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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18 23:12:2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再拿出口袋的离婚报告,杨秋槿心头五味繁杂。
大概是安安舍不得她难过,所以特地选在今天告诉她,他回来了……
既然安安已经回来了,她也没必要揪着陈胜青不放。
她深吸口气,收好报告和检查单后回了陈家。
没想到刚到家门口,便看见陈雪琳和陈胜青站在院子里。
陈雪琳一脸不放心:“哥,杨秋槿刚拿到离婚报告就装病去了医院,我听说她还故意进了妇产科,万一她装怀孕,赖着不走怎么办?”
下一秒,陈胜青冷硬的话语像冰凌,狠狠刺进杨秋槿心头。
“要是怀了,那就打掉。”


第10章 

杨秋槿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
哪怕早知道陈胜青不爱她,早知道他不喜欢她生的孩子,可亲耳听见,心头还是难以抑制的痛。
凝着眼前半敞的门,杨秋槿踉跄后退几步,转身落荒而逃。
再停下脚时,她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
她抚摸小腹,深吸了口气:“安安放心,这辈子,妈妈会带着你离开,再也不让你经受冷落,一定带着你平安长大……”
直至夜深,杨秋槿才返回陈家。
就着月色,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陈家钥匙和离婚报告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然后拎着行李,悄悄离开。
走出大门,她停下脚,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两辈子的地方。
几秒后,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离开。
陈胜青,自此以后,愿我们再也不见。
……
五天后。
结束第二次演练的陈胜青刚从训练场出来,警卫员就匆匆跑来,敬了个礼:“旅长,办公室有您的急电。”
他嗯了一声,转步去了办公室,拿起听筒后,淡声开口:“你好,我是陈胜青。”
“混账!你跟秋槿离婚了?”
陈父威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让陈胜青面色沉了些许。
没等他回答,陈司令高了八度的斥责炸雷似的响起:“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你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离婚!”
听到‘怀孕’两个字,陈胜青握着听筒的手骤然收紧:“她真怀孕了?”
“军医院妇产科的李医生是我的老朋友,她昨天亲口告诉我的,我看你这旅长当得是太舒服了,连媳妇孩子都不要了!”
‘砰’的一声,陈胜青话没听完,放下听筒,连帽子也没拿就冲了出去。8
莫名的不安充斥心头,他一路奔回陈家。
冲到大门,他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陈雪琳打电话的笑声。
“筱语姐,杨秋槿那个狗皮膏药终于滚出我家啦!”
“你都不知道她多厚脸皮,我故意买喜糖,骗她说我哥要和你结婚了,她都不走!”
“多亏你给的好点子,我那晚下了迷药在她豆浆里,找了件陌生男人衣服造谣她偷人,我哥果然忍不下去——”
“嘭!”
陈胜青再也听不下去,黑着脸闯入。
陈雪琳闻声回头,吓得电话筒都掉了:“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秋槿在哪里?”
陈胜青走近,神色冷戾。
陈雪琳彻底白了脸:“哥,你听我解释……”
“我问你,她人呢?!”
“我……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她只把离婚报告留在房间里,几天都没看见她人了……”
话还没说完,陈胜青就风似跑出去,冲警卫员吩咐:“立刻打电话给火车站汽车站,查查杨秋槿的行踪!”
他上了吉普车,坐上驾驶位亲自开车朝车站奔去。
车子‘刷’的一下,飞一般窜了出去,看的警卫员目瞪口呆,被炮弹擦过命门时,陈旅长都没这样失态过。
而此刻,陈胜青握着方向盘的手,咬着后槽牙,脑海满是杨秋槿的脸。
这倔女人,怀着孩子还乱跑。
等把人抓回来,他非得给她好好上堂思想教育课。
……
六年后,陈家大院。
一辆军绿吉普停在门口,荣升军长的陈胜青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刚进门,就见陈司令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生气撇来:“陈军长还知道回家的路啊,要不是我说自己病重,是不是到死都见不到你一面?”
陈胜青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冷脸理着袖口朝屋子里走。
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陈司令气的用拐杖戳了几下地面:“给我站住,等会儿你堂弟行舟带了媳妇儿子回来了,你们兄弟俩那么多年没见,别拉个臭脸给他们!”
陈胜青这才停下脚,却还是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六年,陈胜青一年比一年淡漠威严,身上没有半点活气。
陈司令无奈叹了口气。
自从杨秋槿离开,陈胜青虽然嘴上不说,但这六年一直没放弃过寻找她,不过还是渺无音讯。
要他说,这混小子就是活该!
有媳妇不知道珍惜,把人气走了才后悔,又有什么用?
半响,陈父还是走上前劝:“这么多年,你也没找到秋槿,只能说你们俩没缘分,你也到年纪了,是时候再找个人了。”
陈胜青拧起眉,眸中闪过抗拒。
这时,外头传来保姆的声音:“司令,军长,行舟少爷一家三口到了!”
陈胜青抬头望去,只见穿着驼色大衣,戴着金边眼镜的陈行舟一手抱着个小男孩,一手牵着一个窈窕女人走进来。
当看清女人的脸时,他瞳孔骤然缩紧。
两人走近,陈胜青更是情不自禁地朝她跨出一步。
可哽在喉咙六年的名字还没叫出来,便听陈行舟温柔介绍:“二叔,哥,这位是我的爱人,杨秋槿。”


