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宁霍逸辰知乎小说-小说温朝宁霍逸辰大结局免费阅读

时间:2023-05-05 18:10:2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来来回回摸了半日,先捡了一块纹银,去外头兑了碎银,在铺子里给田氏和芳儿买了两支珠花,又给小果儿买个小鼓,打了壶水酒回来,无处打发心情,在家坐了半日又出门去耍乐。

因此前和雪姐儿绝了来往,蓝可俊自此专心往丹桂街去找盼盼,上了楼,盼盼见他手里还捏着枝花,自然欣喜,招呼小厮去买酒布席,两人并肩叠股,一处说话饮酒,盼盼见他面上有喜色:“到底有什么好事,惹得你这样高兴。”

“自然高兴,如今时来运转,我的出头日子来了。”蓝可俊搂住盼盼喝酒,“以后若是发达,我赎你回家住去。”

盼盼不信他的鬼话:“你这个烟花寨内主盟,我若跟你回去,还不知道排在那间屋脚下。”

“如今可只得你一人。”

两人吃得酒浓时,让婢女撤开酒桌,落下床幔拽上门,正水深火热之间,听见隔厢琵琶声,幽怨含情,如泣如诉。

盼盼搂住身上人,想起一事:“施小官人约莫有数月没往家来,妈妈让小厮跑施家跑了三五趟,都被拦了下来,后来又去找顺儿,只说大哥儿不得闲,一直推脱,眼下妈妈要月奴出来陪客,她不肯,这阵儿一直闹着呢。”

蓝可俊抹汗:“他哪里就忙着这样,连坐坐都没空,白日我还同他一道喝茶说话。”

“你们是一家人,日日得见,不若帮个忙,替月奴捎几句软话给施小官人。”

“我替你们传话,你怎么谢我。”

盼盼娇笑:“你想要什么谢礼,尽管往我身上来。”

事毕之后,蓝可俊着衣整冠出房门,盼盼过去和月奴说话,半晌两人相扶出门,蓝可俊见月奴穿藕荷色小衫,垂地素裙,越显身形纤细,腰肢曼柔,又脂粉不施,乌发只用一根簪束着,两只眼睛红肿,见他头半抬不抬,对他盈盈一拜,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只觉这一笑极熟悉,只是想不出头绪来,问月奴要带什么话,月奴也说不出来,犹豫半晌,从房中取出一支还包着铜片的鸭壳青玉簪,托付给蓝可俊转给霍逸辰。

岂料霍逸辰见了这玉簪,微微愣了愣,笑了笑,让身后顺儿接在手里,隔日让顺儿带了包银子和那支玉簪,送还给了月奴,只说往后让她自个好好过活。

月奴拿着那包沉甸甸银子,一时惘然,不知如何是好。

因施老夫人近来身子有些不好,这几日一直卧床,汤药不断,霍逸辰每日都在施老夫人面前陪伺,施老夫人这病因霍逸辰而起,见着他亦是脸色不佳,因他说的那番话也不愿见他的面,又禁不住他日日守在榻前,孝心厚重,转念一想,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又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眼前是自己素来疼爱倚重的长孙,如今起了这样偏执的念头,他又是固执的性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施老夫人心中有怒气,这怒气待要在温朝宁身上发作,又看她每日低眉顺眼陪在身前服侍汤药,要深究他两人之事,又不欲让旁人知道,骂也不好骂,说又不能说,这病缠缠绵绵竟日未曾好转。

倒是见了温朝宁身后的紫苏,心头稍能顺顺气,有时候紫苏陪坐着说几句话,汤药也能多进些。

时值六月初,家里搬新园子,因施老夫人还在病中,也未大操大办,霍逸辰只吩咐府内各自挪新居,云绮的那间院子临着水榭,叫碧波阁,温朝宁的屋舍有石榴花,叫榴园,蓝家和桂姨娘也挪去了新舍,只有喜哥儿因年虽小,不便独住,仍是随着施老夫人住在主屋。另外因见曦园在内院,霍逸辰招待外客多有不便,索性在前院临着孙秉老的账房,辟出几间屋子,当做写算待客之地。

内院女眷仆丁忙着迁居,蓝可俊择日要往瓜州去,从那五百两银子里扣了五十两出来给田氏:“这回出门,少不得十天半月,你和孩子在家安心呆着。”

田氏一把夺过银子,搂在怀里:“你在外头,也安生些,别做什么混账事。”

出门日子择好,家中帮着蓝可俊各处打点,临出门前几日,蓝可俊又找到霍逸辰,嘿嘿一笑:“不若咱们邀着詹少全他们几个,一起去丹桂街喝杯酒水,侄儿也许久未去院里,一同热闹热闹,就当是给我践行。”

