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栀也桑惟深是什么书-陆栀也桑惟深小说在线阅读

时间:2023-05-07 10:09:5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陆栀也脸色一僵,知道他最不喜自己做这些,快步走过去拿起一块锦布盖上。
“王爷,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的忙。”
她知道桑惟深想在下个月皇上五十大寿的时候敬献一副万里江山锦绣图,而刺绣是她的强项,所以才想着为他分担一些。
桑惟深第一次没有发火,只冷淡地看着她:“和离吧。”
陆栀也心猛地一揪,眼前突然感觉一阵模糊,眼眶疼痛。
等到眼前再次清晰过来时,就看到桑惟深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垂下眼眸,忍住心里的酸涩问:“为什么?”
桑惟深朝她走近一步,周身的气势将陆栀也压的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后退……
这时就听桑惟深语气冰冷道:“你七年无所出,和离是本王对你最大的仁慈。”
陆栀也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他从来没有碰过她,她要如何才能有所出?!
看着陆栀也呆愣着不说话,桑惟深心里的厌弃更甚。
“明天本王把和离书给你!”
说完,桑惟深转身朝外面走去。
陆栀也的视线直直的看着桑惟深消失的背影,身体微微发抖。
今天是她这个月第一次看到桑惟深,然而此刻她却希望他从来没有来过。
……
翌日。
陆栀也刚醒没多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她走过去一看,只见一群丫鬟婆子正推搡着小桃,而小桃显然不是她们的对手,一下就被推翻在地。
“你们要干什么?”陆栀也冷声开口。
院门口的一群人见她出来,一时间都停了下来。
小桃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陆栀也身后低头站着。
这时,领头的刘管家看着陆栀也说:“王妃,王爷下令,要您把弄玉轩腾出来给未来的新王妃住。”

第二章 新王妃

新王妃?!
陆栀也听着这话,一时愣在原地。
而这时,她就看刘管家毕恭毕敬回头,伺候着一个人走上来。
“小姐,正院就是这里了,您先看看,我好让下人随您的心意重新布置……”
“是王爷太客气让我参观王府,雨柔随意看看就好。”一个语气温柔的人细细的反驳着刘管家的话。
原本堵在院门前的丫鬟婆子听到这个声音后都往两边分开站好,低头恭敬的喊:“见过未来王妃。”
下一瞬,一个身穿嫣红广绣流裙,头戴牡丹步摇,笑不露齿的女子缓缓出现在陆栀也眼前。
“小女谢雨柔,见过姐姐。”
谢雨柔!
陆栀也虽足不出户,但也听过这个名字。
右相之女,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和才女。
可等看清谢雨柔的面容时,她眸色却怔住,久久回不过神。
此人眉眼竟与自己相似之极。
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以前总感觉桑惟深在透过自己的眼看别人。
陆栀也身体微微颤抖,却强忍着不让人看出半分。
小桃眼中闪过不忍,把陆栀也挡在身后,看着前面一群人气愤道:“你们放肆,我家主子才是晋王府的王妃!”
这时,刘管家上前一步说:“这谢小姐,可是王爷金口发话未来的晋王妃。”
此话一出,陆栀也和小桃皆脸色大变,其他的丫鬟婆子仿佛早已知晓一般,没有一丝意外。
陆栀也脸色一白,她没想到桑惟深昨天说要跟自己和离,今天就已当着全府宣布新王妃。
“王妃……”小桃看着陆栀也欲言又止。
“走,去王爷的书房。”陆栀也轻声开口。
她要亲自去问问桑惟深,在他心里自己究竟算什么……
没有理会这一群人眼中的轻视,陆栀也一步步往桑惟深的书房明德室走去。
明德室。
越过看守的小厮,陆栀也推门而入:“王爷,你与臣妾还并未和离,如今王府又多出一位王妃,是否不妥?”
桑惟深坐在书桌前,闻言,只觉不耐,声音凛冽:“出去!”
陆栀也这次却没有听话的走,固执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今日,他须得给她一个解释,否则她不会离开……
桑惟深还是第一次见她违自己的意,他放下手里的折子:“雨柔是右相嫡女,太后亲封的慧敏县主,京城第一才女,娶了她能得到右相和朝廷的全力支持,而你有什么?”
陆栀也听着这一串称谓词,抬眸深深地看着桑惟深:“所以,只是因为这些名头和利益,不是因为她是谢雨柔?”
怕是两者都是吧,她挡了路,所以注定被移开。
陆栀也心里发寒,若是她爹爹殿前大学士还活着,桑惟深会这么轻易就决定了她的命运吗?
不过是仗着自己爱他,娘家没人罢了!
书房里霎时间寂静下来。
桑惟深狭眸微眯,神色不明的看着陆栀也……
他没想到平时胆小懦弱,温柔恭顺的人,也会阴阳怪气。
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烦躁:“来人,请她出去!”
说是请,还不如说是赶。
陆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弄玉轩,只感觉外面的寒风冷的刺骨。
她原以为自己嫁给桑惟深是三生有幸,却不想……
陆栀也漠然的坐在绣桌前,不知疲倦的绣着锦绣山河图,全然不知道外面已经因为晋王要娶右相嫡女之事传得人尽皆知。
这几天,陆栀也一直待在弄玉轩刺绣没有出去,桑惟深除了让人送来和离书,再也没有过来。
大概是刺绣的时间太长,她感觉眼前又一阵模糊黑暗。
眼睛是一个绣娘的命,她之前请太医看过,太医只说她是头风病。
可头风病怎会引起她眼前模糊!
等眼前清晰后,陆栀也看着房间里昏暗的空间,又想起桑惟深和离书上所写的一句话。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七年夫妻,一朝别离,她如何欢喜。
这时,房间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陆栀也抬眼望去:“娘……”
“啪!”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第三章 一朝别离

