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姜月周容深)高点击小说完整版-姜月周容深(夜宴)免费阅读

时间:2023-05-20 14:18:0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周容深看见司机拎着的大包小包,他弯腰对周恪说,“姜阿姨知道你过来,买了很多你喜欢的东西,整整一天都没有歇脚。”
我知道周容深在给我铺路,急忙丢掉手里的珠宝盒,从袋子里找出一个超人,我蹲下在周恪面前轻轻晃了晃,“听说你喜欢它对吗。它无所不能,你也想要成为无所不能的人。”
他目光在我手里的超人身上停顿了几秒钟,看得出很喜欢,但他的喜欢因为是我买的而变得很克制,他看了我一眼,非常冷漠从我身边经过上楼,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脸色不由自主垮掉,周容深喊了声周恪,但他还是没有停下,小小的周容深想跟上去抓住他,我一把将他拦住,摇了摇头,他无奈将我搂进怀里。
“孩子还小,不懂事,来日方长,他一定会喜欢你。”
我僵硬扯了扯唇角,二楼传来嘭一声摔门的响动,我喉咙堵了口气,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接下来几个小时周恪将我为他精心挑选的玩具砸得稀巴烂,至于食物则一点不剩扔进了垃圾桶,我跟在他身后收拾残局,生怕被周容深看到会打骂他,他到时候把这点仇记在我头上,想要缓和关系就更难了。
我一晚上累得精疲力竭,坐在餐桌上连拿筷子手都在颤抖,我不知道周恪是有心机还是畏惧周容深,他在场的时候周恪不会任性,我给他夹菜他只是不吃,但绝不会给我难堪。
周容深吃过晚餐去书房办公,将周恪交给我,让我监督他做功课,我吩咐保姆切水果煮牛奶,快点送到楼上来,我站在周恪的房间外刚要敲门,门自动打开,穿着睡衣的周恪站在我面前仰起头说,“我不需要你监督。我讨厌你。”
我说你讨厌我,也必须接受我,因为这个家我是女主人。
他目光变得凌厉注视我,我从他瞳孔内看到了一丝恨意,“我永远不会接受你,你不得好死。”
我心里一惊,一个七岁半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我不得不怀疑是沈姿教导的功劳,我蹲下朝他伸出手臂,他一动不动,对我充满戒备和抵触。
我笑着说阿姨以后自然会有自己的结果,每个人都有结果,你母亲也会有,这世上所有人都逃不过轮回,但阿姨可以保证,像你母亲那样疼爱你,即使阿姨生了自己的孩子,也会对你视如己出。
我挪过去几步,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周恪忽然反手打了我一巴掌,他手很小,但是力气不小,这一下打在我眼睛上,我感觉到一丝火辣辣的疼痛,立刻用掌心捂住。
“因为你我爸爸才不回家,你是坏女人,我恨你。你会变得很丑,像白雪公主的后妈一样,所有人都嫌弃你。”
周容深正好从书房出来,他听到周恪对我的诅咒,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姜阿姨讲话,谁教给你的。”
第一百二十章 爱情的皱纹
周恪一言不发,两只小手紧紧握成拳,周容深大声呵斥他到底谁教的这些话,是你母亲吗。
周恪抬起头一脸冷清和愤怒,“如果不是她,您会不要妈妈吗。”
周容深没想到他不哭不闹,却如此冷静问出这样的话,全然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一时间怔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恪伸出他说完这句眼睛里泛起红润,他转过身要回屋,周容深捏了捏眉心喊住他,“如果没有姜阿姨,爸爸也会和妈妈分开,大人的世界有很多对与错,你认为姜阿姨坏,但她有很多好,你认为你母亲好,她也有很多错。你用感情衡量一个人的好与坏是不对的。”
周恪问他妈妈错在哪里。
周容深说你长大会明白,大人很自私,也很不干净,有些错是不能原谅的。
周恪抿着嘴唇,他通红的眼睛开始湿润,这样一幕看得我非常心疼,我走到他面前,轻轻拉住他滚烫的小手,他僵硬了一下,但没拒绝。
“恪恪,也许阿姨的确不好,但我对你的疼爱和照顾一定是好的。嫁给你爸爸的女人,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我不能保证谁都愿意接受你呵护你,但至少你遇到了我,我愿意尽力做到。”
