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叔祖是何人?为何您这么怕他?”春姨娘不解的问道,
尚书在朝中已经位高权重了,怎么会怕一个宗族的人。
白志才脸色微微一变,声音冷了下来,警告道,
“本老爷虽然宠爱你,但是你也得记住自己的身份,不得对叔祖无礼。”
春姨娘被白志才这么严厉的警告,说的立刻头低了下来,顺从道,
“妾身知晓了。”
等换好了衣服后,白志才才匆匆去门口迎接叔祖,
看见外面一排排马车,他眼前顿时一晕,
这何止是叔祖来了,这是所有长辈都来了吧,
到底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叔祖,志才恭迎叔祖。”白志才恭恭敬敬的站在马车外说着话。
最前面豪华马车内,苍老的咳嗽声,和着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怎得这么慢,你莫不是在女人床上,忘了我们这群老不死了?”
白志才冷汗直接冒了出来,
他忙解释道,“没有,我只是身上有重伤,才来的迟,叔祖您请下马车吧。”
马车的一阵寂静,好一会儿车帘才被掀开,
一个苍老的身影从里面缓缓走出来,目色虽然浑浊,就连走路也需要人扶着,但是白志才却不敢小看他,
见到他时,越发的害怕,弓着腰问道,“叔祖,何事让您大驾光临这里。”
老人冷漠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后,才不悦的冷哼一声,
之后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进了府内,
白志才被这一声冷哼吓得更加冷汗直冒,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才让叔祖这么生气,
更让他害怕的是,之后车上下来的几位宗族长辈也都不给他好脸色,。
他心里七上八下,茫然害怕的跟着进了主厅,。
因为殷雪晴的事情,正厅已经布满了白条,
叔祖站在正厅内,眉心微微一凝,目中有些不悦,声音微冷道,
“一个妾室转正,死了也就死了,为何要这么大张旗鼓,”
伤心跪在一旁的白若琳瞳孔骤然一缩,
她娘亲都已经死了,居然被人这么说,
她顿时怒火腾升而起,抹着眼泪站了起来,怒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我娘!”
叔祖还没来得及说话,白志才的怒喝声就从外面传了过来,
“放肆,谁让你对叔祖无礼的!”
白若琳委屈的看向白志才,“爹,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娘。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白志才就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上去,
“放肆,还不赶紧滚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白若琳捂着脸,心里越发凉了下来,
这不是她的爹,自从娘死后,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庶女果然最没规矩,白志才,你就这么教导孩子的吗?”另一个年长的人冷声说道,
白志才忙道,“叔公息怒,她年纪还小不懂事,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白若琳咬紧了牙关,站在这里,看着这些人,
他们到底是谁?
但她还没问清楚,就被爹的人带下去了。
正厅内本来的丧事装扮也都被人撤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就恢复如常了。
叔祖坐在上首处,
或许是年纪大了,光是坐在这里也觉得疲惫,微眯着眼眸,声音沙哑苍老道,
“派人将姜岁岁叫回来,老夫有事要跟她商量。”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和威严,话是说商量,
但白志才很清楚,叔祖这是在通知。
他忙让人去找姜岁岁过来。
第257章迁坟?我不同意
姜岁岁听到下人的禀告后,没有丝毫的意外。
她让鸢尾自己梳了一个极为端庄但却极为容易散的发饰,就连衣服也选择了月牙白丝绸,显脏并且容易皱。
等确定好自己的妆容没有问题后,才让鸢尾去问昇王要不要一同去尚书府,
没过一会儿,鸢尾回来时,面色有些一言难尽,思忖许久才说道,“王妃,王爷说他还有事情,今夜也不会回来了,这件事他……他已经帮您做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您了。”
姜岁岁也不意外陆江桦的话,她本来也没想一直靠着陆江桦,。
自己处理自己事情也是应该。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后,点了上次几个会武功的丫鬟,就准备出门。
鸢尾心里纠结了许久,眼看着王妃要出门,才跺了跺脚说道,“王妃,除了奴婢外,其他人不能跟您去。”
姜岁岁回过身,诧异的看过去,目中不解,“为何?”
