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剪碎婚纱的教训,尽管纪翠彤替他们瞒住了沈念深免于责罚,但是他们也不敢在婚礼上掉以轻心再让季明蕊跟纪翠彤接触了。
纪翠彤心中一喜,冲着外面喊道,
“红姐,让她进来吧。”
半晌,红姐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些不情愿,
“是,ɹp太太。”
“我就说了我们是朋友,上回闹着玩的,你们这帮佣人真是没眼力见儿,改天让沈念深哥把你们全换了。”
季明蕊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长裙,长至脚踝,还披着薄如蝉翼的白色短款斗篷披肩。一头长发披散在脑后,整个人精致又干练。
一看这身装扮,纪翠彤就懂了她的意思,朝着门后喊道,
“红姐你去问问婚礼什么时候开始,不用在门口守着了。”
支走红姐和门口的佣人后,季明蕊将手里两张机票迅速塞到纪翠彤的手里。
语气急促,
“两个小时后起飞,我的司机在后门等你,会带你去跟陆立书汇合,快点跟我换衣服。”
特意穿的黑色长裙斗篷披头散发,都是为了这身衣服换到纪翠彤身上能遮住她的伤,面纱遮面也只是为了偷梁换柱移花接木。
纪翠彤出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她的身材与季明蕊相仿,换了她的穿衣风格后,头发遮住脸便没什么人能认出来,顺利从小别墅的后门跑出来,找到了等她的司机。
上车的那一瞬间,她的眼中泛着泪光。
可以离开了,可以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了。
婚礼现场,红姐搀着‘纪翠彤’从楼上下来,面纱遮住了整张脸,连五官都看不清,
有宾客调侃,
“沈总把新娘子保护的够好的,是怕我们拍了照片传到网上么?”
宾客的玩笑,沈念深不置可否,她一身白色西装,抬眸望着从楼梯上下来的女人,微微弯曲了胳膊肘,等待着‘纪翠彤’挽上。
他的眼中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暖意,化开了冰封多年的寒冬。
花厅的转角,坐着轮椅的男人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一双手紧紧地扣着轮椅扶手,像是要嵌进去一样。
一阵风吹过,面纱飘动,‘纪翠彤’身形晃了晃,慌张的抬手扶住了面纱。
挽着沈念深的胳膊忽然被拍了一下,耳畔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别怕。”
‘纪翠彤’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想起刚刚面纱飘动的时候看到的轮椅,眼中更是一片讥诮。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纪翠彤,我怎么可能给你一丝一毫卷土重来的机会?
太天真了。
……
吉普车颠簸的厉害,纪翠彤被晃得头疼,昨晚一夜没睡好,她忍不住在车上打了个盹,等被颠醒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去机场的路都是高速,但这个地方却明显是城郊荒野开发区。
“不是去机场吗?”
她问。
驾驶座上的大汉干咳了一声,
“小姐说先送你去跟人汇合。”
纪翠彤皱了皱眉,“他在哪儿?”
这地方已经相当偏僻,连个过路的车子都没有,陆立书会在这种地方跟她汇合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大汉有些不耐烦。
到了‘地方’,大汉下了车,拉开后车门,嫌恶的看了纪翠彤一眼,
“下车。”
纪翠彤愣了愣,迟疑着探出一只脚,还没等她完全落地,整个人就被扯了出去,摔在了一片乱石堆里面,尖锐的碎石块将她的礼服割破,刚有所好转的伤口破裂开,在碎石上流出恶心的脓血。
“啊……”她吃痛尖叫,抬眸已经见到大汉拿着匕首朝着她捅了过来。
寒光一闪。
……
第19章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
小别墅主卧,贴了大红的双喜,墙壁上绑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床头悬挂着沈念深令人合成制作的双人婚纱合照,看不出一丝一毫合成的痕迹,恩爱缠绵,夫妻同心。
整个别墅都洋溢着一派结婚的喜庆气息。
婚礼结束,宾客离场,沈念深喝了不少酒,踉跄着推开了主卧房门,将佣人都喝退。
一边走,他一边扯开了脖子上的领带,跌坐在床边,直接揽住了床畔的女人,凑到她脖颈咬住了她的耳垂,呼气道,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
季明蕊面色一红,激动的颤抖,忙点了一下头,隔着面纱在他侧脸上落下一个吻。
沈念深眼神一滞,似是不敢置信一般迟疑了几秒,猛地将她压倒在了床上,一双手隔着薄薄的婚纱揉着她的丰盈,低头吻住了她的面纱,吻的激烈缠绵,面纱逐渐湿润。
激动兴奋中,季明蕊的手偷偷摸到床头台灯开关,却被沈念深一把扣住五指,
他嗓音暗哑,喘着粗气,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想好好看清楚你……看清楚,你身体的每一处…….”
季明蕊微微一愣,已经来不及阻止,脸上的面纱被沈念深一把掀开。
她眼睁睁的看着沈念深眼中的炙热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冷却下去,变得极冷极冷。
“啪”一个巴掌呼啸而来,她被大力扇的滚落床下,嘴里一片血腥气。
后背撞在床畔茶几上,传来骨头碎裂的疼痛。
“纪翠彤呢?”
