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申展鹏,感受着真真切切的他,他果真没有死,他们得救了。
她用尽身上的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两只手紧紧抓着申展鹏的衣襟,担忧的问道:“展鹏,你的伤怎么样?”
说完,便晕了过去。
申展鹏脱下了西装,罩到了夏婉心的身上,然后轻轻抚摸着她手腕处被勒出的红色痕迹,看着她眼眉间微蹙表情,眼中泛着嗜血般的猩红,心疼不已。
最后他也因脚伤失血过多而晕撅了过去。
(医院里)
夜已深,星辰暗沉无光。
夏婉心趴在申展鹏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总感觉自己在做美梦,心,总感觉不怎么踏实。
面对着他,是一种失而复得、死里逃生的感觉,正如他看着她的时候,那眼神里充满了满满的爱意。
如今,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低垂眼眸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脸色明显惨白了许多,与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他多有不同。难道是因为担心她才会变成这样子的吗?她的心里面顿时淌过一股愧疚。
良久,她眼眶含泪,坐在那里痴痴守候着,守候着他醒来那一刻......
见他浓密的眉毛微微动了动,她欣喜,见他双眸缓缓的睁开,她心花怒放。站起身,擦拭着眼角边泪珠,关切的问道:“你醒了,有没有感到不舒服地方吗?”
他眸看着她,第一次,夏婉心在他面前露出这么温婉的样子,还有那眼角残留的泪珠,他的心里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赫然击中,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愫,他薄唇微微勾起了起来,伸出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食指轻轻滑过夏婉心的眉心,语气轻柔的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她情不自禁附身,低在他的胸口,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总是那么温暖,那么有安全感。
“婉心,”申展鹏揽在她的肩膀上,手臂收紧,眼眸里凝聚着复杂的心事。
“嗯?”
“你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吗?”他问着,内心深处复杂情愫如翻江倒海般翻腾。
她躺在申展鹏温暖的怀抱里,闻着他身上浓重的药水味,面对过去的种种不幸,面对着申展鹏对她一片深情,她的答案......
夏婉心想了想,点点头,“嗯,我会的。”
门外的叶天雪,眼中含着泪,亲耳听见了里面所有对话,一颗心坠入了深渊,手中的花束散落一地,漠然离开。
***
夜幕降临,彩色霓虹灯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繁华,魅惑,吵杂......可,落入叶天雪眼底的是那么冷清,那么孤寂。她缓缓的挪动步伐,每一步都那么艰难,她扶着墙角,一步一步走着......
刚刚走出弥漫着浓重血腥味的医院,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掉了,无力跌坐在街道旁的椅子上,双眼空洞,无神望着面前那条时不时有车辆呼啸而过的马路。
深秋了,树叶一片片掉落,她顺手捡起一片枯黄的叶子,他们感情就如手中枯黄的树叶一般,渐渐没有了。轻轻咬着唇瓣,仰头看着那棵高大魁梧的树,不由得掉下了眼泪。
凉风袭过,撩起她垂在耳边的两缕黑丝,拂在面颊上,痒痒的,痛痛的,就如她心情一样。
等了他整整3年,爱着他4年年多,时间说上长,也不算短,也算起来也经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如今的他们,依然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她那颗悲伤心,好像在告诉她,叶天雪,你就放弃吧,不!不可以,如果就这么轻易放弃,那么她也太凄惨,太可悲了。她不甘心,不愿意,也不接受现实......
她胡乱抹掉脸上眼泪,一双黑色皮鞋,立即出现在她的眼底,她眉头一皱,叶天雪缓慢抬起头,对上顾炜杰如墨的双眸如幽谭。
叶天雪耐不住他这般灼热的眼神盯着,她偏过头,嘴里不由得嘀咕道:“你怎么在这里?”
顾炜杰将她戒备看在眼神里,坐在她的身旁,一手掌放在她身后靠着的椅背上,嘴角轻挑勾起一抹淡笑,调侃着,“叶大小姐这是在观察什么呢?”
叶天雪被他轻佻且流氓的语气,气得满脸通红,他的眼睛邪恶的看着她,好像她即使穿了厚厚的棉袄,在他的眼中也如没穿衣服一般,“我有事,先走了。”
她正要起身,他的大掌一把拉着她,整个身体被他的双臂钳制着,迫使她坐回了原位上。她偏过头,瞪了他一眼。哪知,他却咧嘴笑起来,脸蛋不断靠近她,调侃道:“叶大小姐,别急走,我们好好聊聊。”
他正用高热量的眼神看着她,整个人被他钳制在椅子上,她红了脸,咬唇,反击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顾炜杰嘴角勾起不羁的弧度,用灼热的眼光瞄着她纤细身材,“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
她面色晦暗,抿嘴冷笑说道:“顾炜杰!你想干什么!”
