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慧欣：“我求的。”
陈静心一跳，她看向那边的周煦文，周煦文是故意的吗？这时，服务员端了果汁进来，陈中博见到，立即接了过来，然后端着果汁过来，放在了黎慧欣的跟前，他笑了下，说道：“原来是真的。”
黎慧欣：“什么真的假的？”
陈中博一听。
眼眸带了几分怜悯。
他转身离去。
黎慧欣猛地抓住陈静的手臂。
“他什么意思？”
陈静愣了愣，看着她道：“黎慧欣，很多事情我觉得你得亲自问周煦文，外面的传闻作不得真。”
黎慧欣：“什么传闻？”
毫无预警的，她想起那天她走进电梯里，秦丽子嘴里说了句退而求其次的，然后呢？秦丽子到底想说什么？
她指尖泛白。
她抬眼看去，那边夏情已经下场，跟一个叫吴莨的男人打，周煦文抱着手臂，嘴里咬着烟，烟雾缭绕，他在看，看着台球桌，看着夏情打球吧。夏情正全方位地吸引着他的注意力，黎慧欣眼眶一红。
错了。
她不该让周煦文带她来。
也不该让周煦文来，她不知道多好，不知道这个男人跟夏情竟是这样相处，王见王？她已经可以在脑海里展现那个画面，当年他们是怎么相处的，耀眼明艳的女生，坐在他身边，打情骂俏。
这样的青春。
难怪他对她藏着掖着，难怪对她避而不谈。
这样的感情，就跟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
她再想想自己跟他这几年，基本都是她主动的，难怪大一的时候，他眼里没有别人，那个时候，他心里住着人对吧。
这几年，是她求来的。
约往下想，黎慧欣越发抖，陈静觉得她的手愈发冰凉，她说：“你坐着，我去喊周煦文。”
“不用，我去上个洗手间。”说完，黎慧欣推开陈静的手，朝洗手间走去，这两天的温柔全被打碎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那天他得知她没拿下首席的时候，她怀着对夏情的怒火问他舍得吗？原来他是真的不舍得，所以隔天对她格外温柔，温柔到她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而她，被他的温柔迷惑了。
说到底，他就是不愿意动手。
她抬手，刚碰到了洗手间的门，就听到从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
“黎慧欣什么胆子啊？居然敢来参加同学会。”
“周煦文学长是不是故意带黎慧欣来气夏情姐的？”
“我看就是。”
“黎慧欣哦，这个替代品哦，还当自己是正主呢。”
替代品。
你就是个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秦丽子那句话终于全了。
她仅仅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因为夏情不在，所以勉为其难跟她在一起对吗？
“黎慧欣，黎慧欣！”陈静赶紧扶住黎慧欣的手臂，焦急地喊了她几声，这几声也让那边在看台球的人听见，纷纷转头过来，周煦文一把推开其他人，大步地走来。
黎慧欣抬眼，看着那高大俊朗的男人。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周煦文见她后退，眼眸一深，不动声色地盯着她。
黎慧欣扯唇，道：“替代品？”
周煦文眼眸一缩，极其锐利，“什么？”
黎慧欣指着自己，“我是夏情的替代品？”
周煦文拧眉，“黎慧欣！”
“是不是？”
“不是。”
黎慧欣却是一笑，“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
周煦文脸色沉了，他扫了眼其他人，尤其是黎慧欣身后从洗手间里出来的秦丽子等人。随后他朝黎慧欣走去。
黎慧欣却又再退了一步。
眼看她一退再退，周煦文陡然觉得刺眼，他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进怀里，说道；“我们先回家。”
黎慧欣在他怀里，没应，也没动。周煦文低头看，黎慧欣挪开了视线，眼神看向了别的地方，周煦文一把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脸转了回来。黎慧欣定定地看着他，看他的容貌，看他的眉眼，看他的眼眸。
突地，闭上了眼。
周煦文愣了一秒，他下颌紧了几分，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他对陈静说道：“帮她把东西拿了。”
陈静应了一声。
周煦文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直接抱着她出去，大步地走进电梯。他进去的那一刻，夏情身子一软，几乎站不稳，陈中博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说道：“别慌。”
夏情看了眼手腕上的红绳。
手掌摁住了。
那是他们的青春，是他们元旦表演之前，戴上的。