他皱起眉头,“可我想要妈妈。”
我将他的手握得更紧,用自己的身躯和手臂环绕住他,他很抗拒我的拥抱,十分烦躁挣扎了两下,但顾及周容深在一旁,他不敢过分激烈推开我。
他小小暖暖的我很喜欢周恪,喜欢他不吵不闹不撒娇,安静懂事,以及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理智,他很像多年前的我,那份固执与倔强,让我看到了早已一去不复返的姜月。
“想要妈妈当然可以,你离开爸爸这里,就可以去妈妈家,你想要住在哪里都可以,阿姨随时接送你,你是爸爸和妈妈的纽带,因为你他们才可以继续当朋友,你已经很厉害了。”
他张了张嘴巴,有些怀疑问我真的吗。
我点头说是。
他低下头,靠在我怀里的周容深关上走廊尽头的天窗,进入周恪房间对面的主卧,他一边打开壁灯一边对沉默的周恪说,“不管大人的关系怎样,都不会影响到你,我和你母亲依然会照顾陪伴你,姜阿姨也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破坏掉任何什么,懂了吗。”
周恪嗯了声,他将自己的手从我掌心抽出,走进房间关上门,在只剩下最后一道缝隙时,他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我被他打得通红的眼尾,他我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周容深这才发现我眼睛受了伤,他立刻猜到是周恪做的,脸色阴郁要抓他来向我道歉,我赶紧从后面抱住他,用自己的“只是有点红,明早就好了,他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我还扛不住他吗。”
周容深说如果这一次不制止,他还会有下一次,这个年纪就动手打长辈,以后还管得住吗。
他力气很大,我根本控制不了,很快被他拖着走到了门口,周容深之前气急动手打我,都是因为我的错,即使这样之后他也都会向我道歉,他认为这是男人的风度,我对周恪的纵容和忍让他看在眼里,我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他当然要给我一个说法。
我整个他一愣,扭头看我因为着急而绯红的脸孔,“什么。”
“我肚子痛,你不听我的话,非要把我好不容易在周恪心中建立起来的一丁点好感打破,我快要气死了,孩子就没了,一尸两命。”
他手从门上离开,看着我撒泼耍赖的样子束手无策,最后没忍住笑出来,“怎么脾气这么大,我是怕你受委屈。”
我捏着他耳垂在上面他思付了一下,“你不是吗。”
我怒不可遏咬住他肩膀,他在我头顶哈哈大笑,托着我我立刻堵住他的唇,警察最忌讳这个词,不管是玩笑还是怎样都不能说,最怕一语成缄,毕竟不是好事儿,升官发财天天念叨都不怕。
我唬着脸让他闭嘴,他炙热的唇在我手心舔了舔,“听说过了安全期就可以,我到时候轻一点。”
我搂住他脖子,“你面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还有兴致吗?”
他说只要是你,两个大肚子都有。
我咧开嘴刚想笑,他已经狠狠封住我的唇,他口腔里是浓烈的烟味和牛奶味,像一阵强势的飓风顷刻间灌入我喉咙,我被他深我没有准备,呼吸很不稳,他在我有些窒息的时候松开了我,他吞吃掉两张唇之间粘连的唾液丝线,有些意犹未尽,“我是不是忘记了刷牙。”
我朝他脸上呸了一口,用力抹自己的嘴,他鼻尖贴着我额头笑出来。

“我好像他顿了顿,“也干不过够你。”

我柔软温热的周容深察觉到我不专心,他指尖在我周容深应该是饿急了,他我这一刻有点痛恨自己怀孕,不能享受他给我的欢爱巅“姜月。”
我嗓音沙哑嗯了声,他不说话,我余光看到他已经之后两天周恪和我过得不冷不热,他会吃掉我给他夹的菜,只是不让我牵他的手过马路,不允许我帮助他洗澡,和沈姿通电话时,会小声告诉她很讨厌我,很想她。
不过我还是很知足,让一个有了记忆而且能够分辨好坏的孩子很快接受后妈确实有难度,这已经是非常乐观的进展了。
周一早晨我和周容深一起送周恪回学校,离开时他告诉我要带我去个地方,我问他什么地方这么急,他说到了就知道。
那一天,我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周太太,也成为了这座城市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从此堂堂正正挽着他手臂,霸占他的一切,我甚至觉得做了一场梦,梦的开头悲惨肮脏,梦的结局美好纯粹。
