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铭面色一变,手摸向腰间的枪,同时示意齐幸川带着柳清歌离开这里。
柳清歌面色发白,自她醒来以后,便再未见过这种景象。
好在齐幸川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将呆愣在原地的她带向了后门处,找了一个遮掩体。
傅斯铭转头,便听见窗外传来几句日语。
随后,又是几声枪响,直接击穿了门板。
傅斯铭心底一惊,没想到屋外来的竟然是扶桑人。
想到今日出门买药时被人尾随的感觉,他也了然过来,或许尾随他的正是这伙人。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来到这里后都没有察觉到一点异常,但傅斯铭心中依旧有些恼怒自己把柳清歌带进如此危险的境地。
屋外静了几秒,脚步声再度响起。
之后便是砰的一声巨响,外面的人开始踹门了。
没过一会,木门便摇摇欲坠,随即轰然倒下。
傅斯铭眼神一凛,果断开枪,击倒了踹门的人。
屋外的一伙人见情况有变,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姐姐!”
齐幸川低呼一声,傅斯铭连忙转头去看,却见柳清歌因为身体不支,已经晕倒过去了!
她身体虚弱,如今又受到了惊吓,若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受不住的。
傅斯铭咬了咬牙,屋外有几人他尚且不知,所以需要谨慎行事。
但他此时却顾不了那么多,起身便准备向门外冲去。
可就当他来到屋外时,却愕然发现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扶桑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全数撤退了。
傅斯铭回眸,目光落在了挂在屋中的几件外套上,心中不免有些哑然。
看来是因为天色过于昏暗,他们透过窗户错把衣服认成了人,觉得局势不妙便撤离了。
傅斯铭转步走到柳清歌身旁,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抬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他不禁缩了缩手,沉声道:“她高热了。”
齐幸川一怔,随即焦急道:“我去熬药。”
傅斯铭却阻止了他:“那些药用于止咳,见效不大,我回一趟北城,找一个医生过来。”
他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齐幸川却面上担忧不减:“北城离这里甚远,来回一趟恐怕姐姐到时候撑不住。”
傅斯铭步子一顿,攥紧了手,良久后开口:“你扶着她,我们一起去北城。”
北城如今情况有些复杂,傅斯铭其实并不愿让柳清歌涉险。
但齐幸川说的对,她如今的身体状况不能再等了。
想到这里,傅斯铭的心就一阵阵抽痛。
若不是他,柳清歌就不会去炸瞭望楼,不会跳河,也不必遭受如此折磨。
几人疾步上了车,随着车子的启动,他们消失在融融的夜色之中。
树林内走出几个人,为首的那人面色沉沉。
他身后一人道:“少佐,方才为何不继续进攻,就这样放他们离开?”
少佐冷声道:“有人不让我们继续执行。”
说着他挥了挥手:“联系在北城的人,告诉他们傅斯铭过去了。”
随即他面上浮现起一抹狠厉之色:“让他们找一个机会,快刀斩乱麻。”
北城。
傅斯铭拧着眉头,注意着前方路况的同时又忍不住侧头查看柳清歌的情况。
齐幸川看在眼里,状似不经意间开口道:“青名哥,你好像很在意我姐姐。”
傅斯铭身形一顿,淡声道:“她如今高热,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换作谁都会在意的。”
齐幸川垂下眸子:“是吗。”
说完便不再言语。
倒是傅斯铭透着后视镜看着他的脸,忽地道:“你并非柳小姐的亲弟弟,但是……你对她好像也过于在意了些。”
齐幸川轻笑:“就如青名哥你所说的,换谁都会在意。”
傅斯铭面上划过一抹幽深,开口道:“到了。”
车停在了北城的医院前。
傅斯铭率先下车,走到后座处时却发现齐幸川早已快他一步将柳清歌打横抱起,向医院大楼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傅斯铭的手渐渐握紧。
医院病房外。
两人候在门外,等着医生查看柳清歌的病情。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才从里面走出来。
他先是看了一下两人,随后问道:“谁是家属?”