鸢尾左右看了一下,挥了挥手让四周的丫鬟全都下去后,才低声说道,
“王妃,王爷将您身边会武功的丫鬟全都遣散了,从今日起,调来一批新的丫鬟。”
“那你呢?”姜岁岁问道,
鸢尾理所当然说道,“奴婢是王爷赏给王妃的丫鬟,王爷不会出尔反尔要回奴婢的,”她顿了顿,复又说道,“王妃,您是不是惹到王爷了?”
她去王爷院子,让甲一侍卫通报时,甲一侍卫的神色意味难明,
再出现的时候,话也比较僵硬,跟之前判若两人,
所以她猜测王妃惹王爷不快了。
姜岁岁眉心拧紧了,在宫中时,她跟陆江桦没有矛盾,
出宫在路上也没有其他问题,
除了……飞鹰说完北斗刹后,陆江桦的态度不对,
“等回来后在说此事,”姜岁岁心里猜测是因为北斗刹的事情,但现在给娘迁坟的事情更加重要。
等回来后,她再跟陆江桦聊聊。
……
尚书府,
鸢尾将王妃从轿撵中请出来后,看着这座府邸,抿了抿唇,
白家的人从上到下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为了利益牺牲王妃,又自私让先夫人迁坟,
这种人也配当王妃的娘家,真是令人作呕。
“走吧。”
姜岁岁身后带着丫鬟,除了鸢尾之外,其他人都是李全新给她分配的丫鬟,一个有身手的都没有,
她只是扫了一眼就没再继续管了。
进了尚书府后,白府的小厮们便将姜岁岁来的消息禀告进去。
叔祖双手拄在拐杖上,对下人的禀告充耳不闻。
白志才倒是忍不住说道,“叔祖,我这女儿恢复神智后,性子极为叛逆,恐怕会不听您的话,您……”
“呵,白志才,你是被那个女人教的没有胆子了是吗?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收拾不了,”说话的是白志才的小叔白朋,
他跟白志才的年纪差不多大,
也跟白志才同时读书长大,但是白志才被那个女人看上一飞冲天,做到今天的高位,而自己只能做个五品小官。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在,他也不会来盛京。
白志才脸色闪过一抹尴尬,在场的都是他的长辈,他不能还嘴,但是心里对白朋还是不喜。
“白朋!”最上方的叔祖掀了掀眼皮,淡淡的说道,
“今日来是为了跟姜岁岁商量迁坟的事情,你莫要在这里惹事。”
“是。”白朋有些不甘的应了一声,
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打压白志才的事情,不想就这么草草放弃。
与此同时,白志才的惊讶声拔地而起,
他瞳孔中闪过一抹震惊,不敢置信的出声,“迁坟?!”
“叔祖你们今日来是为了给祝莺迁坟的?”
叔祖沧桑的面上微微拧了拧,沙哑的声音不喜道,“谁准你跟长辈这么放肆的。”
白志才脸色微微一抽。
宗族的长辈威严的确很压人,他咬了咬牙,压着自己心里的火气道,“叔祖,你们为何突然想着要给祝莺迁坟,她……”
要是祝莺的坟被迁走,姜岁岁就彻底不受自己掌控了。
即便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也得掌握她的把柄才行,
“哼!”叔祖冷哼一声,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浓郁的不满充斥着整个正厅,
气氛为之一冷,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白朋似笑非笑说道,“白志才你还不知道吧,都是因为祝莺,我们白家这些年来才会这么落寞,若是她再继续压着白家,咱们就永远不会有翻身之时。”
白志才面上闪过一抹怒色,他愤然的瞪了白朋一眼,看向上方的叔祖问道,
“叔祖,您老人家真的这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