我听过这个男人在三月的日子里说情话,在六月的日子里拥我入伞下,他所有的温柔呵护只要能给都给了我,他在四十岁的年纪陪我疯闹过,不论世上还有谁胜过他,他们未必会属于我,只有周容深会。
我捧着结婚证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有趣,我指着他浅笑的脸庞,将他按在床上推倒,“周局长,你笑起来有皱纹。”
他看了一眼,“周太太后悔了。”
我说有一点,但生米煮成熟饭,也容不得我反悔了。
他将两只手交叠枕在脑后,“幸好我有深谋远虑,提前将周太太引诱进围城里,否则再耽搁几天,真不好说这城门还铸不铸得起。”
我倒在他温热的我喉咙酸涩,心口也跟着阵阵难受,我用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他他听我幻想出他的样子,脸上有浅浅的笑容,“不腻吗。”
我摇头说不腻,你老了,我还年轻,你坐在轮椅上,我推你出去看夕阳黄昏,这是我能想到最美好的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让男人臣服
年底市中心有一块地皮要招标,地点非常好,一旦拿下不管做什么生意稳赚不赔,更重要这块地皮和政府有关,也就意味着有上面的人来保,钱打点到位了,什么资源都不用愁。
广东的龙头老大们哪个抽丝剥茧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交易,说白了赚钱让人眼红,就算规规矩矩也给整点事出来,想平事儿必须找保护伞在头顶罩着,也必然搅进了勾结的浑水里,所以身家超过几个亿的商人绝对没干净的。
周容深以沈姿名义开的公司,在仕途从来没打点过照样风生水起,因为他自己有权,他想要暗箱操作别人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就是大权当道的时代。
周容深现在把公司变更到自己名下,很多事都要收敛,以往这种地皮竞拍,也就走个形式过场,最后都是到他手里,但现在不行了,只能按照流程和商人一起争。
竞标晚宴在傍晚五点开始,市局马副局长代表政府方出席,其余官员都不出席,周容深上午到省厅开了个会,下午带我去餐厅吃了顿饭,车行驶过滨江商城,他让司机停下,问我要不要换一件颜色鲜艳些的西装去现场。
说实话我跟他这么久还真没见过几回他花哨的样子,高官的头衔顶着,不得不庄重严肃,但是这种商业性质的晚宴,只能入乡随俗,本来他这个公安局长的身份就挺让人害怕的,穿得郑重其事像我跟着周容深进入花花公子的店面,陪他在里面转了一圈,他哪件也瞧不上,我们一连逛了几个店空手而归,眼看时间来不及了,他总算隔着橱窗挑中一件衬衣,我进门时觉得有些熟悉,但说不上哪里熟悉,直到有个售货员大声喊太太,我顿时汗毛倒竖。
她笑眯眯迎到我跟前,“太太,衣服穿得还舒服吗?昨天上了一批新货,有几件颜色不同的衬衣也是琥珀色纽扣,您要为先生再添置些吗?”
周容深从后面进来正好听见这一句,他表情有些疑惑,揽住我的腰问我是来买过吗。售货员脸色一变,她仔仔细细打量周容深的脸,发现并不是上一次跟我来的乔苍,顿时有些尴尬。
我平复内心的紧张后挽住周容深手臂,“上次陪宝姐来买过,她好像送朋友。”
周容深嗯了声,我对售货员吩咐说,“拿几件来试试,你看着挑,我先生穿什么都好看。”
售货员点头去衬衣专柜挑选,她时不时回头看过来,其他柜员也都朝她聚集过去,指着这边窃窃私语。
这确实挺狗血的,一周之内一个年轻女人陪伴不同男人来买衣服,而且很亲密,都说是自己太太,更重要还都他妈非富即贵的,不把我当婊子才怪。
我站在这里都觉得浑身不自在,那些探究的眼睛把我看得体无完肤,我催促周容深选了一套酒红色西装赶紧离开了,幸好周容深知道宝姐男人多,没有怀疑我刚才的解释,不然肯定要引起他的疑心。
我们到达酒店比预计晚了半个小时,礼仪小姐正在收红毯,看到周容深的专车立刻停下手上动作,迎接我们走上红毯到贵宾席签名留影。
我挽着周容深穿过大厅,目光不经意透过玻璃看见了乔苍的车,看来他对这块地也有企图,别人争不过周容深,也不敢争,他可不好说了,他是个连死都不怕的主儿,何况他的权势也不逊色公安局长。
今晚想必要上演一场双龙争霸的戏。
我小声告诉他乔苍也来了,他脚下一顿,脸上不着痕迹,“还有别人吗。”
我想了想,“不出意外金三角的老大赵龙也在,这块地他们拿下要合作。”
周容深偏头看了我一眼,“有把握吗。”
我说八九不离十。
他笑出来,“没想到我身边竟然有个女诸葛。”
我有些惊讶,“你也猜到了?”