傅斯铭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齐幸川看了他一眼,随后开口道:“我是。”
医生点了点头:“你跟我过来一下。”
傅斯铭眸光黯淡了下去,这一刻他忽然开始后悔之前对柳清歌说他们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普通朋友。
若他将自己与她的关系说亲密一点……
傅斯铭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边医生已经对齐幸川交待完,他走过来道:“医生说姐姐她之前因为受了大寒,伤及了根本,导致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很差。”
“再加上方才的惊吓,才一时昏了过去。”
傅斯铭点了点头,问道:“那解决方法是?”
齐幸川面上浮现起一抹不情愿:“住院观察。”
傅斯铭捕捉到了他的表情,眯了眯眼道:“你好像不是很愿意。”
说着他又道:“这所医院是北城最大的医疗所,柳小姐待在这里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疗。”
齐幸川叹了口气:“我并非不愿,而是这住院费用……我一直生活在那片树林之中,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偶尔会来北城做点生意用来买必需品,身上实在没有闲钱。”
傅斯铭微微一顿,随即道:“钱的事你不必担心。”
齐幸川抬眸看了他良久,最后勾起了嘴角:“青名哥,你又帮了我一次。”
傅斯铭点了点头:“我去取钱。”
看着他转身离开,齐幸川低声喃喃:“但是你之所以帮我,好像都是因为姐姐她呢。”
傅斯铭驱车来到北城的银行,取了钱后按照原路返回。
可刚开了没一会,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一辆日产的车正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眼看着面前是一条岔路,傅斯铭握紧方向盘,转而开向了并不通往医院的那条路。
这条路通向城外,道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就在傅斯铭思考着如何脱身之际,身后那辆车却猛然加速,直直的撞了上来!
‘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将傅斯铭的车硬生生往前撞了几米远。
他强忍着方才剧烈撞击而导致的头晕,将车子停下,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后面那辆车也下来了几人,傅斯铭抬眼去看,果然是扶桑军。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道:“你们追至郊外还不够,如今又追到了北城,敢问几位,我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记恨?”
为首的人笑了笑,上前一步举起了枪:“那我今日便让你死的明白点。”
“炸毁瞭望楼的,就是你的人吧。”
他面上带了点阴沉:“你以为你隐姓埋名我们便找不到你了?傅统帅。”
“在我们的人进入北城之后,你就组建了一支队伍,据我们调查所知,瞭望楼被炸前,你便一直徘徊在那附近。”
“而你的人在瞭望楼被炸之后,立下了一个衣冠冢。”
他话音落下,傅斯铭瞳孔猛然一缩。
为什么这些人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但此时的情况容不得傅斯铭多想,因为站在对面的人已经扣动了扳机。
好在傅斯铭反应极快,在他有所动作的前一秒,傅斯铭便闪身躲到了车后。
子弹打空,那人却并不气恼。
他摩挲着手中的枪,又幽幽开口道:“若不是炸楼的人已经身死,我们是定要将他千刀万剐的。”
“可是如今他死了,那便只能由你们来赎罪了。”
傅斯铭躲在后面,听他所说,看来他们同样认为柳清歌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傅斯铭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可下一秒,傅斯铭又听他开口道:“不知北城旅馆三十二号房如今是怎样的一副景象呢?傅统帅要去看看吗?”
北城医院。
齐幸川守在病床旁,一瞬不瞬的望着柳清歌的脸。
就在这时,她长睫忽地轻颤了一下,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
齐幸川一喜,连忙上前道:“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柳清歌转眸环顾了一圈四周,回过神来道:“这是哪儿?”
齐幸川如实回答:“这是医院,你忽然昏迷,青名哥载着我们到北城来了。”
柳清歌闻言顿了顿,想要起身,齐幸川连忙上前扶住她。
待成功坐起来后,柳清歌脸上划过一抹愧疚:“抱歉,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齐幸川不甚在意的笑道:“我们一见如故,既然决定在这乱世之中成为对方的依靠,就不必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柳清歌点了点头,她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但齐幸川一直对她很好。
如今她也将齐幸川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
忽地她想到了什么,惊道:“我们在医院,那岂不是需要花很多钱?”
说到此处,她便准备下床。
齐幸川连忙拦住了她:“姐姐,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柳清歌一顿,目光灼灼的望着他:“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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