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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弟子离开了，除了兰如沁，便只有白晓娴还站在原地。
白晓娴走到霍蔺启身前，小心翼翼的问：“师尊，您可好了？”
霍蔺启微微蹙眉，看她的目光如冰：“嗯。”
听到霍蔺启的话，白晓娴一直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
白晓娴笨拙的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双清澈的眼眷恋的望着霍蔺启。
“师父，这次多亏了白晓娴师姐。”这时，兰如沁笑意盈盈地说道，“不如您赏她点什么吧。”
白晓娴一愣，慌忙道：“师尊，我不是为了得赏！”
她冒险入断魂窟只是为了救他。
可兰如沁的话却让她一番心意直接变得功利虚荣。
“是该赏。”
却见霍蔺启轻挥了下广袖，一束流光汇在白晓娴手中成了一小粒丹药。
白晓娴心底猛地一抖，红了眼。
受尽断魂窟极寒之苦为他采得玄霜草，换来的就是这粒轻描淡写的丹药。
白晓娴攥着手里恍有千斤之重的丹药，眼底尽是有苦难言的悲哀。
霍蔺启淡漠声音又响起：“不过，你是凌霄师弟的弟子，本尊的事你之后无需再管。”
“我……”
白晓娴的呼吸都被他一字字都扼住了一般。
“下去。”霍蔺启翊眉紧皱，似是对她有了丝不满。
白晓娴痴痴地看了霍蔺启一眼，落寞地转身离去。
但她并未走远，而是等在殿外。
她仍然想要解释清云自己的心意。
所以待兰如沁离开，她便又期期艾艾的回到大殿。
她才踏了进去，盘坐在榻的霍蔺启便冷然道：“出去。”
拒她于千里的气势压得白晓娴心口一窒，她咬牙道：“师尊，我不是为了您的赏赐才去断魂窟的，我只是怕您……”
话未说完，迎面扑来一阵风，便将白晓娴狠狠扫落在地。
霍蔺启缓缓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人贵有自知之明。”
白晓娴一颤。
那冷厉如刀刃的眼神深深刺痛着她身体每一处。
霍蔺启收回目光，转身离去前扔下一句：“愚蠢。”
白晓娴眼眸染上一层水雾。
霍蔺启说的没错，对遥不可及的掌门师尊如此痴心，她不是愚蠢是什么。