房间内霎时间安静下来。
江母面目狰狞的看着陆栀也:“晋王为何要休了你?!”
陆栀也右脸瞬间红肿,她怔在原地,语气微弱:“娘,我没有。”
“不管有没有,府里现在不能没有王府的庇护,你快去求王爷不要休你!”
然而陆栀也只是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桑惟深有心休她,她求有何用?
江母见状,疯狂的掐着陆栀也的手臂,大吼:“你快去,难道你想害死全府,害你爹生前名誉尽毁吗?”
陆栀也闻言,只看着江母,叹道。
“娘……算了吧……”
她话还没有说完,江母一个大力将她朝绣架上推了过去。
“嘭!”得一声,绣架全部倒在地上。
陆栀也觉得掌心剧烈疼痛,她低头一看,一根绣针不知何时已刺入了她的掌心……
她脸色苍白,强忍着痛,抬头看向江母:“娘,我能刺绣养你,我们还可以离开京城,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这样就无人会另眼看我们了。”
陆栀也本来是以为娘担心的是两人生存和外人目光,然而却听江母说。
“你那点绣品怎能和王府比?我告诉你,离了王府,我哪也不去!”
说完,江母拉着陆栀也的手,将她拽出房间。
陆栀也发丝凌乱的被拖到院外,见母亲硬要将她带去见王爷,她再也忍不住开口。
“王爷从未喜欢过我……”
江母步伐僵硬原地,她扭头看着陆栀也:“你说什么?”
“我不过是那相府千金的替身……”陆栀也自言自语,掌心刺破的部位鲜血一滴一滴落在雪地里。
江母闻言,沉默一瞬,忽然开口:“跪下!”
陆栀也脸色一顿,愣愣的看着她:“什么?”
江母却没有解释,强行将她按着跪在雪地里。
“娘去找王爷,你就跪在这里,直到王爷答应不再与你和离,才能起来,知道吗?”
陆栀也听着这话,心逐渐寒了下去。
江母怜爱的蹲在她前面,轻轻整理了一下陆栀也的头发:“我的好女儿,等王爷过来了,你就告诉他,你可以自降为侧妃,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懂吗?”
说完,江母脚步匆匆的离开。
陆栀也跪在雪地里,身边的雪已经变成红色,泪水无声的落下。
……
陆栀也在弄玉轩跪了一天一夜,地上的衣摆已经覆满了雪,漫天飘散的雪花仿佛要将她淹没。
下午,身后的院门被无声的推开。
一双金线靴出现在陆栀也视线,她僵硬的仰头。

