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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裴娜蹙眉，“你这是要跑路了？”
裴娜这么些年都跟她不太对付，但她可都扛过来了，好多次还是完胜状态，现在碰到个顾元瑶就怂了，面对顾元瑶真没什么怕的，顾元瑶完全没有战斗力。
“我不叫跑路，我又不是顾元瑶，我是自由的”，楠姐笑，将手放在床边，然后看她，“你跟程墨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裴娜瘪瘪嘴，程墨捉摸不透，有时候让她挺开心，有时间又搞得她满肚子气。
楠姐笑了笑，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开口道，“那你不去约会跑我这干嘛？”
“我爸让我过来的，他忙着开会”，裴娜开口的时候看楠姐，她爸确实跟她提了一嘴，说走不开，让她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不用管我，这医院这么多人呢，还能让我受委屈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你说的啊，到时候可别说我没管你”，裴娜表情上不太自然，好不容易关心一次，人家还不领情，这可让相当被动尴尬了。
“我好着呢，你要实在闲，你就回去找兰姨，让她教教你，你爸的生日之前她都有参与，她有经验。”
“嗯……”裴娜点头，有些颓的起身走向门口。
拉门离开的时候，裴娜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你不会真要走吧？”
“我如果要走，我一定卷你爸的钱走，毕竟我这么些年的青春费可不便宜。”
裴娜皱眉，看着楠姐，竟一时分不清她这话里的真假。
最后摇摇头，还是离开了病房。
楠姐存在好像不久，但又好像挺久了，自她小时候她就在他父亲身边了，吵吵闹闹的，倒也没想过她离开的时候。
裴娜回家之后，找了兰姨，问了她关于他父亲生日宴会的操办。
兰姨倒是准备得挺充足，以往，这个时候楠姐差不多应该已经把礼服那些都准备好了，今天要差不多，不过，兰姨将备好的礼服拿出来的时候，看了裴娜一眼，开口，“你爸的礼服八九不离十，不过女士这件尺寸得改改。”
裴娜看她，不解。
“阿楠去不了，你爸身边不能没有人，反正顾小姐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你要有时间就去问问她的尺寸，改上一改就差不多了。”
“她这么大度？”裴娜总觉得不真实，楠姐以前连她都不让，现在居然这么轻易就向顾元瑶认输了？不太像她的性格。
以前裴爷身边的人，她也都好不留情，现在这就把位置主动让出去了？
但不管怎么样，接了任务，裴娜就得去做。
第二天一大早，裴娜就找顾元瑶去了，直接去的店子里，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那。
裴娜到的时候，店子里有些忙碌，她也不吵不闹，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就先坐着了。
她手撑着下巴看外面的人来人往，要说这位置还真的好。
裴娜一进来其实顾元瑶就看到了，但是她安安静静在那坐着，不吵不闹的，顾元瑶觉得没必要这时候刻意先去理会她。
好一会儿，身后才传来脚步声，然后一杯咖啡被放在了她的面前，“你又是来找我的？”

第69章 狭路相逢
顾元瑶将围裙拉下，迎着裴娜的目光，还是乖乖坐到了她的对面。
裴娜看着她，似笑非笑，还是将咖啡拿起喝了一口，“你泡的吗？味道很一般啊。”
“是”，顾元瑶点了点头，只回她的话，至于她的评价，没必要太在意，反正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她是不可能从裴娜嘴里听到好话的。
裴娜从包里拿出了张纸条和笔，然后推到了顾元瑶面前，“把你的各个尺寸写一下。”
顾元瑶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现在裴娜出现在她面前都很突然且突兀，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而来，上一次也是一样，裴娜从来到走，她都没明白裴娜到底要表达什么，要发泄什么情绪。
“过几天陪我爸参加生日会”，裴娜看着顾元瑶，瘪嘴，“让你写就写，别老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元瑶不想跟裴娜在这样的问题上过多的争论什么，倒是很干脆的写下了。
将笔放下的时候，顾元瑶又下意识抬眸，看向上次裴娜留下吻痕的地方。
裴娜看她，笑了笑，又将头发撩开，“看这个吗？”
顾元瑶收回目光，眼眸垂了好几秒，然后才又抬眸笑着看她，“没其他事了吧？我忙去了。”
起身的时候，顾元瑶又轻敲了一下桌面，“大小姐，走的时候记得买单。”
后来顾元瑶去了后厨，再回来的时候裴娜已经离开了。
心理有所准备，所以几天之后裴立群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也就不那么惊讶和抗拒了。
裴爷让人送了许多东西过来，有适合她码数的礼服，还有适合礼服的项链，看着都价格不菲。
顾元瑶换了衣服，化了个淡妆，傍晚时候裴立群过来接她。