霍逸辰道:“使得。”

几人择了个日子,一道往丹桂街去,盼盼娇娇都在家中闲坐,妈妈见霍逸辰终于露面,喜不胜喜,连呼月奴出来陪客。

霍逸辰瞥了眼月奴,也不说话,略点点头,引着众人入座。

酒水俱已准备,珍馐满桌,鸡鸭鹅肉,甜汤蜜果俱全,几人坐定,妓子在旁唱着曲儿,席间说起蓝表叔往瓜洲去之事,这些浮浪子弟都深谙行事道理,这个说要打点,那个说要准备,仓官,漕运,船帮码头都俱有可用之处,又说沿途若可携带货物,哪种便利些,哪种不可取。

蓝可俊听的入神,深觉此径大有门道,一时连调笑都忘了,只顾连连点头。
说完正事,又说施家长短,搬新园子的喜事,众人起哄着要贺乔迁之喜,霍逸辰道:“自然是有的,只等家里闲下来,再宴请亲友四邻,一道来喝杯酒。”

在座众人中有人知晓施家二小姐退亲之事,知道施家急着将此女出嫁,又垂涎施家富有,酒酣面热时凑到霍逸辰面前:“我姨家有个表弟,今年和施贤弟一般大,尚未婚配,近来姨母忧心婚事,我这表弟生的仪表堂堂,颇有出息,听闻府上二小姐贤惠淑德,有心和府上结秦晋之好”

霍逸辰淡淡的哦了一声,瞟了眼身边人,扯唇笑了笑:“这倒是不必”  又道,“怕是你家高攀不起,还是歇了这心思为好。”

来人脸上一红,脸上有些讪讪的,将话题转开。

一席酒从傍晚吃到入夜,眼见月上柳梢,众人散去,蓝可俊明儿还要打点出行之事,今夜不得留,看着盼盼瞄了瞄霍逸辰。

霍逸辰也要出门往家去,身后月奴慌慌张张的跟着出来,在他身后喊了身:“大哥儿。”

霍逸辰上下端详她,摇了摇头,释然笑道:“这身妆扮还是不适合你,还是换下吧。”

她疑惑万分,如何不适合,是他往日里喜欢的衣裳头钗,极喜欢她这样的妆扮,如何现在就不适合了。

她只管跟着怔怔跟着他的脚步走,若没了他,往后还不知是什么样的日子,旁人都说,要想法设法的笼着他。

霍逸辰见她一直跟在院门前,皱了皱眉,忍不住道:“上回送来的银子,够你自己赎身去过日子。”

“大哥儿是不管我了么?”

他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就走了。

霍逸辰再回到见曦园,屋内空荡荡的,只有紫苏和青柳在屋内守着,灯光暗淡,四下阒静,不见温朝宁的身影。

霍逸辰怔了一下:“全都搬去榴园了?”

紫苏点点头:“婢子伺候大哥儿梳洗?”

“不必。”他在屋内踱了一圈,往外去。

紫苏眼睁睁看着他走:“大哥儿去哪儿?”

这个时节,浮芳浪蕊皆尽,只有榴园内的石榴花还开着,只是在月下看得不真切,虫鸣鸟啼,分外热闹,屋内摆了满地的箱笼,几未有踏脚之地。

温朝宁领着宝月和两个新婢女在收拾杂物,见霍逸辰从外头踏进来,晚风里送来他身上的酒气,温朝宁脸色轻微变了变。

宝月去端茶,霍逸辰捧着茶盏惬意坐在椅上,眯着眼,看她弯着柔软的腰,从箱箧里将东西一件件摆出来。

第44章第44章
榴园里两个新婢子清露和明霜都是霍逸辰挑的,  才不过十三四岁左右,此前一直在外院里学规矩,鲜少见霍逸辰,  如今见他惬然坐椅上喝茶,自家小姐默不作声,  宝月恭恭敬敬垂头不语,  面上难免都有些疑惑。

宝月招呼两个小丫头出去别处收拾,只余屋内两人独处,  他支颐而坐,淡声问她:“这些杂事,自有婢女收拾,  你陪着忙到这个时辰,  当心受累。”

“左右闲着无事,小丫头们不懂事,东西搁着不合我意,不如我自己动手。”

他听这话,心头十分喜悦,  柔声向她招手:“来我身边坐。”

她不肯动,  他微微叹气,  只得自己上前,  挨着她身畔,  接过她手中的家用小物,一件件搁在桌上,  环住她的纤腰:“觉得这园子如何,还喜欢吗?”

