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郁年自己都没发觉,他唇角忍不住弯起一点弧度。
小姑娘长大了,都知道心疼他了,还给他织围巾。
“织这个,手累不累?”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他低低地问了一句。
江南粟连忙摇摇头,声音软软的,“不累的哥哥。”
为他,她心甘情愿。
男人嗯了一声,神色明显比着刚才有所缓和,唇角的弧度也证明,他现在心情非常愉悦。
“只不过……哥哥,我是第一次织。”江南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给他打预防针,“可能织出来会很丑。”
周郁年听了轻笑一声,掌心揉了揉她的脑袋,“哥哥不嫌弃。”
“……”
不嫌弃?
就是默认她一定会织的很丑咯?
江南粟闷闷地哦了一声。
就听到男人声音还是懒懒散散的调,夹杂着点儿笑意,“哥哥觉得,小南粟织成什么样都好看,哥哥都会戴。”
江南粟心情顿时爽了。
她本来很担心,怕织好了,周郁年会嫌弃,不会戴。
“对了,哥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江南粟想起什么,问道。
周郁年:“也没什么事,陈识他们叫哥哥出去吃饭,你想不想跟着?”
江南粟想了想,摇摇头,“我不去了,我一会儿还要写作业。”
“那行。”周郁年也没勉强,宠溺地拍拍她的头,“晚上想吃什么让张姨给你做。”
江南粟乖乖点头,“好。”
男人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温声嘱咐着,“那你织的时候小心一点,别弄伤了手,如果觉得累,不织也行……”
“我知道了哥哥。”江南粟眨眨眼睛。
周郁年嗯了一声,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虽然在家里交代小姑娘不织也行,但到了饭局,周郁年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他平时参加饭局,经常会带着江南粟。
所以看到他一个人过来的,陈识忍不住揶揄道:“哎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周小公子,今天怎么没带家里的小姑娘啊?”
“就是啊,稀奇。”
“周小公子不是整天恨不得把南粟妹妹栓裤腰带上吗?”
“……”
周郁年今天心情明显很不错,任由一群人打趣他。
入座以后,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我家那小姑娘要给我织围巾?”
众:“???”
谁提这个了?!
“啧,没办法,我家小姑娘呢,太关心我了。”周郁年也不顾大家翻白眼,自顾自地说着,“这不冬天了,怕我冷,我说织围巾多累啊,姑娘还是非要给我织。”
“……”
说完,他拿着杯子,喝了口水,那双桃花眼里笑意潋滟,“你们怎么不说话?”
陈识正想吐槽句什么,就听到这不要脸的语气慢腾腾地道:
“哦,忘了,你们家没有小姑娘,不懂我的心情,所以没法接我的话。”
众:“……”
有没有人……管管他?!
陈识都无语了,翻了个大白眼,“这围巾还没织出来呢,有什么好炫耀的,说的跟你已经戴上了一样。”
“反正早晚都要织出来。”周郁年挑着眉梢,啧了一声,“瞧把你酸的,哦对,也能理解,你家没有小姑娘给你织围巾。”
“……”
陈识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胸口说:“你够了啊阿宴,你这特么的,以后谈恋爱了肯定也是个恋爱脑。”
“就是,养了一个小姑娘就到处炫耀,这要是谈了恋爱还得了?”
“哈哈哈哈阿宴以后别是个妻管严。”
有其他人附和道。
周郁年也不生气,甚至绯色唇角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他今天心情太好,跟谁都不计较。
——
接下来,江南粟每天写完作业,就织一会儿围巾,遇到周末,会多织一会儿。
周郁年比她还上心织围巾的进度,每天都要看看,搞的江南粟觉得他像个监工。
织围巾这种事情,就是越织越熟练,就会织的越快。
江南粟在不影响功课和作业的情况,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织成了。
这时候离周郁年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
江南粟准备把织好的围巾先洗一下,等晾干了买个礼盒装起来,等他生日了再送他。
但周郁年个子高,有187,她怕围巾会短,所以织好的时候先让他围在脖子试试,看看长度合不合适。
男人拿着围巾,眼底的愉悦掩不住。
他挑了挑眉,“哥哥以前没戴过围巾,不会。”
江南粟:“……”
“好吧。”她只好说:“哥哥,那你弯腰,我帮你围。”
周郁年于是听话地弯下了身子,到江南粟能够够到的高度。
小姑娘拿着围巾,微微踮起脚,认真地帮他围着。
有一瞬间,小姑娘软软的手,触到他的脖子上的皮肤。
周郁年身子僵了一下。
他的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
大概是室内暖气太足,她小脸几分酡红,像成熟度刚好的蜜桃,诱人采摘。
周郁年突然想起他把陈最那个王八蛋揍得半死的那个晚上。
周政安把他抓回祖宅,先是臭骂一顿。
后来,老头儿脸色阴沉地问他,“你对初丫头掏心掏肺,是不是因着生了别的心思?”