周煦文也有一条。
*
李秘书突然接到陈静的电话，急忙跑去开车，车子几乎是紧刹着停在门口，便看到老板抱着人从电梯走了出来，李秘书看到黎慧欣苍白的脸，一时也茫然，同学会发生了什么？
周煦文坐进车里，并没有把黎慧欣放下，他把人抱着，语气低沉，“黎慧欣，是你要参加的同学会。”
黎慧欣靠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周煦文看她这样，手臂紧了几分，他让李秘书开车。车子启动，开出了大路，周煦文放在扶手上的手机紧跟着响起。
滴滴滴几声。
黎慧欣转头看去。
【夏情发来一条微信】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但这也不会是最后一幕，周煦文拿起手机，扔到一旁，他掐着她的腰，喊道：“黎慧欣。”
黎慧欣收回视线，她看一眼周煦文。
男人眼眸锐利地看着她，黎慧欣抬眼，眼眸却被一个婚纱走廊给吸引了，一排排的婚纱走廊，美轮美奂的婚纱，那些人形模特就算是一个表情，却看出眼底带着的光以及唇角带着笑意，穿上婚纱的，哪怕是人形模特，也是幸福的。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电台里听到的那个男声。
“是的，爱一个人肯定会想娶她。”
所以，周煦文爱她吗？
黎慧欣收回了目光，看向周煦文，说：“你会不会娶我？”
周煦文一愣，他眯眼，“黎慧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黎慧欣：“你会吗？”
周煦文紧掐着她的腰，“婚姻不是儿戏。黎慧欣。”
这句话跟成绩靠自己挣有什么区别？黎慧欣笑了笑，挪开了视线，周煦文突地心口七上八下，他强按压下来。正好，车子也到别墅门口了，张姐给屋里留了一盏灯，暖色系的，黎慧欣看着那一盏灯。
她曾经就觉得这个别墅是她的家，里面有周煦文，有她。
可惜。
她曾经是那么天真。
她想起这两年来，她似乎更像一只金丝雀，被周煦文养在别墅里。他的好友，傅临远，萧邪，两位出名的侄子，她从没见过。他把身边的位置空着，就为等夏情回来，这一切都不是猜测，是真实。
扔在后座的手机响起，铃铃铃。黎慧欣回头扫一眼，来电【夏情】，她收回视线，对周煦文道：“你接个电话吧。”
她语气平静，周煦文定定地看她，并没有去拿手机。他抬手扯了下领口，捏着她的脸，道：“下车，我们回家。”
黎慧欣看他一眼，长腿下了车。
入夜风挺大，她刚站稳，周煦文搂着她的腰，就带着她进了门。黎慧欣一进门，就开始拆腕表，拆项链，耳环，这些都是周煦文给她置办的，她随手将它们放在路过的所到之处。周煦文跟在身后，沉着眼眸看着。
一路进了主卧室，黎慧欣已经把头发全盘了起来，翻找着家居服，她直起身子，看着周煦文，“今晚，我们分开睡吧？”
周煦文靠着柜子，摸了打火机，啪一下，打亮。
他掀起眼眸，看她，“不行。”
黎慧欣沉默几秒，她拎着家居服进了浴室。周煦文开了烟盒，倒出一根烟，放到唇边狠狠地咬着，点燃。
洗完澡，黎慧欣披散着湿发，走到床边坐下，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她扫了一眼，竟是秦丽子她们，这些人平日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点开了看，全是骂她的。
秦丽子：你要不要脸？你抢自己姐姐的男朋友你要脸吗？
秦丽子：最不要脸的就是你，还敢来参加同学会，怎么样？你知道他们以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要不要我给你看看，他们的过去！
秦丽子：走着瞧，看谁能走到最后。
黎慧欣垂眸看着，一条接一条，随后她将手机翻个面。接着掀开被子，躺下，陈静给她发了条微信。
陈静：还好吗？
黎慧欣也没有回复，她紧握着手机。而客厅沙发上那男人，抽完了一根烟，起身，看了眼床上的女人。
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从被窝里把她翻个身。黎慧欣略微挣扎，周煦文把她的脸翻过来，指腹碰着她的眼角，没有发现泪水，他松一口气，随后他低头堵住她的嘴唇，黎慧欣却狠狠地抬手，抓了他脖颈一下。
周煦文修长的脖颈立即见血。
他握住她的手，吻得深。
黎慧欣挣扎几许，后呜呜几声，泪水涌上眼眶又被隐忍了回去，眼眶红得如血。周煦文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说道：“休假几天，我带你出去。”
黎慧欣咬紧唇，“你娶我，我就答应。”
周煦文眼眸一深，直起了身子。
他看着她许久，随后解开衬衫纽扣，没有回应她这个话，他起身，去衣帽间取睡衣。黎慧欣拉着被子，眼神随之他，看着他进了浴室。她收回视线，抬手遮着额头，心想闹吧，闹到他放手。
反正他不会娶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