榴园幽静,在水榭能望见藏在树杪之间的碧瓦粉墙,若若从外院进来,  要绕过大半个园子,从水榭过来,转过重叠山石,才见荼蘼架夹着的一条碎石小径,往里才是一带精舍,颇有些曲径通幽别有洞天之感。

“好倒是好,只是居心叵测了些。”她静静点头,“去别处都麻烦,后院的小角门,抄个近道去见曦园倒方便。”

“有藏娇的意思。”他依着她的脸腮摩挲,“暂在这住一阵,以后有好地方再换。”

“你知不知道哪儿有问题。”她伸手去拍腰间的手,“我有点搞不懂它。”

他不在意她说什么,将面颊贴在她颈上:“你搞懂有什么用,还是不懂比较好。”

卧房已收拾的七七八八,外厅大幅轩窗,俱糊着素纱,院里花木隐隐绰绰浮在窗上,临窗妆台镜架,宝瓶珠玑满目,图书翰墨盈几,内室珠帘花屏,翠鸭香炉,绣帐鸳衾,竹枕凉床,色色可人。

温朝宁被在床上撑起身子:“不懂就是不懂,问问还不行么?”

“只是喝了几杯水酒。”他上前,“小姑娘矜持点比较好,毕竟现在外头都是小朋友。”

”你知道小朋友从哪儿来的吗?”她握紧自己的衣裳,呼吸发急,“都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万物的起源,都是垃圾桶。”

他瞥见她一双眼,黑白分明,清清凌凌,玉石一般清澈,毫无半分感情地盯着他。

宝月去浴房舀水,见自家小姐鬟髻凌乱,披着罗裳黯然独坐床头。

她知道二小姐倾心张圆,为此谋划了一场私奔,她是二小姐的贴身婢女,又有多年的主仆情谊,二小姐心里信她,让她在此中帮忙周旋。她自然愿意为二小姐赴汤蹈火,但霍逸辰捏着她家里人的生计,再不愿,也只能听霍逸辰的话。

后来二小姐回来,已不太用她,还时常责骂她几句,她也无颜在二小姐面前伺候,却又不得不做,她再愚钝,也知道大哥儿和二小姐如今是什么情形,这样惊世骇俗之事,若是被外人知道,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哗然。

浴房里有水声,许久之后,霍逸辰披衣而出,见温朝宁已然倚着软枕,一头黑发披在枕上,面朝里侧闭眼睡去。

睡颜恬静,长睫浓密如墨。

银烛吹灭,只借着些微月光视物,将床帐落下。

他将她的黑发从枕上拾起,借了她半只枕,搂着她的腰,偎依在一处安睡。

温朝宁的身体僵了僵,他轻轻拍了拍抚慰她:“睡吧。”

和客舟上不一样的,客舟飘在水面,船舱狭窄,睡榻亦是窄小,两人不得不相拥而眠,犹如在汪洋大海中随波逐流、相依为命的两片绿叶。

如今睡床宽裕,屋子阔敞,外头有诸多眼睛嘴巴,无数的因果关系,枝枝蔓蔓缠绕。

但他也不愿意走开,只想挨着她,日日同食,夜夜共寝。

六月的夜,屋里尚且有些热意,她睡得离他越来越远,又习惯在夜里喝一点点水,醒了之后一时半会睡不着,因他睡在外侧,只得在暗夜忍着。

后来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霍逸辰摸着她后颈的薄汗,将茶盏递来,在她耳边道:“喝点水。”

这是黎明前,夜最暗之际,帐内有一点点朦朦胧胧的光亮,她尚看不清眼前,有冰凉的杯沿抵在她唇畔,是她一直用的那只甜白幽茶盏,杯子往上抬了抬,清甜的豆蔻水漫入舌尖。

温朝宁饮了大半杯,杯中剩余小半盏被他饮尽,回首再见她,已静悄悄的躺下。

“让宝月每日入夜去厨房取几块冰块,搁在帐外纳凉吸暑。”

她不答话,霍逸辰贴在她身后,低声唤她:“小酒”

帐内没有声响,他伏在她耳畔轻语:“有了小酒,就不会有别人了过去那些,小酒就饶了我吧。”

她闭上眼,轻哂:“我也愿哥哥饶了我呢。”

“妹妹先饶我。”

他母亲自小教他学三纲五常,四维八德。一个琴娘念的书也许不多,但每日在他面前耳提面命仁义    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要做谦谦君子,要做良善好人,不然街上的乞丐闲汉,衙门里的牢狱,菜市口的刑场都是下场。他听得多了,偏偏想作恶,他就是恶人,为何要改邪归正去行善。

一开始其实不是这样的,起初他看她也是冷漠,不知何时起他也惊异于自身的变化,慢慢待她不同,慢慢想要她的依赖和抚慰。

温朝宁问他:“你以前说过,等有一日你厌了就放开我到底要等多久?”