第11章 

气氛霎时凝结。
面对陈胜青和陈司令惊愕的注视,杨秋槿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们好……”
态度生疏,仿佛他们真是第一次见面。
陈父率先反应过来,逐渐沉下脸:“秋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年渺无音讯后又突然出现,从儿媳妇变成了侄媳妇,简直荒唐!
杨秋槿一噎,紧张的目光投向身旁的陈行舟。
陈行舟扶了扶眼镜,从容不迫:“二叔,这件事一会儿我慢慢你们解释,先进……”
话还没说完,陈胜青风似的跨了过来,猛地攥住杨秋槿的手。
力道之大,疼的她倒吸口凉气,本能地挣扎:“放开我……”
“跟我走!”
男人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骇人的眼神让人不敢又任何违抗。
不等其他人反应,陈胜青攥着杨秋槿,大步出了门。
两人身影刚消失,窝在陈行舟怀里打盹的男孩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叫了声:“妈妈……”
陈行舟忙摸他的小脑袋,安抚道:“安安乖,妈妈一会儿就回来。”7
陈父这才看清他怀里孩子的模样,一下就愣住了。
他见过陈行舟孩子的照片,但那时孩子才一岁半,眼前的孩子大概有五岁了,长相竟然跟陈胜青有七八分像!
就算是陈行舟和陈胜青是堂兄弟,但这孩子真是……太像陈胜青了。
“行舟,这孩子是安安?”陈父走过去,莫名对这孩子强烈的亲近。
“对,刚满五岁。”
陈行舟说着,捏了捏孩子的脸:“安安,叫爷爷。”
安安眨巴着大眼睛看向陈父,腼腆又甜甜叫了声:“爷爷。”
这声‘爷爷’直接让陈司令乐开了花,把拐杖和对杨秋槿的疑虑一块儿扔了,拍了下手就把孩子抱了过来。
掂了两下又亲了口安安的脸:“乖孩子!”
安安也不认生,乖乖趴在陈父的肩头。
陈行舟转过身,看着敞开的院门拧起眉,眼底满是担忧。
冷风刮过枯枝,寂静的道路回荡着两道杂乱的脚步声。
杨秋槿终于忍不住,拼命挣开手腕的束缚:“陈胜青,你弄疼我了!”
“你还知道我是谁?”陈胜青转过身凝着她,鹰爪般锐利的黑眸翻涌着风暴。
杨秋槿揉着被捏到青紫的手腕,闪烁的眼神无处可放。
见她沉默,陈胜青再想起刚才陈行舟牵着她,亲昵的介绍,胸口顿然烧起股无名业火。
他声音低哑,一步步逼近:“怀着孕不辞而别,消失六年,最后以我堂弟媳的身份回来,杨秋槿,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杨秋槿脸色微白,被逼的连连后退:“我……”
刚嚅动了下唇,一只手就扼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面面前眼底翻腾怒意的男人。
“看着我!”
杨秋槿呼吸渐渐急促,眼眶也开始泛红,好半天,才勉强挤出句:“我们已经离婚了。”
听到这话,陈胜青通身的气势几乎是沉到了谷底。
想起陈行舟怀里的孩子,他表情更加难看:“陈行舟抱着的,是我儿子?”
他竭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被杨秋槿这荒唐的行为刺激到发疯。
杨秋槿眸光暗了暗,吞咽了下:“不是。”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我们的孩子,没保住。”