桑惟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厌恶。

“告诉你娘,你就算自降为妾,本王也要和离,倘若再纠缠不休,本王便直接休了你!”
陆栀也的脸毫无血色,干裂的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
就看到刘管家带着几个小厮从她房中把那副已经完成的锦绣山河图搬了出来。
陆栀也瞳孔骤缩,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那些人没有理她,快速的拿着东西从弄玉轩走出去。
陆栀也想要去追,却被桑惟深一把抓住了手。
“不必追了!”
“什么意思?”
那是她花了三个月日夜不休的赶出来的,里面是她的心血。
“从现在起,那幅刺绣是雨柔为了皇上大寿,不眠不休绣出来的。”桑惟深凉薄的声音响起。
陆栀也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良久,她声音轻颤:“为什么?”
“因为你挡了雨柔的路。”

第四章 见不得光

桑惟深将绣品带走后,便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陆栀也拖着没有知觉的身躯回到房间,看着空无一物的绣架。
木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房间里一片漆黑阴冷,她仿佛就像这王府中的一缕幽魂,见不了光。
这时,房门被小心的推开,小桃快步跑了进来。
“王妃,您还好吗?刘管家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见您。”小桃急切的说。
见陆栀也没有任何反应,小桃轻轻的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
瞬间感觉一片冰凉。
小桃眼中泪水一下落下来:“王妃,您身上怎么这么凉,衣袖也是湿的。”
说着,小桃把陆栀也扶到床边坐着,自己点了烛火,然后从外面抱了一个火盆放在床边。
陆栀也看着火盆里冒着青烟的下等碳,眼前被熏得一阵刺痛。
突然,她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屋内也渐渐变得漆黑。
陆栀也知道,她的病又犯了……
忙对身边的小桃说:“小桃,快去请齐太医。”
小桃闻言,立马跑了出去。
……
不知过了多久,小桃才回来。
“王妃,奴婢把齐太医请过来了。”
顿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出现在陆栀也耳边,“微臣齐越白见过王妃。”
陆栀也视线有些模糊:“齐太医不必多礼。”
说完,她就感觉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盖。
良久,齐越白后退一步:“王妃,您的风头病加重,已经影响到双目,还是要尽早告知王爷。”
陆栀也摇了摇头:“不必,王爷朝务繁忙,不必为此等小事叨扰他,齐太医随便开一些药物即可。”
她想如果桑惟深知道自己的病,怕是会更快赶她离府吧。
齐越白见她几次推辞,也知她难处,温声说:“此病预后不良,后期可能会引起失明,王妃还是早做打算。”
陆栀也看着有些身影模糊的齐越白点头:“多谢,本宫知晓了。”
齐越白之后又去写了药方,将其交给小桃后。
便向陆栀也告辞了:“王妃早些休息,微臣退下了。”
说完,他后退两步,深深的看了眼陆栀也,转身出去。
……
傍晚,陆栀也吃完了小桃熬的药,眼前又清晰了一些。
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飘雪。
想到自己的眼睛,她不知这王府的景色,还能看多久。
这时,她身后的门打开,一股寒风陡然吹进来,房中的暖意消失无踪。
陆栀也转身看过去,只见桑惟深穿着刺绣蟒袍,走进来,神色不明的看着自己。
“齐越白又过来干什么?”
近些日,齐越白每月来的愈发频繁,桑惟深不得不怀疑。
陆栀也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强装平静回:“没什么,不过是请平安脉罢了。”
桑惟深心里不信,他知道陆栀也以前跟齐越白有过婚约,不过此时他也不想多问。
将手里的纸递给陆栀也,凛声道:“签字吧。”
陆栀也身体一僵,看着桑惟深亲自递过来的和离书,上面字迹密密麻麻。
她感觉眼前又渐渐模糊了。
她颤抖地后退一步,空洞的眼神看着桑惟深,不敢去接,只僵硬地摇头:“我娘说了,不能离。”
谁知桑惟深的一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她怀孕了,不能等!”

