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沈南州的小说叫什么名字-小说(林妍沈南州)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

时间:2023-05-14 22:15:0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姜知棠闻声回头,看见姜知竹换了一身墨色绣金长衫,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她有些愣怔,没想到姜知竹褪去银甲后恍若换了一个人,这身装扮衬得身形颀长,气场也柔和了不少,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透着文人墨客的韵味。
“大哥。”
她生硬地唤到。
姜知竹温和道:“最近入秋寒凉,少来河边,免得沾了寒湿之气。”
她应下,突然想起那只巨大的王八,又补充道:“我刚让春晓拿网捞王八呢!”
话刚说完,迎来了一个温柔的脑瓜崩。
姜知竹眉宇间有些无奈,语气宠溺:“怎地不长记性?”
“你小时候为了捞池里的东西不慎落水,春晓为了救你险些丢了性命,你而今还想着捞池里的王八?”
姜知棠羞愧地看向春晓,春晓则低垂着眼,绞着衣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知竹转身走到亭子里坐下,和姜显嵩一般拉着姜知棠聊些家常。
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对于原神之前的事,姜知棠也接触得差不多了。
所以,前头还能对答如流,可当姜知竹问到:“你…还怨大哥吗?”
姜知棠心里一咯噔,这兄妹两原来有过节吗?
唉!
怪只怪她穿来的时候,书里没有这些剧情。
毕竟原书中她作为女二,戏份堪堪只为了促进主角的感情,对于自己的过往,书中只字未提。
她寻思着这姜知竹对她如此宠溺,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斟酌一番后,回到:“我早就不怨哥哥了。”
姜知竹闻言松了眉头,又急促地问到:“当初那件事你与我闹得不可开交,还喊着不认我这个哥哥,这几年边关战乱,我又鲜少回家,你当真不怪我了?”
怕他再问下去,姜知棠囫囵点头,不敢看他,拿起茶杯埋头嘬着。
姜知竹常年与外敌对峙,又怎会看不穿姜知棠在逃避自己。
他以为她还在怨自己,遂苦笑道:“你那时尚在豆蔻年华,却一心扑在一个穷书生身上,爹对你管教严恪,你便天天想着法子与那书生见面。那书生若是个老实的也就罢了,可偏得他心术不正,有意接近你。”
“我若不出手,你就当真扑在他身上了。”
这姜知棠竟还真是个恋爱脑。
从小就这般为了男人不顾一切,也难怪后来会为了沈南州做出疯狂之事。
好在如今这身体里的人是她林妍,这些不堪的往事对她而言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于是,她坚定地说到:“哥你放心!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不会再怨你了。”
“是吗?”姜知竹若有所思,“可前些日子你还拒了我的家书。”
姜知棠:“……”
春晓忙回到:“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小姐失踪,府里上下都慌得很。自从那次之后,小姐便忘了许多事。”
姜知竹闻言,与姜显嵩如出一辙地急切:“失踪!可有伤到脑子?叫大夫了没有?”
“昨个儿老爷便派人叫了,大夫说小姐是受惊得了失魂之症。须得慢慢调理。”
姜知竹放心地点头,再看向姜知棠时,见她右手举起茶盏,豪迈地一饮而下,两眼发亮地盯着桌上糕点,咬下一口满脸餍足的模样,眉头皱得愈发深了。
“可有调查到是何人绑了小姐?”
春晓回:“老爷已经在派人调查了,只是事况复杂,还未摸清。”
姜知棠咽下糕点,“不用大费周章了吧!我不是没出事吗?”
她是有私心的,她并不想自己卷入太复杂的阴谋里。
但姜知竹却严肃道:“不可!你失踪必然是有人针对,这有其一必有其二,不可留下隐患。”
随后,又看到姜知棠依然是右手先拿得糕点,他的脸色深沉得让人看不透。
走之前,对姜知棠说道:“爹让我明早带你去寺庙祈福,你准备一下。”
第13章 敌意
广善寺是长陵最大的寺庙,不说特定日子,就是往常也人山人海。
这里香火兴盛,佛檀灵验,就连皇上也会在特定日子来此祈福。
姜知棠跟着老主持前往佛堂,忽觉身后空落落的,回头发现姜知竹仍站在轿子旁一动不动。
似是看出了姜知棠的不解,姜知竹浅笑,“我这手上沾了太多血,进寺庙恐怕不妥。”
“可大哥是保家卫国的将士,沾得也是敌人的血,有何不妥?”
姜知竹默了一瞬,只道:“我在此处等你。”
姜知棠不知他在固执什么,也就作罢,转身携着春晓进去。
春晓深深地看了眼姜知竹后,亦跟着离开了。
祈福其实是件很累的事,姜知棠跟着主持拜了一堆叫不上名字的佛像,光是行跪拜礼便已精疲力尽,更不用说那熏人的烟气。
好不容易祈福完,她揉着被香火熏红得眼睛,脑袋空空地听着主持念经。
念经的地方在寺庙后方的小亭阁,此处最为幽静,除了欢快的鸟鸣听不到一丝人声。
也最适合打盹!
眼皮愈发沉重,再听着那诵经声,不一会儿,姜知棠便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灵魂离身,伴着清风飘向远处。
若不是春晓将她叫醒,她甚至觉得自己都快成佛了。
醒来之时,主持也已经走了好一会儿。
浑浑噩噩地拾掇好一切后,准备起身离开。
幽静的后院却在此时传来一阵欢快地嬉闹声。
听这声音似乎就在阁楼下不远处,姜知棠好奇望了一眼,果见那参差不齐的松树间隙有一抹素白的身影。
隐隐约约地仿佛听见男人的朗声大笑。
依着职业的敏感性,她立马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莫不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在此处调情?
