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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抱抱我。”紧紧搂上他的脖子，白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只想从他身上找到一丝慰藉，“四哥，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我想忘了那些人，忘了那些画面。”
祁知捧起她的脸，对准了她的唇亲吻，尝到咸湿的泪水，祁知的手攥紧了。
听到她抽泣的声音，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遍遍安慰：“有我在，不怕。”
白瓷不断哽咽点头，回抱着面前的男人，像是溺水终于抓到了救生圈一样，有安全感。
这一刻她才明白，祁知就是她世界里仅存的一道光，在最黑暗的时候给她温暖，给她鼓励。
然而还没温暖多久，她的世界就再次迎来了冰雪。
祁知去了浴室，但他的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号码，但这次……对方却是指责。
“南霄哥哥！你就个骗子！你骗了我！骗了我们所有人！”
“那个女人是你老婆！她根本就是不是我哥哥找来试探你的女人！”
“你说我哥哥冷血！你又何尝不是冷血？为了完成任务，你竟然让自己的老婆陪你演戏！”
……
祁知从浴室出来时，白瓷正呆滞地坐在落地窗前，身上穿的还是他那件白色衬衣。她盘膝而坐，头仰靠在玻璃上，看他走出来，唇边的笑容有几丝嘲讽，她问：“四哥的英文好吗？”
“还可以。”祁知擦着头发朝她走过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听。”在他走到面前后，白瓷的腿伸开，用脚勾住他的腿，“想听四哥叫我甜心。”
凝固。
刹那间，祁知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祁知停下擦头发的动作，俯视着她脸上的讽笑，他问：“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白瓷皱了皱眉，又扬唇笑着将他勾到面前，“四哥怎么了？”
白瓷伸手拉开他腰间的浴袍带子，抚摸他紧实的腹肌，指甲轻轻地刮挠，抬头嬉笑道：“四哥有很多秘密吗？我也有，你要不要听听？”
“……”祁知沉默，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她。
“四哥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签合约假结婚吗？”她自问自答道，“因为在没认识四哥前，我就知道盛西决开了影视公司，公司名字叫盛世。”
“我去北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他，再……毁了他。”
“我是不是很坏？”她的手又向上抚摸，每一下都十分温柔，“我也觉得自己挺坏的，故意投简历到他公司，再故意给他希望，让他以为跟白菲离了婚就能追回我，结果他的公司倒闭了，还被盛家赶出来。”
“现在北城商圈人人都笑话他，笑话他吃软饭还没吃够就被白家赶出来了。看到他那样，我心里特爽。”
抚摸到他胸膛时，白瓷抬起头与他对视：“四哥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恨的两个男人，一个是盛西决，一个就是那晚强奸我的男人。”
“前者我想毁了他，而后者，我想杀了他，弄死他。”
“因为是他毁了我，毁了我的人生！如果不是他，那晚我会答应盛西决的求婚，把自己干干净净地交给他，跟他结婚，给他生孩子。”
白瓷期盼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矜贵的男人：“我现在知道那个毁了我的男人是谁了……四哥之前不是说会帮我杀了他吗？还算数吗？”
听到这里，祁知已经明白她的意图，但点了头：“算。”
“那好，四哥可以开始了。”白瓷与他对视：“我现在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帮我杀了他吧。”

第四十五章 致命
祁知眼神复杂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没有丝毫愤怒的女人，知道她现在处于极度的痛苦和压抑之中，也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因为以这个女人的性格，正是特别愤怒，才会用这种平静的方式惩罚他。
祁知转身朝衣柜走去。
瞧见他将行李箱从柜子里拿出来，弯身从夹层里找到一把护身的刀。
祁知起身绕过大床重新来到她面前，将刀递到她手边，“你来，我教你怎么杀他……”
他面容始终平静如水，拉起她的手，将刀塞到她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抬高对准了心脏的位置：“要想让一个人死，记住，要刺这里，刺中心脏才能一刀致命。”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白瓷直视着他，眸底尽是不屑。
祁知笑了，笑这个女人变得真快。
下午还在他怀里撒娇，娇声不断地说着爱他，知道了真相后就开始嫌弃……