他嗯了声,但是没说什么。
二楼竞拍现场正在进行最后的开场仪式,不少宾客没有落座,都聚集在后方的酒桌攀谈,看到我和周容深出现,纷纷端起酒杯围拢过来,笑着打招呼,有人说周局长不愧是周容深接过男人递来的酒杯,“这是开我的玩笑了。”
男人哎了一声,“周局长喜得娇妻爱子,可谓双喜临门,穿喜庆些也是理所应当嘛。”
人群内有女子尖叫了声,“周局长真是逆生长啊,怎么比之前看还年轻了不少,看来周太太是您的福宝,瞧您现在春风得意的样子,藏都藏不住了。”
众人哈哈大笑,我在周容深引荐下和许多之前不认识更没有说上话的富商握了握手,男人脑袋左右摆动,一个宾客都没有放过恭维我,“咱们这位周太太的名气,快要盖过周局长了,年纪轻轻一顶一的智慧,你我谁要是不小心,恐怕会栽在周太太的手里。”
“如此就烦请周太太高抬贵手了,赏我们一碗饭吃。”
我笑着指了指把我搬出来的男人,“您呀,可是唯恐天下不乱,我不过任性了一两次,怎么到您嘴里,活脱脱成了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了?”
他们笑声更大,周容深拍了拍我肩膀,小声让我避开这里,我趁着最热闹的功夫,不动声色退出了人群中央,有周容深为我掩护,抵挡那些长枪短炮,自然是逃脱得非常成功。
我飞快走了几步,退到一侧稍微安静些的地方,正要找个眼熟的太太聊天打发时间,余光猛然瞥见一抹人影,脚下不由自主停住。
这个男人我认识,是那天晚上在帝豪包间睡了薇薇的大哥,听薇薇说他们之后一直有联系,没两天就住到一起了,大哥没结婚,也没孩子,对她挺好的,花钱特大方,而且从来乱七八糟的女人半夜给他打电话,薇薇觉得自己正在和他谈恋爱,已经有想法要嫁给他了。
圈子里姐妹儿衡量男人好坏就一个标准,舍不舍得花钱,在床上自己爽完了愿不愿意让女人也爽,做到的就是好男人。
女人的英雄情节就是对警察和黑帮大哥特别有好感,即使黑帮大哥是坏人,但不能否决黑帮大哥都挺有种的,见多了窝窝囊囊的平庸老百姓,这种男人的吸引力太大了,不正经的女人更是爱不释手。
但是大哥旁边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怎么看都像是和他关系匪浅,不然手也不能那么搂着,更不可能嘴唇贴着脸颊说话,我找到现场一个服务生,给了他几百块钱,让他帮我打听下那女人和大哥的关系。
他走了十几分钟,回来后告诉我那是他老婆,南通的都知道,男人是金哥。
我整个人都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看来薇薇是上当受骗了,这么牛逼的大哥,都四十多岁了可能没老婆吗。
赵龙果然也在,穿着一身白底红牡丹的西装,看上去特别花哨,大摇大摆走过去和金哥喝了两杯酒,不知道对那个女人讲了什么,她立刻眉开眼笑,脑袋枕在金哥的肩膀上,娇滴滴晃悠着我看到这一幕气得捏紧了酒杯,玩没事,有玩的路子,男人女人都别动感情,打炮就得了,不能打着结婚的幌子当猴耍,圈子里姑娘虽然烂,可要是真死心塌地了,什么都肯给。
之前一个姐妹儿,和河北省的黑老大搞到一起了,拿那个黑老大光情妇就二十几个,最喜欢的还不是她,过生日一个手镯就高兴得不得了,别的情妇能拿一套房子,总之把这姐妹儿迷惑得颠三倒四,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
后来因为没证据黑老大没事儿,姐妹儿贩毒判了八年,她出来时黑老大把她都忘了,连面儿都不见,让手底下小弟打发她,扔了两万块钱,真像打发一条狗那样。
混黑帮的男人要么特别有情有义,要么特别无情无义,脚踩黑白两道的文强,甚至做过让人撞死自己妻子的事,为了二奶连孩子都不要了,就看女人碰上哪种了,碰上金哥这样的就是造孽。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薇薇,让她心里有个准备,别陷得太深拔不出来,搞不好就没命了,毁在这金哥身上。
忽然听到身后自助餐桌传来几个女人议论我的声音,“都是大房,看人家局长夫人,到哪都是焦点,风头都在她一个人身上,再瞧瞧咱们,晾在这儿不招呼连服务生都不过来,真是天壤之别。”
“那是,她干的就是吸引男人的差事,没这点本事能吃香喝辣吗,咱们都是良家妇女出身,当然比不了她那股子骚劲儿。”