凌容阁。
白晓娴才进阁内，隐忍多时的淤血一下子吐了出来。
几缕紫光闪过，师父凌霄一把扶住她：“你不该没告诉我就去采玄霜草……”
白晓娴嗫嚅着道歉：“师父，我错了……”
她不该不告诉师父一声就跑去断魂窟。
凌霄见她这样，忍不住摇头叹道：“你的情路是死路啊，放下吧。”
白晓娴抿抿唇，鼻尖不由一酸，本来的委屈憋闷在亲近的人面前一下难以抑制。
她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弧度，声音闷闷的：“师父，我放不下。”
从那年初入昆仑，在山门见到霍蔺启那一刻起，她便再也放不下。、
见她如此，良久，凌霄斟酌了番字句才道：“兰如沁当年不过是凭着连心玉才入了霍蔺启门下，你好好修炼，将来……”
“师父，您说什么？”白晓娴诧异地瞪着杏眼。
那连心玉，明明是霍蔺启送给自己的！
她珍藏十几年，却偏偏在上山前夜丢失了，而那一夜，兰如沁就睡在她身边！
凌霄又道：“长老说过，拥有连心玉的人命中注定与他有情缘，徒儿啊……”
白晓娴如被雷击，再也听不下去，急切赶往浮翎殿。
浮翎殿内，霍蔺启正指导兰如沁习剑。
见到匆匆跑进来的白晓娴，眉头一皱，停下指导。
白晓娴跑到他面前，紧揪着衣角，忐忑而急迫的解释：“师尊，连心玉是我的，是被兰如沁偷了，她冒充了我。”
她急于解释来龙去脉却反而说的颠三倒四。
霍蔺启神色一凛，可看着白晓娴的目光却冷了下来。
兰如沁心中一慌，面上却震惊，眼眸里满是无辜：“连心玉？你说的是我在上山前捡到的这块玉吗？”
她在白晓娴惊讶的目光下将连心玉从怀中拿出来。
兰如沁又噙着泪，受了什么打击般的看着霍蔺启质问：“师父，您收弟子……只是因为这块玉？”
连心玉突然散发出淡淡的微光，似乎因为终于见到了对了两人而欢欣不已。
霍蔺启眼眸一沉，将连心玉接过，柔声轻道：“与玉无关。”
他本就不信长老所说连心玉和自己情缘有关的话，所以当年在山下时，不过随意找了个孩子将玉给了她。
白晓娴怔住了，不懂他的意思。
当年他给自己这块玉时，不是说过让自己来昆仑找他吗？
“白晓娴。”霍蔺启的目光扫了过来，却骤然冷若冰霜，“你入山三年，修为无半点长进，心思倒放在儿女私情上了。”
白晓娴脸色一白，张着嘴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来。
儿女私情这四字从霍蔺启嘴里说出，似是撕开了一块遮羞布。
让她那些试图在他面前隐瞒的心思被狠狠摊开，难堪至极。
“你心术不正，便是连心玉在你手上，本尊也不会收你为徒！”霍蔺启冷然斥道。
白晓娴心中惊痛，眼角更是泛开酸涩的泪光。
却见霍蔺启眼带寒霜：“玉本是件死物，你想拿它做文章，留着也没意义。”
话音刚落，霍蔺启的手轻轻一握，那发着微光的连心玉就被几束金色流光包围。
“不要！”
白晓娴瞳眸骤然紧缩。
可霎时，连心玉便发出挣扎的“筝”一声，伴着她的惊呼碎成粉末。
就像是她的心一般，尽数落在霍蔺启的脚边。
“往后三日，你在思过崖好好反省！

第三章 解毒之法

思过崖。
这里本是一片清净之地，却因封印了魔尊沧溟而充满了邪气。
白晓娴面色苍白如纸，她紧紧蜷缩，未愈的伤因为周遭的邪气不断开始加剧，痛的她连动一根手指都犹如被凌迟。
子时，阴邪之气达到顶峰。
“咳咳咳……”
白晓娴突然喷出一口暗黑色的血，溅在一旁的岩石上，
她倒伏在地，噙着泪看着血慢慢融进石中，眼前无尽的黑暗吞噬掉她仅有的一点力气。
三日，白晓娴才艰难地从思过崖出来。
一身疲惫的她却听到了霍蔺启为了救兰如沁而中毒的消息，白晓娴的心立刻被担忧所充斥。
浮翎殿。
白晓娴溜进后房，却见霍蔺启躺在地上，紧蹙翊眉，满头细汗。
她心一紧，慌忙跑过去浮起他：“师尊，你没事吧？”
霍蔺启忽然抓住白晓娴的手。唤了一声：“如沁……”
“轰”的一声，白晓娴脑中似炸开了一道响雷。
那一刻，她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她竟不知他轻轻的一句话，能让她的心能痛到如此地步……
次日。
霍蔺启看着地上的白晓娴，心中顿生一股烦躁。
昨日为救兰如沁不甚中了毒，闭门运气疗毒之时却被毒反噬，若非白晓娴闯入，他恐怕便要走火入魔。
可为什么偏偏是白晓娴？！
“知道本尊身中剧毒，所以故意来的吗？”霍蔺启冷淡开口。
白晓娴心头一颤，眼泪止不住的上涌：“师尊，我……”
迎上那悲伤的眼睛，霍蔺启不知为何移开了目光。
他眉头紧蹙，抬起手对着白晓娴一指，
“此事若是让如沁知道，别怪本尊不念旧情。”霍蔺启冰冷的话响起。
白晓娴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我知道。”她声音发颤，从房内踉跄地走了出去。
霍蔺启眸光一暗，眼神复杂。
不想当夜，霍蔺启余毒复发。
不放心他的白晓娴感受到房内杂乱的气息，忍不住推门而入，见霍蔺启神情痛苦，她紧紧握了握拳，
霍蔺启勉强睁开眼，见白晓娴如此，眼眸一暗：“滚出去！”
白晓娴被他吼得一颤，却死咬着牙关。
她知道，若不这样，霍蔺启根本承受不住。
若能解他的毒，她心甘情愿……
一晃半月，日日如此。
终于，白晓娴翻阅典籍，找到了解毒的办法。
需毒花一朵制成丹药，可毒花却生长在东方无尽血海中，其危险不亚于断魂窟。
白晓娴蹙着眉，看着浮翎殿的方向，心中下了决心。
断魂窟她都去了，何况一片血海！