第五章 商贾天赋

“哐啷!”
一阵大风掀起窗户发出剧烈的响声。
一股寒风直入陆栀也的心里。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桑惟深看她愣住的神色,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一把将陆栀也拉到桌前。
随后按住她的手指在和离书上按了两个手印。
和离书已成,一式两份。
“沈涛,进来。”桑惟深冷漠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桑惟深的贴身侍卫沈涛手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恭敬地低头递上。
“王爷。”
桑惟深拿过木盒,丢在陆栀也脚下。
“这里是五千两银票。”
说完,桑惟深拿起一份和离书准备转身就走,陆栀也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陆栀也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死寂,桑惟深心里微微一颤。
接着就听到她说:“依昭国国法,两方和离,女子可带走所有嫁妆,王爷就拿区区五千两打发我吗?”
桑惟深心里的愧疚顿时荡然无存!
他一把扯开被陆栀也拉住的衣袖:“你还真是江大学士的好女儿,把他的名声败的一丝不剩。”
江启明乃是昭国一等一的清高之士,谁曾想生的女儿却是这般市侩。
想必他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吧!
陆栀也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无比认真的看着他说:“当初我嫁过来,总共陪嫁了五千两白银,玉器两箱,头面首饰十套,绫罗绸缎二十二箱,家具摆件十五箱,古董字画八箱,折合银价大概二十万两白银。”
“还有,那副锦绣山河图,乃是已经失传的双面绣法,价值八千两。”
她一字一顿的看着桑惟深说完,捡起地上那张五千两的银票:“扣除这五千两,王爷还需给我二十万八千两白银。”
桑惟深看着陆栀也不敢置信,仿佛第一次见她一般。
良久,他面带嘲讽:“陆栀也,本王竟从来不知你还有商贾天赋。”
话落,他甩手冷漠的离开弄玉轩!
身后一脸惊诧的沈涛也立马跟了上去。
陆栀也身体一虚跌坐在凳子上,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桌前的和离书和一旁的银票。
脸上早已被泪水吞噬。
……
翌日。
陆栀也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
她起身一看,小桃眼眶通红的跑了进来。
“王妃,刘管家带了好多小厮过来,把您的东西全都丢了出去。”
陆栀也身体僵住。
“江小姐,王爷请您今天之内离开王府。”门外,刘管家的声音透过紧闭的房门传进来。
陆栀也没想到桑惟深竟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自己留。
“小桃,扶我更衣。”陆栀也声音清淡。
“是。”小桃擦去脸上的泪水,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浅蓝的衣裙替陆栀也换上。
不一会儿,陆栀也换好衣物,打开房门,看着刘管家冷声道:“就算我与王爷和离,那也是贵眷,岂能由你如此不敬?”
然而刘管家眼中却满是不屑:“您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下令褫夺你贵眷的身份。”
陆栀也身体一怔:“你说什么?”
刘管家轻笑一声:“您冒名顶替别的绣娘刺绣,已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现在一些达官贵族纷纷以拥有您的绣品为耻。”
什么叫顶替别的绣娘?陆栀也下意识看向小桃。
小桃眼眶泛红:“王妃,现在外面都传您天下第一绣娘的称号是假的,以前您绣的那些绣品也都是经别人之手,皇上听了震怒,褫夺了江家身份。”