她连忙往树叶稀少的地方挪了几步。果然看见一个淡蓝劲装的马尾少年和一个笑靥如花的绿衫姑娘。
因着那少年背对着自己看不清样貌,但那位姑娘倒是看得极清楚。
仙姿玉色,雪肤花貌,亭亭玉立,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她啧啧感叹,好一个清秀佳人。
虽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但足以见得聊得畅快风雅。
她定睛细看,竟然在角落里又看到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
相比于那个聒噪的马尾少年,此人安静恬淡,静立如鹤的与那二人格格不入。
姜知棠顿时在脑子里弥补了一部三角狗血虐恋。
又是他爱她,她却爱他的剧情。
作为被肥皂剧荼毒太深的现代人,姜知棠顿觉无趣,扫兴地准备离开。
只是心里仍惋惜那男子的多情总被无情伤。
似是感应到了姜知棠的扼腕,男子竟动了动身子,回头朝她望了过来。
这一望着实让姜知棠惊讶。
所谓的苦情男二竟然是沈南州!
而沈南州在看到姜知棠时,也愣了一瞬。
竟能在此处相遇,也真是有缘。
他自嘲地笑了笑,若是被有心人看见,怕是又要大做文章了。
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姜知棠犹豫不决,毕竟也算是共患难过的朋友吧!
这般想着,那马尾少年也在此时回头,发现了姜知棠。
一声叫唤后,姜知棠抬头看到了陈蹊云。
倒多亏了这声叫唤,姜知棠也不扭捏了,抬腿往他们走去。
只是还未走到跟前,她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地敌意。
那绿衫姑娘率先问到:“这位是?”
陈蹊云热情快速地为二人互相介绍了一遍。
原来那绿衫女子就是李尚卿的小女儿李姝婉,书里陈蹊云的青梅竹马。
难怪陈蹊云笑得如同开屏孔雀。
李姝婉莞尔一笑,“原来是知棠姑娘。”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看了眼沈南州,“早就听说你与五殿下情投意合,如今看来,却是般配得很。”
此话一出,姜知棠神情僵硬了一瞬后,便试图开口否认这层关系。
“这是个误会……”
“没想到李姑娘久在闺中,消息却能如此灵通。”
见沈南州抢了她的话,姜知棠不解地看着他。
即便他脸上的笑意很深,但她依然从他墨染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不悦。
而李姝婉也神色不自然地回到:“让殿下见笑了。”
陈蹊云一如既往地慢脑袋,丝毫没察觉到这话里暗藏针对,仍笑哈哈地说着趣事。
姜知棠而后才反应过来他方才在为她说话。
虽然不明白那李姝婉为何对她抱有敌意,但她还是悄咪咪地戳了戳沈南州的腰身。
沈南州垂眸看她,成功接收到了她眼里地感激。
他淡然移开眼,没有任何表示地抬头,只留给姜知棠一个优越刻薄的下颌线。

第14章 彼此成全
见沈南州不理会,姜知棠也没有说什么。
她知道沈南州此人是有些小傲娇的。
话说回来,沈南州他们怎么在这?
“下个月是皇后的寿辰,父皇下令让后宫妃嫔们要到广善寺替皇后挂祈福袋。我和五哥是陪着我母妃来的。”
陈蹊云说完,李姝婉就补充道:“允年知道我今日刚好有空,便马不停蹄地拉着我来了。”
她的语气里有些嗔怒,听着责怪,倒更像是在变相地炫耀她与陈蹊云的关系多么亲密。
陈蹊云傻呵呵地笑着,姜知棠低头撇嘴,这李姝婉不会是把她当作情敌了吧。
即便心里不舒服,但她还是出于礼貌地回到:“你和六殿下的关系可真好!”
李姝婉得意道:“你与五殿下的关系也不错。”
这句话让姜知棠又忍不住快速瞄一眼沈南州,见他默不作声,她也不解释。
陈蹊云与李姝婉俩人不知聊了些什么,把李姝婉逗得花枝乱颤。
姜知棠觉得稀奇,没想到陈蹊云那张咄咄逼人的嘴还能逗女孩子笑。
陈蹊云说话时,眼神从未离开过李姝婉的脸,彼此间皆充满浓浓的爱慕。
虽然很艳羡他们的感情,但姜知棠还是忍不住感慨,因为书中陈蹊云与李姝婉并没有圆满地在一起,李家勾结容家,事情败露后被皇帝下旨诛杀九族。
两小无猜终是走向血海深仇。
如何不让人惋惜?
相比于那方有说有笑的热闹氛围,姜知棠和沈南州安静得有些突兀。
姜知棠问到:“你方才为何不让我解释?”
“嗯?”沈南州偏头看她,“何时?”
他这是装记性差吗?
姜知棠无语地盯着他看,沈南州挑眉,作焕然大悟状,“我并没有不让你解释。”
“那你抢我话是为什么?”
他似笑非笑,有些无辜,“可我只抢了那一句,后来你不也没解释?”
姜知棠一时语塞,气急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明明是你抢了我的话,让我误以为你不想让我解释的。我这不都是遵从你的意见吗?”
她觉得自己善解人意,是沈南州不领情。
说完这些话后,她气鼓鼓地撇过头,双手抱胸,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样子。
沈南州并非故意气她,只是忽然想知道她对这件事的态度,此时见她有些生气,不由得疑惑,“你很在意?”
姜知棠猛地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我当然在意!”
“既然在意,又为何找我编造这个谣言?”
