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辞跌跌撞撞从酒店跑出来,茫然的站在大街上。
因为跑得匆忙,她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狼狈。
十年,这十年对于谢彦辞来说,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噩梦。
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噩梦。
……
站在路边,谢彦辞整个人都是发抖的,抖得很厉害。
眼眶湿润泛红,皙白无暇的肌肤在这个时候还透着吹弹可破的光泽。
“沈惊晚……”她找不到沈惊晚了。
仅仅只是一个转身,她就找不到他了。
“嗡!”手机在手里振动,将谢彦辞的思绪拉回现实。
谢彦辞拿着手机,想要给沈惊晚打电话,却发现她早就已经把沈惊晚的电话拉黑删除了。
愧疚和后悔涌上心头,那种无法言说的折磨让谢彦辞有些崩溃。
“沫染,你在哪?沫染?”
“你哭了?”
“沫染,听我说,你拿到沈惊晚电脑里的东西了吗?别怕,我马上过来找你,把东西交给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接听了电话,谢彦辞听着韩承泽的声音,一阵恶心反胃。
“沫染?”
慌乱的挂了电话,谢彦辞蹲在路边吐得厉害。
那是一种生理反应,恶心一个人到极致的时候,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
这个她曾经不顾一切,眼瞎心盲付出所有的男人,和夏浅浅一起……将她送上了陌生男人的床,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糟蹋,染上脏病。
不得不承认,韩承泽的演技很好。
好到让人后背汗毛耸立。
“沫染,我到酒店楼下了,你在哪?”
“别哭行吗?我心疼。”
韩承泽不厌其烦的打着电话,用最好听的话来骗她这个单纯的傻子。
“沫染,得手了吗?”
可韩承泽最在乎的,还是她有没有得手。
有没有拿到顾氏集团的商业机密。
“嗯……”谢彦辞忍着恶心,应了一句。
那边,韩承泽像是松了口气。“别怕,我马上上去,我们收集证据,我会让他进监狱的。”
前世,她傻傻的以为,韩承泽陷害沈惊晚进监狱真的是为了她。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到恨不得杀了自己。
“让我缓缓,我不能接受……”谢彦辞声音哽咽,胃绞痛的厉害。
“染染,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韩承泽还在用花言巧语,不断的洗脑她。
“明天中午,我把U盘拿给你,老地方见。”谢彦辞深吸了口气,挂断电话。
韩承泽,应该高兴坏了吧。
那些商业机密,是他日后发家的垫脚石。
他踩着多少人的血,才一步步走到最后。
这种人,冷血的让人害怕。
……
九月中旬的海城,已经微微有些凉意了。
谢彦辞光着脚丫,狼狈的走在马路上。
她要去找沈惊晚。
从酒店到顾氏,谢彦辞穿过一条老街巷子,那里是一片拆迁区。
前世,她被韩承泽和谢彦辞算计,扫地出门,像是过街老鼠,在这个肮脏又混乱的地方度过了余生。
若是以前的谢彦辞,从这里经过都会觉得脏了呼吸,可现在……她却有些怀念。
因为那段肮脏的日子,是沈惊晚陪她一起度过的。
“沫染,我带你离开海城吧。”
她死之前,沈惊晚轻声问她想去什么地方。
“好……”
她终究,没有等到沈惊晚带她离开的那一天。
不知道走了多久,谢彦辞的脚掌被磨破,疼痛刺骨,可她却好像很麻木。
……
顾氏楼下。
沈惊晚站在路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顾总,您刚走,谢彦辞……小姐就离开了,酒店经理说她是哭着跑出去的,没有穿鞋,光着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助理本不想在沈惊晚面前提谢彦辞,可他也怕出事。
毕竟夏家在海城的地位也不算差。
要是谢彦辞真的出了事,他们顾总难免又要招惹上麻烦。
“你先上去吧。”沈惊晚声音很冷。
他看见谢彦辞了。
她就站在马路对面,狼狈且无助的站着,眼睛通红,像是哭了很久。
明明只是隔了一条马路,却好像隔了千万里。
马路上响起鸣笛声,一辆轿车呼啸而过。
谢彦辞吓得后退,摔坐在地上。
她委屈的看着沈惊晚,想要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担忧。
可并没有。
那个男人穿了一身藏蓝色西装,纯手工高定,从头到脚,来拿一根头发丝儿都透着冷漠。
沈惊晚是那种很清冷的男人,身上总有种淡淡的疏离,他对所有女人都一脸抗拒,却唯独对谢彦辞……多了几分耐心。
但现在,那几分耐心也已经用完了。
目光交汇,谢彦辞突然没有了走过去的勇气。
她胆怯了。
因为沈惊晚眼睛里的疏离,让她害怕了。
有些恍惚的站了起来,谢彦辞甚至没有去看自己受伤的手掌,茫然的站在原地。
“你又想玩儿什么把戏?还是我给的不够?”沈惊晚沉默了许久,还是大步冲谢彦辞走了过来。
谢彦辞局促的站在马路对面,车来了,也不知道躲。
沈惊晚一把将人扯到路边,蹙眉,脸色不好。“谢彦辞,你觉得你的初夜值多少钱?在我对你的耐心消耗殆尽之前,你最好见好就收。”
谢彦辞低着头,眼眶都是红的。
她的初夜值多少钱……
她死前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她的初夜给了沈惊晚。
“不要……把东郊的项目让给韩承泽。”谢彦辞声音哽咽,鼓起勇气抬头看沈惊晚的眼睛。
可却还是被他的冰冷刺痛。
“说完了?”
谢彦辞紧张了,她以为沈惊晚会问她为什么。
可他没有。
他始终觉得谢彦辞在算计他。
因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沈惊晚,不要把东郊的项目让给韩承泽,这个人野心很重,他一直想要算计你,他让我去盗取你电脑里的商业机密,他想要借着东郊的项目在韩家站稳脚跟,他想取代你……”
谢彦辞哭了,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可沈惊晚的冷静,让她害怕。
“说完了?”沈惊晚压着耐性再次开口。“想要什么,不如直接说出来,不用费这些心思。”
知道谢彦辞把自己的手机号拉黑了,沈惊晚将助理的名片递给谢彦辞。“想清楚了,给刘铭打电话,想要什么,明码标价。”
沈惊晚不会白睡谢彦辞。
东郊的项目是几个亿的项目,他足够给谢彦辞脸了。
“沈惊晚……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谢彦辞只觉得自己没脸去求沈惊晚,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他真的不是好人,求求你相信我一次。”谢彦辞哭的厉害。
沈惊晚蹙眉,说不动容是假的。
“铭修?怎么在这?上车。”路边,一辆红色跑车停下,一个长相美艳又张扬的女人暧昧的问了一句。“昨天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惊晚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很自然的上了女人的副驾驶。
那个女人全程连看都没看谢彦辞一眼,眉眼间是浓郁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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