第六章 不过一个下人

“现在江家所有人都是平头百姓!”
陆栀也脑中“轰!”得一声,再听不见他们这些人所说之话。
一炷香的时间后。
她被赶出了晋王府,孤身一人站在门口,就见大红的朱门缓缓关上。
陆栀也眼底酸涩,心底的委屈怎么压不住。
她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抬脚一步步往外走,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陆栀也来到了丞相府的门口。
就看到这里人潮涌动,不少人争相讨论着。
“不亏是右相的千金,给皇上绣的这锦绣山河图,真是浩瀚磅礴,听闻还用了早已失传的双面绣!”
“右相千金为了绣法不失传,特意把刺绣放在丞相府的大门口,供我们观看琢磨,还真是心怀百姓。”
“……”
陆栀也听着这些话,走上前,果然一眼就看到展示在门前被精心装饰的锦绣山河图。
她眼尾发红,这绣品明明自己三月不眠不休才完成的。
如今却沦为她人嫁衣!!
陆栀也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不由上前。
“这副刺绣,根本不是谢雨柔所绣!”
随着她话音落下,四周顿时一派寂静,很快大家便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丞相府的大门被推开。
谢雨柔身穿浅粉色锦绣衣裙,脸带纯白面纱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本是前来享受众人的赞扬,然而听到百姓的窃窃私语时,不由得皱眉。
看了身边的丫鬟小莲一眼。
小莲点点头,上前一步看着陆栀也,口中满是不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我们县主,按昭国礼法,诬陷贵女可是要打二十大板。”
听到小莲的话,周围的百姓下意识的点头,异样的目光纷纷落向陆栀也。
陆栀也背挺得笔直,一字一句道:“既然说这是县主所绣,那小女子请教县主这副绣品中所含的通经断纬之法?”
闻言,人群中的绣娘惊呼起来。
“通经断纬之法,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谢雨柔身体一怔,这副锦绣山河图根本不是她所绣,她如何会知道通经断纬之法?
她强装镇定:“此等秘法怎可轻易示人。”
陆栀也闻言,走上前,指着锦绣江山图,一字一句说:“通经断纬又称挑花结本,一般以生丝作经线,熟丝作纬线……”
她当着围观百姓的面,指着绣品中所含的技巧细细说道。
周围一些绣娘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时间越长,相信的人越来越多。
“难不成这副绣品真的不是县主所绣?”
“那她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吗?”
“欺君可是杀头大罪呀……”
谢雨柔身体轻晃,眼底闪过一丝恐慌。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丞相府门口,面色冷峻的看着陆栀也:“丞相之女,岂是你可随意诬陷。”
看到来人,围观的人纷纷下意识后退一步,噤若寒蝉。
桑惟深寒眸微眯:“你不过是被本王赶出府的一个下人,居然敢心怀怨恨来丞相府前胡说八道!”
此话一出,周围哗然!
陆栀也脸色苍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桑惟深。
一个下人?!
她身体不自主的发颤:“你说什么?”
说话间,她的眼前渐渐出现重影,鼻中一凉,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慌忙拿出手帕去擦,却怎么也止不住,帕子瞬间被染红。
桑惟深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声音冷冽:“沈涛,将她丢出丞相府所在的地界,不要让本王再看到她!”
“是!”
很快沈涛便带着人将陆栀也包围,“请吧!”
陆栀也看着这一幕,哑声道:“我自己会走。”
她在众人嘲讽、鄙夷的目光,一步步挪开步伐。
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子中,她缓缓蹲下,身上沾满鲜血,帕子在刚刚遗失,只能笨拙用手去擦。
视线被泪水掩盖。
这时,一块绣着青竹的方巾出现在眼前。
“为何几天不见,您的病情加重的这般厉害?”
陆栀也抬头,只见齐越白一身白衣皱眉蹲在自己眼前。
她还没开口,齐越白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马车上有药箱,你现在需先止血。”
“有劳齐太医。”
陆栀也跟在齐越白身后上了马车,没发殪崋现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桑惟深骑在马上,就看着陆栀也上了一架马车,眼底一片冰凉!

