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杳原本选了第一种,可她又心软了,她或许不应该随意安排沈绥的人生。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要不小蝴蝶跟我。”
沈绥脸上有几分难以置信,冷冷说:“陆星杳,你说好不会抢走小蝴蝶,你这是要反悔?”
“如果你不舍得小蝴蝶,那么屈琳琅在小蝴蝶长到十八岁之前,不能有孩子。”陆星杳不留情面的说,“并且你的财产,在小蝴蝶满十八岁之后,百分之八十,都要给她。剩下的,你可以留给屈琳琅以及你们以后的孩子。”
沈绥对陆星杳的脾气,一直很好,可她却咄咄逼人,他忍无可忍:“陆星杳,你凭什么替我做选择?”
是的,她是他的谁,凭什么干预?
这么做,确实也毫无三观可言。
可谁叫陆星杳不是个好人,她也有这个本事。沈绥大概不知道,陆星杳不是心软,这些选择都不会有,她只会让屈琳琅滚的远远的,沈绥这辈子再想见她一面都难。
陆星杳最后温和的说:“沈绥,孩子跟爱情,你注定只能选一样。不然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要是逼我动手,结果……我们谁也不会想看见的,对么?”
她话音刚落,沈绥就转身走了,步履匆匆,怒意十足。
不远处的王励肆,自嘲的扯出个笑。
陆星杳给沈绥做选择的机会,那是她对他有情,只不过陆星杳还是自私,她放不下沈绥,但她明显更爱自己。
沈绥尚且如此,试问自己从陆星杳身上,又能讨到什么便宜?
王励肆远离陆星杳的心也更加坚定了。
王励肆漫无头绪的想着,抬起头来,却看见陆星杳正看着自己,她甚至对他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她就走开忙她的事情去了。
啧。王励肆更烦了。
他只是下楼来找经理的,正好撞见她和沈绥站在一起,他就没抬得动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再等到他回去,正好听见服务员说:“王总去楼下抓、奸去了。”
王励肆在服务员身后沉着脸说:“说跟你说我捉、奸去了?”
服务员吓了一大跳,慌乱的解释说:“刚刚在楼下,我看你看陆小姐的眼神……王总,实在抱歉,你那会儿太凶了,所以我误会了。”
王励肆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的在位置上坐了下来,无声的倒了一杯酒,却半个字也没开口说。
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
顾越看着脸上乌云密布的王励肆,一时间不明所以。
直到王励肆说想听听沈绥跟陆星杳的过去,顾越才算了然,说:“你之前跟她走得近,我就觉得可能会出点事。陆星杳这个人吧,反正沈绥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对她有过好感。”
王励肆抬眼看他:“你也是?”
顾越面露几分尴尬,并不直接回答,也没有跟王励肆说沈绥,而是说起了徐斯言。
“他也算是个天之骄子,因为对陆星杳的爱而不得,无心事业,算是把自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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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吧,大部分人的结果是,深陷其中,得不到任何回应,陆星杳骨子里很无情的。”顾越算是提醒他。
王励肆说:“徐斯言跟沈绥不是表兄弟?”
“相比之下,沈绥还算是得到陆星杳的偏爱了,别看沈绥也很惨。可是最开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陆星杳也会一直哄着沈绥。沈氏的事,大概是上一辈的仇,可是所有嘲笑过沈绥的人,都被陆星杳给收拾过,网上甚至再找不到一点沈氏当年的事。”
顾越思考后认真的说:“你觉不觉得,这是陆星杳对沈绥的一种保护?其实我一直感觉,陆星杳在等沈绥。她似乎随时做好了接纳他的准备,只是沈绥另有所爱,也不敢靠近陆星杳了。毕竟之前那事,换谁都会有心理阴影。”
王励肆一直一言不发的听着顾越的话,最后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说:“走了。”
顾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王励肆,不会也暂时上头了吧?
顾越就觉得自己后边提沈绥那一嘴,属实是嘴多了,这一提陆星杳对沈绥多例外,对于一个喜欢陆星杳的人来说,不就是直接膈应人么。
王励肆的模样看上去……恐怕是难受了。
怪不得他这么长篇大论说下来,他硬是没插一句嘴,也没有半句奚落徐斯言没用的言论,这会儿王励肆眼里,自己不正好就是徐斯言?
顾越理清楚事情的经过结果之后,怕被王励肆报复,就先跟陆星杳说了这事,后者倒是相当镇定:“他不是那种会被感情操控的人。”
顾越心想,那你可真是高估一个坠入爱河的男人了,也许这个男人会很快就走出来,可正喜欢的那段时间,只会比女人还盲目。
更何况,还是王励肆这种,没怎么尝到过真正的感情滋味的男人。
沈绥跟王励肆再次碰面,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在谈及下一次的合作时,避开陆星杳。
王励肆那天是听到沈绥想远离陆星杳的,对此并不惊讶。
但王励肆的举动还是稍微有些超出沈绥的意料之外,一来王励肆跟陆氏关系密切,不可能说散就散,二来那天王励肆虽然对陆星杳说了滚字,实际上那是情绪不平静的表现。不至于到这一步。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励肆不想让陆星杳跟自己有过多的接触。只是共同的合作里不带陆星杳,不代表其余单独的合作里,会不见陆星杳的身影。
沈绥不易察觉的蹙起眉头,但随后又松开了,不管王励肆抱了什么想法,跟他都没有关系。
他只是公事公办的处理好工作,下班回家时路过一家花店,想起上一次欠了屈琳琅的约会,便下了车。
屈琳琅在看到沈绥抱着花进来的时候,眼前一亮。她仔细想了想,也想不出今天是什么节日,只好问他:“我好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沈绥道:“我正好路过,我想你应该喜欢花。”
屈琳琅心里甜甜的,她说:“那你什么时候再有有空的时候啊?沈绥,你答应给我一夜美好的第一次的。”
只是她面前的男人,却有点沉默。
沈绥想起陆星杳的话来,他觉得有必要跟屈琳琅坦白。他开口问,“琳琅,你对婚姻是怎么规划的?”