第四章 触犯宗门法规

无尽血海。
这里无妖无魔，唯一的危险就是脚下这片血海，血水不伤发肤，专蚀灵魂。
白晓娴紧抿着唇看着远处的浮岛。
情花就在那儿！
她试探地将脚伸进血水中，顷刻间，刻骨的疼痛从脚趾直冲入脑中，痛的她战栗不已。
血海之上无法御剑飞行，白晓娴咬着牙，握紧拳头，往血水里走去。
痛！
这种痛，像是被浇了滚烫的开水，再用一把铁梳将她的血肉一梳一梳刮下来。
白晓娴死死咬着唇，紧缩的眸子渐渐变红。
为了治好师尊，她不能退缩！
她死咬着苍白的下唇，一步步向浮岛走去。
不过一里之远，白晓娴整整走了三天。
然而等她回到昆仑仙宗，迎接她的不是想象中师尊终于露出的笑容，而是漫天的红。
红绸，红花，红灯笼。
比那片血海还红的刺眼。
白晓娴沿着那红花拥簇的台阶往上走，不知为何心跳如擂。
走到正殿，只见一阵仙乐琴鸣声中，从容台上走下的，是穿着大红喜服的霍蔺启和兰如沁。
白晓娴呆呆的站在原地，周围的所有人都面带喜色，唯有她面白如纸。
周身响起窃窃私语，她才发现自己的满身狼狈，与这大殿是多么格格不入。
白晓娴步履蹒跚地走向霍蔺启，忍着心中的锥痛嘶哑着声音问：“师尊，你要娶她？”
霍蔺启见她这番模样，眉头不由一蹙。
他没有回答，但白晓娴却已明白了，她又问：“为什么？”
兰如沁款款走到她身前，声音轻柔：“师姐，我和师父早已心意相通，成亲是应该的。”
白晓娴杏眸猛的震住。
心意相通……
可他明知自己也倾慕于他，而且还......
但他会为了这个娶兰如沁，却只会警告自己不要说出去。
白晓娴的身子忍不住的发颤。
她咽下已经涌上喉口的咸腥，惨然一笑。
那看向霍蔺启的眼里有太深的绝望，使得霍蔺启不由得上前一步。
白晓娴看着他下意识护着兰如沁，心中便又是被猛地刺了一下。
她深深看了一眼霍蔺启，伸出手来，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师尊您大婚，我没什么好东西，只一朵还算漂亮的花，望您……不嫌弃。”
只见一朵含着金光的花躺在她手中。
霍蔺启诧异地看着白晓娴，一时心头涌上无数复杂的情绪。
情花生在血海浮岛，想要采到必须忍受蚀魂的痛苦，白晓娴她……
他掩与袖中的手缓缓收紧，最终接过了那花。
情花已送，白晓娴转身就要离去。
她真的怕她在这儿哭出来或者倒下去给霍蔺启添乱。
没等她走出几步，一袭黑衣的刑罚云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扫视了白晓娴一眼，似是确定了什么，声若洪钟：“白晓娴残害于湛，按门规将其压入炼狱，日受三百鞭刑。”
白晓娴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刑罚云长突然一掌狠狠打在她身上，将她打飞出去倒在霍蔺启脚边，吐出一大口鲜血。
霍蔺启心不觉一沉，向前一步将白晓娴挡在身后。
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刑罚云长接着轻挥衣袖，玄光镜出现。
镜中于湛躺在血泊中，右手旁是用血划出的“白晓娴”三字。
白晓娴心底一沉，却只看向霍蔺启。
她摇着头，只求霍蔺启能信她一次：“师尊，我没有。”
但霍蔺启淡漠地睨了她一眼，回答是后退一步，让了开来。
这一瞬，白晓娴的心坠入了冰窖。

