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定睛一看,北冥夜?他出来了?!
北冥夜不由得心下一凛,若是再不出来,恐怕他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永远打散,总算,他意志坚定,识破了这幻境。
见他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舒窈禁不住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呢!”
再次看到舒窈,他连说话的声音都难掩笑意,甚至听起来有些小小的得意,“怎么?就这么怕我走不出来啊!”
“你想多了!”舒窈瞪了他一眼,纵身一跃,就落到断头路的对面。
这才是真正的舒窈,对他从来就没有好脸色、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北冥夜望着她的倩影,兀自站了好一会。
须臾,他回过头,想起幻境中的婉转低吟、巧笑倩兮、缱绻羡爱的舒窈,禁不住泛起一抹苦涩。
传说中的幻境,就是迷惑、虚无的或不真实的存在,是人性最隐幽处的矛盾和感情。
它可以把人性最阴暗的一面无限放大,直击你内心深处最不敢面对的事情,或是亲情、爱情、权利、地位、仇恨和欲望。
可以说,它是你内心深处最期待、最向往的一面。
诚如他!
原来,他心里涌出一种令他奇怪的柔软的情感,是因为她;
原来,他的内心深处最期待的是那个不加以好颜色的舒窈!那个对他拒之千里之外的舒窈。
如果,她能如幻境中的舒窈一半的温柔,那么,他死也瞑目了。
这时,舒窈回眸问道:“对了,你有听到我在外边喊你吗?”
“你喊的是什么?”隐约间,他是听到了有人在喊他,就是不知道是现实还是幻象!
舒窈不以为意地开口说道:“北冥夜,大魔头,还能是什么!”
北冥夜无奈地摇头叹息,低低一笑,“呵呵!很像你的叫法!”
“到底有没有听到?”舒窈追问。
第207章:人鼠战
北冥夜想了想,道:“听到了,但是,我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象!”
话音一落,他迟疑了一下,心中生出些许期待,“你是不是怕我走不出来?有没有一点担心我?”
舒窈清冷的凝了他一点,认真地道:“没有,既然结伴而行,当然得顾及你,还有,我之所以没有扔下你,是因为我不想欠你的。这次就当是我还你的救命之恩吧!”
北冥夜一听,果然,舒窈还是那个舒窈,丫头还是那个丫头,冷若冰霜,恩怨分明,对他从没有好脸色。
“哦!对了,你在幻境里遇到了什么?竟让你如此眷恋?甚至差点走不出来?”舒窈不免心生好奇。
北冥夜回味着梦境的舒窈,眼里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愫,“你想知道吗?”
见他邪魅又臭屁的模样,舒窈又不想知道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从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别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幻境里的你可是温柔可人呢!”北冥夜挑了挑眉,眸中含着点点邪肆的坏笑。
“还有我?”舒窈诧异不已,抬眸间,正好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眼神。
“算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舒窈甩甩手,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北冥夜有意试探:“你不好奇吗?”
舒窈冷冷淡淡:“不,我不好奇!”
北冥夜:“你不想知道?”
舒窈:“不,我不想知道。”
北冥夜:“你……”
“闭嘴!我不想知道也不好奇,OK?现在找风尘和珍珠要紧,他们已经不见了很久!”舒窈说完,转身向另一个洞中洞走去!
北冥夜:“……”
这山洞太玄妙了,洞中有洞,环环相扣,一不小心就会走错路,甚至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刚才,她走了几个洞中洞,都是死路,舒窈开始焦躁起来,这里每个洞口都是一模一样的,如何分辨他们一一走过了啊!
他们两个不会是要困在里面了吧!
这时,北冥夜指着其中的一个洞中洞,信心十足地说道:“丫头,相信我,走最后一个,一定可以走出去!”
舒窈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可以?”
北冥夜看向她质疑的目光,笃定地说道:“相信我,再怎么说,我也是无绝公子,刚才咱们刚走的几个洞,我已经做了标记,这回一定没错。”
“好吧!就信你一次。”
两人并肩向其中一个洞口走去。
暗黑的山洞里,一连串的吱吱声,还有黑压压的老鼠前仆后继地追赶着,风尘吓得魂不附体,上气不接下气。
他实在是跑不动了,便将珍珠扔在了地上,珍珠满眼惊慌地环顾四周,惊惧地开口:“后面好像还有老鼠在追我们!”
“快,不能停……”风尘抹了把头上的汗,继续向前跑去。
恰在这时,小松鼠非常机灵地蹦进了风尘的怀里。
风尘垂眸看向怀里的松鼠,慌张无措地求救,“鼠哥,这些老鼠可都是你的同宗,你快点想想办法啊,不然我们这些人都要喂你的那些个亲戚了。”
小松鼠一听,满眼嫌弃,它直竖着身子,两只短小的前爪像是交警一样,不停地在风尘的面前指挥着。
“吱吱吱……”
这个时候风尘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顺着松鼠指引的方向拼命地跑去……
很难想象,小松鼠就这样帮着风尘指引着逃跑的方向,顺利地通过了一个个的洞口,
殊不知,暗黑的山洞里,他不只是弄丢了舒窈,就连跟在身后的珍珠也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
洞内复杂,洞内有洞,洞洞相连,就像是一个迷宫,珍珠仓皇之下,跑进了另一个黑洞,身后早已没有了老鼠的追击。
“小姐?”
