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一天
他说要分房睡,她答应了。
婚后第二天
他说他想隐婚,她答应了。
婚后第三天
他直接住进了搜救队,不再回家,她接受了。
三年后,他的白月光回来了,他们领了离婚证。
医院内。
昏迷的涂乐潼被腹部的伤口疼醒,她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纪疏林坐在床边。
“疏林……”
“你不服从纪律,擅自离队,停职三个月。”纪疏林语气冷硬,话里没有半分担忧。
腹间已经缝合好的伤口还在断断续续的作痛,却敌不过纪疏林这几句话。
涂乐潼脸色惨白:“你想跟我说的只有这些吗?”
“纪疏林,我是你的妻子,再不济也是你的队员,你为什么……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她想不明白,哪怕是陌生伤患都能得到他的一点温情。
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儿,就只剩下冷漠,斥责。
纪疏林却只是冷着张脸:“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冲进去,现在也就不会躺在这里。”
他冰冷的态度,彻底敲碎了涂乐潼心底的希冀。
她眼神一黯:“当时情况紧急,我妈还困在里面,我之前也是搜救员,救人是我……”
然而解释的话没说完,就被纪疏林严厉打断:“从你转做队医开始,救援就和你无关。”
病房内瞬间一片死寂。
涂乐潼看着面若冰霜的男人,酸涩涌上鼻间。
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哽在心里的问题:“你说这些到底是因为我真的错了,还是因为我不是蓝染,所以做什么都是错?!”
纪疏林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不要总扯上别人。”
他话语里对蓝染的维护那么真切。
涂乐潼眼里一片死寂,她攥紧被子,声音发颤:“纪疏林,你想过离婚吗?”
病房内静默一瞬。
随即响起纪疏林冷厉的语气:“你以为婚姻是什么?儿戏吗?”
涂乐潼心狠狠一揪。
把婚姻当儿戏的人难道不是他吗?和自己结婚,却又不公开。
她忍住心头涩意,一字字提醒:“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涂乐潼眼中的委屈和难受那么深重,像一潭深水,将人溺毙。
纪疏林头一次无话可说,只扔下一句:“我不想和你吵。”
便摔门而出。
巨大的响声恍若砸在涂乐潼心上,震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自从蓝染出现后,他们就争吵不断。
往日相敬如宾的生活,就像梦一般散去。
几日后。
涂乐潼出院回到家。
站在玄关,她环纪着屋内之前两人一起购买的各种家具,和纪疏林的回忆也在脑海中不停闪过。
那些平静的,相敬如宾的过往,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里。
建林市南阳搜救队,医务室。
涂乐潼一身白大褂,望着桌面上的全队合照出神。
照片最中间的男人一身橙黄色搜救服,剑眉星目,是搜救一队的队长纪疏林。
也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
只可惜……这场婚姻,除了他俩和家人,无人知晓。
出神间,医务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
纪疏林抱着个陌生女人闯了进来:“快给她包扎!”
他语气急切,将怀里人放下的动作却无比轻柔。
涂乐潼看着素不相识的伤员有些疑惑:“她是?”
“别管那么多,先给她看伤!”纪疏林剑眉紧皱,脸上全是催促和不耐。
涂乐潼被他疾言厉色的态度刺得心中一痛,掩住眼里的黯淡,沉默着给床上的女人处理伤口。
但不知为何,眼前的女人,她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然而,一直到上完药退开,也没有答案。
这时,纪疏林的声音响起:“别怕,没事儿了。”
涂乐潼收拾器具的手一顿,她从没听过男人这样温柔的语气。
她转头看去,就见床上的女人死死抓住纪疏林的手,眼里满是依赖。
涂乐潼呼吸一窒,眼前的这幕让她有点难以喘息。
被救援的人对搜救者有依赖很常见,作为家属,她应该早就习惯。
可这一刻,纪疏林的异样让涂乐潼怎么都无法忽视。
她待不下去,选择转身出门透气。
临近黄昏,夕阳染红了远方大片蓝天。
涂乐潼漫无目的的在操场上走着,却听见路过的搜救队员兴奋的议论声。
“队长平时那么冷静的一个人,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
闻言,涂乐潼脚步顿了顿,故作寻常走上前:“你们在说什么?”