第五章 发现异样

整个炼狱都回荡着鞭子打在身体上的闷响。
白晓娴被吊在刑架上，每一鞭都打的她直颤，但她始终未出声。
只因受过血海那侵蚀魂魄的苦云，这点皮肉之痛好似也就不算太痛。
刑法云长看着她这样子，厉声道：“白晓娴，你既交代不出自己这些天去了哪儿，还不认罪！”
白晓娴苦笑一声，认罪？她根本没罪，如何认罪？
她想着霍蔺启，咽下几乎要到喉间的解释。
她如何能说自己是为了霍蔺启去采情花？那不是昭告天下，霍蔺启与她有染。
而霍蔺启，应该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人知道此事吧。
毕竟，他都要娶兰如沁了……
落在身上的鞭子鞭鞭穿过身体，打在她几近滴血的心上，她逐渐意识模糊。
阴冷的炼狱好似再也见不到天光，可她还想再见霍蔺启一面……
再次从痛中醒来，白晓娴发现已在凌容阁中。
“师父……”她抬起眸子，看着那身影细细唤了一声。
若不是因为她，师父应该要闭关修炼了。
凌霄看着奄奄一息的白晓娴叹了口气，将一粒丹药喂入白晓娴口中。
见白晓娴脸色好多了，他才道：“此次你所受的是无妄之灾，那于湛是被魔族所杀，而后嫁祸于你。”
白晓娴一愣：“魔族又想来解封魔尊沧溟？”
千年前，沧溟无故屠杀仙界。
还是昆仑仙宗中十位长老以命化成宗门阵法才将沧溟封印在思过崖下。
凌霄眉间紧锁：“不知此次宗门又混入了多少魔族探子，后山已经被封，你之后不要误闯。”
说完这一句，他又安慰白晓娴：“多亏了霍蔺启师弟查清事实，否则为师也救不了你，因为你的事，霍蔺启和兰如沁的婚期都延后了。”
白晓娴愣住了，回过神来，连日的疼痛的心竟不由雀跃起来。
霍蔺启没有娶兰如沁；霍蔺启救了自己……
他这么做，是不是证明他心里并不是全然没有她？
又过了几日，白晓娴好得大半，趁师父打坐，迫不及待的去了浮翎殿。
踏进殿门，便见霍蔺启正翻着古籍。
他一身白衣，气度凌冽，听见动静后抬了下眼便凛声道：“出去。”
白晓娴脚步一顿，支支吾吾。
“师尊，我只是想，想说谢谢。”
霍蔺启执着古籍的手一顿，口吻平淡：“于湛是昆仑仙宗的弟子，查清他的死因是本尊分内之事，与你无关。”
白晓娴嘴角僵住，有些窘迫。
霍蔺启翻了一页，却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殿内一时只剩霍蔺启的翻书声。
踌躇了片刻，白晓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迟疑着：“师尊，您的情毒可解了，如沁她真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霍蔺启心底忽然涌上一丝怒意。
他根本不需要情花。
也不需要她为他做到如此境地。
“本尊的事何须你来管。”
“我……”
“还不出去！”霍蔺启眼神如冰刺向白晓娴，将她的话狠狠地噎了回去。
白晓娴中才燃起的一丝光亮又渐渐暗了。
她落寞地转过身，静静退了出去。
走到离浮翎殿十几丈外，白晓娴才停下，遥望那殿内还在看书的霍蔺启。
又站了一会儿，白晓娴正准备离开，却见兰如沁的身影忽然从林间闪过，居然是去往被封了的后山。
白晓娴皱了皱眉，抬脚跟了上去。
见兰如沁熟练的打开后山结界，越跟，白晓娴心里越疑惑。
直至思过崖，兰如沁停下了脚步。
白晓娴息敛气紧紧靠在树干上，眼前的一幕震的她眸子瞬时紧缩。