第12章 

陈胜青脸色一变,无意识地松开了手:“你说什么?”
杨秋槿捏紧拳,终于主动迎上那深邃的眸子:“我走后没多久,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短短几句话,竟然像无数根针扎进了陈胜青心口,愤怒、悲痛和无奈一下涌了上来。
孩子没了。
他和杨秋槿的孩子没了……
陈胜青捏紧的拳发出‘咔咔’的脆响,可当看见杨秋槿通红的双眼,所有的怒火突然戛然而止。
他稳着呼吸:“那你跟陈行舟,怎么回事?”
杨秋槿只觉自己像个犯人,被陈胜青审讯着,但她早有心理准备,只是简单地回答:“在学校当老师的时候,碰巧和行舟做了同事,然后就在一起了。”
‘行舟’这个称呼让陈胜青觉得异常刺耳,可脑子却还想着那个没了的孩子。
莫名的,空了六年的心好像一下被挖去了一角,有种再也填不满的怅然。
没等他再问什么,杨秋槿便低下了头,转身朝陈家走:“我得回去照顾孩子了。”
像是怕再被抓住,她步伐很快,有点落荒而逃。
看着杨秋槿的背影,陈胜青紧绷着脸,深眸间闪烁着不甘。
无论如何,他还是接受不了她成了自己的弟媳。
回到陈家,杨秋槿轻车熟路地上了楼。
客房里,传出陈父和安安的笑声。0
透过门隙看去,陈父正抱着安安,安安手里玩着他最引以为傲的功勋章。
看到这一幕,她心绪复杂。
“没事吧?”
给安安倒水的陈行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哥为难你了?”
杨秋槿摇摇头,有些没精神。
陈行舟叹了口气:“对不起啊,因为我的事,让你在这么为难。”
杨秋槿连忙接过话:“别这么说,要不是你……”
说着,她看向房间里安安稚嫩天真的笑容,声音渐低:“我又会失去安安了。”
陈行舟还想说什么,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两人转头看去,陈胜青上来了,气氛一下又陷入微妙的尴尬中。
就在杨秋槿试图寻找话题时,门突然打开,安安扑过去抱住她的腿:“妈妈,安安饿了!”
她回过神,温柔抚摸儿子的小脑袋:“安安乖,一会儿就吃饭了。”
安安抬起头,好奇望着眼前穿军装的叔叔。
陈胜青正好看向他,一大一小,几乎有着相同脸的两人都盯着对方。
看清孩子长相的那一刻,陈胜青眼底划过丝诧异。
为什么这孩子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可一想到这是杨秋槿和陈行舟的孩子,而他的孩子已经没了,脸色骤然一沉。
见他拉下脸,安安有些害怕地往杨秋槿身后缩。
这叔叔虽然很好看,但是好凶……
陈父出来,打破了几人的僵局:“孩子饿了,下去吃饭吧。”
要不是因为顾忌安安,他也要好好问问杨秋槿,为什么和陈行舟走到了一起。
餐桌上。
陈父作为一家之主,坐在了主位,陈行舟和陈胜青各坐在他的两边,而杨秋槿和安安坐在陈行舟身边。
陈胜青一直盯着杨秋槿,仿佛她才是被端上桌的菜。
杨秋槿只当没看见,全心全意喂着安安。
陈行舟轻咳两声:“怎么没看见雪琳?”
陈父回答:“她结婚了,估计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听了这话,杨秋槿拧起眉。
她们两个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等陈雪琳回来看见自己,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正这么想,一道清脆的嗓音从外头传来。
“爸,哥,我回来了。”


杨秋槿心一咯噔,转头看去,正好撞上陈雪琳错愕的目光。
“杨秋槿!?”
陈雪琳像是看到复活的死人,声音也尖利了很多:“你怎么会在这儿?”
或许是她表情太过凶狠,安安吓得直接扑进了杨秋槿怀里:“妈妈……”
当看见那半丁点大的孩子叫杨秋槿妈妈,陈雪琳眼神狞了瞬。
她结婚四年,肚子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虽说婆家顾忌着陈家的地位,但她也没少受婆婆和大姑子的气。
再看到曾经的眼中钉回来了,又有个儿子,心里更是气不过。
陈父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教训道:“都结婚的人了,还不知道稳重,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陈雪琳一脸不服气,几步就走到陈胜青身边:“哥,是你把她找回来的?”
陈胜青沉着脸,没有丝毫要说话的意思。
今天的一切已经足够让他头疼了。
陈行舟扶了扶眼镜:“雪琳,秋槿是我爱人。”
陈雪琳这才发现杨秋槿和他坐在一起,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眼:“行舟哥,你是不是疯了?这女人以前可是……”3
陈行舟从容打断:“我知道,但那只是以前。”
‘砰’的一声,陈胜青重重砸下筷子,起身冷冰冰丢出句:“我饱了。”
说完,径自上了楼。
陈父耐着性子:“行了,既然回来了就坐下一块吃饭吧。”
陈雪琳哪里吃得下,冲着父亲就是一通抱怨:“爸,行舟哥犯傻,难不成你也糊涂了?杨秋槿是什么人,是我哥以前的老婆,是他嫂子!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陈家的脸往哪儿搁?”
陈父拧着眉,已然要发火。
陈行舟试图劝解:“雪琳,我跟秋槿……”
“还有你!”陈雪琳直接把炮火对准杨秋槿,劈头盖脸就骂,“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六年前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干什么?还又成了我堂嫂,陈家到底造了什么孽,让你这么逮着祸害!”
杨秋槿脸色难看,果然,陈雪琳嘴还是这么厉害。
“行了!”陈父终于忍不住发了火,“要么给我坐下安分吃饭,要么滚回去!”
陈雪琳吓得浑身一颤,可又止不住的委屈,气的直接跑了出去。
安安被吓得哭了起来,一个劲的往杨秋槿怀里钻。
陈行舟揉了揉额角:“二叔,我看我还是先带秋槿和安安回去吧。”
陈父也被今天的事儿闹得有些疲惫,虽然舍不得安安,但还是点点头:“行。”
末了,又补充了句:“明天带安安再过来,我挺喜欢这孩子的。”
陈行舟点点头,起身从杨秋槿怀里接过安安。
杨秋槿站起身,满含歉意地看着陈父:“……对不起,陈叔叔。”
陈父沉叹了口气,朝她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等三人走后,他才起身上楼,敲了敲陈胜青的房门:“他们都走了。”
门被拉开,换了身衣服的陈胜青走出来,又恢复了一副冷漠的模样。
“离婚的事儿,你后悔过吗?”
陈胜青靠着门框,半晌才吐出句:“我做事从不后悔。”
陈父嗤了一声:“不后悔,不后悔你刚刚那样盯着秋槿看?”
顿了顿,半无奈半警告道:“现在她是行舟的媳妇,以后你别动不动就把人带走。”
陈胜青眸色微沉,舌尖顶了顶上颚:“她是谁媳妇,等我查清楚再确定。”