马副局太太正在吃果盘,往瓷碟内吐了一颗核,发出啪嗒的脆响,“男人啊不能惯,得作一点,都是贱骨头,贤妻良母和妖艳贱货,他永远稀罕后面那个,你看周太太,她把周局长前任打得落花流水,比贤惠她比得过前任吗?她肚子再争气不也就生个儿子吗,还能生出一条龙来?可谁赢谁输还不是一目了然。”
我忽然听见了陈娇的声音,“话不能这么说,周太太的智慧和手段,不只是对男人,我听我先生说了,她把官场上那些爷哄得晕头转向,省厅刘厅长被她算计成什么样了,她这点本事前任有吗?再说周局长的前任也不是摆弄锅碗瓢盆的贤妻良母啊,私底下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周太太这种女人衣服都不用脱,往人群里一站,大把的男人争着抢着臣服。”
我面带微笑转过身,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她们,除了陈娇和马太太没有说我坏话,其余太太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和躲闪。
刺目的白灯照射在我身上,珠光宝气璀璨逼人,我仪态万千走过去,她们被我的气场震慑住,都纷纷愣在那里。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个男人的博弈
那名骂我风骚的太太起身给我让座,她满脸堆笑,看上去两面三刀的,我根本想不起在什么场合上见过她,估计刚得势跑出来耍存在感,和这种小虾米争高低很掉价,不怕贼偷还怕贼惦记,何必招惹无关紧要的女人。
我没有理会,马副局太太笑眯眯招呼我过去,我和她握了握手,她无名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戒指极其璀璨,我说这可是好东西,她喜滋滋举起在空中炫耀了两下,“老马去东莞出差,别人送他的,回来给我了,我还以为他得给外面那贱蹄子讨她好呢,算他有良心。”
“呀,马副局还敢收礼?周局长都在市局说了多少次了,他胆子可真不小,您就这么戴出来显摆,不怕出事啊?”
马太太扭头瞪了那名太太一眼,“就你们几个知道,真出事了就是你说的,别人没你嘴巴这么碎。”
太太脸色一变,嘟囔了两句坐回去,陈娇起身和我拥抱,“真替你高兴,咱们圈子就你混得最好,以前大家恭维你喊你周太太,现在终于名副其实了。”
我笑着说你也很好,不论靠山是谁,都不如做正室体面,也许别的姐妹儿看上去比你风光,可终究没有你日子过得踏实。
陈娇有些惆怅,“我和我男人前几天吵架,我离家出走了,就住在薇薇的公寓,他一直没找我,我想孩子也不敢回去,生怕这一回去啊,他更不重视我了,以为我没地方可去,从此我问她薇薇是和那个大哥一直住在一起吗。
她说是,两个人很甜蜜,大哥特别宠她,要星星不给月亮,薇薇已经死心塌地了,不出意外要结婚了。
我心里冷笑,男人的话能靠得住母猪就上树了,前辈总结的经验果然是准确的,金哥把薇薇骗得这么狠,估计是要利用她在风月场的人脉做生意,可怜薇薇还蒙在鼓里,做着金太太的春秋大梦。
陈娇仰起头凝望天花板上闪烁的水晶吊灯,“你当了官太太之后,把运气给了圈子里姐妹儿,她们也都跟着风生水起了。”
我没说话,走到餐桌倒了杯果酒,马太太和几个夫人显摆自己的红宝石,张嘴闭嘴就是别人给老马送礼,连儿子开的车都是一个地产商给的,过几天再搞一套商品房给儿子结婚用。
我看了一眼她喜庆洋洋的脸孔,女人还真是见识浅薄,她难道就不懂这是受贿吗,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说出去,这辈子都甭想翻身了。
我垫了几口食物,陈娇站在我旁边一直回头看,我问她看什么,她小声说那边有个男人一直盯着你。
我顺着她乔苍今晚非常俊朗,梳着男人味十足的油量背头,穿着深灰色西装,他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也足够光芒万丈,谁也无法遮盖他的气场和恢宏。
他仿佛从茫茫人海一眼锁定我,便再也没有离开,身旁挽住他手臂的常锦舟并没有发现什么,仍旧笑着和上去攀谈的宾客打招呼,她尽管明媚娇憨,可惜容色逊色了一筹,不过有乔苍在一旁衬托,她也算光彩照人。
“姜姐,是乔先生吗?”