“那是因为我不想一辈子被人冠上不好的名头,我也不想一辈子被人称作太子的女人。”
她说到这,顿了顿,抬头双眼澄澈地看着他道:“与其声名狼藉地绑在一起,不如彼此成全。”
沈南州神色怔忡,眸中闪过细碎的光芒,他在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渐渐地出了神。
彼此成全。
他记得在小时候,娘也说过这句话。
那时他不明白,娘为何从来不愿向父皇解释,而父皇也从来不愿低头。
每次在父皇那受了委屈,也只会独自黯然神伤。
他过去依赖在她怀里时,她就会告诉他这句话。
虽然知道此时这句话的含意并不相同,但也足够触碰到他那尘封已久的记忆。
思绪回收,眼神渐渐清明后,沈南州突然瞥到姜知棠光洁的额头上有一道浅圆的红印。
那是姜知棠在听诵经时,为了打瞌睡将头抵在签筒上弄到的。
那大红印子配上姜知棠真挚地眼神,不由得冒出一种天真好欺负的错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南州嘴角微颤,连忙撇过头笑出声。
姜知棠本就被沈南州盯得心里发毛,却见他突然崩着脸闪开,更是一脸迷茫。
她将脸凑到他面前,他又立马躲开。
姜知棠:“……”
她不死心地不停往上凑,而沈南州早就被她逗弄得笑不自禁。
突然听到沈南州的笑声,陈蹊云与李姝婉也不禁看过来。
当他们看到姜知棠像只小狗不停地围着沈南州转时,互相疑惑地对视一眼。
“第一次见到五殿下这般失态呢。”
陈蹊云听了李姝婉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从沈南州那得到解释后,姜知棠才放过他。
加上春晓又不断提醒她姜知竹在催了,所以急匆匆地与他们告别后离开了后院。
坐在轿子上,姜知棠回忆着沈南州的解释。
“既然我们的关系成功瞒过所有人,那就将错就错,免得又惹人拿我们频繁见面的事做文章。更何况,你如今仍被父皇盯着,若是不想嫁给太子,就且默认吧。”
寻思了会,她觉得沈南州说得确实在理。
上次逼婚的事还没有结果,保不齐皇上会再问一次。与其嫁给那太子,倒不如嫁给沈南州。
反正她知道自己的未来与沈南州息息相关,既然躲不掉,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从目前来看,沈南州还没有黑化的风险。

第15章 容缨
轿子实在太逼怂了,无聊之下,姜知棠与春晓翻花绳玩,俩小姑娘玩得不亦乐乎。唯独姜知竹在一旁闭目养神,虽然偶尔会睁眼看看外面的情况。
轿子安全地进了城后,姜知竹才稍稍放松下来。
姜知棠正打算来一个高难度的花绳翻转时,外头传来一声嘹亮的马鸣和嘈杂的人声。
马夫也停了轿子,凑头进来说道:“公子,有人拦路。”
姜知竹眉头微皱,看了眼身后懵懂不安的两个小姑娘,遂起身下轿。
姜知棠也好奇地掀开帘子,只看到一个红衣胜火,身材泼辣的女子坐在马上。手里提着一把红缨枪,神采飞扬,昂首挺胸地与姜知竹对峙。
“是容家的小郡主。”
春晓说到:“小郡主又来找公子比武了。”
姜知棠问:“他们结过梁子?”
“唔…倒也不算。当初公子在围猎上胜了小郡主后,她便一直记着这个事,每每知道公子回府,就会找公子与她比试。”
春晓掰了掰手指头数道:“说起来,公子已经赢了郡主十次了。”
“那现在是第几次?”
“第十一次。”
“………”
这小郡主的毅力还真是令人折服啊。
姜知竹背着手,面上隐约不耐烦,但碍于身份还是极近温和地问到:“郡主这是做什么?”
容缨将枪往地上一砸,扬起下巴倔强地回到:“老规矩!”
他皱眉很是不解,这次悄悄回来,他早就提前让人封了消息,却没想到还是被她逮到。
他并不想和她打,不管他赢多少次,她总是会锲而不舍地找到他,无奈之下,他曾想过放水让她赢,却被她看穿,认为自己不尊重她,仍叫嚣着再打一次。
如此反复,他已经疲于应对了。
他后悔万分,早知道这个小郡主是这么麻烦的人,那时就不该逞能赢了比赛。
看她今日那气势,定然免不了要打。
姜知竹顿时太阳穴胀痛,他无奈地扶额,试图劝慰。
“今日姜某还有急事,比武之事暂且缓期吧!”
容缨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可!没有什么急事比得上这个!今日我必要一雪前耻!”
说着,掂了掂那红缨枪,蓄势待发地要冲上来。
姜知棠见自家大哥如此无奈,不禁感慨这是遇上女流氓了。
虽然她很想看热闹,但今日求了一天的佛,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此时还真怕姜知竹与她打起来,万一打个一天半夜的,她不得香消玉殒?
于是,她小声提醒到:“大哥,你能不能一招取胜?”
姜知竹微微侧头,很诚实地回:“不能!她的实力不弱。”
好家伙,还是个狠角色!
这输也不成,赢也不成,倒真是让人犯了难。
春晓也从轿子里凑出头说到:“公子,时间耽搁得太久,回去晚了老爷会怪罪的。”
姜知棠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都快饿死了。”
姜知竹仍是有些犹豫不决,他虽然是个耐心的人,但此时对于这件事,也显得烦躁不已。若不是没法伤人,他早就想一劳永逸了。
见他拿不定主意,姜知棠埋怨地看向春晓:“春晓,你饿不饿?”
春晓捂着瘪瘪的肚子,小脸窘迫,轻声说到:“是有些饿了……”
原本还一动不动的背影突然转过身看向春晓,“饿了?”