第14章 

陈行舟家和陈家大院隔了四条街,虽然是个二层小楼,但因为常年没人住,屋子已经积了厚厚的灰。
好在陈行舟事先让人打扫过了,还算干净整洁。
好不容易把安安哄睡着,杨秋槿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缓和着今天的情绪。
陈行舟端来杯热水:“喝点吧。”
“谢谢。”
她接过,抿了一口又深深叹了口气。
陈行舟坐了下来,语气透着丝愧疚:“要是你觉得难受,我就跟他们实说,其实我们不是夫妻,我是让你来帮忙应付我妈的。”
杨秋槿连忙摇头:“不行,我都答应帮你忙了,而且这算还你人情,当初我怀安安的时候摔了一跤,是你冒着雨把我送去医院,还给我献了血,你是我和安安的恩人……”
说到这儿,她有些担忧地垂下眸:“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你妈妈,这样做会不会把她气出病来?”
陈行舟哼了一声,眼里流露出不满:“气就气吧,当初她强行分开我跟小初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在乎了。”
杨秋槿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行舟当初有个叫沈初的女朋友,然而他是中学教师,而沈初是个到城里干活的农村丫头,陈行舟的妈妈李文芬知道后,硬是把两人拆散了。
打从那起,陈行舟再没回去看过她。
前不久李文芬打来电话,以死相逼,让他跟一个家里开百货公司的女人结婚。7
陈行舟不肯,又气不过,干脆让杨秋槿帮忙,直接断了母亲的念头。
他摘下眼镜:“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杨秋槿确实有了困意,叮嘱他也早点休息后便上楼了。
半晌,陈行舟从口袋拿出一直带着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扎着个粗亮的麻花辫,五官清秀,笑容温暖。
他轻轻抚着,目光温柔呢喃:“小初……”
这么多年,也许沈初早已经嫁人了,或者也有孩子了。
想到这些,陈行舟的心一阵阵的抽疼。
次日。
陈行舟一大早就出去了,刚到新地方的安安吵着要出去玩,一夜都没睡好的杨秋槿只能带着他出去。
一出门,孩子就撒了欢。
她拿着衣服,忍着头痛一边追一边喊:“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街上人并不多,但对因为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待在家的安安来说,一切都很新奇。
他仰着头,四处看着,没想到脚下突然一滑,整个身体往前摔了下去。
杨秋槿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安安!”
“啊!”
伴着安安短促的惊叫,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让他免于摔倒。
身体突然拔高,一张过分好看又冷毅的脸占据了安安整个视线。
他眨了眨眼,是昨天那个叔叔!
陈胜青皱起眉,虽然这孩子已经五岁了,但看起来小的跟三岁似的,似乎身体不是太好。
杨秋槿慌得上前,把被拎起来的孩子抱进怀里,一脸紧张地给他套上衣服:“没事吧?”
安安摇摇头,红着脸躲进她怀里。
“谢谢同志……”
杨秋槿道着谢,可抬头看见是陈胜青,一下僵住了。
陈胜青穿着军装,外罩着件军绿大衣,浑身散发着凌冽的气势。
没等她找到适合打招呼的字眼,便听对方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就是这么照顾孩子的?”