几秒之前还深情款款撩动她身体的男人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中充斥着可怖的寒意。
她勉强直起身,脸颊红肿,嘴角渗出血迹,却仍然没有认清现实一般,不甘心的爬到沈念深的脚边,拽住了他的裤腿,恳求道,
“沈念深哥,她不爱你,她根本不想嫁给你,我嫁给你,不好吗?”
沈念深嫌恶的将她一脚踢翻,声音冰冷到了极致,
“你算什么东西。”
她的身子砸在茶几上,几乎断裂,吃痛尖叫了一声,终于回过神,痴痴地望着沈念深,似是不敢相信他对自己的评价一般,
“我算什么东西?”
已经有佣人听到这里的动静跑了进来,看到床边一地狼藉,均是脸色大变,不敢说话。
季明蕊又将刚刚的话喃喃重复了一遍
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哈,我算什么东西?”
她的狂态只让沈念深更加厌恶,他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质问道,
“说,纪翠彤去哪儿了。”
她被他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哽咽道,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那个贱人了,哈哈哈咳咳咳咳…….”
沈念深掐着她的脖子,怒极反笑,扫了一眼佣人身后的几个保镖,冷声道,
“把她丢到地下室,随你们处置。”
后半句话在沈念深的冷笑中显得格外阴森,
季明蕊望着那几个朝着自己走来的高大男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拼命的往后退去,
“不要,不要…….别碰我。”
沈念深无动于衷的走出房间,对那几个保镖将季明蕊粗暴的拉走的行为视若无睹。
季明蕊的尖叫挣扎,夹杂着一丝从书房里传出的冷冽声音,
“调出别墅周围所有的监控,查出纪翠彤的去向,不论死活,都给我把人带回来。”
阴森黑暗的地下室,
许然提着医药箱赶到,季明蕊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她被绑在酒柜上,身上血迹斑驳,烟头更是在她身上烫出一个个丑陋的伤疤。
那些男人,倒是真的把她当做泄.欲工具了。
第20章 爱错了人
许然攥紧了手,他一身白衣,站在这个满是污秽额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许然……你说,我是不是爱错了人?”
季明蕊从乱发中抬起头,辨认出了眼前的男人,挣着一口微弱的气息,笑的狼狈不堪。
许然抿了抿嘴,干净的手指拂开她的乱发,望着那张颓然到不复往日光彩的脸,眼神复杂。
……
城郊汝山山顶别墅,掩映在茂密树林中,是一处私人房产。
纪翠彤醒来时是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她躺在床上,窗明几净,可以看到窗外的树林。
一阵吱呀的开门声响起,厨娘模样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装着喷香四溢的一碗肉糜汤。
“你醒啦。”
“这是哪儿?”
“汝山山顶,小李把你送到我这儿来的,你身上的伤口我给你简单处理了一下,但是还挺严重的,晚上会有医生来给你看看。”
“小李是……”
“裴总的助理。”中年女人放下托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这里是裴总的度假屋。”
纪翠彤皱了皱眉,“裴总?裴远智么?”
她所认识的人里,姓裴的就这么一个人,也算不上认识,只是他是沈念深最大的竞争对手,经常听到沈念深和他的助理提起这个名字。
‘厨娘’点了点头,“我做了汤,你先喝点儿吧,”
纪翠彤心不在焉的喝着汤,回想起在城郊山脚下的那一幕。
季明蕊的司机想要杀了她,但是有个西装男及时赶到,救了她一命,但是她后背上的伤口崩裂,痛的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在这儿了。
她深知季明蕊不怀好意,可却没想到她连杀人灭口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当下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心脏砰砰的跳了很久。
可裴远智为什么救她?
纪翠彤问了厨娘,但这位厨娘似乎除了做饭什么也不知道,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傍晚的时候,救她的小李带着一名女医生来了别墅,女医生给她检查了身体,眉头皱的厉害。
“你这是怎么弄得啊?这孢疹感染的也太厉害了,而且不是寻常孢疹,你这脸上都有腐蚀迹象了,像是硫酸成分……”
纪翠彤脸色一僵,
“医生,还能……还能治好么?”
“伤口都会结痂,但是你这张脸,肯定是要留疤的,不过现在美容整形发达,花点时间精力植皮什么的也能修复,”
纪翠彤一瞬间脸色煞白,胸腔中渐渐积攒起一股浓浓的怨愤。
季明蕊要她死,所以给她的东西也不可能是什么会自行恢复的暂时性药水,她根本就是要把她往死里整。
医生走后,李然给纪翠彤倒了杯茶,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解释了事情经过。
“我跟裴总是一起去参加婚礼的,但是看到你从后门离开了,你的衣服打扮,我们以为是季小姐,裴总就让我跟上去看看,毕竟季筱月爱慕沈总多年,万一她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们裴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行善了,”
说到这儿,李然的眼神有些复杂,
“没想到跟到城郊才发现是你。”
纪翠彤沉浸在毁容与被欺骗的悲痛中,脸色沉的厉害,她死死地握紧了玻璃杯,语气不咸不淡,“替我谢谢你们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