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的兄弟们都知道。
旅长有个作精媳妇。
每次打电话过来,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
大家都为旅长不平,觉得的这媳妇配不上他,迟早自己作死。
直到某天,娇娇弱弱,腿长腰细的女人出现在家属院时。
一群几年没见过年轻女人的糙汉子瞬间呆住了。
心里酸的不行。
有这样漂亮的仙女的媳妇,是他们,他们也宠上天。
……
一睁眼,她重生了。
前世爱惨了他,逼着他娶了自己。
还勾着他怀了个孩子,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拴住他。
可上辈子,怨偶一生,厌屋及乌,他也从来没有抱过她的孩子。
如今,重生一世。
她不会再强求他的爱了。
她只想怀上孩子,便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次日下午,下训后,男人满身汗,拿着上衣正想回办公室,却见一群打着赤膊的战士争先恐后挤去训练场门口。
他狐疑跟上去,却见她穿着一身无袖收腰连衣服,像一朵出水的莲花,娉婷站在门口。
脸色一沉,他立刻穿好衣服,大步走了过去,冷脸挡住一众惊艳的目光:“你来这儿干什么?”
她根本不管远处无数道可惜的叹息,只抬头凝着男人幽深的眼眸:“你不回屋,我只能来找你,今天晚上你不会又要我独守空房吧?”
话音一落,几步开外的士兵顿时起哄笑了。
“旅长,嫂子这么漂亮,您也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啊?”
“快回去消消火,免得总拿我们开刷,哈哈哈哈!”
男人黑了脸,攥住她的手腕,一路将人扯回家属房,把她扔在床上:“你一天到晚闲得慌是吧?”
床硬,她撞上了腰,疼出了眼泪。
没等她反应,高大炙热的身体俯下,她脸色一白,下意识推着他坚硬的胸膛。
男人肌肉紧绷,深眸间翻涌着桀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忍着!”
她喉间发哽,抓着他肩膀的手不觉收紧。
上辈子她想要的很多,想要他爱她,想要他爱孩子,想一家三口幸福过一生……可最后一样都没能实现。
这辈子,她只求他给自己一个孩子……
屋外的天,暗了下来。
……
次日,她再醒来时,外头已经热气腾腾。
坐起身,浑身像被车轮碾过似的疼。
她抚着小腹,回想起昨晚男人的肆虐和嘲讽,努力抑着心头的落寞。
这时,却听见房外传来他和他妹妹交谈的声音。
“哥,万一她怀孕,赖着不走怎么办?”
下一秒,男人冷硬的话语像冰凌,狠狠刺进池染心头。
“要是怀了,那就打掉。”
她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
哪怕早知道他不爱她,早知道他不喜欢她生的孩子,可亲耳听见,心头还是难以抑制的痛。
凝着眼前半敞的门,她踉跄后退几步,转身落荒而逃。
再停下脚时,她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
她抚摸小腹,深吸了口气:“乖乖孩子放心,这辈子,妈妈会带着你离开,再也不让你经受冷落,一定带着你平安长大……”
直至夜深,她才返回陆家。
就着月色,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钥匙和离婚报告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然后拎着行李,悄悄离开。
走出大门,她停下脚,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两辈子的地方。
几秒后,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离开。
自此以后,愿我们再也不见。
……
1981年,8月12日,是池染重生的第二天。
夏风从半敞的窗吹进,扰乱屋内两道沉瓮的喘息。
一道短促闷哼后,陆川抽身离去,池染瘫在一旁,汗水大颗大颗划过她潮红娇俏的脸。
炙热冷却,她才鼓起勇气,把想了两天的决定说出口:“陆旅长,我们离婚吧。”
侧躺着喘息的陆川一顿:“什么?你再说一遍?!”
质问刺的池染一颤,但她还是忍着酸痛,从枕头下摸出张离婚申请报告,递了过去。
“我只是……想成全你。”
陆川‘腾’的坐起身,咬牙凝着池染手中的薄纸,满脸讥讽:“当年我妈临终,你利用她逼着我娶你,现在来跟我说‘成全’?”
池染一哽,霎时说不出话。
她母亲和陆伯母是挚友,但在过去坎坷的十年中,原本因为经商而家财雄厚的池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资本家,整个池家只剩她一人。
陆伯母为了照陆她,逼得陆川娶了她。
池染眼眸微颤。
但她却有私心,她从小就喜欢陆川,做梦都想嫁给他。
可上辈子,怨偶一生,她从未得到陆川的爱,厌屋及乌,他也从来没有抱过她的孩子……
如今,她是真心要成全。
但还不等她解释,却见陆川套衣服下床,一脸不耐烦:“欲情故纵的把戏,你玩的也够多了,也不嫌腻?”
池染脸色乍白:“我这次是认真的……”
‘砰!’
