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理直气壮的态度,在裴洲那双冷漠的眼里消弭。
不明白裴洲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他发现了什么?
这一瞬,她脑海里闪过了无数过可能和解释。
但下一秒,裴洲又恢复了以往温雅的模样,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喻欣愣愣站在原地,目送着离开的车辆。
很奇怪,和裴洲在一起这半年,她自以为对裴洲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一直都没有猜透过裴洲的心思。
时而温柔的不像话,时而陌生的像换了一个人。
现在,喻欣发现自己越来越猜不透了。
……
市人民医院。
除开例行的检查外,池漾也一直在坚持做心理开导。
情绪也比以前稳定许多。
诊室里。
医生看着池漾的诊断报告,脸色有些凝重:“现在看来你的病情倒是得到了暂时的控制,不过想要完全好,还是要坚持用药和纾解自己的情绪。”
池漾迟疑了几秒,解释:“我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正在用中药温养,一直比较抵触抗抑郁的药。”
医生叹了口气,叮嘱道:“以后尽可能避免让自己产生负面情绪的东西和事情,其实你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抑郁症,如果有什么纾解不开的问题,可以随时咨询。”
避免让自己产生负面情绪的事情……
池漾脑海闪过了几个熟悉的片段,心头有些隐隐作疼。
起身告别了医生,池漾走出了诊室。
回到病房。
刚进门的刹那,池漾看见床边又摆了一束鲜花。
这几天,她的病房里每天都会有人送鲜花过来。
送花的人从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每天都会送不同的鲜花过来,留下各种浪漫的句子。
池漾迟疑了一下,走到花束边,果然找到了一张贺卡:“世界上美好的东西不太多,立秋傍晚从河对岸吹来的风,和已经学会微笑后的你。”
没有留名,也不像是裴洲留下的笔记。
池漾的朋友很少,除去院里的那群人,跟以前大学同也认识不深。
这么浪漫的话,她想那群朋友更不会留。
池漾默默地将贺卡放回了花束中。
恰逢此时,一个护士拿着病单进来查房。
她一眼见床边的花儿,恍然大悟地喊了一声:“小姐,原来刚刚来医院的那位大帅哥是你男朋友啊?!?”
池漾动作一僵,转头不解地看向护士:“这花是刚刚才送过来的?”
“是啊,我们刚刚在护士站都看见了。”
护士一脸羡慕地说,“前几天的时候好像一直都是那位先生的助理帮忙送鲜花的,不过今天倒是第一次看见他亲自拿过来的……”
池漾脸色冷凝:“他长什么样?”
护士愣了一下,还是回忆道:“穿着一身蓝色西装过来的,身高差不多一米八五以上吧……”
然而不等护士说完,池漾已经快走出了病房!
第十六章
一路穿过交错的人群,走过长廊。
池漾终于看见了一个和护士口中描述相同的背影。
但是很陌生,她确定自己的回忆里没有这样的背影。
池漾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想要拦住他好好问一问。
可男人却先一步走进的电梯里。
就在她不过一米的距离,眼见电梯门就要缓缓合上。
池漾想要跑过去拦下,可没想到,她的慌不择路先撞到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视线被阻挡,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等到池漾回神抬眸,接着就对上了裴洲审问的目光。
“你在找谁?”裴洲稳稳的将她搀扶着。
池漾垂下眼眸,从裴洲的怀中退出来:“没有……”
她没多解释,转身往病房走。
看着自顾离开的池漾,裴洲眉头不由得一皱。
房间里。
池漾停留在窗边,张望着楼下离开的人群,早已经没刚刚那个背影。
身后,裴洲的脚步声走近。
池漾缓缓关上窗,回头说道:“最近我每天都会收到花,但不知道是谁送的。”
“今天有一位护士告诉我,送花的男人刚刚来过,所以我追了出去,又遇见了你。”
她先开口解释,裴洲倒没了想问的话。
而后,裴洲的目光缓缓落到了花束的贺卡上。
他拿起贺卡简单地扫了一眼,心头忽得一紧。
这字迹他从未见过,但这种作风,还是让他心头不觉浮现了一个人。
池漾敏锐的捕捉到了裴洲沉下来的目光,不由得问:“你知道吗?”
