酬陪我逛街,我什么都听你的。”
脚步声咫尺之遥,空气中飘浮着他的味道,岑凛屏住呼吸,没有回头。
依稀感觉背后有一缕视线,沉寂,深入,晦暗,如芒刺背。
黎珍大获全胜,得意洋洋的,“贱货,和我抢?”
陆邵北在她身边停了一下,“曾太太。”
散漫慵懒的腔调,警告意味却不言而喻。
岑凛如临大敌,她转过来,“梁先生,黎珍是给我买礼物,如果得罪了宋小姐,我替她道歉。”
“岑凛!”黎珍拍她屁股,“我凭什么——”
她抓住黎珍胳膊,暗暗使劲。
陆邵北最痛恨当面招惹他的人,骂宋禾,相当于扇他嘴巴子,一旦挂不住脸儿了,出手报复,曾家的势力绝对无法抵抗。
黎珍有点醒悟了,没吭声。
陆邵北注视她,也许是尴尬,也许是怨恨,她眼梢炙红,似乎下一秒便要落下泪。
他克制住燥意,没再刁难。
当男人消失在门外,岑凛像被剥光了所有筋脉,乏力垮塌下来。
店长把首饰盒交给黎珍,“曾太太,已经有人付款了。”
“谁付的?”
“是梁先生。”
岑凛双手攥得太用力,指节都泛白。

第31章  撩拨
回车上,宋禾失落趴在窗户,陆邵北似笑非笑瞥她,“不高兴了?”
宋禾背对他,没有反应。
陆邵北在这方面一向大度,不计较钱,“再逛一家,开心点。”
“我不是在乎那条项链。”宋禾坐直,“多少项链让给何小姐都行,我没有怨言,我介意是你让给的。曾太太嚣张跋扈,指着鼻子骂我,何小姐一求你,你就放过曾太太了。”
男人拢起她长发,捋到肩膀后,嗓音带笑,“要不给你拿回来?”
宋禾直勾勾盯着他。
陆邵北扫了程洵一眼,“下车,你去拿。”
他太过于平静,平静得宋禾辨不明真假。
可她很清楚,为一条项链,当个坏人,衬托得岑凛楚楚可怜,得不偿失。
在程洵下车的一瞬,宋禾拦住他,“不拿了。”
陆邵北依然没什么情绪,“真不拿?”
宋禾摇头,“不拿,都让给她了,哪有索回的道理。”
她偎在男人胸口,无比眷恋凝视他。这张脸眉清目浓,骨子里恰到好处的舒展和疏离感,陆邵北的英俊是锋利的,带毒刃的。
他其实很有耐性,也舍得花钱哄她一笑,在危险中护着她,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过。
可宋禾还是感觉他整个人罩了一片大雾。
她迫切要看透这个男人,“深哥,你对我有感情的,是不是?”
男人眼眸漾起笑,“又胡思乱想了。”
宋禾捧着他脸吻上去,陆邵北手背这时触碰她面颊,横在她唇和自己唇的中间,“还疼吗。”
她紧紧挨着他手,“疼。”
男人轻轻摩挲,默不作声。
“我不恨梁夫人打我。”宋禾眼泛泪光,温柔又隐忍。
陆邵北在听,又没在听,目光晃过对面的车水马龙,午后阳光明亮,岑凛在公交站牌下翘首。
她很少扎马尾,只有早晨洗漱时简单在脑后挽个发髻。
显嫩,也显小。
说她十八九岁也有人信。
红色的宝马X6停在台阶下,黎珍挥手招呼她,她借口推辞了,那车又缓缓开走。
岑凛察觉到暗处似乎有一束目光,东张西望寻觅好一会儿一无所获,才迈上公交。
“梁夫人讨厌我,一定向你施压了,我情愿跪在她面前,只要她消气。”
“又讲傻话。”陆邵北注意力移回怀中的宋禾,“我母亲就那样,我会告诉她别再动你。”
回到家,宋禾进卧室换了情趣睡裙,在腋下和脚踝喷了白茶香水,准备完去客厅,从后面抱住陆邵北。
他挺直背,略微侧头,“逛了一天不累?”
“你累吗。”她高耸的胸脯厮磨他,宋禾是丰腴型的身材,个子比岑凛稍高,胖了十来斤,却是显瘦藏肉的鹅蛋脸,很蒙蔽人。
最满足男人幻想的那类脱衣有肉的大S曲线。
“我累。”
他回答出乎宋禾意料,她一怔,退而求其次,“我们泡个热水澡?”
陆邵北仰起脖颈,抻了抻上半身解乏,叉腰替代了她箍住自己的那双手。
“你先洗,我批文件。”
随后,他推开书房门。
里面漆黑,陆邵北取出一套睡衣。
衣柜角落的一排是岑凛剩下的吊带裙,基本九成新,她很听话,除了演出,从不穿这些,在床上十次有八次也保守,那露骨的两次,又极尽婀娜风情,令他耳目一新的激烈。
一个搞崩男人心态的小妖精。
陆邵北眼前浮现她黑白分明的瞳仁,鼻尖小小的一粒痣,和咬得发白的唇瓣,腹部一阵燥胀,他打开花洒浇冷水澡。
寒冬腊月,这一浇,浇得发起烧。
后半夜,宋禾被隔壁的动静吵醒,她下床查看,凑巧程洵送一名医生离开,屋里亮着灯,陆邵北正在吃退烧药。
她质问程洵,“为什么会发烧?白天还好好的。
程洵站在门口,“是风寒。”
宋禾端了一杯温水喂给陆邵北,“你怎么不叫我?程秘书没有女人细心。”
男人按摩着太阳穴,“知道你睡了,所以没叫。”
宋禾要帮他揉,陆邵北平躺下,“睡一觉发汗就好,你也歇息吧。”
宋禾手顿在半空,“是我不如何小姐照顾得好吗?”
程洵不吱声,从外面关上门。
“深哥,以后我可以照顾你,我会比何小姐更好。”
男人胳膊搭在被子上,昏昏沉沉像是睡了。

