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忱)最新耽美文便宜嫡女不好当-云楚忱全文赏析今日更新便宜嫡女不好当

时间:2023-05-08 16:35:1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醉月?”云楚忱疑惑。
“就是随同淑妃陪嫁入宫的婢女,都说是十分忠心可靠的。但有同为大宫女的凝珠指认她偷盗宫中财物,还在她屋子里搜出了赃物。据说她偷盗成瘾,屡教不改,这次被淑妃娘娘严厉斥责之后动了杀心。”
“简直是胡说八道……哪个奴才会傻到杀害自家主子也要偷东西,岂不是本末倒置?”
就算没有人发现是她杀了淑妃,往后没有了主子倚仗,她又算得上什么?还偷什么卖什么仰仗什么?
再说,这偷盗一事,本就是无稽之谈。
就算照影一向淡定,这会也被这件事弄的头皮发麻,“奴婢也这么觉得,但当时事情发生的很是突然,醉月被当场捉住,证据确凿,连辩驳都没说出几句就被盛怒之下的皇上给杖毙了。”
云楚忱已经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问:“淑妃在宫中一向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皇后娘娘难道没拦一拦?”
“皇后娘娘似乎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赶到的时候醉月已经被杖毙了。”
云楚忱听的心惊,“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毒杀。”
“若皇后娘娘能够及时赶到,一定会留下醉月调查清楚,可现在醉月死了,便是死无对证。整个兰台殿,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证明什么。”
“只能说,这步棋的时机把握的太好。”云楚忱为二皇子的手段而感到骇然,一切都算计的这般恰到好处。
“是啊,奴婢想想都觉得寒毛直竖,能够不知不觉给淑妃下毒不被其他人发现就是件不容易的事,不知道许琳琅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还有凝珠,到底是淑妃身边陪伴了多年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反水呢?”
“这件事看上去办的又急又快,却处处透着不简单。”云楚忱紧紧捏着帕子,只觉得心口发紧,她是万万不想跟这样的人对上的。
照影想到先前有人给淑妃投毒那件事,说道:“这个凝珠,八成就是上次兰台殿出事时,皇后娘娘和淑妃要找的那个人,没想到她藏的这样深。”
“二皇子那般有成算的人,若是盯上了谁,便不是那么好脱身的,凝珠一个小小宫婢,哪里能逃得过他的手段。”
她说完,猛然意识到自己也算是二皇子盯上的人了,心头不禁更沉了几分。
“看来这次,二皇子与许琳琅的亲事算是彻底没了阻碍,真正的板上钉钉了。”照影担忧的看着云楚忱,“这二人,一个阴险一个毒辣,若是合到一处,怕是难对付。”
“那也要看这两人是否一条心。”二皇子和许琳琅虽然都想让她进二皇子府,但报着的,可不是同样的目的。
不过,云楚忱是不可能去给二皇子做小妾就是了!
照影道:“坏人之所以坏,是因为他们从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所以许琳琅必定将这一切都怪罪到您的头上,以后只会变本加厉找咱们的晦气。”
“事情一步赶着一步到了今天,谁又能预料到呢。”
当初许琳琅为了搅合她与魏子修的亲事,想算计她与二皇子,结果将自己搭了进去,如今逼不得已还杀了淑妃,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云楚忱并不知道,若不是她出了那个“断手”的主意让皇后觉得可行,兴许许琳琅早就没了小命。她以为自己要许琳琅一只手已经够狠了,哪里能预料到许家真的舍得杀了许琳琅呢?
就连她自己,也绝没有想过要许琳琅的性命。
她这厢思绪万千,便见潋月进来禀告道:“姑娘,郡主从宫里回来了。”
云楚忱愣了愣,问道:“母亲看上去可有什么不对?”
潋月道:“是有些不太对,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淑妃的事才面色有异的。”
主仆几人对望一眼,实在不知道衡阳郡主进宫去做什么。
自从太后娘娘过世,衡阳郡主便一次也没往宫里去过,一来怕触景伤情,二来也没什么人好见。
就算在府中,衡阳郡主也是天不塌下来就不迈出院门一步的,今天突然一声不吭的进宫去了,实在令人费解不安。
“走,咱们去母亲那里看看。”
云楚忱一路到了濯香院,衡阳郡主刚换好衣裳端起茶盏,见她来了便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与你说。”
云楚忱一怔,“母亲,怎么了?”
