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姜时念没有说话。
初夏的夜晚,月高风轻,天上繁星似锦,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躺在青色的天空之上。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季祁尧本想打破沉默。
“季祁尧,其实我很感谢你。”
姜时念突然开口,她起身走到阳台,季祁尧也跟在了后面。
他有点心慌,刚才女人的那句感谢,他听见了,但是却并不高兴,因为他有一种姜时念在跟自己告别的感觉。
月亮爬上了天空,姜时念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开始继续说:“刚到姜家的时候,我很害怕,我害怕爸爸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结果你也看到了,他们是真的不喜欢我。”
她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那时候,我很无助,幸好那时你的出现,拯救了我,你是那样的美好,就像是一束光一样照亮着我黑暗的人生。”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应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对你不一样了。”
季祁尧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姜时念始终还是继续说着:“曾经我以为你对我的好也是不一样的,曾经我以为只有让自己变得优秀了,就会配得上你,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
姜时念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苦涩说着:“你知道吗?其实那天你在办公室里和别人的对话,我听到了,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所有对我的都是因为对我爸的嘱咐,不是真心的。”
“那天,我真的很难过。”
“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不怪你,没有谁规定一定要对我好,况且你也真的帮了我很多,所以我还是感谢你的。”
季祁尧掌心捏成了拳,他很想冲上前抱住这个在冷风中单薄的女人,无数次的将手握拳又放下。
可是现在的自己,找不到理由,该怎么去拥抱她。
紧接着,又响起一道让他心碎的话。
“后来我尝试着去做一个配得上你的人,可是你却拒绝了我!”
“你知道吗?冬天的江水真的很冷,很冷。”
第23章
那天,我以为自己都要死了。
可我却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姜时念转头看着男人:“其实你知道吗?后来我去找过你的。”
她在笑,只是笑容是那么的凄楚,“可笑吧。”
“明明被你伤得伤痕累累,那时候的我却还是喜欢着你,却还是想要再看你一眼,只是你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走了。”
“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姜时念一字一句说着上辈子的那些经历。
季祁尧想解释,却无从辩解。
姜时念口中的所有,有他知道的,有他不知道的,却都是事实,他懊恼也不可改变。
年少的青春,总要有个结尾,才能画上句号。
姜时念继续开口:“所以我放过我自己了,也希望你能放过我。”
她闭上了眼睛,再次抬眼时,眼里是一片清澈,就连回国时看向他的那一丝怨恨都没有了。
季祁尧心慌得厉害,他等不了。
在女人开口说话前,他说出了埋藏在心中的秘密。
“我喜欢你。”
起风了。
风吹过姜时念的耳畔,带来一丝热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的男人的告白。
是那样的真实又是那样的不真实。
但不管是上辈子的姜时念,还是这辈子的她都无法相信。
季祁尧带给她太多伤痛,她怕那种心痛的感觉,也怕得到后再失去。
季祁尧全程都集中精力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慌得更厉害了,颤抖着双手抱着女人的肩,卑微的说着:“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十八岁的季祁尧不懂得珍惜姜时念,但是25岁的季祁尧已经懂得怎么去爱心爱的女孩。”
男人的眼神是那样的柔情,任何一个女生看到都会感动。
可是,姜时念不能。
她害怕赌输,因为她只有自己,没有依靠。
再输一次,她未必还有重来的机会。
输不起,也不能输。
如果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结果,那么她宁愿选择放弃,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祁尧的心都紧张到了嗓子眼。
姜时念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将男人的手轻轻的放了下去。
季祁尧明白,下一秒,她就要拒绝自己了。
不,他不要,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再次重逢,他不想放弃。
他自欺欺人的对着女人继续说着对未来的规划。
“时念,你知道吗?”
他不等女人回答,就只顾自地答:“其实,早在国外的时候,我就开始做律师了,也存了一笔钱。”
季祁尧嘴上始终带着笑意:“你以前不是跟我说,喜欢香樟树吗?我现在有能力了,你不用住在姜家,我可以给你一个家,院子里就种你最喜欢的香樟树,虽然一开始只是一个小树,但是经过我们的共同照顾,一定会章程大树,我们可以夏天一起在树下乘凉,对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养猫,你不是最喜欢猫咪了吗?我也喜欢。”
“你看,你说的我都记得,我们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对不对,你不要放弃喜欢我好不好?”
“是啊,一切都很美好。”
看着女人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季祁尧有一丝的放松。
可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话,将他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可我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姜时念了,我们……回不去了。”
第24章
风刮的更厉害了。
甚至都刮伤了眼睛,眼睛涩涩的,让人睁不开。
季祁尧眼尾红了,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问出这句话。
姜时念本想拒绝,但是又不忍心看到男人颓废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永不联系的朋友,也是朋友。
从姜时念家里出来。
季祁尧并没有马上离开,还是像前一晚盯着楼上的那个姜向。
这次他没有抽烟,路上也没有行人对他议论。
可他却比前一晚更难过。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自己的发小顾时川。
季祁尧按下了接通:“兄弟,我电竞比赛赢了,出来喝酒啊。”
“好,地址。”季祁尧沉声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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