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计划得就好好的，陈亦可名声尽毁，会彻底被行业除名。
之后，肖淮默迟早会被她拿下。
谁知道陈亦可竟然死了。
死了也就死了，偏偏还成了什么英雄。
现在一切都乱了，肖淮默也有了怀疑，她必须等想办法掩盖某些事情才行。
“肖淮默，我们这么多人围着你，你一定不舒服吧？那我们就先出去，让医生来帮你检查看看。”
说着，慕依依站起来，招呼大家出去。
却没想到刚一转身，身后却传来肖淮默坚决却冷淡的警告：“我的妻子是陈亦可，我们没有离婚。谁若是再传乱七八糟的谣言，就等着我的律师函！”
慕依依脸色一白，但很快又恢复镇定。
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小声说：“肖淮默心情不好，大家先出去。”
很快，诺大的病房安静了下来。
肖淮默捏着眉心靠在床头，他确实不太舒服，脑海一阵阵胀痛。
明明，他一直告诫自己，陈亦可是个自私的女人，她是间接害死父母的凶手，他不会爱她。
可是为什么……
一想到梦中，陈亦可的控诉可能都是真的，他心口就有种难以言说的酸涩。
空落落的。
他竟有种对不起她的感觉？
此刻，心中更是有些后悔。
他不该因为还慕家的恩情，同意慕依依进机组，更不该答应慕董事，多照看慕依依。
之前他不知道流言，是因为他忙于工作，没有在意，也没有人在他面前说什么。
可既然发现了，他也不是傻子。
慕依依，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乖巧的小妹妹。
他是该查查了。
第十三章 航空
陈亦可的葬礼，在正月十六。
只有衣冠冢，就葬在了她爷爷的身边。
那天在机场的人很多，大家都听说了新闻报道了陈亦可的事情，很多人推了工作，从外地刚来参加她的葬礼。
很多人才知道，陈亦可一家原来是航空世家。
她的爷爷，父亲，母亲都是飞行员。
她的父母，十年前死空难。
正月十一，她的爷爷因病过世。
正月十三，她就牺牲了。
而陈亦可已经是陈家最后的血脉。
来参加葬礼的人，无不红了眼眶。
“敬礼！”
“砰，砰，砰！”
鸣枪，送英雄，这是A市人民对陈亦可最高的敬意。
……
葬礼全程。
肖淮默没有留下一滴泪。
但他从始至终都冷着眼，浓黑的眼眸翻涌的情绪，没有人看得懂。
葬礼结束后，他破天荒回了家。
推开门，诺大的屋子，空荡荡的。
虽然，他从来没有承认这里是他的家。
结婚五年，他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了过来。
可不知为何，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屋子里的不同。
打开鞋柜，只有他的鞋子。
心弦不知为何一紧，他匆匆上楼，主卧在二楼，明明百来步的距离，到最后，他却忍住不跑了起来。
“嘭”的一下推开卧室。
入目便是一刺，一直悬挂在床头的“囍”字不见了。
因为他厌恶这段婚姻，所以，除了婚礼那一天，他没有为她穿过新郎喜服，他们自然也没有拍婚纱照。
所以，原本挂婚纱照的地方，只有一个“囍”字。
又打开衣柜，里面已经空荡荡的了，又奔去浴室，也只有一套全新的男士洗漱用品。
这个家，没有一点陈亦可的气息。
可她不是很在意家吗？
每次提到“家”这个词语的时候，她的眼神都亮一分。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回到这里。
每次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他心底的某处总是控制不住柔软，可是理智上，想到他的所做所为，想到她自私的品行，他却又唾弃自己。
明知道她惯爱演戏，可他还是上当。
到最后，他都不知道冷漠对她，是因为恨她，还是因为恨自己。
走到床头，他不知不觉走到了右边坐下，哪里放着一本书，大概是陈亦可收拾东西的时候，拉下了。
他拿起书，刚要翻开看，崴筆一张精美的书签掉了出来。
他捡起来一看，上满用漂亮的小楷写着一行诗：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猛然间，他想到她那天叫他签离婚协议书的场景。
【肖淮默，我现在很清醒。】
她的声音，再也没了从前小心期待。
冷漠到那一刻，他差点要回头去看。
但是当时他不愿意听，不想去细想，也是真的有事要忙。
如今想来……
只有在意，才会期待。
陈亦可，是真的要和他离婚。
心口忽然又是一阵刺痛，肖淮默扶着门框堪堪站稳。
“陈亦可……”
而就在这个时候，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肖机长，你吩咐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要来公司一趟吗？”
第十四章 想她
半个小时之后，肖淮默来到公司。
助理等在了停车场。
肖淮默一到，助理就把手中的资料交给了他：“肖机长，慕依依进公司以来做的事，接触的人大概都在这里了。”
肖淮默面无表情接过，助理退到一边等着，只提了一句重点：“之前不雅照照片上的两人查出来了，两人都是空乘人员，那位空姐和慕小姐关系很好。”
肖淮默已经开始翻看资料。
随着一页页的翻阅，越到后面他的脸色越沉。