春晓脸一红,慌张地低下头,倒是姜知棠点头如捣蒜,两眼殷切地望着他。
姜知竹盯着那颗垂下去的脑袋,很快,他转过身,从随从手中抽出冷剑,足尖一点,身影迅速地朝容缨攻去。
容缨本就不耐烦了,一看他终于出手,立马迫不及待的抡起枪迎面对峙。
二人一枪一剑打得火热,姜知棠看得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也能凑上去帮忙。
容缨力气很大,好几次都能将姜知竹的攻击挡下,好在姜知竹的身手敏捷,一招不成,又出一招。
两人从街上打到屋顶上,又从屋顶打到地上。
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看得如火如荼。
激动之时,还打起了赌。
被热闹的氛围影响着,姜知棠也拉着春晓问到赌谁会赢。
春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凑出头看。
打了好一会儿后,不知是不是有些力竭了,容缨的动作已经逐渐慢了下来。而姜知竹却愈战愈勇,很快,就以一招回身剑法打得容缨措手不及。
最终,容缨从屋顶摔了下来。
她捂着手臂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气得跳脚。没想到自己又输得如此难看,红缨枪还被姜知竹夺了去,她瘪着嘴有些眼红,但很快又憋了回去。
“好耶!赢了!”
然而,姜知棠一声惊喜的欢呼声成功让容缨失去了理智,她看向轿子,发现了欢呼跃雀的姜知棠。
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嘲笑她!
她眼神微敛,动了动身子,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姜知竹冲向轿子。
而后,在姜知棠毫无防备下,挟持着她飞檐走壁,消失在空中。

第16章 初遇
“五哥……”
因着李姝婉的那句话,陈蹊云在回来的路上,脑海里仍不断徘徊着沈南州与姜知棠的嬉笑打闹。
看着低头沉思的沈南州,他犹豫再三后,终于开口问道:“五哥,你对姜知棠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沈南州被这句话打断了沉思,他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哪不一样?”
“我从未见过你那样笑。”
“你的意思是…我从未对你笑过吗?”
沈南州觉得好笑。
陈蹊云支支吾吾了半天,艰难地描述着:“不一样。你在我们面前从来就只是笑一下,方才你对着姜知棠笑得和那偷了腥的太监似的。”
“……”
沈南州听得眉头紧锁,他黑着脸无奈训斥:“平日叫你多读些书,也不至于说句话捏个词都这般费劲。”
什么叫偷了腥的太监!
见他训自己,陈蹊云更加不服气地反驳道:“姜知棠用词比我磕碜多了,也不见你说她。我才是你弟弟,你怎地纠起我的不是了!”
他从小跟在沈南州身边,这么多年深厚的感情,朝夕相处,哪见得他对自己笑得如何灿烂。
哪怕是笑,也只是稍纵即逝的弯了弯嘴角。
他越想越不顺心,那个姜知棠果然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五哥如此高风亮节之人,绝不能被那女人蛊惑了去。
沈南州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自己笑的事,转而觉得自己方才确实失态了。
他也不知为何,在面对姜知棠时,总能轻易放下戒备,就如上次她醉酒闯进自己的房间,一向谨慎冷淡的他,竟也没有将她赶出房间。
若不是她将自己打晕,后来的事当真一发不可收拾。
仔细想来,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姜知棠的呢?
第一次见到姜知棠是在太傅书院,她一身淡蓝色长裙,裙裾上绣着点点白海棠,一头青丝仅用一根素白玉带绾着,清新优雅不失绝色。
在太傅书院读书的皆是皇子与官家弟子,况且太傅最不屑女子读书,平日里更不允许有女眷踏入书院。
所以,当姜知棠窈窕一身出现在书院时,一下子便夺走了书院子弟的目光。
起初,沈南州对于这个误闯者心里没有起太大的波澜。他想着,很快太傅便会将她赶走。
可姜知棠非但没有被赶走,而是引经据典,博古论今地与太傅争论了起来。
她的气度在一众只识女戒夫纲的鄢朝女子中显得独树一帜。
一向言辞犀利的太傅被说得无言以对。
在唇枪舌剑中胜出后,姜知棠也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书院众人,随后缓缓离去。
她淡然地惊鸿一瞥,却让沈南州记住了这个女子。
后来再次见到也未曾有机会相识,他总是远远地在角落里观察她,而她是在百花斗艳中更为亮眼的存在。
若非谣言那件事,他与她这辈子都无法相交。
但经此种种,他愈发觉得诧异,总觉得姜知棠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于是,他打断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的陈蹊云,低声问道:“允年,你觉得如今的姜知棠与我们印象中姜知棠可有不同?”
陈蹊云停了嘴,不由得疑惑起来,他似乎也有所察觉,总觉得这个姜知棠更为活泼些。
他顿了顿,忽然眼中闪过一霎光芒,附和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之前姜知棠说我有福气,以后能娶到太傅的女儿!”
他与太傅地女儿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她怎么会突然将他们二人联系起来,况且,她看他的样子,眼里总透露些着什么。
当时,他虽有疑惑,却也没在细问。如今想来,确实不对劲。
两兄弟突然想到一起去,看彼此的眼神也觉得疑云重重,于是各自沉默了。
好不容易坐轿子进了城,这不一会儿,容缨又给她带到了城外。
姜知棠被提溜在空中,看着脚下忽高忽低的地面,吓得哇哇大叫。一落地,就腿软趴在地上不肯动弹。
容缨揉了揉酸胀的手臂,她也是第一次跑这么远,若不是怕姜知竹追上,她怕是早在半路歇着了。
她嫌弃地看向趴在地上挺尸的姜知棠,蹲下身掐起她的身子,凶神恶煞地威胁道:“你方才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怎么现在笑不出来了?”