第32章  再近一点
岑凛再次得知陆邵北的消息,却是一个重磅新闻。
张氏太子爷张承业在一众狐朋狗友的起哄下欺负宋禾,惹恼了他,双方在华西会所交手了。
据说他到场时,宋禾的裙子被扒了一半,避孕套的包装也撕开了,张承业正在脱裤子,陆邵北抄起酒瓶怒砸包厢,张承业的狗腿子劝架,也挨了一瓶子。
现场见了血。
岑凛心脏揪得七上八下的,一则是难过,宋禾吃点亏,他这样失态,自己车祸这茬无声无息的翻篇了。
二则,那位张氏的太子爷练过跆拳道,传言段位很高,能单挑三四个人,她不由担忧。
女人在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身上,大多会栽跟头,不烈火烹油滚一遭,不长记性。
岑凛之前陪陆邵北在麓山公馆住过两个多月,不少物品没带走,他既然要彻底了断,她也不会赖着。
从剧院下班后,她开车去麓山。
路上中介打电话,南沙江有一套二手大平层,挂牌价410万,不过地理位置太偏远了,她犹豫着没要,又联系周宸,他找的房源很合适,距市中心2公里,170万小户型,岑凛手头刚好有200多万。
只是周宸住在同一栋楼。
她呼出一口气,“我再考虑考虑。”
“小桑,我没有任何企图。”他言辞恳切,“我想保护你,你不需要我,我绝不打扰,你需要我,我能及时出现。”
岑凛形容不出是什么滋味,“我明白你的心意,周宸。”
“那这套房——”
“暂时不急,我再找找。”
那头死气沉沉的。
岑凛没多说,挂了电话。
她赶到麓山时,程洵也在,好像赌她今天会来,岑凛停下,和他对视。
“何小姐,我特意来接您。”
她反问,“接我?”
“梁先生病了。”
岑凛想起他为那个女人打架,虽然不在场,那幅画面她也想象得出,“我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
程洵有求于她,赔着笑脸,“一直是您照顾梁先生,上次车祸的伤没好利索,这回新病旧病来势汹汹,您念在旧情过去一趟?您搬走总得和梁先生当面说,万一出意外了,我没法交差。”
岑凛也没为难他,麻利打包了东西,坐进程洵那辆车。
驶入金悦府,二楼书房果然没开灯。
客厅有一抹橘色的光。
陆邵北坐在光影里,他肤色深,骨肌结实硬朗,极少流露病态,起码岑凛跟他的一年里,除了酒后头痛,他没生过病。
这一阵子倒是接二连三的病了。
男人咽下药片,抬头睨了她一眼,“怎么穿这么单薄。”
岑凛认出他吃的是止痛片,“外套在车里,我待会儿就走。”
他问程洵,“熄火了吗。”
“没熄。”
陆邵北重重放下杯子。
“但是油量不足了。”程洵又改口,“我先熄火,何小姐什么时候走,我再发动。”
他步伐极快,眨眼消失在夜色里。
陆邵北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近一点。”
岑凛一动不动。
“怕我传染你病气?”他握拳抵在唇间,咳了两三声,咳得额头青筋暴涨。
她有点不落忍,温吞吞跨了一步。
“再近一点。”
这次,岑凛没听。
陆邵北突然伸手,臂弯一揽,她还没回过神,便被他夹在腿间。
许是温度太热,男人吐在她颈侧的气息也滚烫,她如同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陆邵北不是在女人堆里混天混地的,可天赋异禀,撩拨她的敏感点手法一绝,分寸和力道十分精通。
岑凛浑身轻颤,不堪一折的半截细腰在他掌心弯了弯,她倔强挺起,最终又软了软。
她声音也抖,“你是不是病了。”
男人贴着她裸露的肌肤,“你盼我点好,我还天天病?”
“程洵说你病——”
“他骗你。”陆邵北一本正经,“我明天罚他。”
岑凛掰开他手,“你不吩咐程洵骗,他敢骗吗。”
她是真不愿意靠在陆邵北怀里,指甲盖抓破了他手腕,他松开,顺势将所有扣子也解了,“是不敢。”
挣脱了束缚,岑凛退后拉开距离,“你说以后不去麓山了。”
男人应了一声,“是说过。”
她扭头便走。
三步不到,背后响起哐啷的重击。
岑凛条件反射般一震,转身去看。
陆邵北倒在沙发上,双目紧闭,蔓延着不正常的潮红。

第33章  还跟我闹吗
岑凛走过去,拍他后背,“陆邵北?”
男人攥着毯子,手背攥出青筋,极为忍耐,“水。”
她慌了神,“你难受?”
茶几上有一个温度计,测过的体温显示38.1度。
岑凛蹲在电视柜前,手忙脚乱开抽屉,“你把药箱落在麓山了?”
男人嗓音沙哑得听不清,“我不记得。”
腰间突如其来的一股冲击,她后仰,陆邵北翻腾着调换了位置,岑凛在下,他在上。
他衬衫扯得散散垮垮,眼里染着情欲,足以吞噬她的欲。
岑凛推他,却感受到他胸膛比额头更烫。
“我去买药。”
陆邵北不撒手,“还回来吗。”
她喉咙晦涩,“回来。”
“知道我的病因吗。”他俯低,挨着她脖颈。
“程洵接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吗。”岑凛别开头,心灰意冷,“你有宋小姐,还缺女人?”
他连带眼神也沉翳了,“我哪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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