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威廉。
威廉在听苏晚夏说完后，脸色阴沉着不肯说话。
他就知道，他不该答应苏晚夏回来的。
现在，琳达找回了她的名字，大海的公主要回到天空去了。
威廉低着头，所有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他心中有股怒气，却无处发泄，他迟疑说道：“琳达，你，要留在这里了是么？”
苏晚夏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威廉惨然一笑，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看来，多余的是我，我该回去了。”
苏晚夏慌了，她下意识抓住威廉的手说:“威廉，你是我的亲人。”
威廉摇头:“不，琳达，你的父亲，还有你的……丈夫，才是你的亲人。”
苏晚夏死死抓着威廉的手不肯放开，像个固执的小孩子，一定要把喜欢的东西抓在手里才能安心。
威廉看出苏晚夏的犹豫不决，心中的那一点希望又燃烧起来。
他双眼定定地看着苏晚夏:“琳达，我给你时间，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就娶你，你知道的，我对你的爱。”
爱。
爱这个字太炙热了。
苏晚夏突然就觉得威廉的手在发烫，让她不自主地想放开，但她没有放开，她要给威廉一个机会，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威廉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可在这时，苏晚夏的头又疼起来。
“啊！”
她面色苍白地蹲下，双手死死地按着头。
威廉吓坏了，他手足无措地绕着苏晚夏，“琳达？！你怎么了？!”
苏晚夏听不到威廉的声音，她的耳朵里传来耳鸣一般尖锐的声音，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脑海里不停地说——
‘你爱我么？’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
‘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错的！’
‘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沈斯言。’
第二十二章
苏晚夏醒来时，是在医院。
看见苏晚夏醒过来，病床边的三个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父握住苏晚夏的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可吓死爸爸了，苏晚夏，幸亏那个外国小伙子把你及时送到医院。”
苏晚夏抬眼看去，看见站在一边的威廉和沈斯言。
沈斯言。
苏晚夏收回目光，偏过头，虚弱地对苏父说道：“爸爸，我有些累，能让我自己待会吗？”
苏父愣了下，然后立刻答应：“好，好，我们出去，苏晚夏，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按铃。”
苏晚夏点点头，勉强地扯出个笑容，“别担心我，爸爸。”
三个男人退出病房，正好撞上苏晚夏的医生。
医生拿着新的CT，对苏父说：“苏总，令千金脑部的积血有消散的痕迹，这大概就是苏小姐头痛晕倒的原因。”
“我们建议，尽快安排手术。”
苏父严肃地颔首，“那就越快越好，不要出差错。”
另一边，威廉面色不善地看着沈斯言，说：“我们苏苏？”
沈斯言眸色暗了些，也带了些敌意。
灯光灰暗的楼梯间里，两个男人一个靠墙，一个倚门，相对而站，都是气势汹汹。
威廉开门见山：“我很爱她。”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沈斯言哑口无言。
结婚五年，分离三年，沈斯言依旧没办法像威廉这样坦然地说出这句话。
沈斯言嗓音低沉：“她是我的妻子。”
威廉不屑地笑了声：“苏晚夏是你的妻子，但琳达不是，况且，我看不出你爱你的妻子。”
这句话戳的沈斯言心里一阵疼。
“如果你爱她，你不会让她怀着孩子去驾驶飞机。”
威廉的话字字诛心。
沈斯言呼出一口气：“我当时不知道她怀孕了。”
威廉嘲讽的笑声更大了：“这不是更说明问题吗？如果你们相爱，她怀孕的事会瞒着你么？”
“你们之间，该不会根本没有感情吧？”
沈斯言沉默不语。
威廉已经完全不把沈斯言当做情敌了，他鄙夷地看了眼沈斯言：“我会带走琳达的，你给不了她快乐。”
沈斯言双手攥成拳，语气凌厉：“我不会和她离婚的。”
意思是，只要他们不离婚，威廉和苏晚夏就永远不能在一起。
威廉摊开手，不在乎地说道：“只要琳达愿意跟我走，我心甘情愿照顾她一辈子，哪怕我们不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说完，威廉离开了楼梯间。
还留在楼梯间里的沈斯言将烟按灭，那点猩红的火光闪闪烁烁，最后消失。
带着苏晚夏离开？
他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上天怜惜，把苏晚夏送回到了他身边，威廉是什么人，想随便带走苏晚夏？
沈斯言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可棘手的就是苏晚夏的记忆。
不恢复，她永远当他是陌生人，可恢复了，她会想起自己出事前坚决要离婚的态度。
两个选项，都不利于苏晚夏回到他身边。
如果他从现在开始，好好弥补苏晚夏，让她看见自己的真心。
那么恢复记忆了，苏晚夏是不是也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想起威廉势在必得的样子，沈斯言第一次体会到了危机感。
第二十三章
夜，医院病房。
脑部手术安排在了第二天，医生嘱咐苏晚夏，今晚要好好休息。
可是苏晚夏睡不着，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些零散破碎的记忆。
她不敢想，沈斯言之前是如何对她的，或许沈斯言根本就不爱她。
如果沈斯言不爱她，那么她的死亡对他来说应该是解脱，可他为什么在遇见她的时候那么激动，那么欣喜。
苏晚夏想不通，像是站在雾里，她连一步的距离都看不清。
“吱呀”病房的门被谁轻轻推开。
苏晚夏抬眼看去，可惜屋内太暗，看不清面孔。
“谁？”苏晚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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