衡阳郡主放下手中的粉青茶盏,开门见山,“上回你在宫里落水的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这几天外面的传言又愈演愈烈,分明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你是个女儿家,怎能久处流言蜚语之中?我今早入宫见了皇上,将此事言明,皇上已经答应我将此事压下去。你近日老老实实在府里呆着,避过这一阵风头再说。”
云楚忱呆在当场,傻傻的看着衡阳郡主。
对方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只是合到一处竟令她费解万分。
“母亲今日入宫面见皇上,是为了外面的传言?”
衡阳郡主皱眉看她,“我方才说的不够明白?”
云楚忱张了张嘴,半晌答道:“是,女儿明白,必不会出府乱走。”
衡阳郡主不欲多言,挥了挥手让她该干嘛干嘛去。
云楚忱一脸懵怔的出了衡阳郡主的屋子,却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去看,但厚厚的帘子遮住视线,与衡阳郡主那副寡淡的面容如出一辙,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转头犹豫的小声问照影:“我刚才没听错吧?”
照影也是一脸懵懵然,“奴婢也想问……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衡阳郡主一向万事不管,对云楚忱也从没有为人母的体贴看顾。
二人仿佛是同一跟绳子上拴着的蚂蚱,最然被强行捆在一起,却各不相干,连交流都很少。
所以云楚忱哪怕想着去求云老夫人出面,都没有想过让衡阳郡主帮她做什么。
可现在,衡阳郡主竟然为了她,特意入宫去求那个不怎么待见她的皇帝舅舅。
事了,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诫她在府里老老实实呆几日。
云楚忱都有些怀疑这到底是真是假了。
姚嬷嬷从外面回来,见云楚忱主仆站在院子中间发呆,便问道:“大姑娘怎么在这站着,可进去见过郡主了?”
“嬷嬷。”云楚忱笑着跟姚嬷嬷打了招呼,说道:“已经见过母亲了。”

“那想必姑娘已经听郡主说了。”

“是,母亲说她今日入宫去见了皇上,皇上答应压下外面的流言。”
姚嬷嬷看着云楚忱,有几分欲言又止,云楚忱见状说道:“嬷嬷有什么话,不妨与我明言。”
姚嬷嬷闻言拉着她到了一旁回廊处,说道:“奴婢是下人,本不该与大姑娘说这些话,但老奴是看着郡主长大的,不忍心叫她在这院子里落得一个孤苦无依的下场。”
“嬷嬷怎么这样说,母亲虽与我不甚亲近,但我必不会扔下母亲不闻不问。”
姚嬷嬷叹了一声,“大姑娘说郡主与您不亲近,可知今日她是怎么与皇上说的?”
云楚忱正想知道前因后果,问道:“嬷嬷可能与我详说?”
姚嬷嬷眼圈有些发红,说道:“想必姑娘也知道,郡主虽受太后疼爱,与皇上却不像寻常舅甥那般亲近,甚至……皇上并不怎么喜欢郡主。今日郡主一到御前说起来意,皇上的面色便不大好看。”
云楚忱当然知道,心下说,哪里是不喜欢,分明还有些讨厌。
况且,皇上连自己的事情都手忙脚乱处理不过来,衡阳郡主居然还拿这等家事去烦他,自然得不到好脸色。
姚嬷嬷当然不敢说皇上的不是,也只是点到为止,说道:“但郡主说,大姑娘与她虽不是亲生母女,可太后娘娘过世之后,大姑娘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亲近的人了,当初将你从亲生父母跟前抢了过来,却没能照顾好你,已经十分愧疚。若再让你平白无故受了污名委屈,甚至给人做妾,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她说自己没有生养过,不知道怎么与小孩子相处,这些年来也少有坦诚交心的时候,但既然做了你的母亲,无论如何也要保着您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嫁人生子。”
云楚忱将这些话停在耳中,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她看着姚嬷嬷,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这像是从衡阳郡主口中说出来的话么?
是她这些年来,所知道的“母亲”么?