“当初把你骗到手是对的，一开始就告诉你真相，我祁知可能连跟你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你这女人就是没心，嘴上说着爱我，却处处防备着我，你以为你每个月打避孕针我真不知道吗？”祁知捏起她的下巴，舌尖舔过后槽牙，释然地注视着她，“你一开始就怀疑过我，对吗？”
她沉默，等于默认。
“你问我有没有去过纽约，问我肩膀上的咬痕是怎么来的，又让辛冉黑官方的档案库查我的资料，你要查的不是我的资料，而是想知道我之前有没有在纽约执行过任务，对吗？”
她没反驳，说明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以你的性格，如果真的想知道真相，肯定不会等一年这么久，因为你爱上了我，才会宁愿不知道真相。”
但这次她摇了头：“我不爱你，从没有爱过你，我若是爱你，就不会处处防备你。祁知，你高估了自己。”
这句话像一把针，狠狠刺中他的心脏。
“是我高估了自己，还是你根本就没看懂自己的心？”祁知轻笑着松开她的手，“既然你不爱我，那就开枪吧，我数三二一，你如果不开枪，以后就别想再弄死我。杀我，你白瓷只有这一次机会。”
白瓷握紧了刀，对准了他心脏的位置，知道只要狠狠刺下去，这个男人就会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与他目光相对的一瞬间，白瓷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过去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他为她堆雪人，给她做饭，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保护着她，宠着她，许诺会宠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好男人，四年前将她绑在身下，不顾她的求饶发泄着兽欲，一次次地贯穿她的身体，占有她，也毁了他。
若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失去爱了整整七年的男人？
若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自杀？
两次与死神擦身而过，好几次她都想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所有的不幸，全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祁知数着数：“三……二……一……”
一字刚落下。
白瓷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摇着头：“我不会杀你，杀了你，我就是Z国的罪人，会被唾弃一辈子。”
她把刀扔在地上：“你有你自己的职责，我有我的原则。祁知，你就带着对我的这种亏欠活一辈子吧，因为这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
白瓷在机场候机室坐了一宿，因为飞往Z国的航班最早只有飞南城的。
这一夜，她耳边回荡的全是那个女人说的话。
那个女人说：“你不觉得可怕吗？跟一个整天戴了面具的男人生活，他特别会演，当初就是因为他演技太好，我才喜欢上他的。”
“是我让哥哥把他调到身边当保镖，也是我告诉哥哥他人善良很忠心，我还告诉哥哥我很喜欢他。”
“我哥哥就是听了我的话才重用他，我和哥哥都很信任他，把他当作一家人。你知道吗？他跟我们生活的那两年，我真的觉得我就是他的爱人。”
“他给我做饭，负责我的安全，我要是受了惊吓，他还会哄我睡觉，他还跟我许诺说会娶我。”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欺骗我们，当初哥哥发现他是卧底要杀了他，还是我替他挡了那一枪。如果没有我，他南霄就死了！是我沈澜救了他！”
“可是我到现在才知道，我就是个笑话！哥哥入狱我都没有怪过他，我一直觉得当卧底是他的职责，他没做错什么。我以为他对我的感情会是真的，可是……可是他竟然娶了你这个女人！”
“你以为他娶你是爱你吗？他就是为了对你负责，跟当年的我一样！他觉得自己要害了我哥哥，才会对我有亏欠！但是亏欠不是爱！”

……

白瓷看了后半段的视频，被那些人羞辱虐待的时候，是祁知出现救了她。
当时她的双眼被眼罩蒙住，这个男人一步步走向她。他抬起她的下巴，当着那些暴徒的面，用英文说：“有好货怎么不先告诉我？”
那些暴徒是他的手下，顺水推舟将白瓷送给了他。
那晚他不止一次说过：“我会对你负责。”
“我会负责到底。”
没想到时隔三年，他真的履行了承诺。
阮央的哥哥牺牲自己救了祁知的命，他就将阮央带进了祁家，要养她一辈子。
她被他毁了清白，他能煞费苦心将她骗到手当老婆，是担心她会嫁不出去吗？
那沈澜呢？那个女人可是救了他的命，他是不是也要把自己的命给她？
呵呵，与其说是有责任心，倒不如说是多情。
中央空调吧？要把温暖分给每一个他觉得亏欠的女人。

第四十六章 二手货
翌日，南城。
飞机抵达南城，白瓷直接乘坐高铁回了湘城。
因为没有提前告诉家人，所以当她出现在温家的时候，母亲刘芸欢喜得不行，但看到是她自己回来的，便问：“祁知呢？”
“公司最近事情太多，他走不开。”她扫了一眼餐桌上的碗筷，转移话题，“妈，我饿了。”
“妈马上让刘姨给你做你喜欢吃的！”
“不用了，这些就行。”
刘芸喜淡，知道女儿喜欢吃辣的，过去女儿绝对不凑合，不喜欢吃的绝对不碰，便问：“念念你怎么了？告诉妈，是不是祁知欺负你了？”
“先吃饭吧，等爸和哥回来再说。”