第15章 

杨秋槿眸色微沉,想起上辈子他对安安的不闻不问,也冷下了脸:“与你无关。”
说着,牵着安安就要走。
谁知道刚转身,晕眩感像浪潮一样袭来,她踉跄了一步,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妈妈!”
伴着安安害怕的呼唤,陈胜青手疾眼快地将人接住,紧拧的眉含着不易察觉的急切:“杨秋槿!”
怀里的女人闭着双眼,原本白皙的脸颊红通通的。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更难看了。
这女人,自己发烧都不知道吗!?
陈胜青将人打横抱起,朝安安扔去个眼神:“跟着我。”
说完,朝停在路边的吉普走去。
他步子太大,安安只能小跑跟上。
被警卫员抱上车坐稳,他紧紧盯着身边一直把杨秋槿抱在怀里的陈胜青。
他好担心妈妈,但更怕这个比冬天还冷的叔叔……
……
刺鼻的药水味让杨秋槿悠悠转醒。
睁开眼,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滴着药水的胶管。8
这是……医院?
她眨了眨干涩的双眼,回想着失去意识的事。
似乎是遇到陈胜青了,后来自己就晕倒……安安?安安呢!?
想到安安,杨秋槿四处张望,狭窄的病房只有她自己,挣扎起身,针头从手她背上脱落。
她连鞋都来不及穿,步伐沉重地往外走。
刚碰到门把手,门就被推开。
看见杨秋槿光着脚站在地上,陈胜青眉头一拧:“躺回去。”
杨秋槿看也不看他:“安安呢?他去哪儿了?”
说着,她推开眼前的的人就准备出去找孩子,才迈出一步,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抱了起来。
杨秋槿愣了瞬,慌得蹬腿挣扎:“放我下来!”
陈胜青丝毫不在乎她小猫似的力气,把人放在床上后,双手撑在她两侧,压迫感如山:“给我安分点!”
杨秋槿哪里肯听,甚至想起六年前他那句‘打掉’,恨不得离他离得远远的。
“你把我的安安怎么了?”
面对她的质问,陈胜青只觉好笑。
这女人真是病糊涂了,且不说他是军人,不会伤害人民群众,再不济他是安安的长辈,还能伤害他不成?
“他在我爸那儿。”
杨秋槿脸上闪过丝不满。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陈胜青言语间多了丝嘲弄:“你选的那个男人,到现在也没回家,把孩子送回去干什么?”
听了这话,杨秋槿怔住,又后知后觉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她面颊烦热,忙推搡着面前山一般的男人:“你离我远……”
话还没说完,护士端着医疗盘走了进来。
一见里头两人的架势,护士愣了:“那个……病人该吃药了。”
杨秋槿又恼又羞,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陈胜青,气恼地侧过身。
简直丢人!
看着她绯红的耳尖,陈胜青眼底划过抹微不可察的愉悦,但很快又恢复以往冷漠的模样,朝护士道:“针掉了,帮她重新扎。”
护士迟钝地应了声,帮杨秋槿重新扎上了针。
杨秋槿根本不想去看他,尽管能感受到他如炬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护士正要把药给她,陈胜青突然把药接了过去。
迎上杨秋槿错愕的视线,他深沉的冷眸浮起抹试探:“我来喂她。”


第16章 

杨秋槿怔住,先不说他这话有多暧昧,自己还有种俎上之鱼的任人宰割感觉。
护士呆呆啊了一声,想起不久前陈胜青抱着人着急冲进来,一脸紧张的模样,觉得两人大概是夫妻,便离开了。
杨秋槿脸色难看,说话也有些结巴:“你,你要干什么?”
陈胜青慢条斯理地倒了杯热水:“怕你吐药。”
闻言,杨秋槿一怔。
她六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吃药时不慎被药丸卡住喉咙差点窒息,打从那起,她就很少吃药丸。
就算吃,也会被刺激到吐出来,所以后来生病不是挂药水就是喝中药。
她这毛病,陈家人都知道……
杨秋槿刚想说自己来,陈胜青便把半片药塞进了她嘴里。
有些粗糙的指腹略显刻意地擦过她柔软的红唇,让她眼睫颤了颤。
“吞下去。”
陈胜青又把杯沿凑到她唇边,口吻像是在发号施令。
杨秋槿看着他,犹如提线木偶般遵循着。
本来就小的药丸被掰成了三小块,她很轻易地咽了下去,只是到喉咙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舒服。
明明知道两人这样太过亲密,可她就是没办法挪开眼。
直到现在,她才看清这个六年不见的男人。
他还是留着短寸头,脸庞依旧刚毅冷峻,但比起六年前,他气势更甚,一个眼神几乎就能让人臣服。
在杨秋槿打量他的同时,陈胜青也在用目光描摹着她。
六年不见,她还是那么漂亮,但眉眼间多了分为人母的沉静和温柔……
还剩最后一颗甘草片,杨秋槿终于回过神,窘迫地要接过药:“谢谢,我自己来……”
话落,伸出去的手猛的被攥住。
“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陈行舟真的结婚了?”
陈胜青看着她愕然的眼神,试图在里面找到答案。
杨秋槿心一咯噔:“……当然,而且我们孩子都五岁了。”
“那也就是说,你跟我离婚后没多久后就跟他在一起了,甚至在怀着我的孩子的时候,就跟了他?”
听到男人怀疑质问的话,她下意识反驳:“不是的!”
陈胜青狭眸一眯,压迫感十足。
杨秋槿闪躲着他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离婚六年,孩子却已经五岁了,其中的时间差任谁都会怀疑她玩了个‘无缝衔接’。
她稳着呼吸,一再坚持:“我和行舟的确结婚了,也请你……”
挣了挣,手还是被抓的紧紧的,杨秋槿只好放弃,继续说:“也请你放尊重,我是你的弟媳。”
话刚落音,她便被轻轻一扯,陈胜青的俊脸骤然放大,距离近到已经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如果被我知道你在骗我……你知道我什么脾气。”男人盯着她,每个字都含着警告一般。
杨秋槿呼吸都不觉放轻了,嚅动着唇却发不出声。
陈胜青微微收紧手,话锋一转:“而且你还欠我一个孩子。”
杨秋槿愣了:“什么意思?”
“你怀着孕一走了之,回来又告诉我孩子没了,你觉得我不会生气?”
话语间的责备就像刺,深深扎在杨秋槿心口。
看着眼前跟自己纠缠了两辈子的男人,忍了不知道多久的心酸和委屈一下全涌了上来。
正当陈胜青以为杨秋槿会吹胡子瞪眼的还嘴时,却见她低下了头。
‘哒!哒!’
晶莹的泪水滴在洁白的被子上,绽开朵朵灰色的花。
他心骤然一紧。
杨秋槿哭了!?