废话!
被人像沙包似的在空中提溜了半天,鬼才笑得出来!
姜知棠欲哭无泪,她很想破口大骂,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个女流氓又如此厉害,这时候还是服软为好。
她勉强站起身,挤出一抹笑容。
“郡主误会了,我方才并不是笑你。”
容缨睨了她一眼,很是不屑,“哼!你不会是想告诉本郡主你在庆祝我惨败吧?”

第17章 忽悠
姜知棠两眼一瞪,大手一拍,高呼道:“郡主英明!”
紧接着,在容缨还没反应过来的劲,疯狂开始拍马屁。
“我与郡主初次谋面,却被郡主那百折不挠的不服输精神所深深折服。方才我并非是在嘲笑郡主,而是为郡主欢呼,为你不卑不亢的人格高赞!”
容缨:“………”
这突如其来的光环是怎么回事!
听着姜知棠一连串的马屁,渐渐地,她仿佛自己整个人格都高傲起来了。
但容缨仍是气愤,终于在姜知棠说得口干舌燥时,一个挥手让她停下。
“你方才说得话可是真心实意?”
“那是自然!”
见容缨嘴角上扬,神情亦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于是,她又添油加醋说道:“郡主有所不知。古人云,输者,不卑不亢,乃胜!迄今为止,郡主已经输了十一次,但是仍然不屈不挠的挑战,这种气魄正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正所谓,事不过三!没有人会一直输的,我保证,郡主只要……”
姜知棠心里想了想,以姜知竹的实力来看,要赢定然只是时间问题。
她斟酌了一番,遂言辞凿凿:“按九九八十一难来说,郡主如今已输十一次,那么,接下来仍需挑战七十次方可达到铜人铁臂意志。”
容缨一惊,“七十次!”
她面上犯难,十一次就已经让她肝气郁结了,这要是输个七十次,可不得熬到年老色衰。但转而一想,打赢姜知竹已经成了她毕生追求,所以,只要能赢,无论多少次她都会竭尽全力。
容缨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功被姜知棠忽悠了,此时她心里士气高昂,却没看见姜知棠脸上的小表情。
姜知棠见容缨对自己说得话深信不疑,她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没想到这个小郡主这么好骗,既然如此……
她计上心头,狡黠地眨巴着双眼,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容缨脸上的表情。
“郡主可听说过烈女怕缠郎?”
“什么意思?”
姜知棠故意神秘地凑在她耳边说到:“我大哥是个闷骚,要征服他必须具有千锤百炼的意志。我一见郡主便知道你是我大哥命中的克星!”
姜知棠说了一堆,容缨却堪堪只听到了征服克星的字样,胜负欲极强的她立马上了勾。
“此话当真?”
“那是必然!”姜知棠颇为认真地回答,“我相信终有一天,郡主必会赢得我大哥的青睐。”
容缨心里飘飘然,嘴角更是抑制不住地上扬,但立马反应到了什么,她倏地收回嘴角,一脸傲娇地甩过头,“谁要他的青睐!”
姜知棠疑惑,“你不喜欢我大哥吗?”
此话一出,容缨的脸立马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鲜艳欲滴,再加上那红唇张合,欲语还休,看起来精致可人。
“谁说我喜欢他了!”
上一秒怒气冲冲得她,下一秒立马娇羞地转过身,羞愤欲绝。
“当真那么明显吗?”她喃喃自语。
姜知棠却早已憋笑得嘴角颤抖。
其实,她方才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却不打自招。
看来,这郡主的性子只是刁蛮跋扈了些,并不算太坏。
被戳穿心事后,容缨对姜知棠说得话更加深信不疑了。甚至在姜知棠给她定了一系列让姜知竹刮目相看的计划后,兴奋地攀上她的肩,十分豪爽地说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容缨的交好,若是谁惹了你,你就告诉我,我定会替你出头。”
姜知棠愣了愣,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信任自己,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眼下又无法收回嘴,便只认为她是兴头上随口一提。
后来仍是容缨送她回了府,因此与到处寻她的姜知竹错开了。
等姜知竹回来时,夜已深沉。
姜知棠和春晓厅内焦急等待着,终于在夜色中看到一抹暗金,俩人喜出外望地上前迎接。
姜知竹看到二人后,紧张的神色也松弛了很多,他上前稳住姜知竹,担忧地问到:“她可有为难你?”
姜知棠摇头,“大哥你放心,郡主人很好,并没有欺负我,还是她护送我回来的。”
他松了口气,安心点头,“没事便好。”
“其实……”姜知棠想了想,还是开口替容缨说道:“我觉得容缨郡主性子虽然蛮横了些,但很多方面还是挺可爱的。今日在城外,她还与我交心来着。”
“大哥,你觉得容缨郡主是怎么样的人?”
