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暻年抱住痛哭的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许夏至,你要急死我,对不对?”
我抽抽噎噎的说:“我辞职了。”
辞职了,隔断了跟从前所有的关系,再一次成了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的无助女人。依靠着一个男人而活,上一次我能从傅简的事情挣脱出来,但是这一次,我并没有自信,如果在陆暻年身上在发生一次相同的事情,我能不能还能做到一次。
人生是不敢回头看的。
曾经的痛苦像是埋在血管里的冰针,每当想起未来我也许还会碰上相同的事情,那些冰针就会变成现实,游走在我血管的每一处,疼的我生不如死。
陆暻年满头是汗的笑起来,抱着我真是不知道拿我怎么办才好,“就为了辞职就跟我闹这么大的脾气,我看是我太宠你了,宠的你这小脾气,一天比一天严重。”
我还没有彻底收了哭腔。
心中的不安说不出来,就算是说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陆暻年能做什么呢?
有些东西是他给不了我的。
但是怎么办呢。即便是知道他给不了我最需要的安全感,但是我还是像是扑火的飞蛾。这大概就是傻吧,我闭上眼睛,对于这样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自己,感到无力。
陆暻年抱着我哄,“一份工作而已,至于你这样。难道我能养活不起你?你要是真的这么喜欢上班,那就在A集团上,所有部门随你选,想去哪里都行。我看就给我做助理算了,我天天都能看到你,你的法语说的那么好听,我就是听听你的声音,也满足。”
我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我失去的远远不是一份工作那么简单。
但是这话又要怎么说呢。
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而是说:“你别抬举我,你的法语根本不比我差。”
可能是因为专业的关系,我对这个有些较真儿。陆暻年之前在法国的时候是说过法语的,他的口音非常好听,并不比我差,我说的到底是在国内大学里学的,就算是我口语再怎么好,跟陆暻年这种在国外多年,熏陶出来的人到底不一样。
说个大实话,我说的这种法文,充其量是中国式法文。
国内的外语学习多注重语法,而不怎么注重口语。
所以口语上,我真的没什么优势。
陆暻年笑着亲我,“我就喜欢听你的声音,尤其是你说不要的时候,最是好听,我听的骨头都发酥。”
他又把话题拐偏了。
我不想跟他说这个话题,直接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里。
“知道你刚刚失业心情不好,我带你去散心好不好?”他哄着我,我不说话。
他说要带我去散心。
我以为他最多是带我去吃顿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没想到他竟然带我来了欢乐谷。
站在空无一人的欢乐谷里,我奇怪道:“今天虽然不是节假日,但是也不该一个人都没有吧,这里的生意现在这么差了吗?”
陆暻年笑的呼哧呼哧的,“不是生意差,我把这里包下来了。”
包!下!来!
“你也太壕了吧。”我忍不住感叹。
陆暻年搂着我往里走,“为了我的心肝宝贝能高兴,花点小钱算什么。”
好吧。
他都这样说了。
来欢乐谷这种地方,我内心的感觉是复杂的。我小时候,这个地方还是没有的呢,建成之后,我就跟着我父母还有姐姐来过一次。
那一次的感受真的很糟糕。
我跟爸爸全程沦为拎包、排队的专属佣人。
我妈跟我姐才是真的彻底的玩儿了一天。
那时我还曾经跟眼巴巴的看着姐姐妈妈玩的开心的爸爸说过,等将来我挣了钱就带着爸爸来,陪着爸爸专门玩一天。
这样的话似乎就是在昨天说出口的,但是现在爸爸早已经离开了我。
想想说过这话之后的我,考上大学,谈恋爱,结婚,生活里似乎总有比爸爸更重要的人与事。渐渐的也就忘记曾经说过的保证。
今天再一次踏足这里,我只觉得满心愧疚。
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
可能也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能体会。
我跟陆暻年说我曾经许诺却不曾做到的誓言。
他沉默了一阵说:“那你就要把你爸爸没有玩的今天一次玩回来,他那么疼你,你高兴了,他才会跟着高兴啊。”
这话实在有些自欺欺人。
但是除了这样自欺欺人,又能怎么办呢。
也只能让我代替爸爸,将我们曾经想要玩却没有机会玩的全部玩回来。
刺激的游戏总是能让人暂时忘却心中烦恼。
被高高抛起的事情,我吓的大叫,扑在陆暻年怀里,连睁开眼睛都不敢。围乐尽巴。
我喜欢做高空弹射。
做了三次还觉得不够。
陆暻年拖住我,有些无奈的说:“许夏至啊,我这把老骨头可赔不起你这样折腾。”
我看他是真的有些累的脸。
这才想起他还是个伤病患。
急忙打住,“那就不玩儿了,我们回去吧。”
我这么说,陆暻年又有点不高兴。
“小瞧我?”他说。
我摇摇头说:“是我累了,最近我总是容易累。”
没想到我只是安慰他的一句话,却让他突然上了心,“是吗?这样的情况出现多久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说不定是有了呢。”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联想到这个去。
愣神片刻才说:“你傻了吗?你这次回来跟我那样,才不过几天的时间,就算是真有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表现出来啊。”
陆暻年有些讪讪。
抱着我站在欢乐谷的喷泉前说:“许夏至啊,我们生个孩子吧。要不然到时候,我都陪不了他多久了。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父亲的陪伴长大。”
他这话实在说的太伤感了。
我想,陆暻年自己就是在没有父亲的情况下长大的,虽然我爸爸胆小又懦弱,但是父亲对我来说,简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与疼爱,没有父亲的人生,我不敢想象。
他大概是深受其苦的,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别胡说,你才多大,哪里就能陪不了孩子呢。”
“我都快四十了,等孩子十八,我都五十八了,还怎么陪。”
他最近对年纪似乎很在意。
我沉默。
他咬我,“给不给生!”
他那么急切,眼中的光几乎能称得上虔诚。
我无法拒绝,点点头说:“嗯。”
其实我是很想要孩子的,只是只是后天的不确定因素太多,我不确定我能不能给孩子一个安定的成长环境。
我早已经过了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甚至是孩子的一生的阶段。
陆暻年得了我的肯定,兴冲冲的拉着我要回去。
我们回了在五洲星苑,也就是我之前住的那间小房子。
却没想到,会有不速之客在等着我们。
白小姐站在门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根本毫无防备她会来的我,“陆暻年,原来这就是你金屋藏娇的‘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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