第17章 

杨秋槿满心委屈:“比起你这些问题,我更想知道,六年前家属院着火,你为什么反锁房门,当时你已经厌恶我到恨不得我死的地步了吗?”
想到这些,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水龙头,怎么也停不住。
低哑的啜泣弄得陈胜青心烦意乱,心更是不由自主地痛了起来。
他放开手,别扭的语气很是冷硬:“这么大人了,你哭什么?”
杨秋槿抬眼看着他,更委屈了,泪水瞬间淌了满脸。
陈胜青脸色微变,心好像一下被软化了,他从没见杨秋槿哭成这样。
几乎是直接跳过了思考,他放下杯子,径自将人整个都搂在了怀里,轻飘飘教训了句:“不许哭!”
顿了顿,才缓和了些许语气:“房门不是我锁的,是沈筱语乘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回去锁了门,因为这件事,她被记了大过,没多久后转业了。”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围,杨秋槿眸光滞了瞬,慌忙挣扎:“那又怎么样,你放开我……”
顾忌着她手背上的针,陈胜青箍住她的手臂,防止她乱动。
他张张嘴,刚想说什么,一个欣长的身影匆匆跑了进来。
“秋槿!”
陈行舟跑进病房,还没喘口气,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的瞪大了眼:“哥,你……”
杨秋槿脸‘腾’的红了,拧着整张脸推开了陈胜青,扭过头一句话也不说。
陈胜青皱着眉,似乎很不满被人打扰,即便那个人是杨秋槿现在的丈夫。
他站起身,睨向陈行舟:“你去哪儿了?”
陈行舟回过神,上前站到病床边:“突然有点事耽搁了。”
说着,满眼歉意地看向杨秋槿:“秋槿,对不起啊……”
杨秋槿摇摇头,不太愿意说话。
“哥,谢谢你。”陈行舟感激地看向陈胜青。
陈胜青绷着脸,眼底闪过丝不易察觉的质疑。
陈行舟看见他抱着杨秋槿,竟然没有生气,他跟杨秋槿以前可是夫妻啊。
如果换做自己,看见杨秋槿被别的男人抱着,估计……
‘叩叩叩!’
警卫员敲了敲门,敬了礼:“军长,司令让您回去一趟。”
陈胜青抿抿唇:“好好照顾她。”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等人走后,杨秋槿才觉呼吸顺畅了许多,她擦去眼泪,沉沉舒了口气。
她望向陈行舟,见他一脸心不在焉,不由问:“你怎么了?”
陈行舟缓缓坐下,踌躇了半晌才回答:“我遇到小初了。”
听了这话,杨秋槿愣了愣:“然后呢?”
“我在书店遇见她的,她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大概是她的女儿吧。”
说话间,他有些颓然地揉着头发,眼底满是挫败。
杨秋槿看得出,他应该没有跟沈初打招呼。
“行舟,要不你去找……”
话还没说完,陈行舟就摆摆手:“算了,如果她已经有了家庭,我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她。”
紧接着,他又把话题一转:“对了,你刚刚跟我哥……他不会知道了吧?”
杨秋槿连忙摇头:“没有,但我想他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陈行舟叹了口气:“我妈三天后就回来,等见了她,我就回桐州,你呢?”
杨秋槿思索了会儿才回答:“我跟安安也回去,毕竟这些年在那儿教书也习惯了。”
况且留在这儿时不时面对陈胜青,这会让她受不了。
想起安安还在陈家,陈胜青又回去了,生怕被他看出什么,她立刻说:“对了,安安在陈家,你赶紧去把他接走。”
“那你……”
“我没事,药水滴完我就回去。”
陈行舟离开,杨秋槿疲惫靠着枕头,思绪烦乱。
在被陈胜青察觉安安的身世前,她得早点带孩子离开才行。