第七章 跪下

止了血,陆栀也谢过齐越白,而后便下了马车。
外面日暮将落。
陆栀也一个人站在街头,不知何去何从。
马车上齐越白的话回荡在脑中。
“你现在的病情已经发生变化,淤血入脑,若不尽心调养,恐怕活不过半年。”
“若要治疗,需千年天山雪莲为药引,才有一线希望。”
千年天山雪莲,整个昭国只有桑惟深有两株,莫说两人已经和离,就是没有和离,桑惟深也不会拿出来给她。
可若是不治,她死了只剩娘亲一人,她该怎么活?
七年前,陆栀也的父亲去世,她娘亲性情大变,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娘亲是她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她曾答应过爹爹,今后一定会照顾好她。
陆栀也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回去找桑惟深。
她可以不要任何嫁妆,只求能和桑惟深换一株天山雪莲。
徒步走到晋王府门口,她顿时感觉浑身血液停住。
远远看去,只见江母卑微的跪在桑惟深前面磕头乞求着什么。
陆栀也快步走过去扶起江母:“娘……”
江母听到声音,扭头看着她忙说:“女儿,你快跪下,求王爷原谅。”
陆栀也闻言,却没有动。
她看着江母额头上的鲜血,眼中湿润,抬头望向桑惟深一字一句:“我娘是大学士遗孀,陛下亲封的诰命,你虽是皇子,可也不能如此折辱于她。”
桑惟深眼中不屑,嘴边扬起一抹嘲讽:“大学士之妻女,本王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江母见状,眼中一闪,拉着陆栀也就要一起跪下。
可陆栀也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跪下……你给我跪下!听到没有!”
江母值得起身,一耳光狠狠的打在陆栀也脸上。
“为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跪下!”
陆栀也嘴边鲜血溢出,半边脸红肿起来,脚下颤抖,却仍旧没有动:“娘,我们回去吧……”
江母此刻最不想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她红着眼,怒道:“你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王府就是你的家,你敢离开,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陆栀也看到江母眼底的执着,尽是不解。
她强忍住心底的酸涩,慢慢吐出一个字:“……好。”
江母而后,才心甘情愿的离开了。
晋王府外一阵寒凉。
桑惟深看着陆栀也脸上红肿的印记,深邃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很快,他收回视线,转身打算进入府里。
陆栀也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小声说着。
“王爷,我病了,需要天山雪莲,我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给我一株。”
桑惟深愣了愣,转头看向陆栀也,眼底尽是打量:“什么病?”
“头风病。”陆栀也轻声道。
桑惟深听到这个病,嗤笑出声:“你怎么不说自己得了绝症?区区头风病,居然要用到天山雪莲,你还真敢说出口。”
听到如此不屑的口气,陆栀也强装的勇气瞬间消散,手无力的垂下。
此刻,她看着桑惟深,只觉他是如此的陌生,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她突然想起,当年他在护国寺外救自己的一幕,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桑惟深看她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心里莫名生出一丝不耐:“你这般死气,真不知齐越白怎会看上你!”
陆栀也心里早已千疮百孔,听闻这句话,浑身血液仿佛冻住。
她眼前又慢慢变得漆黑起来,连带着头部也出现剧烈的疼痛。
自从病情加重后,她的症状越发多了。
她想快些逃离此地,然而看不见,刚走,脚下却不自觉的朝王府内走去。
“雨柔正在里面,你进去不合适!”桑惟深凉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第八章 祠堂