他嗓音几分沙哑:  “放你去嫁人么?”

“女孩儿长大了,终归要嫁出去小酒儿,别再想什么张圆、方玉了,你考虑考虑,嫁给我如何?”

她眨眨眼,极近处他的一双眼,其实是浅棕的瞳仁,不知怎的看起来会那样的黑和亮,又能在他眼里看见另一双眸,禁不住愣住。

“与其嫁个不知底细的外人,不如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人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我喜爱小酒,于情于理,都该嫁我。”

“你疯了么?”  她轻喘一口气,静静看着他,“祖母怎么肯应,旁人怎么笑话,你要把施家人都害得抬不起头来?”

“只要小酒儿肯嫁,这些都有办法。”他轻声道,“小酒儿只须点头,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吗?”她颤声问他。

“我不舍得小酒外嫁除了娶小酒,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他沉吟,“我们两个,合该在一起的。”

“如果我不想嫁呢还有别的路可选吗?”

“傻丫头。”他抚着她的脸颊微笑,有些残忍,“为什么不想嫁呢?嫁一个男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不就是妹妹一直期盼的吗?”

是啊,有什么理由不嫁的呢,除了嫁他,她哪里还有其他路可走。至于她本身的意愿,那有什么要紧的。

她嗯了一声,起身坐起,看帐外朦朦胧胧的光景,依旧什么也看不清,一团混沌,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我现在不能有。”

他的目光也投在她手掌下,轻轻应声:“好。”

温朝宁在吴江每日里都要熬汤药,一碗碗端去姑娘们的房里,她当时年岁小,不懂这些。后来初癸来时,王妙娘在身边,笑嘻嘻的道:“甜姐儿也长大了。”又说,“我们母女两人,也算命好的。”那时候才突然懂了人事,侥幸自己来了江都。

宝月将碗端在面前时,她尝第一口时就吐了出来,尽管那味道酸甜,绝不算难喝,也和记忆里的气味截然不同,但温朝宁就是恐惧这种汤药,也恐惧不喝汤药的后果。

后来霍逸辰来,见她脸色青白,边喝边吐,看了她很久很久,眼神诡谲,神情深不可测,最后握住她的手:“不喝了,这药以后交给我。”

她有心结,他做不到清心寡欲,只能两人慢慢磨。

既然搬了新园子,阖家就该热闹喜庆一番,但蓝表叔外出去瓜洲,施老夫人又还病着——温朝宁自搬入榴园后便不太出门,只每日晨起往主屋问安。家里热闹的只有田氏和桂姨娘,因新园子地方大,奴仆又多,霍逸辰和老夫人又不管,少不得落在她两人手里,要立一番规矩,正是忙的时候。

连云绮都不太喜乐——霍逸辰前次和喜哥儿的西席在园子里说话,特意招手让她近前一道说了几句话,她和方玉见过礼,后来霍逸辰私下问她觉得方玉为人如何。

云绮当场愣住,冷声问霍逸辰:“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撮合我跟他?”

“只是问问你的意思。”霍逸辰道,“他人品不错,又未有婚配,我觉得甚好,祖母对他也认可。”

云绮火冒三丈,一张俏脸气得通红:“我可听说,他是祖母找来要配榴园的,这婚事又不中意,祖母都愁病了。她都不要的人,大哥哥要塞给我?哥哥的意思,这种一无是处的穷酸秀才,配我正好?哥哥就这样糟践我,瞧不起我?”

霍逸辰瞧她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沉声道:“我是为了你好,你反倒觉得糟践,你这样的脾气秉性,嫁出去能拢住夫君,服侍舅姑,能应付妯娌?反倒是这种人家,任你拿捏,你再跟着他养养性子,日后他若得势,自有你的好日子,他若没什么长进,你有嫁妆傍身,也苦不着你。”

云绮只觉他话不中听,万般委屈:“哥哥对榴园那个,万般都要好的,婚事也挑成那样,到我这,只图我能嫁出去养个好性子,我到底是哪点不好,让哥哥这样嫌弃。”

“他十六岁就中了秀才,可见是有才学的,只是祖父和父亲相继病亡,守孝蹉跎数年才不得应试,若有机会,多半要飞黄腾达,生活穷困,凭一己之力能养活病母和幼妹,也是有担当,性子又和你互补,这才起了心思,到你嘴里,怎么就变成了嫌弃。”

第45章第45章
温朝宁在吴江每日里都要熬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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