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你先下去吧,容本侯斟酌。”
江祁佑说完便起身走进了内室。
卫延年看了一眼帘子,随即才走出了屋子。
待人一走,宽敞明亮的卧室只有江祁佑和昏迷状态中的顾挽歌。
坐在床榻边的他低下头,细细端详起顾挽歌的容颜。
这是相识以来他二次这样看她。
最初的那次在大婚之夜,他掀开红盖头之时。
顾挽歌同上京城里的那些女子不同,在她的眉目间他总能看到一抹柔情,无论他再怎么发脾气,她也都是温声细雨。
江南女子娇弱,但骨子里又强韧的让人意外。
不知看了多久,江祁佑一拂袖伸出手想抚平她眉间的紧皱。
直到看到她不再皱眉,他才满意地停了下来。
望了眼窗外已经是深夜,江祁佑的眸光亮了亮,很自然地躺在了床榻上将她环抱在了怀中。
因为距离太近,他能闻到顾挽歌身上淡淡的清香。
这种味道不同于那些胭脂水粉,却让他迷失了神。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将眼前的女人融进自己的骨髓之中。
月稍枝头,床上的两人十指紧扣沉沉睡去。
翌日。
天还未亮。
顾挽歌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江祁佑的睡颜近在咫尺。
她心一惊,想动身下床。结果手刚刚一动江祁佑就睁开了眼,只不过眼里还带着几分迷离。
“别动。”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十分好听,
顾挽歌一顿,脸颊微微发烫,她抬起手就想推开江祁佑。
但男女之间的力气本来悬殊就很大,江祁佑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顾挽歌不自然的别过了脸。
但江祁佑不依,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手里的力道也很注意的克制。
就在他低下头,快要吻下去时,门外忽然被人敲响。
紧接着夜七的声音传来:“侯爷,老夫人让属下来叫你们过去这正厅”
被扰了好事的江祁佑面色阴沉,心里的躁火一瞬变成了怒火。
但看着身下的顾挽歌他的喉咙又上下滚了滚,垂下头便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随后才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我先去看看,你收拾好了再来。”
说完,江祁佑便换上外袍,开门走了出去。
顾挽歌也不耽搁,迅速起身唤来了绿芙:“绿芙,给我今日梳盘桓髻吧。”
盘桓髻是成婚女子的专属发髻,从她回来后这还是第一次梳。
绿芙微惊,但没有多问,只道了一声:“好。”
等一切收拾好后,顾挽歌快步赶到正厅。
一进门,她便看到厅内站着个陌生的女子。
女子长的一副好面孔,一双桃花眼生的多情,柔美的身段让人看了都有保护欲。
卫娇儿也看到了她,稍稍打量随后礼貌的笑了笑:“这便是卫夫人吧?”
顾挽歌刚想开口,一旁的卫母就沉了脸色:“身为主母如此不懂规矩,何以当家?”
面对卫母的奚落,江祁佑从椅子上站起,淡淡解释:“是我昨日处理公务的晚,让她一直陪在身边研墨。”
卫母冷着脸,看向顾挽歌的目光更加厌恶。
她就想不通究竟这女人给自己儿子到底是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让他现在如此袒护。
卫父见状,沉下声开口:“好了,既然都来了,该把脉便把吧。”
听到把脉,顾挽歌藏在袖子的双手略微得攥紧。
“卫夫人,随我来。”卫娇儿拉着顾挽歌的手便落座在一旁的空位上。
她伸出两指放在顾挽歌手腕处,半响后,面带喜色地站起走到卫父卫母的面前。
“卫老夫人,卫夫人确实有孕了,且已有三月。”
第四十六章 不可劳顿
“三个月?!”
卫母面色一惊,满脸的不敢置信。
站在卫母身旁的卫涟漪也是同样的神情:“卫太医,你莫不是把错了吧?”
说到这,她顿了顿,用一种冷嘲的目光看向顾挽歌:“毕竟,四月前我这个弟媳就离家了。”
卫涟漪刻意咬重了四月前这三个字。
其中的含义,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面对卫涟漪的质疑,顾挽歌不慌不乱的站起身,目色沉稳地朝着卫家的父母微微俯身。
“四月前妾身却是因为身体不适回江南调养,因不想二老担心便没有送信到卫府。”
话里她将条理说地明明白白。
卫母眼里还是带着疑狐,于是视线落在了江祁佑的身上:“我儿,顾挽歌所言可属实?”
江祁佑颔首:“夫人所言属实,母亲不必怀疑,她腹中的孩子只会是我江祁佑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卫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开口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既然怀有子嗣,那就该事事留心。”
话刚落,她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明日个我让李妈妈来府上照顾你,她是我身边的老人了用着也稳妥。”
顾挽歌眼中的神色微变,但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应了声:“那便多谢母亲。”
卫母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如果今日这个人她不答应留,日后也会因为别的事情被安排进侯府。
卫家注重尊老爱幼,就当是为了侯府的颜面她也得接受。
只不过这样一来,回去的事情又要麻烦些了。
……
送走卫家的一行人后,顾挽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卫延年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直奔太医卫娇儿。
江祁佑屏退了厅内的下人,让他们二人有了说话的余地。
“我们也走吧。”
轻声说完,江祁佑便拉起顾挽歌的手走出了大厅。
走了一会儿后,顾挽歌忽然回想起昨晚头昏的事,抬眸看向了江祁佑问道:“昨晚之事,侯爷可知为何?”
江祁佑神情一怔,随后拇指在她的掌心揉了揉:“我让人给你看过了,他说你是身子虚要好生调养,更不可舟车劳顿。”
顾挽歌听完他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怀疑:“不可舟车劳顿这也算?”
江祁佑理所应当的点头:“这是自然,只要是让你受累的事情本侯以后都不会让你碰。”
顾挽歌眼里的眸光暗了暗,朱唇扬了扬:“我哪有这么娇柔。”
“在本侯眼里你就是娇柔的,和子民一样都是我该保护的。”
听着这话顾挽歌的心微微一颤,看向江祁佑的神情变得复杂。
就在这时,张良匆匆走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笺。
“奴见过侯爷,夫人,这是上官府的人送来的,邀侯爷去赴宴。”
江祁佑接过信,打开信一看。
半响后,他抬眸看向身旁的顾挽歌:“上官楠要娶妻了。”
闻言,顾挽歌一愣,颇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