顾炜杰收回目光,别有深意说:“你说呢?”
叶天雪愣住,见他的眼神在身上暧昧游走,才后知后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顾炜杰,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叶天雪气急,身子想要往旁边挪动,却怎么也动不了,她的脸色气的一阵红一阵白,深呼吸,再呼吸,语气不满道。
顾炜杰侧首看着她,黑眸里闪过一丝落寞,手松开了她,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若不讨厌他,她眼眸里对他敌意不会如此明显,她对着他的时候,不会总板着一张黑透的脸,一副轻蔑的表情。
她讨厌他吗,应该讨厌吧,否则怎么会如此抵触他。他是一只狼总披着一身羊皮,倘若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吃掉,连骨头都不剩,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人,那么骄纵霸道,那么玩世不恭,那么放浪不羁,甚至有些不明白,展鹏做事一项严谨,认真,对人和气可亲,怎么会和这样的人交上朋友。
“像你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来商量事情的人,怎么能不让人讨厌!”叶天雪撂下气话,转身就走。
要不是在街上,她早已破口大骂,憋着心里,气得肺都要炸了。
***
同一片夜空下,病房里,闵薇语望着紧闭双眼的叶鸣轩,心弦紧绷,有种叫做恐惧的东西,正一点一滴的侵蚀着她的心房。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了?心里胀满了不安,她甚至不敢睁眼看他。她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平复着情绪。
当伯母通知她,叶鸣轩出车祸进医院的时候,她害怕,她担心着他,一颗忧心忡忡。当看着他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她的心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当医生说......
叶鸣轩脑部受严重创伤,虽然已度过危险期,但人仍在昏迷中,不知何时会醒来,很有可能能为植物人,顿时,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下被抽空,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强忍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病房里)
闵薇语缓缓的走床前,忍住心中的哽咽,低吼道:“叶鸣轩,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大笨蛋!大笨蛋!”
她望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他,睡得是那么祥和,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她自嘲的笑了笑。
要不是在叶鸣轩出事的车里发现了大量现金和手机里的通话内容,她恐怕还被蒙在鼓里,继续骂道:“呵呵——为了她,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叶鸣轩,说你是痴情还是愚蠢!”
闵薇语顿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悲、竟然替一个不爱自己男人怀着孩子,心里面无时无刻担心着。
她很生气,气得浑身发抖,就连声音也在颤抖着。
她满脸委屈,双眸含泪,声音哽咽,上前抓着他的手腕,继续说着:“叶鸣轩,你给我起来,我要你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夏婉心,这个女人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她望着他,脸上毫无反应,眼泪在瞬间爆发。她趴在床头,将这些日子的委屈和伤心全都发泄相出来,她嘶吼着叫唤着他的名字,声音紧绷了,心也紧绷了,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叶鸣轩,你给起来,你快给我起来啊!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亲口说!”
可是,叶鸣轩一直昏睡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她怎么敲打着他身体,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最后,她哭累了,喊累了,整个人趴在那儿,眼眶早已被泪水溢满。她紧抿着唇瓣,压住心中的酸楚,继续说道:“叶鸣轩,不要以为你这样睡着了就能摆脱我,想要摆脱没那么容易,就算你死了,你永远是我腹中孩子父亲!永远都是!”
***
接下来的几日,申展鹏伤势逐渐痊愈,但夏婉心心理上的阴影却一直没有愈合,经常会半夜在噩梦中惊醒。
半夜里,每每被噩梦缠绕的时候,每每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她的身旁总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她静静的靠在他的胸上,心,才会感觉到安稳,才能睡得踏实。
一天正午,阳光明媚。
在阳台上,申展鹏靠在藤椅里,静静的享受着阳光带给温暖。
夏婉心手里端着一碗姜茶,走到他的身边,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尴尬的说:“申——最近听见你有些咳,煮了碗姜茶,趁热喝吧。”
“叫我鹏。”申展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手中接过夏婉心手中的碗,起身,低下头,抿了一口,缓缓开口道。
“呃?”夏婉心一时有些惊呆,有些不知所措。
申展鹏将手中的婉放在一旁,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深情的望着她,薄唇因喝过姜茶而泛着淡淡的光泽,“婉心,我喜欢听你叫我鹏。”
“鹏——。”夏婉心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一双清澈眼眸里带着一丝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