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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0 15:26:1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南晚烟扯了扯嘴角,心中已经开始百感交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她坐在庭院中央嗑着瓜子,翠果在一旁站着端茶倒水。
“郡主真是好雅兴。”
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南晚烟抬眸看了过去,来人是安若羽。
南晚烟此刻正在细心观察鸽子,没空搭理她,收回了目光。
安若羽见状似有不甘,款款走到了南晚烟的面前。
“郡主。”她又喊了一句。
南晚烟这才不耐的开口:“什么事?”
安若羽道:“我听闻前几日阿寒哥哥带郡主去了天牢,怕郡主舟车劳顿,特意做了些桃花酥送过来。”
说着,安若羽便将手边的餐盒放到了石桌上。
南晚烟眨了眨眼,只是看着安若羽。
前几日去的天牢,今日送点心,天牢离这顾府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她怕自己舟车劳顿。
她一时有些想不明白,顾墨寒究竟喜欢这个女人什么。
良久,南晚烟道:“你下毒了?”
安若羽一愣,花容失色:“郡主,你怎能这样揣测我!我分明是一片好心!”
南晚烟不想和她在此处假惺惺的演戏,这女人在这儿吵吵闹闹的,自己的鸽子都要跑了。
“好了,我随口一说,你莫要放在心上。”
说完这句,南晚烟见安若羽还是不肯走,又道:“谢过你的好意了,等我看完鸽子,一定亲自品尝你送来的点心,还有事吗?”
她心不在焉的说着,目光一直往地上的鸽子瞟。
安若羽见状,气不打一处来的转身离开。
一旁的翠果目瞪口呆:“她这就走了?”
南晚烟冷笑一声:“演戏的也得有人搭戏台子,搭戏台子那厮还关在厢房里禁足呢,她在这儿一个人也闹不起什么事,索性走了。”
翠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搭戏台子的和顾思思联系在了一起。
“郡主,你在这儿已看了一上午的鸽子了,要不要我去给您拿平日里喂鸽子的饲料来?”
南晚烟一愣,心中想着这鸽子果然是暗有门道。
她点了点头,不多时便等来了翠果端着一碗螃蟹肉出来。
南晚烟一愣,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没可能贪污军粮。
寻常人家逢年过节都舍不得吃的螃蟹,自己居然拿来喂鸽子。
见南晚烟在发呆,翠果缓缓开口:“怎么了,郡主?”
“没事,下回还是喂它们些鸽子该吃的东西吧。”南晚烟道。
第十二章 盼与君相见
翠果闻言,面色有些奇怪:“郡主,这是专门喂你最喜欢的那只的,其他的鸽子不吃这个。”
翠果的话里信息量很大。
她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句“最喜欢的那只”,随后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那只瓷碗。
南晚烟用汤匙拨弄了一点蟹肉出来,望着满院子的鸽子又犯了愁。
她怎么知道到底是哪只?
良久,南晚烟灵机一动,将蟹肉拨弄在了地上,想着这样能不能吸引出那只白鸽。
殊不知身边的翠果看她就像看傻子一般。
“咳,郡主,是那只。”
翠果似乎是看不下去,指了指之后便直接上前弯腰将那只白鸽抱了过来。
这只白鸽看上去与其余的白鸽并无两样,无非就是要更胖一些,炖汤可能会要更鲜美一些。
“郡主,你往日里可宝贝这只鸽子了,今日定是睡迷糊了,才没瞧出来。”
南晚烟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翠果手上抱着的那只白鸽。
她放下手中的瓷碗,抱着鸽子快步回到了厢房,嘱咐翠果不许有人进来之后,便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南晚烟翻出了纸墨笔砚,却咬着笔头冥思苦想半天也不知该写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南晚烟终于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盼与君相见。”
写完之后,南晚烟表示十分满意。
这五个字并没有暴露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事情,且还非常详细的表达了出了自己的诉求。
她将信件折叠好之后,交给了那只鸽子。
做完这一切,南晚烟沉重的心情好了不少。
至少现在并不是一头雾水,找到了鸽子,就能找到风君。
南晚烟起身将鸽子放了出去,随后起身走出了厢房。
谁知她刚刚走出厢房,便看见了顾墨寒坐在了庭院里。
她缓步上前,顾墨寒却只当做没有看见她。
南晚烟松了一口气,自己刚刚才给不清不楚的风君带了信,现在就碰上顾墨寒难免心虚,见顾墨寒不搭理自己,反而心中舒坦。
她拿起了自己剩余的那些个瓜子,浑然不知顾墨寒正看着她。
南晚烟刚转身要走,顾墨寒的声音便在身后响了起来。
“你去哪儿?”