姚嬷嬷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郡主并非冷情之人,相反,郡主心地善良柔软,只是不喜表达。太后娘娘已经不在了,对于郡主来说,大姑娘就是郡主唯一的亲人,将来能与她相依为命的人也只有大姑娘您。她口中虽然不说,也很少开口去问,但老奴日日在郡主身边伺候,自然知道她心中记挂着姑娘的事。上次姑娘在宫中落水,郡主察觉有异,这些天来一直愁眉不展,听说外面的流言没有消散的趋势还愈演愈烈,连着几日没怎么睡踏实,知道老夫人与魏家见了面之后没能得到魏家的答复,便一刻也不再耽搁,拼着被皇上怪罪也要替姑娘压下二皇子的心思!”
第八十七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要善良
云楚忱是真的有些难以置信,“母亲她……真的这样想?”
“唉。”姚嬷嬷无奈点头,叹息道:“郡主是个苦命的,虽从小有太后娘娘照拂,但与那父母双全的孩子到底不同,性子养的孤,若是个嘴甜心狠的也罢了,借着太后娘娘的宠爱也能活的风生水起。偏偏郡主是个嘴硬心软的,否则,何至于把日子过成现在这般?”
云楚忱心中五味陈杂,她只以为衡阳郡主不喜她亲近,却原来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是一个闷热欲雨的午后,她与衡阳郡主同桌用膳,却因为天气太过闷热吃不下,随便捡了几口吃的就要下桌,衡阳郡主皱眉看着她,问她为什么不吃饭。她说太热了吃不下,衡阳郡主便狠狠训斥她,“天热吃不下,一个夏天你都不要吃饭了!”
云楚忱被衡阳郡主狠狠训斥了一顿,心中很是委屈。
她当时不能理解,自己不过是少吃了几口饭而已,为何母亲要劈头盖脸的骂她,她一时气愤哭着跑了出去,还在院子门口狠狠摔了一跤。
过了一会,姚嬷嬷拿着伤药和棉布来给她包扎伤口,还带了她爱吃的小酥肉。
她当时虽然年纪幼小,却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心中也明白衡阳郡主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不该跟对方耍小脾气,不由得后悔又害怕,生怕自己被丢弃。
她闷闷的让姚嬷嬷给自己包扎了伤口,偶然抬头,却看见衡阳郡主站在窗外看着她,她吓了一跳,赶紧乖乖拿起筷子将碗里的小酥肉吃的干干净净。
衡阳郡主在窗外看见,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这是她唯一一次与衡阳郡主耍性子,从那以后,云楚忱的言行也越发小心翼翼,只将衡阳郡主当做天上的王母娘娘敬着供着,从不违逆。
但越到后来,衡阳郡主看她的目光就越是疏离,直至成了今天这般,没事的时候连话也说不上几句了。
星星点点记忆在云楚忱的脑海中逐渐聚拢,她一时间有些恍然。
那时的衡阳郡主,其实是担心她不好好吃饭会饿坏了吧?毕竟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不然,为什么后来姚嬷嬷带了她爱吃的小酥肉来。
分明那日的饭食中,根本就没有那道菜。
一定是衡阳郡主见她没有吃饭,特意吩咐厨房现做了她爱吃的东西。
可她却因为不懂如何哄小孩子,企图用强硬的态度逼迫她乖乖听话,以至于年幼的云楚忱产生了错误的理解。
姚嬷嬷说道:“大姑娘,奴婢知道您是个心思剔透的,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将来也必定能嫁得良人,有个好前途。只是您与郡主之间,这些年来越发生疏,奴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郡主她已经没了太后娘娘……”
她说着,声音止不住哽咽,“若是再没了您,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楚忱闻言只觉得一股酸涩涌上胸口,想到太后娘娘仙逝时,衡阳郡主几次哭的背过气去就觉得心颤不已,可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问,“嬷嬷,皇上他……没有怪罪母亲吧?”