我默认,陈娇狐疑打量我,“乔先生为什么这么看你?”
我将酒杯递到她手里,“别乱讲。”
我微笑和所有夫人说了声失陪,径直走向周容深,他也正在找我,我挽住他手臂撒娇问他想我了吗。
他很好笑说不过分开片刻,怎么这么夸张。
我有些不满唬着脸,“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一时不见也是三天,你三天都不想我,还骗我说要过一辈子,你们男人嘴里没一句真话。”
周容深被我伶牙俐齿逼得没法子,他说好好好,我当然想,想得连白酒过喉都没有滋味。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心里估算时间很准,乔苍和常锦舟在这时恰到好处停在周容深面前,常锦舟说打扰周局长与姜小姐了。
周容深与乔苍握了握手,他揽住我的腰很温和自然介绍说,“我太太,姜月。”
常锦舟一怔,她随即反应过来,十分抱歉说,“没想到周局长这样大的人物,悄悄就办了喜事,怪我失礼了,周太太。”
我主动朝她伸出手,“乔太太别来无恙。”
我这声乔太太,令常锦舟心花怒放,她支支吾吾说还没有结婚,周太太是不是喊早了。
我松开她冰凉的指尖,“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您和乔先生夫妻相这么深厚,除了您还有谁担得起。”
“哦,是吗。”乔苍眼底眸光深不可测,“周太太从哪里看出夫妻相。”
我没有理会他,仍旧微笑注视常锦舟,不知我这客套话哪里得罪他了,夸赞娇妻还夸出错了,他对我不依不饶,“我看周局长和周太太半点夫妻相都没有,难道夫妻就做不成吗。还是说就算做了,也不可能长久。”
常锦舟有些下不来台,她扯了扯乔苍的袖口,小声问他这么认真干什么,再说这也是好话。
我说既然乔先生都不尊重自己的婚姻,那夫妻相确实没有意义。
一名侍者端着酒盘从他旁边经过,他一把扯住,侍者吓得脸色灰白,结结巴巴喊乔先生。
乔苍目光停顿在我脸上不曾移开,他端起一杯酒,松开了那名侍者,侍者仓皇而逃。
周容深故意用一半乔苍说凡是站在这里的人,谁不想要那块地皮。
“看来今晚我的劲敌是乔总了。”
乔苍闷笑出来,“周局长畏惧我,我也忌惮周局长。如果不是有你参与,今晚我还的确势在必得。”
周容深朝他举了举杯,两只手腕一高一低,乔苍故意“友谊第一,竞争第二。”
乔苍扬了扬眉尾,“我和周局长之间,还存在友谊吗。”
周容深反问不存在吗。
乔苍思索了片刻,“既然周局长说有,那我盛情难却,当然要领情。”
他们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空气中弥漫浓郁的酒味,闻上去很是刺鼻。
周容深招手示意不远处的礼仪小姐,把空杯交给她,吩咐她再斟十杯龙舌兰。
礼仪小姐将酒端上来,周容深和乔苍连干三杯之后,仍旧是半点醉意没有,颇有棋逢对手的感觉,周容深晃动着杯底残余的几滴,“能不能请乔总帮我一个忙。”
“周局长在特区还有办不到的事吗。”
周容深很为难说,“有些人他就是不买我的面子,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欠乔总这个人情。”
乔苍不语,周容深意味深长凝视着灯光下晃动的酒水,酒水仿佛一颗颗交汇到一起的珍珠,光泽无比诱人。
“广东有一家地下贩毒市场,输出的毒品涵盖半边南省,具体地点不出我意料就在特区,乔总能不能我替我查一查,如果真有眉目,我愿意保住江南会所。”
我屏息静气,垂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捏住,周容深眯眼仔细打量乔苍,乔苍听出这是试探和怀疑,他到底是刀尖上滚了几百次的人,临危不惧笔挺伫立,只是沉默喝酒,更看不出心虚和受惊。
周容深说不过是个小忙,以乔总的人脉和势力,想必手到擒来,只是愿不愿意帮了。