男人根本不搭理,关门就走。
满室孤寂顷刻压过来,池染捏着离婚报告,脑子里却闪过儿子陆家安瘦弱的脸——
上辈子,他追着陆川出门却被车撞飞,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却说:“阿妈别哭,我不疼……”
安安走了,也带走了她的魂。
但她没想到,儿子下葬后没多久,自己竟然重生到了七年前。
前世,她就是在这个月怀上了安安。
这次重生,一定是上天看她悲苦,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和安安再次团聚。
现在提离婚,是因为她知道,离婚报告审批刚好要一个月,而陆家长辈不会让她带走陆家血脉。
但她更知道,陆川厌恶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如今,她不会再强求陆川的爱。
等再怀上安安,她就带着他离开冷酷的陆川,划清界限,陪着孩子快乐过一生。
一夜难眠。
天亮后,浅睡了没多久的池染起床走出房间。
一开门,小姑子陆雪琳就故意路过,冲她啐了一口:“丧门星!”
池染神色一凝,只当做没听见。
她们似乎天生合不来,陆伯母去世后,陆雪琳没少给她使绊子,而陆川几次撞上,却总是视而不见。
看池染不理人,陆雪琳气焰更嚣张:“你拉着脸给谁看!一个人人喊打的资本家小姐,哪配进我根正苗红的陆家!”
“我告诉你,能配得上我哥的只有晓棠姐,她是文工团一枝花,现在调到我哥身边了,她才是我认可的嫂子!”
池染紧握着拳,心一点点收紧。
方晓棠,陆川身边的女文员,也是上辈子横插在她和陆川之间的女人。
她深吸着气,努力忽视陆雪琳的贬低和心口的钝痛,一步步走出了陆家。
谁和谁更配,已经不重要。
这一世,她只要孩子,不奢求爱情。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陆川所在的部队大门口,一瞥眼,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陆川,他的身边,是拎着背包的方晓棠。
她下意识躲到树后。
微风吹过,带来方晓棠犹豫的问话:“陆旅长,你让我搬进独属于你的家属房,你夫人不会介意吧?”
池染呼吸猛然一窒,紧接着陆川冰冷的话刺入双耳。
“她一个外人,没资格管我的事。”
第2章
陆川的话像一个巴掌打在池染的脸上。
历经两辈子,哪怕早知道陆川不爱她,心还是被他的冷漠刺痛。
他们进部队后,池染才跌跌撞撞从树后离开。
没走几步,又听到议论。
“方同志刚调过来,就被陆旅长安排住进他的家属房,我看他俩啊,好事将近。”
“陆旅长不是结婚了吗?”
“是结了,可他媳妇是人人喊打的资本小姐,还是他妈逼着他娶的,陆旅长跟方同志才情投意合,你看吧,不出一个月,他指定跟那资本小姐离婚!”
一字一句,说的池染血色尽失。
好像所有人都笃定陆川和方晓棠才是一对,理所应当在一起。
烈日当头,池染却觉浑身冰凉,脑子里一会儿是陆川和方晓棠,一会儿是上辈子安安临死前的画面。
她停下脚,扶着树干无力蹲下。
仰起头望着透过树叶的阳光,她缓缓伸出手,接着碎星般的温暖。
恍然间,孩子稚嫩而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阿妈,安安死后……会变成阳光陪着你……”
池染红了眼,手用力到颤抖,却握不紧阳光。
“安安,是阿妈没照陆好你……”
“阿妈……好想你。”
……
夜深,热气褪去。
“铛——”
台钟瓮响,深夜十二点了。
‘吱’的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高大的陆川带着满身汗味,迈着长腿走进来。
他一边走一边解开领口,古铜色皮肤上覆着大片汗水,整个人热气蒸腾。
空气骤然充满男人的压迫感,原本宽敞的房间突然狭窄起来。
池染红着脸下床,拿着椅子上的毛巾走过去,局促递上:“……你回来了,是要去洗澡吗?”
陆川却偏过头,刻意躲开她的体贴:“有话就说,少拐弯抹角。”
池染手僵着,又说不出一个字。
陆川一点耐心都不肯给,直接越过她从衣柜拿出行李包,又将他所有的军装拿出来塞进包内。
池染愣了:“你要去哪儿?”
“这两个月备战演练,住部队方便。”
池染霎时慌了,下意识抓向陆川的小臂,掌心顷刻传来肌肉的坚硬感。
没等她开口,对方手一弯,她的手直接滑落扑了空。
陆川直起身看着她,语气多了分嘲讽:“你不是要离婚?正好我们提前适应离婚后的生活。”
池染犹遭当头一棒,满脑子纷乱。
上午他和方晓棠,还有军属们的话又一次在耳畔回响。
到底是提前适应离婚生活,还是急着去跟方晓棠度蜜月?
而且,他晚上不回来,她一个人怎么生安安?
膨胀的危机感骤然冲断池染的理智,她一把抱住陆川窄劲的腰,收紧双臂,也池不得羞耻,仰头望着他。
“你不能走。”
陆川低头,视线笼罩着她,流露着嫌弃:“你这又是干什么?”
池染能看到他眼里的讽刺,可她已经没有退路。
她红着眼,豁出去般攀上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他滚动的喉结:“我要你,交公粮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