皇上对衡阳郡主那一点点的容忍,是迫于太后的叮嘱,用一点少一点,今日为了她的事不惜触怒皇上,以后怕是更不受待见了。
那二皇子,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你对皇帝说,我不想将女儿嫁给你儿子,那简直与老虎屁股上拔毛没有什么分别。
何况,今日出了淑妃这桩事,皇帝本来就在气头上,必定不会给她好脸色。
姚嬷嬷心有余悸,“说来也是不巧,宫里出了淑妃娘娘的事,皇上本就十分不快,乍然听了郡主的来意便大怒,摔了茶盏,淋了郡主一身都是,瓷盏的碎片还将手指割伤了,好在皇上最后还是答应了。”
云楚忱闻言更觉得满心复杂。
潋月和照影对视一眼,也觉得心绪波动。
“奴婢与姑娘说这些话本是僭越,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云楚忱摇摇头:“嬷嬷不必这么说。”
姚嬷嬷屈膝一礼,温声道:“郡主还等着,奴婢先回去了。”
云楚忱点点头,看着姚嬷嬷离开的背影心绪久久难平。
潋月唏嘘道:“奴婢也知道郡主不是个坏心肠的人,可若说郡主温柔和软,奴婢可真没看出来,反而觉得郡主脾气臭的很……”
“外表的脾气未必是人真正本性,那些整日挂着一张笑面的,内里却如蛇蝎。”照影对许琳琅厌恶至极,话中所指便是她,”说起来,郡主脾气虽然不好,对谁都冷冰冰的,可这些年来连打骂下人的事都不曾发生过。”
潋月跟着云楚忱的脚步慢悠悠的往前走,说:“其实,姚嬷嬷这么一说,奴婢还真想起几件小事,从前没往细处去想,现在想起来,郡主虽然没明着问过,却对姑娘周身的事知道的十分清楚,想必是时时关注着姑娘的。”
只不过云楚忱随着年纪渐长心思越深,将周身之事筹措的明明白白,几乎用不上其他人插手,衡阳郡主自己本身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多数时候手段还不如云楚忱利索,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天长日久,身为母亲的她几乎从云楚忱的生活中淡出了。
云楚忱感触最深,说道:“有些事情近在眼前,却是灯下黑,若无人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就总也看不透想不清。从前我只觉得母亲不愿多见我,现下却觉得,她与我相处时,分明有些紧张无措,只能用冷硬来掩饰罢了。”
几个大丫头是从小陪着云楚忱长大的,云楚忱身上发生的事,她们几乎可以感同身受,即便不能,也都看在眼里。
潋月道:“郡主的性子本就倔了些,又不善表达。之前晋二公子不是还说,当初郡主与宣永候府的亲事并非如传言那般,可最后人人都传,是衡阳郡主拆散了宣永候跟连碧茹,硬要嫁到宣永候府。”
这事若搁在旁人身上,哪里会容得一个姨娘这般造作,可衡阳郡主得知自己抢了连碧茹的亲事之后,内心觉得亏欠,愣是什么都没辩驳。再加上宣永候为人令衡阳郡主失望透顶,便越发没了争执的心思,竟然生生将自己闷成了恶人。
照影冷笑,“饶是连姨娘长了一副九曲十八弯的心肠,可遇见咱们姑娘,也不过是盘小菜。上次借着珠儿的事找咱们的麻烦,还不是让姑娘几句话收拾的服服帖帖。”
潋月想起连姨娘那块秃头就忍不住想笑,“听说连姨娘从祠堂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好了之后也不敢出门。”
“黄姨娘的手也真够黑的,没有个把月,连姨娘的头发怕是长不出来。”
云楚忱却没有放松警惕,“连姨娘心比天高,不会轻易服软的,而且,黄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表面上张牙舞爪一副没有心机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将连姨娘的怒火都转移到了母亲头上。”
潋月惊呼道:“这么说,黄姨娘说的是真的?连姨娘在进府之前就与老爷有了什么了?”
“八九不离十。”
“黄姨娘是个嘴甜的,时常哄得侯爷找不着北,高兴了什么话都往外冒,连姨娘那点事八成也被他给抖落出来了。”
云楚忱拨开眼前横斜的花枝,说道:“这样的丑事弄的满府皆知,连姨娘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厌恶黄姨娘之余,只会对母亲更加恨之入骨。”
潋月心下一个哆嗦,“她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吧?”
“之前我觉得连姨娘不会那般不智,毕竟母亲不争不抢,还容得她在府里作天作地,换了别人做当家主母,还能容得她在府里这般撒野?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警惕些为好。”
主仆几人回到风澜院,云楚忱坐在窗下发了好久的怔。
今日姚嬷嬷的话,狠狠击中了她。
无数零星的画面在她脑中聚散整合,最终拼凑出她与衡阳郡主相处的点点滴滴。
在她的印象中,衡阳郡主面对她的时候总是紧皱眉头,没有好脸色,她一直觉得这是对方不喜欢她,不愿见到她的表现,所以对方脸色越黑,她就越乖巧,饿了乖乖吃饭,病了乖乖吃药。
相对的,她越是乖巧,衡阳郡主就越觉着这招有用。
云楚忱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这恐怕是天下最令人酸楚的误会了吧?