“风尘?”珍珠摸索着走在漆黑的山洞里,一遍一遍地呼唤着二人。
忽地,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声。
珍珠吓得心下一突,蓦地睁大了眼睛,拼命地想从黑暗中看到什么,她屏住呼吸,紧紧地贴在湿冷的石壁上,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只是,面对眼前的黑暗,对于未知的危险,她的心是颤抖的。
声音由远及近,不只是声音,不远处,还有了些许亮点,难道是小姐他们?
这时,洞内传来数道回声,珍珠立马竖起耳朵倾听,却听得不太真切。
隐隐约约间似乎是人说话的声音。
珍珠悬心稍放。
这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啊!”
“它过来了!”
“刺它的眼睛、快!”
“梁大人小心!”
几道男音传来,在这暗黑的山洞里尤为突出。
这时,洞穴深处,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崖壁上,然后,那庞然大物龇着獠牙发出一阵恐怖的咆哮声:“吱嗷!”
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围上来的侍卫被震飞出去,然后摔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霎时,鲜血便染红了他们身体底下的那片区域。
梁璟焕呆立在原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老鼠仿佛是成精了,看起来无比骇人。
但见它身长四尺,身形壮硕,看着应该有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它龇着一对黄板牙,瞪着一对赤红眼珠,疯狂冲向众人。
一条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长尾巴,如同一条狂甩的长鞭!“咻”的一声,朝梁璟焕冲来,他下意识地用剑抵挡在身前,然后挥剑向它刺去。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足以令他心惊胆寒,面对迎面而来的长剑,老鼠竟然不躲不避,疯狂地迎剑而上。
旋即,“嗷”的一声,老鼠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嚎叫。
那剑一下子就刺穿了老鼠的眼睛,刹那间,鲜红的血液呈喷射状涌了出来。
鲜血模糊了它的双眼睛,钻心的痛感瞬间激怒了它。
霎时,它龇起獠牙,身体忽然化成了一道虚影,梁璟焕一个没站稳,栽倒在地上。
那只巨大的老鼠迎面扑来,在他面前疯狂地咆哮着……
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那大老鼠张着血盆大口,獠牙上淌着长长的粘液,向他的脑袋撕咬下去。
这一刻,梁璟焕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觉浑身一僵,甚至根本来不及躲闪。
“梁大人…”
“梁大人…小心!”众侍卫大惊,却因离得太远,而无法施救。
风驰电掣间,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旋即,那大老鼠发出一声惨烈的吼叫,突然,那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震得山洞颤动几许。
梁璟焕定睛一看,胸前一大团血雾绽放开来,那颜色狰狞得可怕。
随着巨鼠倒地,眼前出现一道靓丽的女子身影,蓦地,他心中的惊骇瞬间转为震惊。
是珍珠!
竟然是她!
梁璟焕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又帮了他一次,这一次,是关乎性命,珍珠,果然如名字一样,珍贵非常。
珍珠缓步上前,素手一伸,将倒地的梁璟焕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梁大人,有没有受伤?”
“还好,并无大碍!”梁璟焕借力站了起来。
望着眼前力大无穷的女孩,他竟没来由的心下一悸,刚才,他是不是太丢脸了???
梁璟焕轻咳了下,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他尴尬地转身,看向身后的几个护卫,问道:“你们有没有受伤?”
“大人,我们无碍,就是死了两个弟兄,史将军那边也死了几个兄弟……”梁璟焕身边的一等侍卫添海沉重地说道。
梁璟焕眉头紧拧,对手下吩咐道:“你们各自检查下伤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赶紧走出这个洞穴。”
“是!”
梁璟焕收回目光时,正好看到史副将哀痛地看着他的四个兄弟为了保护他而惨死在巨鼠之下。
梁璟焕走到史副将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节哀!”
史副将垂着眸,看起来,面上十分沉痛,“不知道窈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梁璟焕头顶三根黑线:“呃……”
珍珠暗道,这个时候他还有心关心小姐?!
一番激烈的战斗,梁璟焕带来的侍卫死伤数人,这还没走到灵草的生长之地,就已经损失惨重,真不知未知的危险还有多少在等着他们。
突然,梁璟焕心下一惊,他看向珍珠,问道:“珍珠,你家小姐呢?”
珍珠眼底尽是担忧之色,“就是因为这些大老鼠,把我和小姐冲散了。”
“放心吧!以乡君的身手,她不会有事的,走,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梁璟焕命人将火把照亮,随即,两人定睛一看,眼前风风火火跑来的人不正是风尘吗?!
见到来人,珍珠一下子就跑了过去,紧张地问道:“风尘,你看到小姐了吗?”
风尘哀怨一叹,心中自责不已,“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她就跟在我的身后,哪知,我一回头,你两都不见了!”
梁璟焕吁了口浊气,“你两可真行,一个个地都没看住!”
珍珠懊恼不已,“先找出口吧!什么也别说了。”
这时,风尘将小松鼠放在地上,十分笃定地说道:“我知道怎么走,咱们跟着鼠哥,定能找到出口。”
梁璟焕瞅了一眼小家伙,狐疑地问道:“它能识路?”
风尘拍拍胸脯,对松鼠十分信任,“放心,我鼠哥能耐得很,跟着它绝对没错!刚才,就是它带着我找到你们的,而且,后面的老鼠也都甩掉了!”
说完,小松鼠指了指右侧幽黑的山洞,“噌”得一下就窜了出去,后面几人紧追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