南晚烟一愣,心下有些慌张,转过身来面色却十分平静:“我去和翠果嗑瓜子。”
“我不能和你嗑?”
顾墨寒笑了笑,言语依旧冰冷:“过来。”
南晚烟在短短一秒之内分辨出了自己现在还是寄人篱下的状态,于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她在顾墨寒的身边坐了下来,却也只是呆呆坐着。
南晚烟本来并不怕顾墨寒,只是在发现有风君这么一号人存在之后便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顾墨寒。
虽说二人之间本无情意,可是南晚烟一直只求无愧于心。
顾墨寒怎么对她无所谓,但是自己出了问题,这可不对劲。
于是现下,南晚烟总归还是有些心虚。
“方才若羽来找了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南晚烟心中涌上的那一点惭愧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消失殆尽。
“是。”她沉声回答。
“她年纪比较小,有时做事并没那么成熟,你多担待一些。”
闻言,南晚烟眸色变得更冷。
就算二人之间没有情意,那当初顾墨寒又是为何要娶自己,现在又是用什么样的立场去帮另一个女子说话?
“我为何要担待她。”
南晚烟的声音冰冷,说完这句便直接起身离开。
顾墨寒望着她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发闷。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爹的事情?”
他话音刚落,南晚烟便停下了脚步。
第十三章 怪力鬼神
南晚烟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顾墨寒。
“你知道什么?”
南晚烟声音冰冷的问道。
顾墨寒却没说话,挑了挑眉:“你问我话总该有个问我话的态度。”
闻言,南晚烟上前几步,重新回到了顾墨寒的身边。
“我爹爹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墨寒看着南晚烟,心中忽然闪过那日大师说的话,忘了某些事,想起了某些事。
“这件事是你做的,晋王不过是替你顶罪。”
南晚烟心下一惊,为何顾墨寒会知道这件事?!
回想起佛禅寺里那本账本,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顾墨寒与那间寺庙的亲密关系。
南晚烟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脑海中思绪万千。
她微阖双眸,试探着开口:“我做的?那这批军粮最后去了哪里?”
倘若是自己做的,为何这批军粮最后从佛禅寺走了出去,还是低价售卖?
谁知顾墨寒却毫不避讳,他瞧着南晚烟,好整似暇的笑了笑。
“你不是都已去了佛禅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批军粮最后去了哪里。”
南晚烟知道这件事瞒不过他,只是没想到他会直接放在台面上来说。
“所以的确是你低价转手了那些军粮。”
顾墨寒点了点头。
南晚烟从未想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之间都不知该问些什么,二人之间一瞬沉默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墨寒又开了口:“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晚烟一愣,她不愿暴露自己失忆了的事:“你胡诌什么?”
“那我们成亲的日子是多久?”

“我的生辰是多久?”

……
她一个都答不上来。
南晚烟哽在原地,顾墨寒却笑了出来。
“我从不相信怪力鬼神之说,但是看你如今这模样,也的确蹊跷。”
“你若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需得对我坦诚。你还记得什么事?”
顾墨寒问道。
他想知道南晚烟还记得什么,这样说不定还能继续查下去。
下一秒,南晚烟道:“我只记得游园会坠湖。”
得,没法儿查。
这哪儿是失忆,这两年就没一件事是记得的。
想到这里,顾墨寒强咽下心口那阵无奈:“那你接下来若是想要查明真相,便听我的。”
南晚烟蹙了蹙眉:“我为何要听你的?”