现在想想,若母亲真的不愿见到她,大可眼不见为净,将她丢给下人照顾就是,何须日日将自己放到眼前?
但对方从不曾厌恶离开,或伸手打骂。
“姑娘,您发了好久的呆了,是在想郡主吗?”
云楚忱听见潋月发问,回神看她,“是啊,说起来,母亲从小没了父母,由太后娘娘一手带大,与我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但郡主与姑娘性子不同,若姑娘处在郡主的位置,日子必定能比郡主过的好上百倍。”
“母亲这些年,的确过的太寡淡了些,太后娘娘走了,我若是也不与她亲近,她……就像姚嬷嬷说的,什么都没有了……”
“何至于呢,姑娘从来也没想着扔下郡主不管啊。”
云楚忱叹了一声,“那不一样,尽力相帮与尽量相帮,这中间的差别可大着呢。母亲兴许觉得我没将她当成母亲吧。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替我去求了皇上。”
说起这个,潋月说道:“二皇子这事若是解决了,魏家应该不会再耽搁了吧?”
正说着,春芜从外面进来,说道:“姑娘,魏嫁送了帖子来。”
第八十八章 那种脏东西我是不稀罕的

小院掩映在秋色深深的枯枝败叶间,层层厚重的门帘落下,闺房便显得暗影沉沉,多宝阁上华丽物件也失了光彩。

魏轻轻让人给云楚忱送了帖子,搓了搓手道:“才几天的功夫,就这么冷了。”
这个时候,别家的银霜炭早就点上了,魏府却还没有去采买,但魏轻轻仿佛早就习惯了,问身边的丫头:“祖母那边,还闹着呢?”
春纤给魏轻轻续了热水,说道:“一大早闹到现在,老夫人发了好几次火,二夫人却不依不饶。”
“哼,多大点事,二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娇气了。不过,五妹妹刚从老家回来就惹事,祖母一定生气极了。”
三房嫡出的五姑娘魏妥妥两年前意外受伤得了失魂症,近日才养好了被接回长安,谁知刚回来没几天就生出事端。
春纤道:“奴婢怎么觉得五姑娘跟从前不大一样了呢?”
“有吗?”魏轻轻不甚在意,随口道:“我倒是没注意。”
“五姑娘的性子像三夫人,懦弱胆小,见了人总是低着头,一副怯怯的模样,可这次回来之后,敢说话了……”春纤想了想,也无法具体形容心底的感觉,“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感觉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魏轻轻挑挑眉,有些好奇了:“是么?”
……………………
上房,魏老夫人在上首坐着,脸色黑沉的如同积蓄了一个月的雨云。“你还有完没完!”
“今天母亲若是不给我的若儿一个说法,媳妇就不算完!”二夫人宁氏铁了心似的,态度十分强硬。
魏老夫人气的僵直了身子,手中的粉彩瓷盏“砰”一声砸在宁氏的脚边,摔得四分五裂:“你反了天了!”
“媳妇再怎么样都能受着,但我的若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媳妇却不能容!!”
“你!”老夫人气的声音发颤,“你给我跪下!”
二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扬起下巴,“母亲,媳妇觉得,该跪的是老三家的孽障!”
此话一出,一旁的三夫人梁氏眼泪流的更甚,“二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妥妥是不该与若儿争吵,可妥妥头上受了伤,现在还昏迷着呢!”
“昏迷?呵!”二夫人撇撇嘴,“不过是额头上破了点油皮,就昏迷了?怕是知道做错了事,不敢出来见人吧!你可知我的若儿在这么冷的天被她推进池子里,差点没了命?!”
梁氏辩解道:“二嫂,你莫要颠倒黑白,是若儿先推了妥妥,自己没站稳掉进池塘里去的!”
宁氏怒目看她:“谁能作证?!”