乔苍缓慢吐出一点舌尖,从门牙和上唇掠过,风平浪静的脸上浮现一丝阴恻恻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三章 唯不忘相思
乔苍发出一阵笑声,他偏头对常锦舟说,“你平时给我挖坑的本事,就是从你仰慕的周局长这里学来对吗。”
常锦舟笑得面红耳赤,“哪有,周局长这点本事我如果能学到十分之一的皮毛,我还能被你唬得乔苍收敛笑容伸出手轻轻拍打周容深的肩膀,“周局长这是套我的话,江南会所做正经生意,一切按照规矩来,保与不保也出不了事。再者周局长从哪里听说,特区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地下贩毒市场,谁在你的管辖地盘上还敢这么大胆。”
周容深呷了一口酒,他耳廓微微有些泛红,似乎染上了两三分醉意,“乔总和我玩声东击西,我的重点不是江南会所。特区胆大的人还少吗,我地盘上乔总不就是凭借胜天一招的胆量吃饭吗。”
乔苍说周局长这是怀疑我了。
周容深眼睛笑得眯起来,“和乔总这样通透的人说话,省了不少力气。”
乔苍脸色变得有些阴郁,“周局长,你随口一句玩笑可是要让我吃官司的,我做生意糊口,还做出麻烦了吗。”
周容深捧起最后一杯龙舌兰,他问乔苍这酒滋味怎样,乔苍并没有回答,眼神凌厉戒备注视他,周容深仰脖一饮而尽,喉咙辣得蹙眉,“酒水在灯光照射中颜色鲜亮,入口却苦辣难以下咽,人看上去是很坦荡,其实心中大多不坦荡。”
乔苍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阴森挤出两个字,“共勉。”
眼看气氛僵持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常锦舟下意识扯了扯乔苍手臂,但没什么用处。
她是常老女儿,二十多年身处黑帮圈子,见不得光的事看了不少,乔苍是邪恶的势力,周容深是正义的势力,她心里很清楚他们触犯了彼此什么,乔苍再嚣张明面上该低头的地方也得低,周容深那套警服也不是吃素的。
她立刻出来圆场,走到周容深面前说,“周局长,珠海那一次会面,我父亲非常钦佩周局长为人,一直和我念叨您,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如果周局长不嫌弃我们不入流,父亲过几日就到了,能否再邀请您赏个脸。”
周容深我拉住他手腕让他朝后退开两步,主动将酒杯递到常锦舟面前,她非常识礼数接过去,和我点头道谢,我故意将为难周容深的话题岔开,“常老亲自过来,想必是有什么大事。”
常锦舟很惊讶说周太太还不知道吗,我和苍哥前不久刚在人民医院预定了高档产房,我父亲过来就是为了香火的事。
我脸色微变凝视她腹部,她知道我误会了,非常羞涩说,“我哪来这个福气,是我父亲的二姨太。”
我眼前顿时浮现出一张妖娆至极的脸孔,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那可是一顶一的妖精,我四十岁都未必能保养那么好,女人一过三十撒娇就有点恶心了,可那位二姨太不管做什么都能抓在男人心尖儿上,绝对是老天赏饭吃。
我刚要张口恭喜,常锦舟打断我,“其实还没着落,二姨太有天晚上做梦,梦见了一个坐着莲花的小男孩,央求父亲请一位香港的师傅算命,师傅说二姨太不出三年要得贵子,可以兴旺家畜,我父亲很高兴,现在二姨太已经是专房之宠了。”
原来起始一个荒诞无稽的梦。
二姨太争宠敛财的手腕可真是厉害,连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常老一辈子叱咤风云精明强悍,老了却在女人的温柔乡里犯糊涂,看来人一辈子不能活得太精明,因果是要还的,就看还给子女还是情人了。
“是件喜事,兴旺家畜周太太不也跟着一起沾光吗。”
常锦舟脸色有些黯然,“不瞒周太太,我打心底不愿二姨太怀孕,人都是自私的,我母亲让几个姨太太我笑说财产是好东西,威胁到我的人自然是千方百计要铲除。
她一愣,“铲除?”