裴立群似乎真的很忙，上了车都还一直在回复信息，车子都开出去好久了，他才将手机按黑，然后看向顾元瑶，笑了笑，“今天可能人有点多，你不用招呼，跟着我就行”，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不用担心什么，上次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没人敢打你的主意，而且自己的地盘上，也没人有这个胆子。”
裴立群说话的时候拍了拍顾元瑶的手，像是一种安抚。
顾元瑶欲言又止。
“有事想问？”裴立群倒是一眼看出了顾元瑶的心情。
“以前不都是楠姐陪着你吗，现在这样没关系吗？”顾元瑶其实还是有顾忌的，她就想好好的把时间混过去，从来没有真的想跟谁作对，很多事情的发展其实都不是她初衷。
“没事，她没那么小气，过后我会跟她好好聊聊。”
裴立群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望向了车窗外，神情看起来其实有些复杂。
裴立群是真的想收心了的，但顾元瑶的出现，他又觉得很难得，毕竟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像他妻子的人了，所以他觉得还可以再顾元瑶陪伴他一阵。
更何况，两年并不久，有可能都不需要两年，阿楠裴他这么久了，应该也不在乎多等个两年。
其实真正让裴立群觉得头疼的是，之前程墨对顾元瑶的那份心思，那份心思让裴立群很清晰的意识到，或许两年之后，他们会在一起，但，裴立群不太接受这样。
一个女人离了他，他并不希望那个女人最后又跟他身边的人在一起。
所以关于顾元瑶之后到底怎么办，让他陷入了一些迷茫。
他还需要再想想，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想想到底该怎么做。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天也正好黑了。
裴立群下了车，然后很绅士的给顾元瑶也拉开了车门，顾元瑶刚将手搭到裴立群的手心，另一辆车子便也在旁边停了下来。
顾元瑶转头去看，看到裴娜轰轰烈烈的从车上下来。
裴娜穿着很随意，跟她此刻身上得体的这套截然不同，裴娜半分看不出来是来给她亲爱的老爸过生日的，就跟去酒吧喝酒一样状态。
也是，裴娜又不是她，又不是花瓶，何必打扮。
“爸”，裴娜朝裴立群而来，看向顾元瑶的时候，瘪嘴笑了笑，顾元瑶看不太真切她眼底的情绪究竟代表着什么，她哼笑着，打量顾元瑶，然后直接毫不避讳，“这么一穿，更像了。”
裴立群的脸色有些僵，微瞪了裴娜一眼，是实话，但当面这样说不适合。

顾元瑶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垂眸站在原地。

脚步声在靠近，余光能看到裴娜身后来了人，程墨在她后面才车，所以此刻才过来。
“裴爷”，程墨的声音响起，不咸不淡，漫不经心。
顾元瑶心脏跳了跳，痛感在瞬间又开始蔓延开，她缓缓抬眸，看向已然站到裴娜身边的程墨。
四目相对，目光一触即分，顾元瑶很快将眼神收回，看向裴立群，“裴爷，现在进去吗？”
“行，进去吧”，裴立群笑了笑，握住了顾元瑶的手，临抬脚的时候，瞟了一眼裴娜，“你穿得真的……啧啧……”
裴娜鼓了鼓嘴，乖顺受着训练，但下次还不改。
她看着裴立群和顾元瑶的身影，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程墨，程墨看她，直直看她，“干嘛？”
裴娜总是这样，不说话，但每一个眼神都意味明显。
“我听听，心跳有没有改变？”裴娜哼了声，也不知道是不屑还是可笑，她突然凑到程墨面前，然后侧头贴在程墨的胸膛上，她在听程墨的心跳。
“你差不多得了啊”，程墨后退一步，但是裴娜突然抬手搂上他，让他逃脱不开。
“哟，这光天化日的，干什么呢？”身后传来声音，是魏天的声音。
魏天穿得很得体，双手插兜，朝着他们走来的时候，眼里闪了些光芒。
程墨将裴娜扶直起来，然后看向魏天，眼底暗了暗，他现在看到魏天就觉得不舒服不自在。
“娜娜，又穿成这样，不过挺好看”，魏天将手从兜里抽出，然后拉回裴娜，将她来回一个转身，侧头仔细的看了看。
“走，进去吧”，魏天抬手搭上裴娜的肩膀，然后将她往里带。
经过程墨身边的时候，魏天侧头看了程墨一眼，眼底似乎藏了些许的嘲讽和不屑。
程墨深吸一口气，还是跟着两个人的脚步一起往里走。

第70章 程墨该打
程墨一眼就能看到顾元瑶，站在裴立群的身边，此刻倒是像一个女主人。
程墨站在原地，不太想靠近，他其实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没有心理准备再见到顾元瑶是这般陌生的境地。
明明之前还是如胶似漆的难舍难分，他们真的曾经很亲密过，但现在，多看一眼都成了罪过。
魏天跟裴娜分开，去跟人打招呼了，裴娜看着他走开，然后才将目光望向了程墨。
“不过去吗？”裴娜站他身边，肩头微触程墨。
“凑热闹干嘛，人少一点先”，此刻太多人围着裴立群了，程墨可不想这时候过去凑热闹，看那热聊劲，八成还得说好一会违心的祝福话呢。
“找个地方抽根烟，你要跟着吗？”程墨看裴娜，手插进兜里找烟。
裴娜看他，深深看着他，然后噗呲笑了笑，“怎么，你是贼吗？对自己这么有自知自明啊？”
程墨白她一眼，懒得理会，自顾转身。
程墨在露天阳台处倚着抽烟，目光却穿过烟雾一直望着裴立群的方向。
顾元瑶今天看起来很漂亮，而且很乖顺，一直跟在裴立群身边。
程墨都不知道顾元瑶有没有看过他，好几次他觉得顾元瑶好像又回头，但又好像只是错觉。