梁氏一时语塞,又去看老夫人:“母亲,您可要为儿媳说句公道话!妥妥怎么可能故意推二丫头,等她醒了自己会去给二丫头赔罪,可二嫂却不依不饶的!难不成还要妥妥也去跳一回池子不成!”
“你也给我住口!”魏老夫人对梁氏也没什么好脸色,“五丫头这才刚回来几天,就惹是生非!若是不安分,便再送回去!”
梁氏一听便白了脸色,“母亲,妥妥不过无心之失……”
二夫人闻言斜睨了一眼梁氏,半句好话也没有,冷笑道:“无心之失?这深秋的水寒凉刺骨,就那么掉进水里泡了半晌,往后若落下病根,你们母女赔罪就能顶了?更何况,那林家的小子抱也抱了,看也看了,往后让人知道,我们若儿还怎么做人。”
太医院院史林家的三郎林景明与魏妥妥从小定了娃娃亲,林夫人听说魏妥妥从老家回来了,便带着林景明上门探望,谁知正赶上魏若若落水,林景明一时情急,便跳下去将人救了上来,且他又是大夫,便顺手给魏若若诊治了一番。
这落在二夫人口中,便成了抱也抱了,看也看了。
梁氏急的五内俱焚,却找不出话来辩驳,就听宁氏继续说道:“不如将三丫头的亲事换给我们若儿,此事便也罢了。”
梁氏倒吸一口凉气:“二嫂,你说的什么胡话……”
宁氏眯眼看她,“怎么是胡话,难不成让我们若儿出家做姑子去?再者说,妥妥这亲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何必紧抓着不放?”
“够了!”魏老夫人不耐烦的看着两个儿媳,目光一寸寸凝结成冰,墨绿色的丝绒抹额衬得她双目越发冰冷。
宁氏和梁氏都朝魏老夫人看过去,仿佛是在等她的决定。
魏老夫人半垂着眼,思虑半晌,说道:“老二媳妇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母亲!”梁氏一声惊呼,震惊的看着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沉默片刻,说:“当年林家是看在你大哥前途无量,这才让林景明与妥妥定了亲。可你大哥没了之后,林家早就有了退亲之意,若不是看在咱们魏家的门楣,这桩亲事早就作罢。”
梁氏闻言脸颊刷的褪了色:“母亲,这万万不可啊……咱们魏家好歹是国公府,若是换亲,岂不让旁人在背后说嘴……”
魏老夫人却不为所动,“三丫头年纪还小,亲事急什么,今天出了这档子事,也是天意。”
梁氏双目泫然,心下寒意如冷露浇头,蔓延至全身。兄长过世之后,梁家愈见落寞,这几年她受了无数白眼,本就懦弱的性子让她凡事不敢做过多的争辩,但为母则刚,为了女儿,她怎能退缩。
“母亲,若儿是您的孙女,妥妥也是您的孙女,您不能这么偏心!”
“住口!”魏老夫人的巴掌在桌上重重落下,瞳孔映着阁窗外的光影,越发显得慑人,让梁氏几乎不敢抬头。“五丫头病了两年,林家一次都没上门,未必不是等着咱们主动退亲,好全了两家人的脸面。可五丫头的病好了,林家赶紧来看,焉知不是急了前来退亲的?”
梁氏不信,膝行到纪老夫人脚下,苦苦哀求,“母亲,这也未必……”
魏老夫人冷着一张脸,说道:“我会亲自去找林家商量换亲的事,你还是回去劝劝妥妥,知道这件事之后不要无理取闹!”
“母亲,这怎么行……”
玉铭院外,魏妥妥抚了抚额头上的包扎的白布,听见里边隐隐约约的吵闹声,心中冷笑。
抬脚迈进院门,下人们见了她都露出异样的目光。魏妥妥微微牵动嘴角,并不在意,径直走了进去。
“老夫人,五姑娘来了。”
丫头们一声禀报,里外声音顿时一静。
屋内几人都朝门口望过来。
魏妥妥生的灵秀,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形状美好的杏眼明亮清澈,分明就是晋亭之前在城外遇见的娇俏少女。
此时她额上缠着白布,面色有些苍白,却不显得娇怯,目光落在跪在地上满面泪痕的梁氏身上,皱起眉头。
“母亲,您怎么在这里跪着。”
众人闻言,一阵诧异。
五姑娘来了不跟自己的长辈们请安,语气间居然还有几分质问的意思。
魏老夫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回老家养了两年,竟然变得这般不懂规矩!