第46章 心乱了
当时,连周郁年自己都不清楚,对于周政安问的这个问题,他为什么沉默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他本该毫不犹豫地否认。
大概是看他不回答这个问题,周政安默认了他是肯定答案。
老头儿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眼角的皱纹颤动着,声音也忍不住提高,“周郁年啊周郁年,你怎么这么糊涂?初丫头还不到十七,你就有那种心思,你这个王八蛋,你……”
“但是她会长大。”周郁年突然打断了老头儿的话。
话出了口,周郁年才有几分迟钝地想,自己大概是出于反抗的情绪,才会突然说了这一句。
他是周政安最小的儿子,又因为年幼丧母,确实很受他疼爱,但是也因此逃不了,什么都要被安排。
父母有时候喜欢用爱绑架和束缚孩子,周政安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商界叱咤风云几十年的周政安,习惯了决策和领袖,也习惯安排别人。
纵是一向随性又散漫不羁的周郁年,也不是每次都能逃脱他的安排,也因此习惯性反抗,有时候偏偏爱跟他对着干。
听了他这话,周政安气的咳嗽几声,怒气腾腾地吼着,“所以你对那丫头还真是存了不干净的心思?按辈分来说,你可是她小叔!”
“哪门子的小叔。”周郁年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声音透着痞里痞气的意味儿,“她就是你朋友家的外孙女,屁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小叔小叔小叔,他可真烦这个称呼。
明明就比那小姑娘大六岁,甚至细致地来算,都六岁不到。
哥哥这个称呼就好多了。
看他这个混不吝的态度,周政安的火气被点燃的更盛了,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个兔崽子,说的什么话?没血缘关系就可以不论辈分了?”
老头儿生气起来,就跟炮仗似的。
“现在别家都知道咱们周家接回来个小姑娘,养在你身边,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今天说的这话,没准儿会想你是把那丫头当媳妇儿在养,你让我周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老头儿都快气死了,偏偏周郁年俊朗的眉目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甚至他还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
随后,他抬起那双生来就艳丽含情的桃花眼,懒懒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啧,你倒是提醒我了,那丫头长大了给我当媳妇儿……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他说这话时,是一贯云淡风轻,懒散随性的神色。
让人看不出到底有没有走心。
“……”
周政安听了这话,则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你瞧瞧你这混蛋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周郁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本来周政安也没想真的砸他,只是拿烟灰缸出气。
他躲这么一下,烟灰缸刚好擦过他的一点额角过去。
他还不嫌事大,语气欠揍地评价了一句,“老头儿,你这准头不行啊。”
“……”
周政安于是又拿着拐杖往他身上挥,“我让你再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打,我打,我打……”
周郁年跳着躲避他的拐杖,一点儿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这怎么就大逆不道了,我觉得还挺合理。”
“……”
周政安挥拐杖打他,本来也就是吓唬吓唬。
看见他这个混球样儿,顿时气的差点归西,拿着拐杖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
他来真的了,周郁年倒是不躲了。
周政安心里还是疼他的,打了几下,稍微顺了点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你这兔崽子,让我老头子下去了,怎么跟初丫头的外公也就是你江叔叔交代?啊?”
毕竟年纪大了,周政安刚打完人,还喘着粗气,沉着一张脸,“不行,明天我就把初丫头叫回来,商量商量让她住校,反正不能再跟着你这个混蛋……”
停顿片刻。
“至于你这个兔崽子,要么我把送你出国,要么……秦家的女儿跟你年纪相仿,今年过年就从国外回来了,你们两个各方面都挺合适,她父母也有意撮合,你们见见面就订婚。”
“反正,你别打初丫头的主意。”
周郁年看老头儿神色严肃,明显来真的,他揉了揉太阳穴,好笑地道:“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了?你这个王八蛋混球都想对初丫头下手了,我……”
周郁年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别说了,那小姑娘还是继续跟着我吧。”
“你想都别想!”
周郁年看老头儿态度坚决,顿时后悔自己刚才所谓的“大逆不道”的话。
那小姑娘,他得自己带着才放心。
顿了顿,他低低地道:“老头儿,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动那小姑娘,刚才是故意气你。”
“……”
“实话?”周政安一脸狐疑地问道。
现在外面也有人在传,周家的小公子,走到哪都带着个小姑娘,估计是动了心思。
但他从来不信,只信自己这个小儿子,做事有分寸。
谁知道今天这个混球说出那些话来。
周郁年淡淡嗯了一声,“实话。”
“那你对初丫头掏心掏肺的?真没动心思?”周政安还是持怀疑态度,语气带着试探,“你跟周恬,周朔,可都没那么亲。”
闻言,周郁年神色顿了顿,抬眸说:“她妈妈过世的早,我心疼。”
他虽没多说别的,但听了这话,周政安却放下心了。
他这个小儿子幼年丧母,估计觉得跟那丫头同病相怜,免不了多几分怜悯。
经过再三确认,周政安到底还是信了他。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周郁年也没再想过。
他一直把自己当时说的那些话,归结为他对周政安的反抗情绪的产物。
但是此刻,思绪回来。
小姑娘帮他围好了围巾,仰着脑袋,一双水润的杏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长度刚好诶。”
周郁年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小姑娘漂亮精致的唇。
唇色娇艳,微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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