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鸢才踏入浮翎殿,便听见三师兄于湛洪亮的声音。
“大师兄说掌门师尊已经无碍了,这次多亏了如沁师妹采到玄霜草……”
陆锦鸢眼眸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被一片夸赞声包围的兰如沁。
她走上前,急切争辩道:“如沁,玄霜草分明是我采回来的。”
大殿突然一瞬安静。
兰如沁脸上的笑意也褪去。
陆锦鸢有些无措地看着兰如沁,希望她能说出实话。
却见兰如沁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眼底委屈极了:“溪儿师姐说的没错。”
这副委屈的样子让众人霎时怜惜不已,不要说相信陆锦鸢,更是厌恶至极。
于湛冷嗤一声:“为了让掌门师尊看你一眼,你还真是厚颜无耻!”
陆锦鸢心一抽,却嘴笨的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师尊来了!”
这时,一声通报传来。
陆锦鸢急切抬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殿后走出来的男人。
只见掌门周迟译从殿后缓步走来,他一袭月白华服,道骨仙风,眉梢眼角尽是不怒自威的冷傲。
见他神采如旧,陆锦鸢转忧为喜。
“本尊已无碍,尔等散了吧。”周迟译淡淡道。
众弟子离开了,除了兰如沁,便只有陆锦鸢还站在原地。
陆锦鸢走到周迟译身前,小心翼翼的问:“师尊,您可好了?”
周迟译微微蹙眉,看她的目光如冰:“嗯。”
听到周迟译的话,陆锦鸢一直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
陆锦鸢笨拙的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双清澈的眼眷恋的望着周迟译。
“师父,这次多亏了陆锦鸢师姐。”这时,兰如沁笑意盈盈地说道,“不如您赏她点什么吧。”
陆锦鸢一愣,慌忙道:“师尊,我不是为了得赏!”
她冒险入断魂窟只是为了救他。
可兰如沁的话却让她一番心意直接变得功利虚荣。
“是该赏。”
却见周迟译轻挥了下广袖,一束流光汇在陆锦鸢手中成了一小粒丹药。
陆锦鸢心底猛地一抖,红了眼。
受尽断魂窟极寒之苦为他采得玄霜草,换来的就是这粒轻描淡写的丹药。
陆锦鸢攥着手里恍有千斤之重的丹药,眼底尽是有苦难言的悲哀。
周迟译淡漠声音又响起:“不过,你是凌霄师弟的弟子,本尊的事你之后无需再管。”
“我……”
陆锦鸢的呼吸都被他一字字都扼住了一般。
“下去。”周迟译翊眉紧皱,似是对她有了丝不满。
陆锦鸢痴痴地看了周迟译一眼,落寞地转身离去。
但她并未走远,而是等在殿外。
她仍然想要解释清云自己的心意。
所以待兰如沁离开,她便又期期艾艾的回到大殿。
她才踏了进去,盘坐在榻的周迟译便冷然道:“出去。”
拒她于千里的气势压得陆锦鸢心口一窒,她咬牙道:“师尊,我不是为了您的赏赐才去断魂窟的,我只是怕您……”
话未说完,迎面扑来一阵风,便将陆锦鸢狠狠扫落在地。
周迟译缓缓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人贵有自知之明。”
陆锦鸢一颤。
那冷厉如刀刃的眼神深深刺痛着她身体每一处。
周迟译收回目光,转身离去前扔下一句:“愚蠢。”
陆锦鸢眼眸染上一层水雾。
周迟译说的没错,对遥不可及的掌门师尊如此痴心,她不是愚蠢是什么。
第二章 连心玉是她的
凌容阁。
陆锦鸢才进阁内,隐忍多时的淤血一下子吐了出来。
几缕紫光闪过,师父凌霄一把扶住她:“你不该没告诉我就去采玄霜草……”
陆锦鸢嗫嚅着道歉:“师父,我错了……”
她不该不告诉师父一声就跑去断魂窟。
凌霄见她这样,忍不住摇头叹道:“你的情路是死路啊,放下吧。”
陆锦鸢抿抿唇,鼻尖不由一酸,本来的委屈憋闷在亲近的人面前一下难以抑制。
她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弧度,声音闷闷的:“师父,我放不下。”
从那年初入昆仑,在山门见到周迟译那一刻起,她便再也放不下。、
见她如此,良久,凌霄斟酌了番字句才道:“兰如沁当年不过是凭着连心玉才入了周迟译门下,你好好修炼,将来……”
“师父,您说什么?”陆锦鸢诧异地瞪着杏眼。
那连心玉,明明是周迟译送给自己的!
她珍藏十几年,却偏偏在上山前夜丢失了,而那一夜,兰如沁就睡在她身边!
凌霄又道:“长老说过,拥有连心玉的人命中注定与他有情缘,徒儿啊……”
陆锦鸢如被雷击,再也听不下去,急切赶往浮翎殿。
浮翎殿内,周迟译正指导兰如沁习剑。
见到匆匆跑进来的陆锦鸢,眉头一皱,停下指导。
陆锦鸢跑到他面前,紧揪着衣角,忐忑而急迫的解释:“师尊,连心玉是我的,是被兰如沁偷了,她冒充了我。”
她急于解释来龙去脉却反而说的颠三倒四。
周迟译神色一凛,可看着陆锦鸢的目光却冷了下来。
兰如沁心中一慌,面上却震惊,眼眸里满是无辜:“连心玉?你说的是我在上山前捡到的这块玉吗?”
她在陆锦鸢惊讶的目光下将连心玉从怀中拿出来。
兰如沁又噙着泪,受了什么打击般的看着周迟译质问:“师父,您收弟子……只是因为这块玉?”
连心玉突然散发出淡淡的微光,似乎因为终于见到了对了两人而欢欣不已。
周迟译眼眸一沉,将连心玉接过,柔声轻道:“与玉无关。”
他本就不信长老所说连心玉和自己情缘有关的话,所以当年在山下时,不过随意找了个孩子将玉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