第六章 粉身碎骨的滋味

还未等她细听，刹间，随着后脑一阵剧痛，眼前的一切陡然变成黑暗。
再次醒来，白晓娴痛吟出声，耳边风声呼啸，吹得她清醒过来。
睁眼一看，才发现她和兰如沁都被法术束缚在思过崖边。
离她们几丈外，是持剑而立的霍蔺启。
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身上的魔气压得白晓娴呼吸一滞。
是魔族！
那黑衣魔族瞥了眼白晓娴，目光如刃挥向几丈外的霍蔺启：“霍蔺启，你坏我法阵，我便拿你弟子的命祭阵，不过……”
他血眸一眯，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我也只要一条命，就看你不要谁的命了。”
黑衣魔族话音刚落，兰如沁就噙着泪扬起一个笑容，眼神眷恋温柔：“师父，你救师姐吧，能做你的徒弟，能差点成为你的仙侣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白晓娴心里着急万分，想起晕倒前在后山看见兰如沁魔化的一幕，急切地要告诉霍蔺启。
可她连嘴都张不开，全身都被禁锢住了。
霍蔺启眼神凛如寒冰：“小小魔族也妄想威胁本尊。”
他看向左边一直都不出声的白晓娴，又看向右边深明大义的兰如沁，眸子一暗。
“霍蔺启，这身后便是思过崖，你选了一个，另一个自然是活不成了。”黑衣魔族有意无意地扯着兰如沁，将她往后带。
“是吗？”霍蔺启冷嗤一声，掩与袖中的手开始缓缓凝气，他目光停在兰如沁身上再未离开。
白晓娴眼睫微颤，失落如潮水涌上心口，甚至压过着急。
师尊要放弃她吗？
“放了如沁。”
下一秒，她听见霍蔺启毫不犹豫的如此说。
似一把匕首穿心而过，白晓娴。
“师父……”兰如沁眼睫一颤，“救师姐吧，我真的没关系。”
“她吗？”黑衣魔族看了兰如沁一眼，邪笑一声猛地将她往前一推。
兰如沁往身侧一倒，将黑衣魔族遮了个严严实实。
霍蔺启一惊，忙收回掌中蓄势待发的法剑。
“后会有期！”
黑衣魔族化作一股黑烟消失。
白晓娴只觉被人猛地一撞，整个人都向后仰去。
“白晓娴——！“
霍蔺启瞳孔骤然一缩，奋力飞去却只抓住了白晓娴几缕黑发。
白晓娴眷恋地看着崖上的霍蔺启，扯了扯嘴角，她扬起一个笑容。
“师尊，保重。”
纵然在你心里，我终究比不上兰如沁，只要你好，我大约死也是开心的。
霍蔺启欲纵身跳下去救白晓娴，却被身后的兰如沁死死抱住。
“师父，你不能去！思过崖下的罡风可是能让人粉身碎骨的！您救不了她了！”
霍蔺启身形一怔，微张的薄唇颤了颤。
崖下的寒气似是侵入了他的心，紧缩的瞳孔中还残存着白晓娴那苍白的笑。
霍蔺启木讷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心骤然一抽。
他没有抓住白晓娴。
霍蔺启紧握着的拳青筋凸起，心中恍然升起尖锐的痛。
崖下的风声却似雷鸣，白晓娴垂直坠入那如旋涡般的罡风。
历经血海，她本以为世间已没什么她不能忍受的痛苦了，但这罡风却胜过血海千倍。
每一道罡风都似利刃，割开她的血肉，粉碎她的骨头。
这便是粉身碎骨的滋味吗？
意识湮灭那一刻，她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