第18章 

下午两点。
杨秋槿拿着药离开了医院,准备回陈行舟家,没想到走到半路,一辆军绿吉普停在身边。
车窗被摇下去,安安的小脸探了出来:“妈妈!”
杨秋槿步伐一滞:“安安?”
紧接着,车门被打开,安安正坐在陈胜青身边,两人酷似的脸,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父子。
她努力忽视陈胜青的目光:“安安乖,别麻烦叔叔,跟妈妈回家。”
“按照辈分,他得叫我伯伯。”
陈胜青冷不丁地开口:“另外,行舟有事突然走了,说这两天都不回来了。”
听了这话,杨秋槿整个人都愣了。
陈行舟走了?还两天都不回来?而且李文芬就快回来了,他这个节骨眼上去哪儿?
她强作镇定:“不好意思,安安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着,伸手就要把安安抱下来。
谁知道安安往后一躲,贴着陈胜青摇头:“妈妈,我们去伯伯家住好不好,安安律周想和爷爷玩,喜欢伯伯的枪。”
杨秋槿瞪大了眼,才多久,孩子就这么亲他们了,而且居然喜欢枪。
她皱起眉,责备看着陈胜青:“他才五岁,你给他玩枪?”
“只是把玩具枪。”
陈胜青回了句,直接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上来:“我五岁的时候已经跟着我爸去打靶了。”
“你……”
杨秋槿才坐稳,车就已经掉头朝陈家开去。
陈胜青放开手,面不改色:“这两天你就住家里,让孩子给爸做个伴。”
这话像是已经把安安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安排起了行程。
顾忌着开车的警卫员,杨秋槿也不好把话说的太过,只能耐着脾气说:“不用了,行舟那儿什么都不缺。”
“是什么都不缺,你病还没好,自己都照顾不好,别再把病传染给孩子。”
陈胜青一句话,直接让她哑口无言,忙往车门挪了挪。
她差点忘了,安安身体不好,自己不能把病传染给他。
见杨秋槿垂下眼沉默,俨然是妥协了,陈胜青嘴角扬起了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安安仰着头,一会儿看看杨秋槿,一会儿看看陈胜青,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无视了。
不开心……
没多久,车停在了陈家门口。
陈胜青先下车,把安安抱了下来,安安像是回到自己家似的,直接喊着‘爷爷’就跑了进去。
杨秋槿咳嗽着,有些不情愿地下了车。
陈行舟不在,她一个人怎么面对李文芬呢,不过现在这种状况,似乎面对陈胜青才更棘手……
她瞄了眼身边高大的男人,碰巧他也在看她,视线相撞,她尴尬地扭过头。
陈胜青什么也没说,迈着长腿进去了。
杨秋槿无法,只能跟了上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家里出乎意料的和谐,陈父并没有追问她跟陈行舟的事儿,一门心思的跟安安玩,陈胜青在书房看书,平静的像真正的一家人。
杨秋槿倒了杯水,看向陈家两年前雇来照顾陈父的保姆王姨。
她犹豫了瞬,略显拘谨的问:“王姨,行舟来过吗?”
正在擦桌子的王姨直起腰:“来过来过。”
说到这儿,她脸上满是不解:“我外甥女来送东西,就跟行舟少爷碰上了,他跟丢了魂似的,跟着我外甥女走了。”
“您外甥女?”杨秋槿愣住,“叫什么名字?”
“沈初。”


第19章 

听见这个名字,杨秋槿半天才反应过来。
沈初竟然是王姨的外甥女,这缘分恐怕也只有在书上才有。
想起陈行舟在医院说的话,她又追问了句:“她结婚了吗?”
王姨嗐了一声:“结什么婚,听说几年前她跟他对象分了手,之后就一直不肯再找,她爹妈为了这事儿没少操心,哪像您跟行舟少爷,一家三口这么圆满。”
说完,好像反应过来什么,连忙解释:“那啥,沈初不认识行舟少爷的,他俩……”
“您别多心,行舟的事我都知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杨秋槿含糊过去,心里也明白陈行舟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了。
当晚。
吃完晚饭,因为身体原因,杨秋槿一向让安安早睡,但这回安安仗着有陈父撑腰,硬是躲在陈父房里,缠着他讲打仗时候的故事。
“安安,不许任性。”杨秋槿站在门口,朝安安拉下了脸。
安安鼓起脸,俨然不想跟她去睡觉。
陈父抱着孩子:“今晚就让安安跟我睡吧,我真的喜欢这孩子。”
说着,有些可惜地揉了揉安安的脸:“要是我亲孙子该多好啊……”
看着陈父苍老的脸,杨秋槿说不出话,复杂的心也涌起愧疚。
整个陈家,除了去世的陈母,就是陈父对自己好一些了,可现在却瞒着他安安的身世……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侧传来。
是陈胜青上楼了。
两人四目相对,杨秋槿率先移开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般地回了客房。
看着她的背影,陈胜青脸色紧绷,深邃的眼眸犹如看着在劫难逃的猎物。
夜渐深。
感冒还没好的杨秋槿睡眼惺忪地咳了两声,喉咙发干。
她摸索着开了灯,下楼倒了杯水喝后回了房躺下。
可躺下时却发现不对劲,身边的床好像陷下去了很多。
她陡然睁开眼,猛地转过身。
昏暗中,一双黑的发亮的眸子幽幽看着她。
杨秋槿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刚要惊叫,就被一只熟悉的大掌捂住了嘴。
“是我。”
陈胜青慢慢松开手,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杨秋槿呼吸逐渐急促,鲤鱼打挺似的起来下床,又气又惊瞪着他:“大半夜的,你进我房间干什么?”
相比她的激动,陈胜青反而很平静。
他从容不迫起身,一步步朝她走去:“这种事儿,你六年前不是也做过吗?”
杨秋槿一噎,努力压着心头的慌:“那你睡吧,我去其他房间。”
说着,转身就要去开门离开,谁知刚伸出去的手却一下被抓住。
‘砰’的一声轻响,她被抵在了门后。
面前是冰冷的木门,身后是男人又热硬邦的胸膛,杨秋槿的脸一下红成了柿子:“陈胜青!”
“嘘……如果把爸和安安吵醒了,你会更难堪。”
说话间,陈胜青俯下身,喷出的温热气息洒在她绯红的耳尖,无声释放着绝对的压迫感。
杨秋槿浑身僵硬,眼中更是不可置信。
她现在可是оазис陈行舟的妻子,虽然不是真的,但目前就是陈胜青弟媳的身份,他这么做简直太荒唐了!
杨秋槿吞咽着,艰难扯着嘴角:“陈胜青,我是行舟的妻子……”
话音刚落,她猛地被抬起下颚,男人滚烫的双唇狠狠压了下来!