裴洲神情闪烁了一下,缓缓合上贺卡:“不知道。”
池漾眼底掠过一抹失望,没注意到裴洲将贺卡丢进垃圾桶的动作。
“这几天陶琛一直在跟我打听你的事情,想要跟院里的几个朋友来看看你,你想见吗?”
男人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帮你们回绝他们。”
因为裴家的身份和地位,哪怕朋友之间裴洲的话语权都是最重的。
从前池漾只愿意跟着裴洲,也逐渐和裴洲的其他朋友打成一片。
但只要他一开口,池漾身边一个朋友也不会有。
坐在沙发上的池漾沉默了会儿,又说:“我想见他们。”
出国以后,她大概不会再回来了,能见一面,道个别也好。
“那我让他们挑个时间过来。”裴洲微微颔首。
出了病房。
他表情收敛,却没有拨通陶琛的话。
而是站在角落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接起,裴洲先开了口:“谢先生,谢谢你给池漾的花。”
那端沉默了片刻,谢京珂轻笑了一声:“你来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
裴洲冷硬着嗓音:“嗯,以后谢先生不必再送了,以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谢京珂虽然行事作风像个纨绔少爷,可不羁的伪装下藏了不少精明和算计。
否则当年濒临破产的谢家,怎会一经他接手就扶摇直上,成了阳城商界巨头。
所以这次,又为了什么会把算计打在池漾的头上?
他有些想不明白。
然而就在他愣怔间,电话里已然传来谢京珂的声音:“什么误会?”
他依旧一副风淡云轻的口吻:“我从来不会引起误会,每一步都是我精心准备。”
第十七章
“你什么意思?”
裴洲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心里无端腾升起一股躁动的情绪,难以抑制。
他莫名的抵触谢京珂对池漾的靠近,无论是利用还是其他。
甚至从以前开始,他
而谢京珂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不用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池小姐以前跟我算是旧相识,我本是想亲自跟她打个招呼,但可惜我最近有些忙。”
“要是改天有时间,我一定亲自登门去看看她。”
旧相识……
裴洲陪了池漾这么多年,他不可能对池漾的旧相识毫无印象。
想此,他蹙了蹙眉:“池漾现在需要静养。”
“裴先生,我知道你和池漾从小一起长大,但你对她的保护欲是否有些太过分了?”谢京珂忍不住反问,“难道你就没想到往后池漾也会有自己的生活,还需要你管那么多吗?”
这一席话打得裴洲猝不及防,他面色僵硬了一瞬,语气不耐:“这件事情应该和谢先生没什么关系。”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谢京珂的那番话,仿佛在裴洲的心头烙下了一个印记。
裴洲按捺跳动的太阳穴,扫去心里的繁杂的思绪,给陶琛发去了一条消息。
……
池漾出院的时间原本已经定点在了后天,不过后来因为裴洲的要求,又延后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
裴洲时常病房看望她,一待便是一天。
工作也在医院处理。
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身边。
这让池漾回想起以前和阿洲这么形影不离的时候,还是十年前。
当初有多满心欢喜,现在的内心就有多平静。
期间,陶琛也带了几个朋友一起过来看望她。
陶琛一向拿她当自家小妹,看见池漾苍白虚弱的模样,他脸上也是写满了心疼。
“漾漾,下次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你不知道你昏迷那段时间,裴哥公司也不管了,婚礼也取消了,感觉要天下大乱了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一阵压抑。
一旁的好友见状,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陶琛:“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池漾清楚陶琛说话一向很夸张,但是这段时间,裴洲的确经常陪着她。
他只字不提婚礼的事情,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想此,池漾的目光不由得落向沙发上的裴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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