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神仙都朝着昭云看了过来，见她容貌被毁，浑身狼狈，个个眼神透着鄙夷。
有些仙子听闻过她曾经的‘嚣张’事迹，纷纷往后退了退。
昭云也明白他们的避险，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拖着瘸腿准备离开。
刚走出众仙视线，一个穿着妖娆的女人拦住了她：“你帮我做事，姐姐给你容身之处。”
昭云微愣，眸底涌上一抹感激之光。
半个时辰后。
自称顺娘的女人把昭云带到了仙魔交界之所。
千年前仙魔大战后，魔界战败，两界便和平相处。
这里常年仙魔混杂，虽地处隐蔽，却十分繁华。
顺娘带着昭云站在‘仙客来’外，看着各路仙魔在此泡温泉放松。
“这里汇聚各界英雄，你要做的便是给他们端茶送水。”顺娘交代道。
昭云死死抓着衣裙，脸色有些苍白。
顺娘见她站着不动，拧起柳叶眉：“怎么，不愿意？”
昭云连忙摇头：“没有。”
只要能好好活着，这点屈辱根本不算什么。
顺娘带着昭云进去，说了当仙仆应该做的事情之后，就对她说：“将用品送去天字一号房。”
昭云记下路线后，便端着托盘，一瘸一拐走进房间。
里面烟雾缭绕，她目不斜视的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温泉边，却没想到被抓住了手腕。
“大家快看，凤族公主，曾经高贵的太子妃，现在只是仙客来的一个小小仙仆！”
昭云心一紧，忙往外挣脱，可她仙力所剩无几，根本反抗不了。
“哗——”的一声，昭云被拖进温泉，浑身湿透。
这时，烟雾散去。
昭云才看清楚众人鄙夷和幸灾乐祸的嘴脸。
也认出了将她拖下水的人，是魔族大长老的儿子，溟风。
曾经追求她，不过被她拒绝了。
溟风上前抬手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露出那张疤痕交错的脸。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来给爷笑一个，爷高兴了或许可以帮帮你。”
溟风有些不敢认，曾经的三界第一美人，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您认错人了。”昭云用灵力挣脱开他，连忙往池子外爬。
溟风顿时恼羞成怒，黑色的魔气朝昭云袭去。
“昭云，到如今还装什么清高！”
昭云转身运功抵挡，却还是被强大的力量击中。
顿时，她的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鲜血缓缓从她嘴角流出。
她强忍着痛苦，狼狈的跑出房间，却不小心撞上了人。
周围倏地寂静。
一阵不安袭上心头，昭华捏起衣袖，缓缓抬头。
只见一袭挺拔墨袍，再往上是离炎冰冷的面容。
离炎上下打量着她浑身湿漉漉，衣不蔽体的模样，目光变得骇人。
“又故技重施？你还真是贼心不死！”
一股屈辱感顿时涌上心头，昭云连忙跪下来：“奴婢不敢……”
那副求饶的模样落在离炎眼底，却没有任何怜悯，手一挥，瘦小的女人就被甩到了一旁。
昭云孱弱的身躯再度传来剧烈的疼痛。
这时溟风也走了出来，一脸冷嗤：“不识好歹，你如今这副尊容也配在此丢人现眼！”
昭云感受到面前冰冷骇人的视线，心中异常清醒。
不管是离炎还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碾死自己就跟蚂蚁一样容易。
想到此，她忍着疼跪下：“是奴婢的错，奴婢现在就离开这里，绝不会脏了二位贵人的眼。”
说完，她就要爬起来离开。
离炎冷冽的视线却落了过来。
“站住！”
昭云浑身一僵。
“这仙客来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的地方。”
昭云缓缓转身，对上离炎戏谑中带着残忍的目光。
“既然你依旧死性不改，那就在这跳一整晚的舞，跳到本殿满意为止。”
跳一整晚？
仙界一天，人间一年。
更何况仙魔交界气候恶劣，她还跛了脚。
可昭云知道离炎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自己要是不按照他的要求，不知他还会做出什么来。
“好。”
昭云刚刚起身站稳，就听离炎命令。
“本殿要你在‘仙客来’门前，赤着脚跳《凤求凰》。”
第三章 凤求凰
离炎话音落下，昭云直接愣在原地。
《凤求凰》是她还是凤族公主时，向离炎求爱时跳的。
也是他们凤族向心爱之人示爱的舞，一生只为一人舞。
离炎薄唇轻启：“本殿耐心有限。”
昭云慢慢收紧了拳，缓缓走到了仙客来门前，脱掉鞋袜，缓缓抬起了手。
她只裹着一层湿透的衣衫，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跛脚便无法支撑某些动作，致使她的舞跳得歪歪斜斜，导致众人看着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异样。
“天哪，那动作一瘸一拐的，跳得真难看。”
“她长得也好丑，真是辱了我的眼睛……”
“……”
无数刺耳的声音和嫌恶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昭云身上。
种种羞耻感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就仿佛将她扒光了扔在这些神仙和妖魔面前，一遍遍凌辱。
昭云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再忍忍就好。
只要能活着就好……
阁楼窗口，离炎冷漠的喝着酒，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一曲《凤求凰》跳了一遍又一遍。
昭云明显能感觉到跛脚越来越疼，偶尔支撑不住狼狈摔倒，她也忍着疼赶紧爬起。
因为她不能停，她要好好活着。
不知跳了多久，离炎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直到天边的晚霞逐渐隐去，昭云才敢停下。
此时的她，跌坐在地，满脚是血，连走路都困难。
顺娘来到了她面前，语调冷漠。
“跟我来。”
昭云呼吸一窒，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强撑着痛到极致的跛脚缓缓站起身。
“顺娘，我本就是戴罪之身，便不再叨扰仙客来了。”
顺娘轻睨着她：“你走不了。”
昭云瞳仁一紧，望着她：“为……什么？”
“这里早在五百年前就在太子殿下的管辖之下，殿下说你昨日得罪了魔族公子，必须留在这里赎罪，直到身陨为止！”
身陨为止……
昭云脑海中轰的一声。
她紧抿的唇苍白不已，不禁退后一步。
顺娘看着她，有些不忍：“奉劝你一句，不要想着逃跑。”
不要想着逃跑……
昭云心中只剩悲戚。
事到如今，她怎么敢逃，离炎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
顺娘将她安置在最低等仙仆住的柴房，等候传唤。
翌日一早。
一同工作的仙仆便阴阳怪气的让她去后院重兵把守的房间。
昭云跛着脚，来到了后院。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昭云刚走近，房门便自动打开，她抬眸，只看到一片漆黑。
昭云敛神，还是踏进了房间。
只见离炎着黑袍，慵懒的躺在塌上，似是听到动静，他深邃的黑眸便落在昭云身上。
“听说你想离开仙客来？”
昭云闻言，便知道顺娘将她昨日的话告诉了离炎，连忙跪下磕头：“殿下……求您，放过我。”
她将头低到尘埃里，卑微到了极致。
哪里还看得出她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说只有自己配得上离炎的凤族公主。
离炎心中戾气翻滚，忍不住讽刺。
“放过你？你当初推瑶姬下诛仙台之时，可曾想到放过她，她做错了什么，你要置她于死地？”
昭云早已解释过数次，她没有伤人，可没有人信。
自己没做过的事，要如何承认！
“殿下，我真的没有推瑶姬下诛仙台。”她颤着声又一次解释。
离炎来到她面前。
“是吗？那你便证明给我看！你若是敢跳下诛仙台，我便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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