她本来只是忽悠容缨才说得那些话,但看容缨送她回家时的那般热心,她终究还是过意不去,遂替容缨打探一下姜知竹的想法。
姜知竹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一直默默无言的春晓,皱了皱眉,“大抵真如你所说。郡主她尚且……可爱。”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在姜知棠强烈的期盼下随口说了词。
他看着依旧默默无言的春晓,心里顿觉烦躁,于是,向姜知棠说了一声皇后派人找她的事,嘱咐她小心行事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第18章 脆杏
关于皇后请她入宫这件事,姜知棠战战兢兢地坐在轿子里,百思不得其解。
当她跟着刘嬷嬷来到后花园时,皇后已经携众皇子及妃嫔女眷入座了。
皇后一袭金黄色的云烟衫,其上绣有金丝凤凰,肩上披着白狐围脖,云髻峨峨,带着五凤朝阳挂珠簪,面容精致,笑吟吟地和身旁的俪妃谈话。
姜知棠原以为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应当是威严庄重的模样,没想到看起来温和亲善。
再看向一众皇子,太子和二皇子依旧对立而坐,陈蹊云陪在俪妃身侧,后面跟着李姝婉,而沈南州依旧坐在最空荡的地方,与世隔绝。
刘嬷嬷将她带到皇后面前后,恭身退下。
“臣女姜知棠给皇后娘娘请安。”姜知棠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
皇后温和地朝她笑了笑,“知棠如今出落得是愈发楚楚可人了。”
姜知棠抿唇,故作矜持地笑了笑。
皇后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微抬下巴示意她自己入座。
姜知棠观察了一番后,发现只有沈南州身侧最为空荡,于是慢慢地挪到那,整理裙身坐下。
所有人都悄悄看着,连皇后也意味深长地笑了。
当坐下后,俩人都很默契地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都不曾交集过。
姜知棠只低头默默吃着面前的茶点果脯,听着皇后娘娘与众嫔妃打听各家女子的情况,随后又问各皇子可有中意的。
这架势让姜知棠顿时明白过来,这不就是变相的相亲吗?
这皇上皇后真不愧是夫妻,都如此热衷于给人牵媒。
当皇后娘娘听到哪家姑娘的条件深得她心时,她便会急切地问陈蹊云。
毕竟这些皇子里只有陈蹊云沈南州的府上没有女眷。
陈蹊云是年龄尚小,而沈南州是无人问津,身为不受宠的皇子,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于是,皇后便将所有优质女子往陈蹊云身上推。
陈蹊云全程都在找理由推辞,李姝婉听得也不太开心,脸上怏怏不乐的。
谈笑声络绎不绝,纵观整个宴席下来,唯有她和沈南州最为闲适。
但要说闲实则还是沈南州更胜一筹,姜知棠嘴上手上吃个不停,耳朵里却还津津有味地关注着聊天内容。
倒是沈南州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吃各种东西。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当姜知棠吃到颇为钟意的茶点时,眼神会骤然明亮,吃到不符合胃口的时候,嘴里咀嚼的动作会变慢,甚至小脸皱成一团。更有趣得是,即便如此难吃了,她还坚持着吞下。
周围的谈话声渐渐虚无,他的整个注意力都在姜知棠身上了。
宴会本是他不愿参加的,但皇后却点了所有皇子,他不得已才来此。
只是入座后,听得这些内容,又索然无味。于是他便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的海棠花上。
初春的海棠开得极为繁茂,宫人将它种在梅下,相比傲然的红梅竟也不落下风。白玉粉饰,新绿配衬,一派春色妍妍。
当他察觉身边有人坐下时,心底有些不悦,但微侧眸子,却看到了一袭粉嫩白貂的姜知棠。
心里突然泛起波澜,他从海棠花上移开了眼,转而看上身旁的姜知棠。
姜知棠并不知道沈南州的心里活动,只是觉得头顶有道目光过于炽热。好在她心理素质极强,硬生生地顶着那炽热大快朵颐。
面前的果脯很快便被她一扫而空了,不过她看中沈南州面前的脆杏,快速地瞄了眼沈南州,发现他在心无旁骛地品着茶,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向那盘脆杏。
沈南州透过茶盏,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只小手正努力地去够他面前的杏子,正在品茶的嘴角微微上扬。
差一点!还差一点!
姜知棠努力地伸长胳膊,在指尖触到的一瞬间,突然出现一只手端起那盘脆杏,将它与盐梅换了位置。
她愣了愣,下意识有些生气,他是故意的吗?
她悻悻地收回手,咬着下唇,似乎在无声地控诉沈南州。
正郁闷着呢,眼前倏地出现一盘脆梅,耳边也传来沈南州低沉温和的声音。
“这个不酸。”
经他细致地观察,他发现姜知棠不爱吃酸的,而那盘杏子是刚酿出来的,显然不够甜口。
姜知棠被他这一声弄得不知所措,细想之下,这沈南州不会一直都在看她吃东西吧?
她顿时面上滚烫,心里微微有一丝暖意,她木讷地低声回了一句:“谢谢。”
沈南州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客气。”
殊不知俩人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众人收在眼底。

第19章 侮辱
众人好奇地看向他们,有些讶然,向来沉默寡言的五殿下竟然主动开口了。
皇后面上也有些惊讶,但转瞬即逝,随后笑着问姜知棠:“这脆梅是御膳房的人特意采了熟透的梅子用白糖足足腌制了一个月,甜得沁人心脾,你若爱吃,可带些回去。”
姜知棠咬了口梅肉,确实甜到心底,脆爽可口得很,见皇后这般说,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这上好的佳品赐给知棠委实浪费了。”
皇后嗔怒道:“这些东西做出来本就让人解馋的,既然你爱吃,又怎会是浪费?”
看着姜知棠脸上仍然拘束着,又道:“哦~我是知道了,你是觉得我赏赐的脆梅没有允贤端来的甜?”