她自己也可以查明真相,只要找到了爹爹口中的那个人,只要找到了风君,一定会有线索。
顾墨寒看着她这副模样,莫名有些胸闷。
他知道的事总归是要比她多,可是她却不愿听他说。
“你听我的总能知道更多你想知道的,这对你来说没有坏处。”
顾墨寒放软了语调,试图和南晚烟讲道理。
可是南晚烟心中另有担心。
她知道顾墨寒并不爱自己,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够接受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子有如此密切的书信往来。
若是顾墨寒等会儿知道了这件事一个不开心给她赶出去,那自己还能从何查起?
想到这里,南晚烟还是摇了摇头。
“我自己可以查清楚。”
顾墨寒闻言,嘴角却依旧噙着笑。
“你在担心你的风君?”
第十四章 你在想什么?
南晚烟闻言,心中一慌。
“他是我爹爹口中说的那个人?”
她表面上还是故作镇静。
顾墨寒点了点头:“嗯。”
南晚烟只觉一阵无语凝噎。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用暗格藏起来的信件,结果爹爹知道这个人的存在,顾墨寒甚至能直接喊出名字,就连翠果都知道是用哪只鸽子传信!
那自己小心翼翼的干什么,自己骗自己呢?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瞬感一阵无力,已经放弃了抵抗。
“我不知你和风君是怎么认识的,但是他是非常危险的人。”
“就目前来看,是你偷了晋王殿下的印章,按下了一批军粮,往城北运输时被我截了下来。”
“城北有一支叛军,并非朝中势力。我截下之后正愁不知该如何处置时,晋王殿下找到了我。”
“他同我说了来龙去脉,说他会替你顶罪。”
“在这之后,我顺藤摸瓜,查出了你偷军粮是风君指使,可是他并没有露过面。”
听完,南晚烟沉默半晌。
爹地替自己顶罪尚可能够理解,可是为什么顾墨寒会参与这一切?
明明发现这一切的顾墨寒应该对自己厌恶至极,怎么还会帮自己。
一旁的顾墨寒像是看出了她的困惑:“因为进天牢的若是晋王,那罪名只会是贪污军粮,死罪可逃。倘若进天牢的是你,查出了军粮往城北运输,你可知谋逆一罪该当如何处置?”
株连九族。
南晚烟现在越发的相信自己应该是被夺舍了。
就算两年来的自己再怎样刁蛮任性性情大变都能说得通,可是偷军粮支援叛军,这种事情她定是做不出来的。
别说株连九族这种罪名太大她不敢,就单凭她与皇伯父的关系,她也定是不愿谋反的,巴不得叛军早日被平息。
“所以你按照爹爹的指使这样帮我,是因为害怕株连九族的时候连累到你?”南晚烟眨了眨眼。
“我从小便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才子,科举当选刑部尚书,短短两年时间成了首辅。”
“并非怕死,只是我这一生,不应该是因妻子谋逆而被一并杀了。”
顾墨寒说着,不知怎的起了些玩弄心思,看着南晚烟没事人一般的面孔有些好笑:“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同我解释解释,你和那个风君,是什么关系?”
南晚烟被问住了。
单单是从信件里的字来看,二人之间关系的确亲密。
她脑海之中回想起了方才传出去的信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顾墨寒倒也不急,只是目光幽幽的望着南晚烟。
“反正你对我也都是嫌恶,又何必在乎这个?休书不是都写好了。”
南晚烟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像是自觉没有什么说服力,又道:“且安若羽都已经住进府中了,倘若我和风君真有些什么,那我与你也不过是彼此彼此。”
有理有据,说完南晚烟自己都觉得顾墨寒没有话说。
谁知顾墨寒听了表情却变得奇怪了起来。
“休书与安若羽有什么关系?”
“你背着我与别的男人密切联络,且犯下大罪,我写十封休书给你也不为过。”
“至于安若羽,她的父亲是我的恩师,从小栽培我直至成人。不过这两年恩师不在京中,这才来府上居住。”
“你在想什么?”
