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书一怔,垂下头攥着裙边,手却止不住的颤抖:“我不信。”
慕琛冷眼微咪:“你说什么?”
沈书书眼眶发红,脑海中想起他不救木木的模样。
“哥哥对我很好,姐姐也是,这里是我家,我不走。”
慕琛被气的不行,攥紧拳头,气势逼人:“真是不知好歹,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
傻子就是傻子,被人骗还帮人数钱。
沈书书一顿,眼眶泛起水雾,突然问:“琛哥哥,我之前说过我快死了,你信我了吗?”
她怀着最后的期望,手攥成一团望着他。
慕琛却以为她故意是气自己,越发恼火。
他冷笑:“好得很,就算你死了,也不要来通知我。”
这一刻,沈书书心如刀绞,疼的她眼泪失控的落下。
她对慕琛最后一丝期望也消失了。
慕琛将门踢开,带着怒气离开了白家。
另一边。
白泽宁带着苏茶到医院复诊。
办公室里,苏茶的主治医生笑着将捐献单递给白泽宁:“终于有人愿意把心脏捐给苏小姐了。”
白泽宁微怔,拿过捐献单翻开,捐献人位置上居然签着沈书书的名字。
幼稚的笔迹,一笔一划,刺痛白泽宁的眼。
“这是苏小姐拿过来的。”
医生的话让白泽宁一下就猜到原委,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拳。
白泽宁来到苏茶的病房,把捐献单扔在她的床上,开口就问:“为什么?”
苏茶苍白的脸上浮起泪水:“你问我为什么?你是不是太在意那个傻子了?”
白泽宁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
苏茶从床上坐起,握着他的手,带着哭声喊了出来:“泽宁,她是自愿的,她也是最合适的。”“而且她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人关心她的死活,难道你希望别的父母失去自己的孩子吗?”
苏茶激动得心脏检测仪发出警告的叫声,白泽宁只好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好半天,苏茶情绪平静了下来。
白泽宁看着她期待的目光,沉下声开口:“她叫我哥哥,叫你姐姐,除非万不得已,我们不能伤害她,你的心脏匹配源我已经托人去国外找了,很快就能找到的。”
苏茶眼神一冷,知道白泽宁还是不肯,但也只能在他强势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白泽宁带着苏茶刚回到家,佣人便上前把慕琛来的事禀告了。
白泽宁心下一惊,立即赶去沈书书的房间。
到了门口,只见她正抱着像木木的玩偶,在自言自语。
白泽宁走进房间,轻声唤道:“书书?”
沈书书听见声音转过头。
白泽宁坐到她的身边,温柔的看着她:“小茶不会用你的心脏的,书书别怕。”
沈书书一怔,垂下眸看着玩偶,良久摇了摇头。
“我不怕,白哥哥你相信吗?我本来就快死了。”
白泽宁心中一痛,点了点头,说:“我信。”
沈书书眨眨眼,浮起一个带泪的笑:“可是,琛哥哥不信。”
清泪从她的眼眶中再也抑制不住的滴落。
白泽宁无奈叹气,轻轻把沈书书环抱住,轻声安慰着。
沈书书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门外,苏茶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冷的如同寒冰。
过了几天,苏茶带着许久没出门的沈书书去公园玩。
沈书书开心极了,一直在笑。
可才出发没多久,便出了意外。
苏茶突然发病昏倒在地,被立马送去医院抢救。
到了医院后,主治医生面色凝重:“必须马上手术,否则苏小姐必死无疑。”
沈书书一直等在抢救室门外,攥紧手,身体都是颤抖的,听到医生的话却松了口气。
她推着轮椅来到医生的面前,目光坚定:“用我的心吧,姐姐不能死的。”
医生让沈书书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名。
白泽宁飞速赶到医院,着急问:“怎么回事?”
医生拿出沈书书的病历和同意书,面色沉重:“白先生,苏小姐现在情况很危险,不换心脏大概率会死亡。”
白泽宁凝神看着特护病房里苏茶苍白没有知觉的脸。
许久,点了头。
他步履沉重的走到了隔壁沈书书的病房,此时的她已经乖乖换好了病服,坐在轮椅上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白泽宁攥紧手中的病历,走了进去。
沈书书听见开门声转过头,看到是白泽宁,苍白脸上勾起笑意:“白哥哥,你来了。”
白泽宁喉咙艰涩,不知该对她说什么。
沈书书看出他的低落,笑着说:“白哥哥,你不要难过。”
“这些天,我过的很开心,真的。”
白泽宁一颗心往下沉,低声问:“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沈书书低头看着身上的病号服沉默了一下。
许久轻声开口:我爸爸……等我爸爸回来了,你不要告诉他我去哪儿了。”
“……好。”
“还有……还有……”沈书书眼眶微红,声音颤抖,“我还想见琛哥哥最后一面。”
沈书书疑惑的哽咽:“白哥哥,为什么他对我那么坏,我还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白泽宁眼底一酸,闭了闭眼:“好,我叫他来。”
白泽宁出了病房门就立即给慕琛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白泽宁又打给慕琛的助理,才知道慕琛已经带着尤婧出国旅游了。
沈书书知道后,没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那只像木木的玩偶。
到了手术时间。
沈书书被一群护士推进了手术室,麻药打进体内时,沈书书牵着白泽宁的手忍不住的抖。
她闭着眼,颤声开口:“白哥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爸爸以前最喜欢给我讲故事了。”
白泽宁握紧沈书书的手,给她讲了一个小女孩坐着热气球找到家人的故事。
讲着讲着,沈书书的手渐渐松开了,是麻醉起效了。
白泽宁握紧手中病历,看着她闭紧的双眼,颤声说了句:“对不起。”
沈书书听到了白泽宁的这句对不起。
她心里笑着回到:没关系的,我要去找爸爸和木木了。
以后,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手术开始,白泽宁被请出了手术室。
门口亮起了红灯,白泽宁静静站在手术室外,俊美的脸上失去了表情。
过了两天,慕琛和尤婧回了国。
他打开了国内的手机,白泽宁的未接电话一个个冒出来。
难道小傻子闹着要找他?
慕琛冷笑一声,回拨了回去。
白泽宁很快接通。
慕琛冷声问:“怎么,那傻子你用完了?又要丢回给我了?”
听着他话里的嘲讽,白泽宁久久没说话,等慕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才哑着声音说:“她想见见你。”
慕琛冷笑一声:“行啊,你就把她带来参加我的婚礼好了。”
慕琛说完就挂了电话。
婚礼当天。
慕琛一身华贵的西服,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非凡,等在礼堂门口。
礼堂门口的梨花开了,这时小傻子最喜欢的花。
想起上一次小傻子的不领情,他便心里有一团无名之火,心想这次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下次再也不敢离家出走。
举办婚礼的钟声敲响好几次,白泽宁还没到。
慕琛窝着火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铝驺尤婧叫人催促,只得到不耐的一句:“等不及就叫她走。”
传话的人吓了一跳,胆战心惊的去回复。
这时,白泽宁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他一身黑衣,带着白袖章,手里拿着罩着黑布的礼物盒。
慕琛瞥了一眼没有见到沈书书的身影,不耐的问:“那小傻子呢?不敢来了?”
白泽宁把手中的礼物盒递到慕琛的面前,哑声道:“她就在这里,来见你最后一面。”
慕琛心脏突然一抽,眼皮不安的跳了起来。
“你……”他沉下脸,咬紧后槽牙。
白泽宁掀开黑布,那礼物盒赫然是贴着沈书书黑白照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