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兮心里空落落的，机械地点头。
很快，沈宁渊被老爷子叫进书房，程萍便带着徐萱坐在了客厅里。
程慕兮也在，看到她时，徐萱眼里闪过一丝暗茫，但很快又消失。
没几分钟，程萍便把徐萱跟自家弟弟的关系问了个彻底，程慕兮才知道两人竟然是大学同学，只是当年徐萱很早就出了国，所以沈宁渊一直没怎么提过她。
在听到徐萱说回国那天，沈宁渊亲自去接她的时候，程慕兮终于听不下去，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站在洗手台前，用水狠狠喷了喷脸，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别的。
没多久，徐萱也走了过来。
她看着程慕兮：“暖暖是吧，你就是慕允养大的那个小孩儿？”
程慕兮冷淡的点头，想要离开。
抬步刚打算走，徐萱又睨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状似无意的开口：“这裙子是慕允送你的吧？也好，没浪费。”
程慕兮的脚步忽然停住，看向徐萱。
徐萱一脸意外：“你不知道？这两条裙子原本都是慕允送给我的，不过我更喜欢红色，为了不浪费，就把粉色的还给他了，没想到他送给你了。”
程慕兮双手蓦的攥紧：“不可能……”
“不可能？”徐萱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暖暖，你就是程家收养的孤儿而已，慕允能把这条裙子送你，你应该感激他。”
她话里的轻视意味尽显，让程慕兮瞬间白了脸。
孤儿，是啊，她只是被收养的孤儿而已。
所有的盔甲被这短短一句话刺穿，程慕兮转身狼狈地离开。
直到家宴开始前，沈宁渊才从书房出来，他径直走向徐萱的方向，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甚至，他还对徐萱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那是从前只在程慕兮面前展开的，她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他的偏宠从来不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甚至，就连补偿给她的生日礼物，都只是，别人挑剩下的。
家宴开始了，程慕兮低沉的缓缓走到餐桌旁，安静的低头吃饭，却食不知味。
饭桌上，程老爷子看了徐萱一眼，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后，他又皱着眉看向程慕兮旁边的程彦。
程彦今年也20岁了，性子比较浪荡不羁，程家这叔侄两个，最让老爷子头疼。
如今沈宁渊身边有了合适的人，老爷子便将炮火全部对准了程彦。
程彦还浑然不觉，夹了一只虾到程慕兮碗里，“这个好吃，尝尝。”
看见两人亲密的样子，程老爷子眼睛一沉。
第六章
“臭小子，暖暖现在都成年了，注意你的行为。”
程彦不以为意：“不就夹个菜吗。”
程老爷子怒道：“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跟谁学的，都二十了还没个正行，不知所谓没有分寸，你这样，以后谁敢嫁给你？！”
程慕兮敏感地放下筷子，隐隐觉得程爷爷这些话好像不止是说给程彦听的。
然而程彦最擅长给他爷爷点火，一把搂住程慕兮的肩：“我娶暖暖不就行了，她肯定敢嫁。”
这话一出，餐桌的氛围瞬间像凝固了一样。
不仅程爷爷气得皱起了眉，连程彦父母的表情都变了。
程彦还觉得不够，又拍了拍程慕兮：“暖暖，你说你嫁不嫁？”
程慕兮被他说的这话吓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就去看沈宁渊。
可当目光掠过他旁边的徐萱时，她又忍不住悲观地想，小叔现在应该已经不想管她了吧。
不过好在沈宁渊还是开了口：“阿彦，别开这种玩笑，暖暖才多大。”
沈宁渊一向极有威严，就连程彦这个混世魔王也是不敢惹他的，程彦耸耸肩不再说话，松开了程慕兮。
而程慕兮在听到沈宁渊帮她开口之后，心中某个地方忽然像蹦开一样，她低着头，眼眸里闪着淡淡的光芒。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卑微，就算前一秒还在难过，可只要那个人做一点点对你好的事，下一秒，你还是会忍不住继续抱满希望。
那颗暗恋的种子，只需要浇一点点水，便能破土而出，如藤蔓一般肆意疯长。
接下来，一家子人都没再提及刚才那个话题，家宴在一阵诡异的安静中结束。
晚上，回到天水别墅。
程慕兮换下那条粉色裙子，盯着看了许久，犹豫再三后，还是忍不住走到沈宁渊的书房门前。
她想找他问清楚，这条裙子究竟原本是给谁的。
这样想着，程慕兮刚鼓起勇气要敲书房门，却又听到里面传了熟悉的声音。
“小叔，你刚才为什么要拦我？”
书房里，程彦站在沈宁渊面前，一脸的不满。
沈宁渊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带一副金丝边眼镜，少了几分白日里的凌厉，眼神却依然慑人，他平静的看向程彦：“因为你和暖暖不合适。”
程慕兮敲门的手慢慢停下，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门口。
程彦更气了：“怎么就不合适？我就是喜欢暖暖，我想和她在一起。”
刚才在老宅他没继续争辩，只是不想让暖暖为难，但程彦也察觉到了不管是爷爷还是父母甚至小叔，好像都不希望他和暖暖在一起，程彦忍不住要问个清楚。
听到他的话，沈宁渊表情严肃，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程彦，你已经二十岁了，不是两岁，身为程家未来的继承人，你以为你的婚姻你自己能做主吗？”
程彦到底还是稚嫩，有些不解：“那我跟暖暖在一起怎么了？我爸妈也挺喜欢她的。”
他的天真让沈宁渊摇头。
“喜欢是最没用的情感，不管你喜欢她还是她喜欢你，你们都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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