裴立群的谈笑风生果然格外的漫长，没一会儿，他看到裴立群身边的顾元瑶越过人群离开了。
程墨的目光顺着顾元瑶步伐的方向，顾元瑶到了一处人少的休息椅上坐着，坐下之后四处看了看，看没人注意她，才将脚从高跟鞋里抽了抽，不适应穿这鞋子站那么久。
脚是挺疼，但顾元瑶觉得自己坐这可比之前跟在裴立群身边呼吸畅通多了。
“创可贴要吗？”顾元瑶轻捏脚后跟，上方有声音传来，但是离得还挺远。
顾元瑶抬眸，魏天站在几步开外，放了个创可贴在椅子上，然后又朝她举了举杯子笑着转身了，“自己贴上休息会，不用客气。”
顾元瑶看着他的身影走开，又垂眸看椅子上的创可贴，还是拿过给贴在了脚后跟处。
程墨掐灭烟头，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顾元瑶俯身将创可贴贴上，一抬眸就看到了程墨，程墨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酒杯。
顾元瑶看着他，微眯着眼睛，看了好几秒才别开目光。
她扶着椅后的墙站了起来，显得有些艰难，程墨几步走过来，赶紧扶住了她，因为那几步太快了，手里酒杯的酒洒出了几滴，落在顾元瑶的裙子上。
顾元瑶垂眸看着裙子上的酒渍，一瞬间的情绪涌动，她抬眸深深看程墨，然后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顾元瑶打这一巴掌的时候，余光能感觉到裴娜和魏天的目光从不同角落望过来。
程墨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元瑶。
顾元瑶不看他，低头擦拭裙子，等到裴娜和魏天走过来的时候，她才不屑的抬眸看程墨，“你走路不长眼吗？”
“擦擦”，魏天一副不关我事但我就想看热闹的模样，给顾元瑶递了张纸巾。
顾元瑶接过，继续擦拭，然后转了身，“我去趟洗手间。”
魏天点头，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开，然后才慢悠悠转眸面向程墨，“程墨啊，走路可悠着点。”
程墨的胸膛有些起伏，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看向魏天，“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哪有幸灾乐祸”，魏天无语耸肩，转着酒杯转身离开了。
裴娜看着程墨，深深看他，没说话。
程墨不太像跟她对视，自顾坐了下来，然后喝酒。
“我去看看”，裴娜将酒杯放下，也朝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裴娜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顾元瑶正在沾水擦拭，看到裴娜的时候也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裴娜走进去，站在了顾元瑶身边，两个人都站在洗手台的镜前，即使没有直接相对，也能从镜子里看到彼此的神情。
“打得挺干脆啊”，裴娜这话说得不咸不淡，不知道她是因为顾元瑶打了她的人生气，还是因为顾元瑶打了她的人觉得解气，毕竟程墨该打。
“我很识趣的，谨记着你说过的话，安分守己，但你自己的人不也得看紧点？”
顾元瑶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裴娜。
“你这么一说，那他倒是该打”，裴娜笑了笑，抽了张纸，然后拉了拉顾元瑶的裙子，也给她擦了几下，“弄好点，可别丢了我爸的脸。”
顾元瑶没动，就任由裴娜擦拭，差不多了，才开口，“这得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这就受不了了？这才几点，这要是在酒吧我都还没到散点呢，更何况我爸生日了，搞不好得到半夜了。”
哦”，顾元瑶点了点头，倒也没再多问了。
很快从洗手间出去，顾元瑶又再一次的到了裴立群的身边，裴立群将她搂住，继续谈笑风生。
稍晚一些的时候，裴立群的电话响了。
裴立群拿出手机的时候，顾元瑶就在身边，下意识瞟了一眼，好像是楠姐打来的。
聊的什么，顾元瑶不知道，因为裴立群是将电话拿到安静的地方接的。
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太好了。
顾元瑶看他，还是忍不住问，“裴爷，怎么了？”
裴立群笑了笑，笑得很勉强，“没事，阿楠说有急事要见我”，裴立群环顾了一圈宴会厅，这个时间点，大家都还没到散的时候，他走不开的。
“一会结束了，我叫魏天送你回去，我得回去看看”，裴立群说这话的时候喝了一口酒，内心隐约感到不安。
阿楠刚跟他的时候也是个小女孩，所以脾气很暴躁，也很任性，醒来都是张牙舞爪的，后面这些年，或许是随着年纪的成熟，收敛了很多，看起来时常显得很委婉，但也可能是她自己不想再继续任性了，觉得没意思了，谁知道呢。
但，确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听阿楠跟他这样说话了，带着绝对任性的说现在就必须见到他。
这确实挺任性，毕竟阿楠也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这个时候说立马要见他，不现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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