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鸢心头一颤,眼泪止不住的上涌:“师尊,我……”
迎上那悲伤的眼睛,周迟译不知为何移开了目光。
他眉头紧蹙,抬起手对着陆锦鸢一指,
“此事若是让如沁知道,别怪本尊不念旧情。”周迟译冰冷的话响起。
陆锦鸢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我知道。”她声音发颤,从房内踉跄地走了出去。
周迟译眸光一暗,眼神复杂。
不想当夜,周迟译余毒复发。
不放心他的陆锦鸢感受到房内杂乱的气息,忍不住推门而入,见周迟译神情痛苦,她紧紧握了握拳,
周迟译勉强睁开眼,见陆锦鸢如此,眼眸一暗:“滚出去!”
陆锦鸢被他吼得一颤,却死咬着牙关。
她知道,若不这样,周迟译根本承受不住。
若能解他的毒,她心甘情愿……
一晃半月,日日如此。
终于,陆锦鸢翻阅典籍,找到了解毒的办法。
需毒花一朵制成丹药,可毒花却生长在东方无尽血海中,其危险不亚于断魂窟。
陆锦鸢蹙着眉,看着浮翎殿的方向,心中下了决心。
断魂窟她都去了,何况一片血海!
第四章 触犯宗门法规
无尽血海。
这里无妖无魔,唯一的危险就是脚下这片血海,血水不伤发肤,专蚀灵魂。
陆锦鸢紧抿着唇看着远处的浮岛。
情花就在那儿!
她试探地将脚伸进血水中,顷刻间,刻骨的疼痛从脚趾直冲入脑中,痛的她战栗不已。
血海之上无法御剑飞行,陆锦鸢咬着牙,握紧拳头,往血水里走去。
痛!
这种痛,像是被浇了滚烫的开水,再用一把铁梳将她的血肉一梳一梳刮下来。
陆锦鸢死死咬着唇,紧缩的眸子渐渐变红。
为了治好师尊,她不能退缩!
她死咬着苍白的下唇,一步步向浮岛走去。
不过一里之远,陆锦鸢整整走了三天。
然而等她回到昆仑仙宗,迎接她的不是想象中师尊终于露出的笑容,而是漫天的红。
红绸,红花,红灯笼。
比那片血海还红的刺眼。
陆锦鸢沿着那红花拥簇的台阶往上走,不知为何心跳如擂。
走到正殿,只见一阵仙乐琴鸣声中,从容台上走下的,是穿着大红喜服的周迟译和兰如沁。
陆锦鸢呆呆的站在原地,周围的所有人都面带喜色,唯有她面白如纸。
周身响起窃窃私语,她才发现自己的满身狼狈,与这大殿是多么格格不入。
陆锦鸢步履蹒跚地走向周迟译,忍着心中的锥痛嘶哑着声音问:“师尊,你要娶她?”
周迟译见她这番模样,眉头不由一蹙。
他没有回答,但陆锦鸢却已明白了,她又问:“为什么?”
兰如沁款款走到她身前,声音轻柔:“师姐,我和师父早已心意相通,成亲是应该的。”
陆锦鸢杏眸猛的震住。
心意相通……
可他明知自己也倾慕于他,而且还......
但他会为了这个娶兰如沁,却只会警告自己不要说出去。
陆锦鸢的身子忍不住的发颤。
她咽下已经涌上喉口的咸腥,惨然一笑。
那看向周迟译的眼里有太深的绝望,使得周迟译不由得上前一步。
陆锦鸢看着他下意识护着兰如沁,心中便又是被猛地刺了一下。
她深深看了一眼周迟译,伸出手来,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师尊您大婚,我没什么好东西,只一朵还算漂亮的花,望您……不嫌弃。”
只见一朵含着金光的花躺在她手中。
周迟译诧异地看着陆锦鸢,一时心头涌上无数复杂的情绪。
情花生在血海浮岛,想要采到必须忍受蚀魂的痛苦,陆锦鸢她……
他掩与袖中的手缓缓收紧,最终接过了那花。
情花已送,陆锦鸢转身就要离去。
她真的怕她在这儿哭出来或者倒下去给周迟译添乱。
没等她走出几步,一袭黑衣的刑罚云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扫视了陆锦鸢一眼,似是确定了什么,声若洪钟:“陆锦鸢残害于湛,按门规将其压入炼狱,日受三百鞭刑。”
陆锦鸢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刑罚云长突然一掌狠狠打在她身上,将她打飞出去倒在周迟译脚边,吐出一大口鲜血。
周迟译心不觉一沉,向前一步将陆锦鸢挡在身后。
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刑罚云长接着轻挥衣袖,玄光镜出现。
镜中于湛躺在血泊中,右手旁是用血划出的“陆锦鸢”三字。
陆锦鸢心底一沉,却只看向周迟译。
她摇着头,只求周迟译能信她一次:“师尊,我没有。”
但周迟译淡漠地睨了她一眼,回答是后退一步,让了开来。
这一瞬,陆锦鸢的心坠入了冰窖。
第五章 发现异样
整个炼狱都回荡着鞭子打在身体上的闷响。
陆锦鸢被吊在刑架上,每一鞭都打的她直颤,但她始终未出声。
只因受过血海那侵蚀魂魄的苦云,这点皮肉之痛好似也就不算太痛。
刑法云长看着她这样子,厉声道:“陆锦鸢,你既交代不出自己这些天去了哪儿,还不认罪!”
陆锦鸢苦笑一声,认罪?她根本没罪,如何认罪?
她想着周迟译,咽下几乎要到喉间的解释。
她如何能说自己是为了周迟译去采情花?那不是昭告天下,周迟译与她有染。
而周迟译,应该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人知道此事吧。
毕竟,他都要娶兰如沁了……
落在身上的鞭子鞭鞭穿过身体,打在她几近滴血的心上,她逐渐意识模糊。
阴冷的炼狱好似再也见不到天光,可她还想再见周迟译一面……
再次从痛中醒来,陆锦鸢发现已在凌容阁中。
“师父……”她抬起眸子,看着那身影细细唤了一声。
若不是因为她,师父应该要闭关修炼了。
凌霄看着奄奄一息的陆锦鸢叹了口气,将一粒丹药喂入陆锦鸢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