话刚说完就引得所有发笑,皇后此话本是打趣二人,却不想想姜知棠更加惶恐了。
小姑娘红着脸,咬着唇不知怎么开口。
正闹心着呢,还是沈南州了然于心,开口解围:“皇后娘娘说笑了,不管是你赏赐的还是我端予她的,其本质都是同一盘梅子,又何来酸甜之说。”
皇后看着这位神色温和,却满身疏离的五殿下,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终究是帝心不可测。
她掩去悲凉,依旧调笑道:“说得也是。话说回来,本宫早有听闻知棠的绣工极好,我这有一块故人赠予我的金丝锦帕,本宫想着,这宫里绣女的技术太过于板正,便想让你替本宫修饰修饰。”
说着,刘嬷嬷当真呈了一块金丝帕上来。
姜知棠看着这精致丝滑的帕子,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带着颤抖。
这下完了,她根本不会绣东西。小时候裤子破了洞都是胶带一沾将就着穿,如今皇后却让她绣帕子。
这要是没绣好不仅会被人笑话,甚至有可能引来身份怀疑。
姜知棠啊姜知棠,你说你没事学那么多东西作甚,这留下得一个又一个马甲都快被她拆得差不多了。
她骑虎难下,万般焦灼下,只好战战兢兢地收下了帕子。
沈南州眉头微蹙,从姜知棠的反应来看,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不过他并不打算帮忙,毕竟他也想知道姜知棠会怎么解决。
不久后,姜知棠找了借口离开宴会,离开时,当真拿到了皇后赏赐的各种果脯甜食。
然而,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在她身后跟了上来。
从后花园走出皇城是有些距离的。路上偶尔有宫女太监经过,但仍是寂静得很。毕竟皇后不喜热闹,住得宫殿也离得远。
所以,当姜知棠与春晓走到偏僻处时,对突然撞上来的太子赶到尤为惊讶。
“大胆姜知棠,竟敢对太子殿下无礼!”李公公尖声训到。
姜知棠觉得无语,但碍于权势,只好带着春晓连忙下跪求饶。
太子殿下长得还算清秀,不算好看,估计未能继承皇后的精致容貌,面上看起来也不像皇帝。
嗯?
不像皇帝?
姜知棠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好在表情没有透露出来。
太子见她久久不出声,遂恼怒地说道:“姜知棠,你可知你在我们四个兄弟当中可谓炙手可热啊,谁都想得到你,你这狐媚性子还真是浪得很!”
姜知棠皱眉,这太子说话真没脑子,自己好歹是重臣之女,他竟敢这般污言秽语,也难怪在原书中下线得快。
眼看周围四下无人,为了不惹恼这憨货太子,姜知棠篡紧拳头,忍住火气。
可那傻缺太子却更加放肆了,他直接伸手勾起姜知棠的下巴,满眼轻浮,“长得倒是有让人垂怜的资本,也难怪我那五弟被你迷得七荤八素,不要命得勾搭我的女人。”
他嘴里啧啧有声,“我倒忘记了,你原本该是我的太子妃,反正父皇迟早要将你许给我,不如让我先尝尝甜头。”
说着,他手里发紧,一把拽起姜知棠的身子,更是晦气地将脸凑上去。
姜知棠惊恐,没想到这死太子这么大胆,她想也没想,对着那张色眯眯的脸就是一巴掌。
太子懵了一瞬,身旁的李公公和春晓也懵了。
但很快,太子反应过来后,又一把扯住要逃离的姜知棠。
气急败坏地骂到:“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身为太子如此轻浮,我打你又如何!”
姜知棠也顾不得其他了,气势汹汹地与其对峙。
“你好大的胆子!姜知棠,你可别忘了,你们姜家如今势力可是父皇赐予你们的!只要我父皇一句话,你们姜家就能立马倒台!”
他一边说着威胁的话,一边又浪荡轻浮得盯着姜知棠那张绝对脸蛋。
“我们姜家跟随皇上开国至今,朝中之事哪件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是皇上因此事而辱了我们姜家,想必我爹也不屑当这丞相。只怕到时候没了丞相,朝堂之上有人欢喜有人愁!”
她句句珠玑,丝毫不惧。
但显然更加惹怒了太子。
姜知棠被用力甩在地上,头昏眼花得挣扎着起身,却见太子抬腿朝自己脸上踹来。
她躲避不及,吓得闭上眼睛,万籁俱寂,疼痛没有随之而来,倒是一阵墨竹香沁人心脾。
“一个不受宠的野种也敢公然顶撞我!”

第20章 酸涩
姜知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坚实宽厚的背影,背影的主人一身月白长衫,用宽大的袖子将她护在身后,在刺人的光照下显得朦胧模糊,看不到其人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他身上散发的低沉愠怒的气息。
太子狼狈地瘫在李公公怀里,满脸怒不可遏,当看清是何人推他时,竟狰狞地痴笑着。
“沈南州!你要反了不成!”
姜知棠担忧地看向他,却见他收起锋芒,微低了头,不卑不亢地回到:“太子慎言!莫要刚解了禁闭又惹下事端。”
太子不屑地冷哼一声,“我便是惹了又如何?父皇对我宠溺至此,就算我捅了天他也会给我擦屁股!何况只是杀了一个贱人。”
姜知棠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也能当上太子!更不明白皇帝到底为何如此纵容他!
她越想越气,挣扎着起身,屁股上的痛感立即牵扯全身,几乎要站不住脚跟,她踉跄地歪了身子。
好在沈南州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她感激地抬头,撞上他满眼的浮光。墨色的瞳里有担心有愠怒更有她看不清的探究。
他合了合眼皮,似乎是在暗示她别冲动。
良久,姜知棠怔忡地低下了头,听话地收了怒火。
沈南州方才缓缓道:“允贤并未有顶撞之意,只是在阻止太子即将酿成的大祸。”
“什么意思?”
“姜知棠乃丞相之女,姜丞相于鄢朝而言,其重要性太子不会不知,若是今日太子杀了其女,姜丞相勃然大怒,翻了朝廷亦有可能。”
太子闻言,果然收起嘴脸,一言不发地似乎真的在思考沈南州的话。
沈南州说得确实没错,如今朝堂上,容家虎视眈眈,若非姜家撑着,凭借容家的兵力即刻起兵谋反也不无可能。
况且,这几年姜家已经有了隐退的意思,只是父皇一直在变相挽留。
若是他真的动了姜知棠,别说父皇为自己开脱,怕是连父皇也自身难保了。
这么想来,他不由得后怕,竟还多亏了沈南州,否则恼羞成怒的他怕是收不了手。
太子直起身子,李公公立马为他整理衣袖。
“算你们走运!”