第20章 

杨秋槿瞳孔骤然紧缩,大脑在空白了瞬间后下意识开始挣扎,却丝毫不见效。
他轻而易举敲开她的贝齿,在攻城略地的同时,一寸寸吸走她的空气,仿佛要让她从内到外沾染自己的气息。
就在杨秋槿快要窒息时,男人终于放开了她。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跟陈行舟真的结婚了吗?”
陈胜青凝着她,声音比以往更要沙哑。
已经被吻的晕头转向的杨秋槿勉强撑着丝意识,喘着气:“是……”
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男人更加急切的吻,就像要把她拆穿入腹,火一般的手伸进了衣服里,在她纤细滑腻的腰上游走了一圈后,猛然探进她小腹下。
电流过境般的麻酥感从下身传来,让她双腿一软。
“不,不可以……”
杨秋槿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混沌的脑子只有逃离的念头。
她软绵的语调像是催化剂,让陈胜青感觉血液开始久违的沸腾。
他不得不承认,除了杨秋槿,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那么想去占有对方。
“陈行舟有这样对待过你吗?”
陈胜青眯着眼,薄唇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耳廓。
杨秋槿皮肤开始泛起潮红,仅剩的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放任他继续下去,但全然没有力气挣扎。
她咬着唇,试图用冷漠回击。
陈胜青眸色一沉,带着惩罚性般挪动着手指,杨秋槿嘤咛几声,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他揽住她无力的身体:“说,他有没有这样对你?”
杨秋槿呼吸发颤,似乎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不要……”
陈胜青眉眼间掠过丝愠色,他俯身将人抱起,直接扔在床上,挺拔的身躯覆了上去。
杨秋槿还没反应,浑身就被扒的只剩下件长袖。
“杨秋槿,你骗了我,你跟陈行舟根本没结婚!”
听到陈胜青咬牙切齿的话,她心一沉:“我……”
“我已经让人查清楚了,你在桐州中学的资料显示是离异,所有的老师都否认你们结婚。”
陈胜青看着身下呆住的女人,心里又是恨又是气。
她不辞而别,又跟陈行舟冒充夫妻回来,还让他的儿子叫别人爸爸!
杨秋槿咬了下舌尖,靠着痛意撑着理智:“那又怎么样,我们离婚了是事实,你不能这样对我……”
陈胜青眉头霎时拧成了死结:“六年不见,你脾气见长了。”
她一噎,更觉委屈和不甘:“陈胜青,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也知道你跟沈筱语两情相悦,要不是我,你们早就结婚了,我成全了你们,也从没来纠缠过你,你还要我怎么样?”
听了这话,陈胜青脸色一变:“谁说我跟沈筱语两情相悦?”
杨秋槿抿抿唇,挪开了眼:“沈筱语在读军校时就跟你在一起了吧,你们的确般配……”
说话间,她心里还是有丝疑惑。
如果自己走的时候陈胜青和沈筱语要结婚了,为什么回来这两天,她都没在陈家见过沈筱语?
这时,陈胜青的声音响起:“我跟沈筱语没有任何关系,三年前她就嫁人了。”
听到这话,杨秋槿眼神一震。
沈筱语嫁人了?
没等她反应,腰猛然抬起。
她错愕转头,撞上男人势在必得般的深眸,沉下的心霎时又提到了嗓子眼。
陈胜青摩挲着掌心滑腻的皮肤,俯身凑近杨秋槿滴血般的脸。
“现在,我要把那六年全都补回来了……”


第21章 

杨秋槿倒吸口凉气,就在陈胜青蓄势待发时,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蹬着腿就爬到边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不行!你不许碰我!”
她瞪着微红的眼,但因为脸太红,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像撒娇。
陈胜青只觉浑身的筋都因为忍耐而开始痛起来:“为什么?”
此时此刻,他突然想念六年前那个无时无刻想让自己占有她的女人。
杨秋槿眼神闪躲:“因为……因为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以陈行舟妻子的身份回来,又却在回来后的第二天和前夫做这种事,无论如何她都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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