第十五章 顾府奇谈
南晚烟看着眼前的顾墨寒,言语诚恳,甚至还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
她从醒来的时候便直接被迫接受了自己已经成婚了不说,还被迫接受了“安若羽才是顾墨寒心悦的女子”。
有本事去堵上他那个便宜妹妹的嘴,在这儿瞪着自己算什么本事。
“哦,知道了。”
南晚烟回了一句,随后起身走回了厢房,没再多做停留。
顾墨寒说的话自然是可信的,但是对于南晚烟来说,却并没有什么用。
他只是知道以前的事,窥见了冰山一角,剩下的事情只有自己最清楚。
可是自己失忆了。
不,与其说是失忆了,不如说是被夺舍了。
通过顾墨寒的话语之中,自己能得到的有效信息无非就是风君应该算是个危险人物,且教唆自己谋反。
与他在庭院之中坐了一下午,兜兜转转听完了所有,最后的问题还是要先找到风君。
想到这里,南晚烟抬眸望向了窗棂外的树木,想起了自己的寄的那封信。
顾墨寒说风君从不现身,那自己说想见他,有用吗?
……
入夜。
顾墨寒在书房内批阅公文,却莫名想起了今日下午的交谈。
南晚烟好似真的换了一个人一般,以往那个只会无理取闹爱用伎俩的人,似乎消失不见了。
“首辅大人,入夜已深了。”
厢房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顾墨寒的思绪被打断,手中的笔也是一顿。
“知道了。”
说完,顾墨寒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走出了书房。
他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左转走向了南晚烟的厢房。
侍卫丫鬟纷纷一愣,却也没说什么。
顾墨寒并未敲门,而是直接推开,这才发现府中人对南晚烟究竟有多苛待,连个丫鬟的厢房都该比她的像模像样。
南晚烟并未睡着,听见了动静之后便坐起了身,抬眸一看便对上了顾墨寒的目光。
“你来做什么?”她十分警惕。
顾墨寒没说话,只是环顾四周,开始思考当朝郡主是怎样为了自己忍辱负重在这里住了两年。
也当真是太爱自己了点。
见顾墨寒不说话,南晚烟又道:“没什么事的话便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这里是顾府,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与你同塌而眠,再正常不过。”顾墨寒说。
南晚烟一愣,这是做什么?
她脑海中闪现了前几日自己沐浴完后的情景,心跳又开始加快。
可是面上她依旧波澜不惊。
“你明知我没了记忆,你我之间也没有感情。”
顾墨寒不语,只是上前两步,深邃眉眼之中似有星光攒动。
“我只知两年前是你用尽手段要我娶你,且这两年内你也使尽了心思,想让我与你同住。”
这便是纯粹耍无赖了。
南晚烟在心中下了定义。
厢房内烛光摇曳,半刻后,方才一脸震惊瞧着顾墨寒踏进南晚烟厢房的侍卫丫鬟们便看见顾墨寒被推出了房门。
门被“嘭”的一声关上,细听还能听见房门落栓的声音。
“早点歇息!”
南晚烟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觉这一幕能被称作顾府奇谈。
第十六章 见情郎
顾墨寒发现了一件事。
他近日热衷于逗弄南晚烟,其中规律也已经被他拿捏。
只要顾墨寒开口提起这两年内南晚烟做的荒唐事,南晚烟便会急得面红耳赤。
他却莫名觉得南晚烟这般模样十分可爱。
于是顾思思被解了禁足那日,从厢房出来时看见的场景便是顾墨寒和南晚烟坐在庭院之中。
“今日非同往日,你当初还说你是真心爱我,说你是不奢求别的,只希望我能多看你几眼。”
顾墨寒一边接过了丫鬟手中的果碟,一边说着。
南晚烟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哦,那你看了吗?”
顾墨寒十分诚恳的摇了摇头:“没有。”
“我身为当朝首辅,政务繁忙。”
南晚烟抿了抿唇,专心致志的磕着瓜子:“所以这段时日你是准备辞去首辅一职,专程在顾府里同我追忆往昔?”
言下之意便是:你是不是闲得慌,来找不痛快?
顾墨寒被堵了半晌,又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往,那时只因府中丫鬟多看了我一眼,你便闹着去投河……”
“你记错了,没这回事!”
南晚烟怒道:“和离书已写好了,你什么时候签!”
顾墨寒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果碟:“再议。”
这些天里她已经听过无数次这些事情,投河上吊喝毒酒,两年里死法每次都不同。
难怪那日觐见皇后,皇后对自己是那般脸色!