言罢,冷哼一声后,便甩头走人了。
姜知棠看着洒落一地的脆梅,不由得心里可惜。
好歹也是皇后赐的。
于是,她欲低下身子去拾捡,却有一双手紧紧将她扶住。
“已经脏了。”
她蹙眉,“可这是皇后赐得,若是被人看见了……”
“无妨!我待会便会去向皇后澄清。”
姜知棠误以为沈南州要将这件事向皇后告状,害怕他因此被太子记恨,连忙拽住他的衣角。
“你别去!这件事就且算了吧!若是被太子知道你告诉皇后,万一他又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她甚至想说:你在宫里又无依无靠的,也不受宠,到时候被太子关进小黑屋折磨可怎么办?
沈南州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无奈又好笑地说道:“我并非向皇后告状,只是怕你因为梅子的事被皇后责罚,好替你找个理由开脱。”
听着这番话,她心里流过一股暖流,那暖流立马延至四肢百骸,一瞬间,仿佛连屁股上的疼痛都灼热了起来。
她鼻头酸涩,不禁红了眼眶,为了掩饰情绪,她立马低下头声如蝇呐,“谢谢你。”
她确实对他很感激。
当初,不管是看书时还是初来乍到,她对沈南州这个角色都抱有很大的成见。
尤其是在书里,他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对女主或是女配都是极端自私的想法。
当她穿越成姜知棠时,更是对这种负面情绪深有体会。
原本她也打算等事情过去后,就远离沈南州的,只是一桩又一桩的事打乱了她的计划。甚至她还想过利用沈南州来逃离皇帝的赐婚。
辛亏她没有说出口,真要说出口了,沈南州后面爱上女主,定然会恨她。
沈南州自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仅从那三个字中便听出了她隐约的哭腔,但他并不打算祥问,依旧温和。
“你不用担心,太子想找我麻烦已不是第一天的事了,我自有办法应对。”
他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又看到不远处有侍女掌灯走来的身影,他神色微凝。
“时候不晚了,你们快些回去,接下去的事我会替你解决。”
说完,也不待姜知棠反应便转身离开。
姜知棠和春晓走后,又有一个黑衣人从偏僻初走了出来。
“小姐,你是在为五殿下感动吗?”
回去的路上,春晓对于姜知棠两个大红眼眶有些好奇,便以为是在替五殿下的出手而感动。
谁知,姜知棠摇头,感动的形象顿时皲裂。
“我屁股趔着了,疼得很。”
春晓:“……”
“你确定你没看错?”
陈蹊鹤匍匐在侍妾身上,欢爱的气息透着朦胧的纱帘飘向黑衣人。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对着床帏里紧密相贴的胴体报备方才看到的事。
当得到黑衣人的再三确认后,陈蹊鹤从女人身上离开,一气呵成,毫不留情地披上外衫。
女人却仍然意犹未尽,不舍地用柔软的腰肢攀附上去,陈蹊鹤眼中的情欲立马褪去,嫌恶爬上心头,面部。
“滚。”
一个毫无情绪的字让侍妾瞬间脸色苍白。
到底是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她竟然忘了陈蹊鹤最厌恶缠人的女人。
她不敢有丝毫停留,立马裹着薄被赤脚逃离。
陈蹊鹤好整以暇地侧躺在狐裘软榻上,外衫松松垮垮地遮掩那一身精壮的腹部。他的眼尾狭长,眼尖一颗泪痣更显妖娆。
他的容貌就很好地继承了容贵妃,和他母亲一般美艳妖冶得像朵毒曼陀。
与沈南州淡雅如松竹的精致不同,他更矜贵,却也更无情。
“你说我这五弟向来遇事不理,远离纷争,怎地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出手?”
他慵懒地阖上眼皮,嘴角的弧度暗示着他对这件事的感兴趣程度。
黑衣人思索片刻,“五殿下是不是真的对姜知棠动心了?”

第21章 公子三思
然而这个想法立马被陈蹊鹤否决了。
“你别看我这五弟对谁都是一副温顺的模样,实则这种人心思最难捉摸。”
“他这性子……”他顿了顿,眼角讥诮,“倒是与父皇最为相似。”
“那属下是否需要继续跟着?”
“跟着!”
虽然此时还看不出端倪,但人终究是人,哪怕再会伪装,也终有露馅的一天。
他倒是很期待看到他那温润如玉,秉节持重的五弟为之疯魔的模样。
姜知棠回到姜府时夜色已如浓墨,漆黑得只剩灯火。
一踏进府里,便可直观地看到大厅里正襟危坐的姜显嵩与姜知竹父子。
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待会要被训了,于是连忙撺掇春晓往回跑。
然而,身子刚转过去,姜知竹便冲了上来,提携住她的领襟。
“怎地现在才回来?”
姜显嵩随后跟上。
姜知棠低垂着脑袋,不敢吱声。主要是自己也没想好怎么解释。
毕竟她实在不想父兄知道自己今日发生的事。当了姜知棠这么久,她或多或少也了解到他们二人在朝廷的难处。
“我想吃福兴楼的烤鸭了,就拉着春晓去了。”她嗫嚅半晌。
姜显嵩与姜知竹二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头笑了。
姜知竹道:“爹知道你惦记着,所以早就派人去福兴楼请了厨子来府里做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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