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他们’包括小金妃吗?”
傅辞猛地抬头看向玉妗音,那眸子里竟满是戾气,仿佛她问这句话触犯到他了似的。
“你只信她。”玉妗音苦笑道。
其他人都是外人,只有她是他可以相信,可以依赖,到死都不会辜负的人。
爱不爱的,在他俩这种感情面前都太微不足道了。
傅辞此刻一定有满腹的怨和恨,满腹的委屈和痛苦,他需要找个人倾诉,但那个人远在盛京深宫里,不是此刻在他身边的她。
“傅辞,我希望你好好的,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对你更真心。”
可你看不到,也永远不会懂。
傅辞轻嗤,“总有一天你会希望我去死。”
“你不信我。”
“对,我不信。”
玉妗音深深叹了口气,“之前,我想分开,你抓着我的手不放的,这次我抓你的手,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只这一次。
她向他伸出手,而他一直低着头,手中攥着小金妃的荷包。
许久,玉妗音苦笑着摇头,“傅辞,你看,不是我心狠,而是你心狠。”
她站起身,再看了傅辞一眼,“我坐上你这条船了,没有办法,只求你至少有担当,保我们母子能活下去。”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家,用过晚饭后,玉妗音哄行意睡着。她心里很烦,来到院中散步。
乞丐坐在垂花门的台阶上,正吸着烟斗,“何成有句话说对了,傅夫人厌恶傅辞,避着他,几乎不跟他说话。小小的傅辞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想着法子讨好傅夫人,却总是被冷脸对待。那时候亏得有金悠,她比傅辞大,陪着他哭,逗他笑,听他说抱怨的话,开解他。傅夫人喜欢金悠,所以在肃平王领兵诛杀傅府时,她想进办法把金悠送了出去,却要傅辞陪着他们一起死。而金悠被送到岳州,没有按着傅夫人的安排在那儿躲藏,而是徒步走了一个月,小小年纪,自岳州走回盛京。得知傅辞被东厂督主救了,她想见傅辞,但傅辞那时病了,督主不想节外生枝,没有让她进府。她就跪在府外,一跪跪了三天,连心硬如铁的督主都感动了,终究将她带进府中,陪在傅辞身边。”
玉妗音冷嗤,“可人是会变的,她进宫了,宫中明争暗斗让她不得不心狠。某一天,她就会发现,傅辞也是可以利用的。”
乞丐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玉妗音挑眉,“你与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这不夜色正好,有些话就没憋住。”
“哼!”
“你啊,太聪明,但太聪明却不一定是好事。”
“我倒是觉得你不太聪明。”
乞丐一怔,“为何?”
“住我的地儿,吃我的饭,胳膊肘往外拐。”
乞丐干笑,“这不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该憋着的时候就憋着,不是谁都想被你熏着。”
说完,玉妗音气冲冲回屋去了。
又过几日,乞丐搓着手进来,惊道:“傅辞的大军要调离镇北关,改去朔西,增援金西关。”
玉妗音皱眉,“为何改去朔西?”
乞丐也是一脸懵,“咱们与西越这几年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必要啊。”
正说着话,傅辞穿着一身铠甲进来了。
他先在火盆前烤了烤,而后自玉妗音怀里抱过行意,凑过去亲了亲女儿脸。
“我这就去朔西了,但走之前。”傅辞转头看向玉妗音,“我与你做笔生意。”
第一百六十九章咱俩做笔生意
傅辞怕身上的铠甲冰着行意,便先将行意放到暖塌上,而后去屏风后卸铠甲了。
小丫头会坐了,乐颠颠的扑通小脚,结果得意忘形,小身子往后一仰,倒软枕上了。
“哎哟,怎么到了。”玉妗音忙把小丫头扶起来,见她没事,也就没在意。
傅辞换下铠甲回来,再将女儿抱怀里,可小丫头小嘴一扁,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怎么了?”傅辞柔声问。
小丫头结果哭得更急了,直往傅辞怀里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傅辞不由看向玉妗音,玉妗音也有些懵,但再一想估计是刚才往后仰那一下,难道是吓到了?
不会吧,平时乞丐带她,随手往上一扔,飞的老高了,小丫头也不怕,乐得咯吱咯吱的笑。
小丫头跟个小肉球似的,又白又嫩,一哭脸就成粉色了,跟个大桃子似的,而越哄她就哭得越急,哽咽的都哭不出声了。
傅辞心疼的,忙抱起来转圈圈,“行意跟爹爹说,谁欺负你了?”
小丫头其实已经一周三个月了,机灵鬼一个,还真听懂傅辞的话了,伸着小手就指向了玉妗音。
玉妗音挑眉,“我哪有欺负你?”
小丫头拧着小鼻子,冲玉妗音哼哼,显然是有依仗了,胆子都大了。
玉妗音再一想,约莫猜到了,“难道是刚才你往后仰,我把你扶起来,但没有哄你?”
小丫头往傅辞怀里一贴,葡萄一般水润的大眼睛盯着玉妗音,“哼!”
“哈,行意,你长本事了。”玉妗音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