我喝了口果酒,周容深问我喝酒碍事吗,我握了握他的手告诉他别担心,我有控制。
我重新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乔太太可别误会,我从来不插手别人家事,更谈不上点拨。我只是说尽力阻止,不让这样的事发生。一个是妾,一个是亲生女儿,你的话分量还是很重的。”
常锦舟语气有些怅然若失,“但愿如此,借周太太的吉言了。”
我这么一搅合,事儿顺理成章就揭过去了,常锦舟向我咨询美容方面的知识,她很喜欢我的五官,问我哪里微调手术做得最好。
我摸了摸自己的唇和眼睛,“我也正在找,我也想精修自己的样貌,总觉得太平庸,怕拴不住周局长。”
我这句话逗笑了周容深,“把我说成贪慕美色的纣王了,你比妲己可要祸害人。”
常锦舟仔细打量我的眉眼后,用手肘捅了捅乔苍,“苍哥,周太太真让我自惭形秽了,她还觉得自己资质平平,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她的美貌。”
乔苍不动声色看了我一眼,他笑着将常锦舟垂在肩头的长发拂到耳后,“在我眼里你也非常美。”
常锦舟一愣,她眼底有水雾闪烁,她哽咽问真的吗。
乔苍嗯了声,伸手温柔揽住她的腰,正在这时前排站立的宾客忽然爆发出一阵掌声和女人的尖叫,宴厅内骤然变得无比热闹。
我们都朝台上看过去,马副局在礼仪小姐的指引下从一侧红毯轴迈上正中央讲话的位置,他站在高处一眼发现周容深和我,非常恭敬示意他上台,周容深微笑摆手,围观宾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都鼓掌起哄,甚至有人喊周局长不妨带着夫人一起上去说两句,我们都喜欢听。
周容深并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出风头,我笑着说周局长没穿警服有些害羞呢,可不要为难他了,当心他掉头就跑哦。
众人哈哈大笑,我挽着周容深手臂和乔苍常锦舟在贵宾席正中间落座,其余宾客根据商界地位高低依次坐在两边和后排,很快现场乌我回头看了一眼,三十排三百余个位置,以乔苍周容深为首,末排商贾不知道有多眼馋,他们也许穷其一生都无法赶上他们万分之一的光鲜和尊贵,有些奋斗是毫无意义的,孙悟空再怎么斗,他终归要被人啊要么就一无所有,要么就金山银山,永远不要做中间的部分,一无所有不怕输,金山银山输得起,高不成低不就活得最胆颤心惊。
马副局开幕致辞后,是今晚的竞拍环节,地皮竞标为说白了政府怎么会放过宰割这些商人的机会,就算是一只穿过的破鞋子,只要拿出来了,商人也不敢不买账,谁不积极就上了政府的黑名单,以后做生意甭想顺遂。
今晚所有人都奔着地皮来,其他东西再好也没多大兴趣,只想快点打发了,不过意料之外是藏品还真没坑人,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慈善家捐赠的私藏珍品血玉。
血玉又叫相思玉,是和田玉的一种,通体血红色,极其罕见,因为多用来制作玉石戒指,雕琢打磨后像一颗小小的红豆,很多人都叫它相思玉。
而司仪手中这样通透无暇的玉质市面上已经灭绝了,只在博物馆和欧洲皇室才能看到,所以刚掀开幕布底下女宾便无法自抑高声尖叫,怂恿身边男人为自己拍下这款相思玉。
常锦舟清秀的脸孔染上一层惊喜的红晕,她握着乔苍的手央求说,“我好喜欢这个,苍哥,你为我买下来好不好。”
乔苍笑着问她喜欢吗。
常锦舟用力点头,司仪在这时用话筒报上底价,八十万。
我盯着那块鲜红如血的玉石,有些感慨说,“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玉确实很好,可惜世上的男女,很少有谁能不辜负它。”
周容深握住我的手,在我手背上我笑了一声,偏头看他,“会吗,等你老了,变成了痴呆,你还会记得姜月吗。”
他坚定说一定会,他忘记自己的名字,也会记得太太叫姜月。
尽管知道不可能,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我伸出手戳了戳他鼻尖,“如果你那时敢把姜月念成沈姿,我就不给你饭吃,活活饿死你。”
他哭笑不得,“这么狠毒,那我每天都要默念你名字一万遍,才能有那么深刻的记忆。”
我下巴抵住他肩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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