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朗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她,“你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
姜知棠移开眼,实在无法与贺明朗那双温情脉脉的眼神对视,她总觉得他的眼神不管是看谁总沾了些深情在里面。
而且,被他盯久了,特别容易心虚。
移开眼后,掩饰般地摸了摸耳朵,“好奇!纯属好奇。”
贺明朗挑眉,望着那圆润白皙的脸庞,低沉地笑了一声,他道:“一见钟情。”
姜知棠立马竖起耳朵听着,却听得他说道:“一见钟情不会发生两次。”
说完,他摇头有些无奈地笑着。
可姜知棠却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叫一见钟情不能发生两次?
难道贺明朗已经对别的姑娘一见钟情了吗?谁家的姑娘啊?书里有安排吗?那女主和他还有可能吗?
越想越迷茫,但碍于很多因素也无法过问太多,就怕问多了贺明朗该起疑了。
她静观其变,安静地享受着楼下的歌舞升平。
大抵是茶水喝多了,没过一会儿她就因内急找茅房去了。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了俩兄弟别丢下她。
今早在破府邸受得惊吓太大,导致她这后半天下来都还心有余悸的。深怕那东西又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寻思着快去快回,于是她好不容易上完茅厕后便急急忙忙地回去楼里。
可当她一上楼却发现那两兄弟果然没了影。她气急,连忙在各处慌忙寻找。
花楼里的姑娘令人眼花缭乱,一栋楼走过来都是香肩半露的风场美人。
姜知棠一边拨开那些缠上来的手,一边在楼里大喊他们的名字。
很快,陈蹊云就被她叫唤着出来了。她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暴栗。
“你们也太过分了!不是让你们等我一下嘛!”
按陈蹊云的性格他定然回扣一个暴栗给她,但他不但没有回手,还十分心虚地四处乱瞟。
姜知棠并没有看出他的不对劲,而是跟着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贺明朗呢?”
陈蹊云愣了一下,竟然磕磕巴巴地低下了头。
这反应属实让姜知棠摸不着头脑。
为何突然觉得这个氛围有点像她是来抓小三的正室,而陈蹊云是包庇丈夫出轨的兄弟。
一番逼问下,陈蹊云才隐秘地窥了眼身后几排紧闭的房门。
立马意识到了贺明朗可能在身后几个房间里,二话不说,姜知棠便一个一个开始打开察看。
在惊到几个客人之后,终于在最后一间看到了贺明朗。
然而……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房内姿势亲密的一男一女,那缈萝的脸都快凑到贺明朗脸上了。
贺明朗看到姜知棠进来后,本就紧蹙的眉头一瞬间竟有些慌乱地松了几许。
缈萝坐在贺明朗的腿上,两只柔若无骨的双臂慵懒地挂在他的脖子上,神情虚弱,吐气如兰。
那样子哪个男人能把持住?
贺明朗一定也没把住。
姜知棠有些生气,明明前一秒还装得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下一秒直接就把人往房里领了。
她走过去,吃味地掰下那双手,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你所说得不能两次的一见钟情是这么个事啊!”
贺明朗也适时推开了缈萝,肃然起身,神情认真地说道:“你误会了。”
姜知棠才不会信这句话,这世上所有出轨的男人都是这样说的。况且,他说完这四个字后,就没有下文了。
怎么地这后半段还得付费吗?
她生气地腹诽着,口头上更是直言不讳,“单靠四个字你就想解除误会啊!你以为我是作者啊!全靠脑补!”
这一句火气不大,但嘲讽意味十足。
贺明朗见她鼓着两手叉腰,鼓囊着腮帮子,似乎真的生气了,但顾忌到缈萝在场,最终只是隐忍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沉默了。
这番操作让姜知棠气到直接摔门而出。
她一边气势汹汹地往前走,一边思考着自己为什么生气。
她的目的不是为了促进剧情吗?
对啊!
她茅塞顿开,自己的作用不就是促进男女主感情吗?现在不用她出手这两人就待在一块了,那不就说明,离计划又进一步了?
那她到底在生气什么!
这般想着,她双足停顿,随后转向。
而屋内,陈蹊云也生气地质问贺明朗,“五哥!你不会真对这风尘女子……”
“允年!”
一声低沉的呵斥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荒诞话。
缈萝却猜出了他要说的话,她嫣然一笑,不甚在意。
“陈公子,关于方才说得那些话,还请你好好考虑考虑。那么,小女子便不打扰二位了。”
躬身行礼后,正要转身退去,却被突然杀回来的姜知棠给推了回去。
只见姜知棠脸上洋溢着灿烂辉煌的笑意,仿佛方才阴阳怪气的人并不是她。
她一进门就将原本要离开的缈萝又往里带了,还十分上道地抓起缈萝的手塞进贺明朗的手里。
她说:“我方才听老鸨说,找缈萝姑娘私聊得付五百两,我寻思着这钱也花了,还是不要浪费了,你俩多聊聊,培养培养感情。”
贺明朗一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可那张脸上除了笑容还是笑容,丝毫看不出赌气的成分。
他觉得这种情况似乎比方才还要糟糕。
不悦地皱了皱眉,阴测测地说道:“姜知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姜知棠点头,“我知道啊。”
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男人都会如此,所以你也不要害燥,况且,我觉得这个缈萝姑娘才气样貌俱佳,虽然出生青楼,但是这身世对于一个女主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你们很般配!我看好你们!”
她越说越激动,却没注意到贺明朗那张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脸。
他再一次确认道:“你觉得我们很般配?”
生怕姜知棠那二货的性子没听懂,他甚至将“般配”二字咬得极重。
然而,他的担忧果然是对的,只是姜知棠听出了他在生气,却没听出来另一种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