魏妥妥却似没看见她的脸色一般,说道:“祖母,还请屏退众人,孙女有话要说。”
魏老夫人一皱眉,上下打量自己这个孙女,觉得她好似与从前不大一样了,不过,两年前魏妥妥才十一,姑娘长大了,有了些变化也不足为奇。“有什么话非要屏退他人?”
宁氏方才达到了目的,躁郁之色一扫而空,此时见魏妥妥故弄玄虚,以为她是想挽回自己的亲事,便讥讽道:“五丫头,这里除了你的长辈,就是你祖母身边的亲近人,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魏妥妥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看向宁氏:“二伯母,这可是您说的,一会妥妥若是说了什么您不爱听的,您可别怪罪。”
宁氏闻言一蹙眉,狐疑的看着她,“你到底要说什么?”
魏妥妥没理会她,转头看向魏老夫人,直截了当的说道:“祖母,家门不幸,二姐姐还未成亲便与人苟且,如今已非完璧之身,孙女无意中听见这桩隐秘,二姐姐便想杀我灭口!”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
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魏妥妥,仿佛无法消化她口中的话。
魏妥妥眯眼看向宁氏,“二伯母,你没听错,二姐姐与林景明早就不干不净了,您不必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林景明那种脏东西我是不稀罕的,二姐姐想要,拿去就是!”
宁氏柳眉倒竖,扬起手就要朝魏妥妥招呼过去。
魏妥妥却脚下灵活的一转身,躲过了宁氏的巴掌。“怎么,二伯母恼羞成怒了?您这巴掌,难道不应该扇在二姐姐脸上么?”
宁氏气的嘴唇发紫,身子都跟着抖了起来。
魏老夫人这会才回魂,怒道:“你说的是真的?!”
魏妥妥嘲讽的目光从宁氏身上挪开,看向魏老夫人,“是啊祖母,您若是不信,让人给二姐姐验身,不就一切都明白了么?”
宁氏闻言顿时炸了毛:“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居然在这里胡说八道!”
魏妥妥半句也不妥协,回怼道:“二姐姐比我大不了多少,她都敢做了,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第八十九章 感谢本姑娘的大恩大德吧
墨云催的暮色早降,屋子里越发昏暗,却也掩不住宁氏面上的惊慌。
她看了一眼魏老夫人,缓了缓语气对魏妥妥说道:“你年纪小,做错了事改过就是,怎么能胡乱编排你姐姐,若是传出去让你姐姐怎么做人?”
魏妥妥丝毫不为所动,反问道:“我做错事?”
宁氏的一脸阴沉的看着魏妥妥,嘴唇有些发紫。
魏妥妥转过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万分镇定的继续说道:“今日我撞破这桩隐秘,二姐姐想杀我灭口,见我脑袋撞在石头上人事不省,她惊慌失措间没有站稳,便掉进了池子里去,根本就不是我推的。”
她顿了顿,抬眸冷冷的环顾众人,“至于林景明,他原本就在那里,什么正巧赶来,二伯母说的也太好听了些。”
“你……你闭嘴!”
宁氏急怒攻心,两眼一闭差点厥过去。
魏妥妥挑唇冷哼一声,“事关人命,我就是拼了脸面不要,宁愿下半辈子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要禀到衙门,请京兆尹为我做主!”
她的态度无比强硬,是从未有过的冷然和不留余地。
魏老夫人及梁氏等人都懵在哪里,瞠目结舌的看着魏妥妥。
魏妥妥却不管其他人有什么反应,抬脚就往外走。
宁氏压根没想到魏妥妥会来这么一出,愣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却见魏妥妥已经火速出了屋子,连忙惊呼道:“回来!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把她给我抓回来!!”
魏妥妥原本就没打算避讳人,此时也像没听见似的,拔腿就往外面冲。
宁氏怒气盈眉,拨开一旁目瞪口呆的丫头婆子,亲自追出门去:“站住!你给我站住!”
魏妥妥心中冷笑,也不管院子里站着多少丫头婆子,说道:“二姐姐做下这种脏事,让咱们英国公府的其他姐妹还怎么见人?!如今东窗事发,却让我忍气吞声?二伯母想的倒美,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替二姐姐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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