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识那天起,他就一直护着她,宠着她。
她始终坚信,就算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会背叛,他也绝对不会。
可当她快死的时候才知道,他深爱她是假,爱前女友才是真。
又一阵猛烈咳嗽过后,她看着他挂了电话,平静的朝自己走过来:"我去山下买两瓶水,你等我回来陪你继续看雪。"
南鸯将咳得满是血的手藏在身后,憔悴的点头:“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一点相处时间了。
祁照点点头,南鸯却再次叫住他,"阿照……"
祁照回过身,却看见南鸯一脸苍白的看着他,“你还爱我吗?"
不知为何,祁照心陡然一紧,几乎是过了好几秒,他才道:“爱。”
南鸯扯出一抹笑,摆手让他快去,祁照似乎也根本没发现她的异常,脚步急切的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南鸯从白天等到夕阳西下,再等到天黑。
祁照都没有再回来。
茫茫一片雪白中,南鸯早就没了站稳的力气,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里,雪地里早就氤氲了一大片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南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出手机,拨通了祁照的电话。
他就要错过落日雪景了,他答应要陪自己一起看的....
第一通,他没接。
她锲而不舍的打了很多个过去,直到在打到第十个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
南鸯刚要说话,就听到他前女友江吟柔弱的声音传来,“南小姐,你有事吗?祁总他在洗澡.....”
脑子轰的一声,一瞬间,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撕裂般的痛感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他说要下山,却不是去买水,而是去找了江吟?
下一秒,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祁照略带关切与责备的声音,“江吟!怎么又不穿鞋,是又想感冒是不是?”
他的声音彻底印证了这个猜想,她笑出声来,猛地吐出一口血,所有支撑自己清醒的力量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天崩地裂。
她松手,任由手机就这样滚下去,任由大口大口的皿顺着唇角狂吐出来。
好冷啊,太冷了。
她要好像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南鸯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整个人痛到蜷缩成一团,原来人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祁照,你骗了我。
你不会回来了。
还有,其实,你早就不爱我了。
“你为什么,要一次撒两个谎啊……
空气寂静,没有人给她答案。
最后一句话落下,漫天纷飞的雪地,南鸯就这样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无生息。
——————
南鸯和祁照青梅竹马,恋爱七年,今天,是他们的订婚宴。
北岛酒店,南鸯穿着精致的高定礼服,挽着祁照应酬着前来祝贺的宾客。
不停有祁照的兄弟过来调侃两人。
“订婚快乐啊,总算修成正果了。”
“兜兜转转,没想到老祁还是栽在你身上。”
“南大小姐,还得是你,这么多年,祁照就是逃不过你这道白月光。”
南鸯温柔的笑笑,不由得看了一眼祁照,却正好撞上他看着手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神色。
她身子微僵,小心的问:“怎么了?”
祁照几乎是在一刹那按灭了手机,眼里的晦暗转瞬即逝,“没事。”
南鸯没有再问,只是接下来的订婚流程里,她愈发的感觉到祁照的心不在焉。
直到华灯初上,宾客们祁续离开,南鸯和祁照也回了房间。
卧室里,趁祁照进浴室洗澡时,南鸯才偷偷拿出随身藏好的抗抑郁药吃了两粒。
刚要起身,却正好看到祁照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亮,她下意识垂眸看去,是他的助理发来的消息。
【祁总,江小姐没出事,请放心。】
看到“江小姐”三个字那一刹,南鸯心跳仿佛停了一下。
她知道江小姐是谁。
江吟。
他的秘书。
也是自己和他分手出国这两年里,一直以女朋友身份陪在祁照身边的人。
各种各样的猜想浮上来,南鸯打开了祁照的手机。
点开后,率先弹出来的是江吟的微信。
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她给祁照发了几条消息和一张图——
【阿照,还记得这里吗?这是你当初答应和我在一起之后,我们一起约会的第一个地方。】
【我知道今天是你和她的订婚宴,我本不该来打扰你的,可我真的不甘心。】
【阿照,你终究还是选择了那片白月光,可我这颗朱砂痣,又算什么呢?】
配图正是江吟晃着两条细腿,坐在桥上的照片,底下是汩汩江水。
南鸯拿着手机愣在了原地,忽然想到他今天白天的心不在焉。
所以,他那是在担心江吟出事?
但很快,她又垂眸,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涩意。
江吟表达出了自杀倾向,祁照担心她是对的。
南鸯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接受这样的理由。
她应该相信祁照的,毕竟,在自己和江吟之间,他还是选择了自己不是吗?
她和祁照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她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他,第一次写情书,第一次早恋,第一次接吻……
他所有的第一次也全是为了她,第一次打架,第一次逃课,第一次告白……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顺理成章的终成眷属,可就在两年前,祁氏集团突然出现危机,她请求父母为祁氏注资,父母不肯,在她再三请求之下,终于答应注资,却是要让她和祁照分手为代价。
没人知道的是,两家虽为世交,可父母却因为一些私怨,并不是很喜欢祁家,所以也一直不同意她和祁照在一起,这次祁氏集团出事,无疑是给了他们让她和祁照分手的最好由头。
可南鸯不愿意,甚至不惜绝食抗议了三天,最后眼看着祁氏危机越来越严重,才不得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跟祁照提出分手,并出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