陆栀也抬起的脚顿时僵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待视线稍稍明朗,转身狼狈而逃。
夜里。
冬雨不期而遇。
小雨和寒风夹杂在一起,吹得陆栀也身体瑟瑟发抖。
她走在路上,不一会儿,身上的衣物便被雨水淋湿,湿漉漉的紧紧贴着身躯。
陆栀也觉得脑中逐渐沉重,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王妃,您没事吧?”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带着哭意的声音出现在陆栀也耳边。
她用力睁开双眼看去,只见小桃拿着一个小包袱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
“小桃,你怎么出来了?”
小桃闻言,擦去脸上泪水,把怀里紧紧抱着的包袱塞进陆栀也怀中。
“王妃,刘管家把您之前的院子都看管了起来,这是奴婢一些不值钱的衣物,您拿着用。”
陆栀也闻言,嘴边满是苦涩。
她正要拒绝,又听小桃说。
“王妃,您对奴婢恩重如山,只是奴婢卖身契在王府,不能跟着您离开。”
小桃红着眼,声音哽咽:“只求您不要嫌弃这些东西。”
陆栀也拿着那小小的包袱,一时间只觉犹如千金重。
她强扯一笑:“傻小桃,我怎会嫌弃,谢谢你。”
说完,陆栀也拿着包袱继续往前走。
小桃看着陆栀也身形消瘦的背影,默默的低声哭泣。
……
陆栀也僵硬着身体,不知不觉回到了学士府中。
想到娘说的话,她想回,却不敢回。
她怕娘真的死在自己面前!
望着门口挂着从红色褪色变成白色的灯笼,陆栀也久久挪不开步伐。
这时,“吱嘎”一声,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江母在看到陆栀也的那一刻,仿佛被强烈刺激到一样:“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娘,我……”
陆栀也不想惹她生气,打算转身就走,可她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抹不开步子。
江母这时却一反常态道:“进来吧。”
陆栀也闻言,跟着踏进熟悉的房子,然而刚走至大厅,她眸色怔住。
就看到其上竟然摆着父亲的牌位!
她不明白的看向江母:“娘,你这是做什么?”
“跪下!”江母只轻轻说。
陆栀也缓缓跪在父亲灵位前。
而江母这时则拿出了家法,“你还记得你父是怎么亡的吗?”
陆栀也脑海中顿时闪现出父亲死时的场景,眼尾发红,一句话回答不出。
几年前。
府里遭遇盗贼,她和父亲被逼到祠堂,一根利箭朝她射来,是父亲一把挡在她面前,自己却被一箭穿胸而死。
江母见她没有回答,拿起一旁的鞭子朝着她走来。
“他都是被你害死的,你现在还被王爷所休,破坏他一生清誉,你怎么敢回来!”
说完,她扬起鞭子朝着陆栀也后背而去。
陆栀也顿时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抽趴在地上,身体的疼痛却比不过心里。
她不明白,被休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何母亲要这么说。
又一鞭子落下!
陆栀也强撑着,含泪道:“娘……女儿没错,爹若是知道,也不会怪女儿……”
可她话还没说完,江母手中鞭子却更加用力的打在她的后背。
陆栀也不知道母亲抽了多少鞭,也许二十,也许三十。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背上早已没了知觉。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父亲站在不远处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
“爹,您来接女儿了吗?”
她喃喃自语,最后再也坚持不住,不省人事。
……
再次醒来,屋里都是浓郁的药味。
等大夫走后,陆栀也就看母亲走过来质问:“你和王爷成亲七年,竟然从没有同过房?”
陆栀也默然,没有回话。
江母叹了一口气,怜爱的轻抚她的头:“乖女儿,你去求王爷给你一个孩子好不好,只要有了孩子,王爷就不会离开你了。不管做妾,还是做婢都好!”
听着这话。陆栀也喉中猛地涌出一股腥甜,她强忍着咽下去。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再有母亲了……

第九章 从未有情

剩下几天。
江母拿最好的金疮药给陆栀也涂。
然而等她后背的鞭痕稍有结痂时,便把她送到了晋王府门口。
临走前,江母看着她:“你去求王爷可怜你,不行的话你就去求丞相府的千金,让她可怜可怜你,说你只想要一个妾氏的地位,不管如何,你要死也必须死在王府里。”
陆栀也站在晋王府门口,看着母亲离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只觉得悲凉和苦涩。
眼底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病越来越重了。
这时,王府的正大门被打开,里面众多小厮抬着几十口箱子出来,朝着丞相府的位置而去。
这是去下聘?
陆栀也一下明白过来,心里狠狠抽痛,转身想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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