白瓷去了洗手间洗手，然后走到餐桌前端起碗筷，一口一口地吃着清淡的菜，白瓷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凑合和将就。
她重新让刘姨做了湘菜，才有了食欲。
刘芸在一旁看着她，大概猜到了她跟祁知之间发生了什么。
*
晚上，一家人聚齐，白瓷说出自己跟祁知是假结婚，当初只是为了不想再相亲，才跟祁知达成一致，签下了两年的合约。
“他跟我一样，都不想相亲，所以你们撮合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谈好条件，先办婚礼，好让你们安心，不领证是为了两年后各奔东西。”
白瓷的手机上一直存有两人电子版的合约，她找到电子版后先递给了父亲温山：“我知道你们会对我们很失望，不该用假结婚骗你们，所以我现在提前告诉你们，不想时间久了，让你们的期盼落空。”
白瓷抓住了家人的心理，为了让他们察觉不到破绽，才会从合约说起。
她将合约说出来，等于是跟祁知撇清了关系。
毕竟家人都是劝合不劝离，被他们知道在纽约出事的那晚的男人就是祁知，只会被他们各种撮合在一起。
所以为了杜绝那种可能，先撇清关系。
“现在四哥有喜欢的人，我也有，合约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比起合约婚姻，更让家人关注的是她有喜欢的人。
刘芸着急问道：“你现在喜欢谁？盛西决？他也知道你跟祁知是假结婚？”
“知道。”白瓷点头，“就是知道，他才跟白菲离了婚。”
白菲这个名字说出来，不止刘芸惊住了，父亲温山和哥哥温臣都差点暴跳如雷。
尤其是温臣，直接拍桌：“你还喜欢盛西决那个垃圾？白瓷，你脑子进水了吧！他当初甩下你跑去跟白菲结婚！知道你跟四哥结婚后，就赶紧跟白菲离了婚。你倒好，放着四哥那么好的男人不要，跑去喜欢一个二手货！”
二手货这个词特别刺耳。
白瓷自嘲地扬起嘴角：“哥，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个二手货。”
气氛立刻冷却凝固。
只有温山不知道，眼前的女儿四年前在纽约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当初女儿跟盛西决都要谈婚论嫁，盛家那边突然就跟白家成了亲家，当初他还气得不行，断掉了跟盛家的所有合作。
“念念，你跟爸来书房一趟。”
……
半个小时后，白瓷和父亲温山一起走出书房，两人眼眶微红。
白瓷回了楼上的房间休息。
温山下楼对老婆刘芸和儿子温臣说：“以后念念的事让她自己做主，不管她结不结婚，我们谁都不要再阻止她。我们自己的女儿，我们自己来疼！至于祁家那边，回头找个时间，咱们再跟他们谈清楚。”
刘芸也是心疼女儿过去的遭遇，如今老公也知道了，她也没再压抑：“你都不知道当时咱们念念是怎么过来的，我不敢跟你说，当时你刚做完手术，我怕你承受不住打击。我那时候每天都哭，一想起咱们念念我就哭。”
“温臣也是为了念念才离开部队，我怕念念再做傻事，让他去纽约照顾了念念半年，念念的病好了他才回来。”
温臣听了，心里很难受，平复了下情绪才上楼问白瓷：“你跟四哥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后面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家里人会被她的话哄住，但他能看出来，自己这个妹妹跟四哥婚是假的，但感情是真的。
白瓷背对着他坐在阳台上，背影十分落寞，说道：“你要是再问我，我立刻从这里跳下去。”
……
晚上十点半，北城。
跟温臣通话时，祁知的嘴角全程都上扬着。
他笑自己果真低估了白瓷。
先斩后奏，断了他所有的退路，先是将合约婚姻告诉温家人，为了防止家人再撮合，还说他有了喜欢的人，最好笑的是，这女人竟然搬出了盛西决当挡箭牌。
还喜欢盛西决？
呵呵，原来喜欢这种词，她随口就能说出来。
面对温臣的质问，他全程都没反驳，只一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臣只好放弃再问。
……
通话结束，祁知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吸着烟，尚珺彦拎了瓶酒过来，看到他这副消沉的样子忍不住嘲笑：“就这点出息？媳妇儿走了就去追，在这里一个劲地折磨自己干吗？”
祁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苏晴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去追？她马上要跟尚珺墨订婚了，你现在要去抢亲，不觉得晚了吗？”
“就是晚了，才提醒你赶紧去追。”尚珺彦笑容无奈，“我是追不回来了，总不能也让我的好兄弟跟我一样打光棍？”
“好兄弟？说这话的时候摸摸你的良心，你尚珺彦什么时候拿我当过兄弟？”
尚珺彦没回答，抿了一大口酒，说：“祁知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我费尽心力地想挤走我哥，接手尚氏，我爸是被我硬生生气病的，他是真的到现在都不搭理我，连家门都不让我进。我以为只要我在公司做出一番成绩，就能证明了自己，证明他们之前的选择是错的。可我证明了自己，却在他们眼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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