一旁才走出厢房的顾思思不解,不过十天,哥哥怎么和南晚烟走的这么近了。
可是碍于自己也是才放出来,不好多说什么。
南晚烟被气得不轻,也不想再听下去。
两年时间实在是太长,她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她都不知道为何顾墨寒能细细数出来,难不成他还编成册子每日看了一遍,就为了笑话自己?
南晚烟起身,直接回到了厢房。
她刚坐下,窗棂却又被叩响。
“有完没完!”
说着,南晚烟便要直接上床榻。
可是窗棂那处依旧响个不停,她一时气急,转身用力打开窗,这才瞧见是那只白鸽。
南晚烟先是一愣,随后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将鸽子抱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的取下了鸽子身上的信,拆开来看,确认是风君的字迹无疑后便读起了内容。
“今夜午时,满月桥畔相见。”
短短一行字,南晚烟心下一沉。
距离上次自己寄信已是三天之前,现在可算是答应了自己见面。
南晚烟将信纸叠好,收进了书桌后的暗格里。
……
入夜。
南晚烟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厢房。
不得不说风君选的这个时间段十分隐蔽,午时已没几个清醒的,就连守夜的丫鬟也靠着走道上睡着了。
她轻轻的关上了厢房的门,借着微弱月光一点一点的移动。
二人的见面不适合被人发现,虽说风君十分危险,可是为了还在天牢之中的爹爹,自己必须要去见,要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爹爹一个清白。
南晚烟想的很明白,不管风君是谁,都要拿他换父亲出来。
她穿过了走道,慢慢的摸索到了府门。
可是就在她抬手时,触碰到的却不是冰冷的府门,反而是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
下一秒,她的手被一只大手紧握,走道里的灯笼亮了起来。
“去见情郎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顾墨寒的声音响彻耳际。
第十七章 打草惊蛇
顾墨寒好整似暇的看着南晚烟。
其实从她走出厢房的那一刻顾墨寒便听见了动静,只是没有拆穿。
他自然知道白鸽的事情,从晋王口中得知了这件事之后自然是去查了,没有说出口只是不想打草惊蛇。
“你胡诌什么?”
南晚烟甩开了顾墨寒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顾墨寒抿唇笑了笑,抬手屈指上前敲了敲南晚烟的脑门:“今日下午那只白鸽敲了你的窗。”
南晚烟一愣,也只得认命。
顾墨寒聪明她一直知道,联想起来也并不难。
她蹙了蹙眉,沉声道:“我必须去。”
“否则我没有办法救我爹爹。”
顾墨寒见状,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神色变得严肃了些许。
“我会向陛下请旨,请求从轻发落。绝不会让晋王受伤。”
可是南晚烟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希望父亲因为我蒙受不白之冤。”
可是顾墨寒只是横在南晚烟的面前,纹丝不动。
他不知道风君是谁,但能判断出这个人有多危险,南晚烟一人前往,很有可能身陷危险之中。
更何况南晚烟现在的状态是什么记忆都没有,万一在那人面前露了馅,无人知晓会发生什么事。
二人之间僵持不下,不知过了多久,顾墨寒叹了口气。
“我陪你一起去。”
“我在暗处你在明,以防万一。”
南晚烟一愣,道:“你没必要把自己放在险地。”
顾墨寒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南晚烟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去满月桥畔。”南晚烟对着马夫说了一句。
闻言,顾墨寒却笑了一声:“满月桥畔,的确是有情人相会的好地方。”
南晚烟没曾想顾墨寒逗弄自己的方式现在已经进阶到了不止是用自己的以往来逗弄,甚至用起了风君。
她抽了抽嘴角:“什么有情人?别胡诌,算我求你。”
“郡主,以往怎么没发现你脸面这么薄。”顾墨寒笑道。
南晚烟没说话,只是暗自在心中腹诽。
京城人人还都说你沉默寡言呢,话怎么那么多。
眼瞧着就要见到风君,她心中难免紧张,也懒得和他拌嘴。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顾墨寒正打算下马车,却被南晚烟拦了下来。
“你别动,我一人下去,你在马车上。”
顾墨寒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自己下去的确不太合适。
万一下车便看见风君,要怎样解释自己的身份?他们二人的会面本就隐秘不想被人发现。
“好。”
他点头答应了下来,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些许不安。
南晚烟快步下了马车,月色朦胧。
河边起了一层层雾,她抬眸便看见桥上好似有个人影。
南晚烟见状,攥紧了手心,缓步上前。
原先只需几步路的石板台阶现在却好像变的漫长无比,南晚烟一步一步登上桥畔,可是再抬眸时,瞳孔却是骤然放大!