队员笑着说:“涂医生,你是没看见刚刚队长有多英勇,连云梯都没架好,直接冲上楼救下了那个姑娘。”
……
队员们还在耳边说着,可涂乐潼却什么都听不清。
她转头看向医务室的窗户。
透过玻璃,依稀能瞧见纪疏林往日冷漠的面容,此刻却充满了关切。
涂乐潼曲起手指,无名指上的婚戒咯得骨头生疼。
直到下班,她才回到医务室。
里面空空荡荡,两人已经没了踪影,只留下桌上一幅手套。
纪疏林往日细心又谨慎,从不会丢三落四。
是因为那个女人才关心则乱吗?
涂乐潼心里五味杂陈,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还是拿起手套,放回了纪疏林的柜子。
回到家。
涂乐潼刚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纪疏林。
她愣了愣,走上前:“你的手套落在医务室,我给你放回去了。”
纪疏林“嗯”了一声,依旧那么冷漠,和下午那个满眼温柔的他,判若两人。
涂乐潼心口微痛,压抑着情绪在他身边坐下,目光却控制不住的落在男人身上。
可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了医务室的那一幕幕。
纪疏林和那个女人的脸交替在脑海里闪现,涂乐潼也终于从记忆深处找到了女人眼熟的原因。
第2章
纪疏林脚下一顿,回过身面无表情的冷睨她。
涂乐潼抬着头回望。
两人无声对峙。
房间内的气氛冷凝了一瞬。
“是又怎么样?”纪疏林低沉的声音打破缄默,“在灾难面前,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听着男人承认的话,涂乐潼的心底泛起涩意。
蓝染在灾难面前是受害者,可在感情里,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她用力攥住手指:“你和她……真的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纪疏林不耐,“涂乐潼,结婚时我应该和你说的很清楚。”
涂乐潼一怔,当初两人领证的时候,纪疏林明说了不爱她,让自己想好再做决定。
可她暗恋纪疏林4年,结婚是唯一能抓住他的机会。
想到这,涂乐潼按下心头的苦涩:“我明白了。”
她故作平静,强行转移话题:“明天是我爸的忌日,你能陪我回去祭拜吗?”
“没时间。”纪疏林冷漠拒绝,转身上楼。
涂乐潼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她一直以为他天性冷淡,总有一天能够捂热的。
直到今天看见了他对蓝染,才明白纪疏林只是不爱自己。
涂乐潼僵坐在沙发上许久,直到夜色渐深,她才按下情绪起身上楼。
卧室内,纪疏林已经熟睡。
她轻手轻脚的躺在男人身边,看着月光铺满他的背影后,慢慢阖眼……
这一晚,涂乐潼噩梦环绕。
翌日,天色才刚刚泛白。
涂乐潼醒来,身边的被子已经凉透,纪疏林不见踪影。
她眼神黯了黯,沉默着收拾好自己,前往陵园。
到时,远远就看见有一道单薄的身影伫立在父亲墓前。
涂乐潼走上前轻唤:“妈……”
“一天不辞职,你就别管我叫妈。”
扔下这句话,涂母没看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涂乐潼僵在原地,拿着花的指尖微微发白。
自从父亲救人牺牲后,母亲就十分反对她继续留在搜救队。
即使自己退让一步转做了队医,母女俩的关系也没能没缓和。
涂乐潼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眨了眨干涩的眼,收回视线。
她回身看着墓碑上父亲和蔼的笑容,俯身把花放在墓台上,低声轻喃:“爸,要是您还在,一定会支持我吧?”
微风拂过树梢,没有回应。
涂乐潼陪伴了父亲良久,直到中午才起身离开。
结果刚走出墓园,就看见原本说没空的男人此时正迎面走来,身边还站着蓝染。
三人六目相对,神色各异。
蓝染惊讶开口:“涂医生?”
涂乐潼没有答话,她看着纪疏林,等着男人说些什么。
可纪疏林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这时,蓝染轻笑着走到涂乐潼面前:“疏林从小就性格冷谈,我一直担心他不懂人情事故,在搜救队内里会吃亏,直到看见他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才放心。”
朋友?
涂乐潼呼吸一窒,转头看向纪疏林,期盼着他能够开口承认两人是夫妻。
但男人依旧不发一语。
刹那,涂乐潼心里的期待退却成灰。
搜救队内情况特殊,纪疏林想要隐瞒夫妻关系,她同意。
但现在在蓝染面前,他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承认?
第一次,涂乐潼不想再隐瞒下去。
她看着蓝染轻声开口:“蓝小姐,我和疏林不是朋友,我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