陈亦可走了之后，慕依依竟然瞒着他，把空乘人员换了一个遍。
那两个传不雅照的空乘竟然是他机组里的人。
助理瞥见肖淮默青筋鼓起的手，心下叹息了一声。
查到这些事，他也很吃惊。
肖机长的严苛是整个公司都出名了的，有人顶风作案，也是大胆。
“肖机长，这是要上报高层吗？”
毕竟，是这两人害了陈副机师。
上次不雅照，虽然陈老拿出了证据证明了陈副机师的清白，但是没有抓到罪魁祸首，终究会有怀疑和议论。
却见肖淮默道：“继续查下去，收集确凿证据再上报高层。”
“在这之前，不要泄露消息。”
“是。”
交代清楚之后，肖淮默就直接做电梯，来到了他的休息套房。
不料，走到门口，却发现房门开着。
他蹙眉，他的休息室，不是只有他和陈亦可有房卡？
推门进去，却见到个背对着他的人在叠着什么。
这一瞬间，他思绪有些恍惚。
“陈亦可…可…”
话没落音，那人转过身来：“肖淮默，你回来了？”
是慕依依。
肖淮默骤然沉脸：“你怎么进来的？”
慕依依脸色一变，忙道：“是这样的，我在地上捡到了一张房卡，却发现是你房间的房卡，所以特地上来看看，没想到是真的。”
“我进来后，见到你屋子有些乱，就帮你收拾了一下，对不起，是不是打扰你了？我……我这就走。”
肖淮默的房卡还好端端的在他自己的衣兜内，慕依依怎么会捡到？
“把房卡给我。”
慕依依微笑把房卡递了过去。
肖淮默接过来一看，顿时愣住。
这张卡是陈亦可那一张。
慕依依见状，故意说：“肖淮默，你的东西以后千万别乱放了，着张卡可是今天阿姨收拾杂物的时候，从垃圾堆里掉出来的呢。”
“这要不是被我看见，万一被有心的人捡走，多少会有些麻烦。”
肖淮默听得心头一刺，不由皱眉。
原来，陈亦可离开机组的后，这张卡也没有带走。
所以，她要同他离婚，是很早就已经有的想法了？
见他神情难看，慕依依暗自勾唇一笑。
其实这张房卡是她两个月前，悄悄进肖淮默办公室发现的。
同时发现的，还有离婚协议书。
她拿走了房卡，神不知鬼不觉。
原本想着找个时机，晚上过来。
可是现在顾不得了。
陈亦可已经死了。
肖淮默在医院的话，打断了她营造出来的关系。
她若是不好好补救，以后说不定还有李陈亦可，王陈亦可等等女人盯上他的肖淮默。
她辛苦筹划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
这一次，她一定要得到肖淮默。
第十五章 梦里
但很快，肖淮默再一次打碎了慕依依的美梦。
“慕乘务长，我们并没有多熟，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慕依依笑容一僵，马上又打感情牌：“肖淮默哥哥，你别开玩笑，我们肖慕两家上可是老交情了。”
“慕依依，你父亲早年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但这不是你为所欲为的挡箭牌。”
“你父亲用救命之恩，要求我带你进机组，要求我经公司对你照顾一些，我也确实做到了。”
“慕依依，至今为止，你已经耗尽了你父亲的恩情。”
“请离开。”
肖淮默的话吗，一句比一句冷。
最后的赶人，神色最是冷漠。
慕依依只好离开。
人走了之后，肖淮默关上门。
他抚着那张房卡，心头一阵闷堵。
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烈酒开了，仰头就喝。
越喝越不痛快。
有莫名的怒气充斥着胸膛。
当初是陈亦可要爱，是她非要结婚，非要介入他的生活。
五年后，她已经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可她说不要就不要。
最后，还死了。
他想要解释，想要答案，却都没地方去说。
他好像成了一个罪人。
一瓶酒，不知不觉已经喝完。
肖淮默半支着脚，躺在地上，脑海出现了重影。
眼眶很涩，心口也疼。
不知缘由的痛。
好像只要想到她的名字，想到她的脸，就疼。
“陈亦可！”
“你现在满意了？”
“你出来！”
憋了足足两个月的情绪终于发泄出来，某些他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就摊开在他的面前，鲜血淋漓。
“陈亦可……你赢了。”
“你不是说要一辈子跟着我吗？你怎么敢死……”
最后，也不知道是醉晕过去，还是他出现了幻觉。
他终于又见到了她。
只不过，她依旧穿着那套湿漉漉的飞行服，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站着，望着他，什么都不说。
对视了许久，肖淮默终于败下阵来。
“陈亦可，你到底在哪里？”
对面的人，依旧不说话。
但即便如此，她那一双冷漠的眼，又仿佛说尽了话。
肖淮默朝前走了一步，她也后退了一步。
两人始终隔着两米距离。
“为什么不说话？”肖淮默凝着她，可她依旧不回答。
但肖淮默胸口的烦躁却越来越重。
“你不是说不见我吗？为什么还要来？你既然放不下我，为什么要跟我提离婚？又为什么……”
“……为什么不回来？”
“为什么不多坚持一下……”
他喊得嗓子嘶哑，甚至尝到了泪水。
可陈亦可依旧不说话。
“你到底要怎样才说话？”
“是不是非要我低头，非我要说出那句让你满意的话？”
他上前抓人，可她却退的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