先前的那个人影,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南晚烟只觉脚底一寒,恐惧逐渐从心头扩散。
是自己看错了吗?还是方才这里的确有人,可是却不见了?
南晚烟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她倚在石桥上,静静的等着,心中不止一次安慰着自己指不定二人往前都是这样见面的。
晚风阵阵,抚起了南晚烟的发丝,不知过去多久,桥上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仿佛刚刚那个人影,化作了一道风,无影无踪。
第十八章 人傻好利用
南晚烟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马车上。
“你没事吧?”
顾墨寒问道。
南晚烟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他看见了马车,我原先已瞧见了人影,却忽然不见了。”
闻言,顾墨寒蹙了蹙眉。
“先回府歇息吧,天色已晚。”
南晚烟点了点头,阖上了双眸。
……
翌日。
南晚烟醒来时,睁眼便是自己的厢房。
昨日夜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惊吓过度,在马车上便困的睡着了,是谁把自己带到厢房来了?
答案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南晚烟一阵无奈。
她现在无心去想自己与顾墨寒之间的事情,横在她心中的问题许多,更何况自己与顾墨寒看上去也不像是两情相悦的模样。
南晚烟抬手揉了揉眉心,脑海中闪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那一切实在是太过诡谲。
良久,南晚烟叹了口气,从床榻上起身下来之后便去匆匆洗漱了一番,随后便直接推开了厢房门。
“郡主,安若羽和顾小姐在庭院等着你呢,要不我们今日就不去庭院嗑瓜子了……”
翠果小声的说着。
南晚烟闻言,心中一片疑惑:“她们在便在,为何我们就不去了?”
“走。”
近日来,庭院里坐着晒晒太阳嗑嗑瓜子看看白鸽,已晋升为了南晚烟最喜欢的事。
她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局势被动,自己只能等。
也就只能在庭院里嗑瓜子闲坐着了。
总不能把她最后这点爱好都剥夺了吧?
更何况南晚烟从未惧过她们。
南晚烟刚踏进庭院,果不其然,两道目光立马直直的望向了自己。
她当做没看见,只是找到了自己往常会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丫鬟自然是不敢怠慢南晚烟,这几日首辅大人和郡主走的那么近,昨日夜里还一同出去了,回来的时候都是首辅大人抱着郡主回来的!
她把南晚烟平日里爱用的糕点端了过来,随后便站在了一边。
南晚烟依旧没说话,只是边磕瓜子边想着昨日夜里发生的事情。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消失?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女声便响了起来:“还有脸出来呢?”
南晚烟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搭理身后的顾思思。
她依旧想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顾思思却不肯罢休,领着安若羽走到了南晚烟的面前。
南晚烟现在合理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顾思思夺得舍,又蠢又嚣张。
但是碍于顾思思应该不会夺了自己的舍非要嫁给自己哥哥,这个想法就此作罢。
先前休书一事,安若羽的忽然打断便不难看出,是她指使顾思思偷的休书。
罚禁足看来也没有好好思考,出来了还给人家当枪使。
南晚烟在心中冷笑一声。
“休书你也看见了,为何还要赖在府中不走?”顾思思刻薄道。
而一旁的安若羽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
南晚烟无奈,放下了手中的瓜子,低下头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的鼻尖一酸,红了眼眶。
“你、你哭什么!我只是说实话!”
或许是因为近日顾墨寒的确和南晚烟走的近,顾思思莫名有些慌张。
南晚烟红着眼圈,声音娇弱。
“我只是心疼小姑子,若羽姐姐那日同我说,就算我知道了是她指使的你偷休书,首辅大人也不会信……”
“还说……还说只是你人傻好利用……”
说完,南晚烟还很合时宜的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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