屈琳琅笑说:“你这是想娶我么?”
“我想娶你。”沈绥的声音有些晦涩,“只不过,我得事先告诉你,我在小蝴蝶长大成人之前,不打算要孩子。如果你能接受,我愿意给你婚礼,你要是接受不了,你也可以选择离开我。”
沈绥的手紧张的蜷缩起来。
他到底还是害怕陆星杳动手,比起屈琳琅跟在自己身边,沈绥还是尊重她自己的决定。
屈琳琅的眼神有一瞬的阴翳,但她不可能离开沈绥,沈绥的人还有条件都不错,她很难找到更好的,她也喜欢沈绥,并且,屈琳琅不认为自己改变不了沈绥的想法。
她完全可以用缓兵之计,暂时先答应再说。到时候“意外”弄出孩子了,沈绥总不可能逼她打了。
想到这儿,屈琳琅笑着握住了沈绥的手,道:“我想跟你结婚,孩子的事情我也不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结婚啊?这个月行不行?”
她也是慌了,想尽快完事,陆星杳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沈绥蹙眉道:“琳琅,我也得先准备。婚礼婚纱以及日子,都得好好选。我不想那么随便的娶你。”他想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屈琳琅笑着说好。
只是心里,到底有几分不满。
屈琳琅也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沈绥不想娶她而找的借口。她心里头有些埋怨,偏偏小蝴蝶还要缠着她讲故事,屈琳琅心里烦躁,头一回凶她,“闭嘴!”
话一说完,屈琳琅自己也愣住了,有些后悔,可她更多的还是怕小蝴蝶告诉沈绥,于是又耐心的哄了她一会儿。
小蝴蝶不敢再吵了。
屈琳琅觉得她不快乐了,她感觉不到沈绥的亲近,也讨厌陆星杳,所以她才会对小蝴蝶凶的。
偏偏屈琳琅不顺心的事,不止这一件。
柳助理在电话里,委婉劝她少跟陆星杳抬杠时,屈琳琅的耐心彻底消失殆尽:“她算什么,我凭什么要怕她?”
只是说着说着,到底是忍不住红了眼眶。陆星杳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小蝴蝶上来安慰她的时候,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小蝴蝶,红着眼睛说:“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就是个企图抢别人男朋友的烂货?”
小蝴蝶睁大了眼睛,片刻后眼睛就湿漉漉的了,她反驳说:“我妈妈才不是!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她说完话,小跑开来。
屈琳琅也就是一下子没注意,然后就听见了巨大的撞击声,她慌忙跑出去看时,小蝴蝶摔倒在了地上,大哭出声。
这一摔,可摔得不轻。
沈绥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他抱着小蝴蝶就往外走,一边声音嘶哑问道:“小蝴蝶,疼不疼,不哭,爸爸带你去医院。”
小蝴蝶忍住痛,眼泪直流:“琳琅老师说,妈妈是抢人家男朋友的烂货。她是小蝴蝶的老师,老师就是这么教小蝴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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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明明很疼很疼,可是她得替妈妈声张正义,她不允许自己的妈妈被诋毁,别说是其他人了,哪怕是沈绥,那也不行。
她哭的鼻涕都出来了,袖子上也全是她自己擦的眼泪,一大片都湿了,她哭不动了,改成抽噎,眼睛圆溜溜的湿漉漉的,瞪大着眼睛替陆星杳说话:“爸爸,妈妈,妈妈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抢走你,她甚至还要小蝴蝶听话,让我不要惹琳琅老师的嫌,她从来,都没有想跟琳琅老师,抢你。”
沈绥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小心翼翼的把小蝴蝶搂进怀里,哄她:“琳琅老师心情不好说胡话,爸爸也知道,你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真的吗?”
沈绥摸摸她的头,“当然。”
小蝴蝶这才停止了哭泣,她靠在沈绥怀里,把脸埋在他怀里,这时才想起自己摔倒了疼,委委屈屈的跟沈绥说:“爸爸,我手疼。”
“爸爸吹吹。”
他没有跟屈琳琅说一句话。
屈琳琅也委屈,如果不是因为陆星杳,她也不会说出那番话。何况她也不知道小蝴蝶的反应会有这么大。她想起小蝴蝶对陆星杳的维护,忍不住心寒,她无比认可那句话:孩子是养不熟的,永远只跟自己妈妈亲。
她越想越厌恶陆星杳,又想沈绥这会儿能哄哄她,便也偏过头,抹了抹眼泪。
可沈绥的注意力,哪在她身上。或者说,沈绥也在气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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